聖農 第十章 南下

作者 ︰ 狙霸

打定主意之後,夫婦二人買火車票時也多訂了一張。♀

「哎,一共還只剩下600多塊去了,到了南方還要留下三個人兩個月的生活費,希望能堅持下去吧!」張鵬爸爸嘆了口氣,原本計劃夫婦二人過去,少買一個人的火車票,還少一個吃住的人,他們的錢就肯定夠,但現在卻有些捉襟見肘了。

「艱苦一點就艱苦一點吧!」張鵬媽媽也深深的吸了口氣,貌似輕松的說道,「想當初我們才結婚時,只有一口爛鍋,那時候連一口鍋都買不起,煮兩個人的面都還要分兩次煮。而現在,我們不是把這個家經營起走上正軌了嗎?」

「也是啊!」張鵬爸爸似乎也想起了當然更加艱苦的歲月,眼中閃過一絲堅毅,顯得有些斗志昂揚。

回到家中,張鵬爸爸看著坐在門檻上愣愣發呆的張鵬,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為了教育孩子,他還是板起面孔,冷冷的問道︰「想了這麼久,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嗎?」

「爸!」張鵬揉了揉眼角,沙啞著聲音回道,「我不該去打于經理,也不該去打唐校長,雖然打他們我都有我的理由,但這理由就像唐校長說的,這根本就不是理由,打架本身都是一件錯誤的事!」

張鵬爸爸也坐在了門檻上,模了模兒子的腦袋,說道︰「其實,你並沒有真正看到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不等張鵬提問,張鵬爸爸又解釋道︰「從這件事當中看,你打于經理並沒有錯,錯就錯在你打了唐校長。因為于經理像你說的要欺負賀姨,這本來就觸動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線,這種人,該打!哪怕爸因為這件事被解雇,但我還是要說,你做得對!至于唐校長,你們只是觀念上的分歧,加之你打了他就等于斷了你能繼續回去讀書的所有退路。所以,你真不應該打唐校長!」

看著兒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張鵬爸爸趁熱打鐵,說道︰「記住,做任何事情,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因為這條後路,很有可能能救你于水深火熱之中!」

張鵬爸爸並不知道,他最後的這句話對張鵬的影響有多深。張鵬的性格,本來因為動作電影的影響,有些沖動,火爆,而且心中有個大俠心,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但經過這件事之後,他把原本那沖動火爆的性格深深的隱匿了起來,每做一件事,他都學會了去思考,學會了找到自己的退路,學會了扮豬吃老虎。雖然他心中的大俠性格發生了轉變,但這種轉變只是將原本那種鋒芒畢露轉換成了現在的韜光養晦。

「好了,這幾天你自己準備一下,9號跟我們一起隨你明叔南下吧。都這麼大的人了,我就不打你了,以後做每件事情,都要給我想清楚了再做,不要怒火一升,就拳頭一伸,打起架來。那樣的話,最後吃虧的始終是你自己!」張鵬爸爸告訴了張鵬要和他們一起南下之後,就去做自己得事去了。

盡管張鵬被學校開除的事情,他們一家人都很保密,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天下午,同村的許多人都知道,張鵬被學校開除了。因此,張鵬一家人只要出門遇上了人,都會被別人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待。

就在一家人忍無可忍的時候,3月9號終于姍姍來遲。

這天一大早,張鵬一家就和張啟明一家共同趕往了火車站。由于那個年代,車少人多,一般買到的火車票都是站票,所以去早一點,找個好位置相當重要。畢竟,火車上的長途旅行,要差不多近45個小時才能抵達目的地。

第一次出遠門,張鵬心中有些激動。在他年齡還在個位數的時候,他就听同村的長輩說,南方的沿海城市,不但經濟發達,人口眾多,而且遍地是錢,只要你肯干,就有掙不完的錢。有了錢,你就能過得瀟瀟灑灑,紙醉金迷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夢想。

「咱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家的孩子,走進大城市,主要是為了長長見識,學學手藝,掙掙小錢,能夠養家糊口就不錯了。」張鵬想到同村那位大爺給他講的有關沿海城市的傳說,心中暗道,「至于那所謂的紙醉金迷的生活,那就算了吧,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火車上的小偷很多,張鵬不禁意之間,就發現了三個小偷,他們一般都是趁其他旅客打盹的時候,迅速模走旅客們兜里的貴重物品。張鵬有心想要幫忙,但奈何車上的人實在太多,等他擠過去的時候,小偷們早就逃之夭夭了。

可能是因為張鵬一家的穿著太過寒磣,小偷們知道這一家沒有油水可言。因此,張鵬一家倒沒有遭到小偷們的光顧。

火車慢悠悠的行駛了兩天零一夜,終于進入了g省。此時,火車上的人幾乎每個都如同被霜打過的茄子般,萎靡不振。就連張鵬幾乎每天都鍛煉的人,此刻也是臉色蒼白。

「啊,好臭!」張鵬忍不住換了口氣,卻吸進了一口悶臭的氣味,這讓他郁悶不已。幸好,火車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到達終點站,否則張鵬自己都懷疑自己能否堅持得住。

火車終于駛進了終點站,張鵬和張啟明兩家人手提行李,出了火車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張啟明帶著張鵬一家,朝他家在g省的落腳點走去。

看著道路兩旁那一排排摩天大樓以及偶爾出現的綠化帶,張鵬心中對比了一下自家農村的風貌。然後暗道︰「這就是大城市和小農村的根本區別嗎?」

一路向張啟明所提供的落腳點走去,張鵬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群。有踩著三輪,一路吆喝的小販;有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有駕著小車,接著電話的大老板;還有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喜歡到處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對于這些人,張鵬都是一笑而過,只有另一類人的到來,才會令他心生不安,那就是治保隊的人。在90年代末,沿海城市的治安可謂是一個令人十分頭疼的問題,于是治保隊就應運而生。治保隊的人,主要是查看流動人口證,如果在g省的人是外省的戶口,則必須具備流動人口證,否則就會被治保隊的人抓走。

而張鵬因為年齡未到,不但辦不到身份證,而且連流動人口證也辦不到,因此這便是他心生不安的主要原因。听明叔說,治保隊的人很貪,只要被他們抓進去,沒有幾百元的保釋費,根本就別想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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