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復興 第十七章 破落戶凌的獻身(一) 八更

作者 ︰ 爾東月半

「老大!醒醒!」

狐城,城外小徑上,凌闊背著昏迷的佰璇璣,他的整個後背都被血跡染成了猩紅。♀而邊上,是他的孿生哥哥,赤著膀子的凌廣,凌廣的衣服已經成了佰璇璣身上的繃帶,外套加上內襯,才堪堪覆蓋住所有的傷口。

「爸!媽!」凌廣一腳踹開自家的柴門,這可不是他一貫沉著冷靜的行事風格。

「干嘛!踹門干……」凌家兄弟的母親,是個五大三粗的村婦,長得粗魯,聲音很大,說話也不中听,但其實心里卻是善良得很。此時,她本來想教訓兒子的,但猛然看到其背上的佰璇璣,硬生生吞了後半句罵。

「這不是佰家少爺嗎!」凌家兄弟的父親也是個粗人。

凌家從前也是大戶,但是到凌廣、凌闊爺爺那一輩就已經中落,凌父自打出生起,就一直過著貧苦的日子,說是饑一頓飽一頓也不為過,是個真真正正的破落戶了。

不過這一切,在佰璇璣一家到達狐城後有了改觀。♀倒不是家主佰天昊的功勞,而是老管家龍爺的。

龍爺心善,小少爺佰璇璣與古道熱腸的凌家兄弟一見如故,很快就打成了一片,成了莫逆。他也親自帶著薄禮,來到凌家的府上,在他看來,自家的少爺與凌家的兒子交好,這兩家遲早是要成為朋友,甚至世交的。

來到凌家後,龍爺吃了一驚,雖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有想到,對方竟會如此貧困。,籬笆圍成的小院里,柴門草廬中,根本沒有一樣價值超過鍋碗瓢盆的物件存在。凌家兄弟居然能在這種潦倒的環境下精進修為,也確實是難得了。

噓寒問暖之後,臨走時,龍爺還留了一小袋金幣,這還是他在召喚之城,日子過得松快時積攢的,一直隨身揣著,珍惜非常。凌父當然不肯要了,雖然家道敗落,但是祖宗留下來的氣節還淌在他的血液之中啊。

不過,也不在乎他生硬的態度,龍爺說了一番話,「凌家爸爸,凌家媽媽,我知道你們如此做,是為了自己的尊嚴。但是,孩子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用錢的地方多。說心里話,你們就真的肯為了自己的面子,耽誤了孩子的修行?眼睜睜看著這兩個好坯子,與中興凌家的大業擦肩而過?」

這番話著實擊中了凌父的軟肋。

有道是,潦倒千人笑,破鼓萬人捶。剛開始,看到進屋的龍爺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他本以為,這老管家,也是個圓滑、市儈的家伙,說些場面話,就會遠離他們這個破落之家了。卻沒想到,對方非但不嫌棄他們如今身份低微,而且還好意結交,甚至顧及著他家的面子,準備好了接受資助的說辭……

「……再說了,你家孩子好歹叫了我一聲龍嗲嗲,我給些見面禮也不為過啊。你們不肯收,豈不是保了自己的尊嚴,卻扇了我這個老人家的臉面,就做件尊老愛幼的事情吧……」

看著龍爺笑眯眯的表情,人啊,就是這樣,往往在體會了大起大落之後,品盡心酸冷暖之時,才更能體會到那種純粹的良善。龍爺走後,凌家媽媽熱淚奪眶而出,而被一語驚醒的凌家爸爸則讓凌家兄弟立下了報恩的誓言……

……

「佰家少爺怎麼會這樣!」凌父瞪著兩個兒子,厲聲問道。但他並沒有等著回答,便已經一把掀翻了床板,一大壇金瘡藥映入眼簾。

凌父是一名二階初級的斗者,靠打獵生活,所以這金瘡藥也算是常備。這一大壇子藥,雖然成色不佳,只是精品金瘡藥的殘留邊角料,但卻勝在量足,當時買,就是沖著實惠去的。

然而此時,凌父真是痛恨自己,貪什麼便宜,這藥雖多,但卻只能堪堪止住佰家少爺的血,對于傷口愈合,功效實在是緩慢。

「父親,璇璣如何受傷我不得而知……」在父母手忙腳亂處理傷口時,凌廣卻眯起了雙眼,這是他思考、分析時的習慣性動作。人家叫他猛大郎,不只是因為他打架勇猛,更因為他想法周全,計策連連,好幾次都以弱勝強。

也就是片刻之後,凌廣想通了一些事情的關鍵,雙眼陡然睜圓,「快!凌闊!爬到院外最高的樹上!如果有追兵,立即回來告訴我們!」

凌闊本來在父母一旁打下手,但听到哥哥這麼說,立即動起了身形。雖然平日里,總說哥哥奸詐狡猾,但真遇上事兒,他就佩服起哥哥的心思縝密了。

「凌廣!別忘了你們的誓言!今日起,恐怕就是你們踐行的開始了……」手下一刻不停,但這次說話的,不是凌父,卻是凌母,這位地地道道的村婦,雖然看上去粗魯不堪,但心中是有主意的,而這主意,這一刻起就已經打定。

在院外最高的樹梢上,十分鐘後,凌闊的視野中果然出現了一名黑甲騎士,雖然看上去甲冑沉重,但那座下的馬匹卻是快速異常,雖然方向上,距離他家的位置還有些偏差,但是想也知道,只要耽誤個一時半刻,定會找到這里。

也顧不得高,凌闊才爬了一大半樹干,就從三米高處生生跳了下來,顧不得腳底板的震痛,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屋內,「哥!來了!」

「凌廣、凌闊!」恰逢其時,金瘡藥與棉紗剛剛將佰璇璣包扎好,凌父怒目圓睜地瞪視著兩個兒子,「帶著少爺跑!不許回頭!記住他是誰!記住你們的誓言!」

凌闊立即起身,再一次背起佰璇璣就走,而凌廣迅速取過一條被水浸濕的被子後,狠狠地看了兩眼父母,眸子里霧氣生成,但是他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

看著兩個兒子已經向著城外方向跑去,這一帶叢林掩映,沒過多久就看不清他們的身影了。凌母終于流下了強忍許久的眼淚,而凌父則聲色內荏地低吼著,「別哭!別讓人看出來!我們的誓言,也不能忘!趕快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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