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鄉詭事 第二十七章︰鬼葬坡練膽

作者 ︰ 蒙鄲

「鬼葬坡?听這名字就慎人,肯定有什麼歷史典故吧?」阿洛問道。

「我們這以前鬧土匪,後來那些土匪都被剿了,全部埋在這了。」麻ど說。

阿洛看了看手里還在微微範光的玉,說道︰「今天大年夜的,家家戶戶都在祭祀供奉,它們出來晃晃找點吃的也很正常,咱們不要打攪它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三妹早就等著這句話了,搖晃著阿洛的手臂不迭的說︰「對對對,趕緊走吧,我害怕得真想上廁所了!」

麻ど站起來,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然後提起撐桿對阿洛他倆說道︰「現在是測試我‘采煉功’的時候了,二位客官請抓穩了!」

雙臂粗壯的麻ど,將撐桿平平端放在胸前,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腳尖立了起來又放了回去,如此重復了五六次,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三妹怒罵了一句︰「神神叨叨的,你到底走不走?」

麻ど對著黑暗寂靜的山谷吆喝了一聲,然後大喊一聲「坐好了!」雙手隨之左右翻飛,小小的漁船登時好似被安上了馬達一般向上游飛去。大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們又回到毛上村的河段。

「看你傻不愣登的,倒是有一把好力氣,你家以後打谷子拉苞谷可就輕松了,連牛都可以休息了」三妹說道。

麻ど問阿洛︰「她這是在夸我還是在糟蹋我?」

阿洛笑了笑︰「從語氣上來看,好像是在夸你。但從字面上來分析,很有糟蹋的嫌疑!」

麻ど將撐桿指向三妹,挑著眉毛威脅道︰「吳金花小姐,請你把話講清楚,否則別想上岸!」

三妹死死的拉住撐桿,一邊往回搶一邊說︰「這是我家的船,你居然用這個來威脅我?」

麻ど不撒手,也使勁地往回拉︰「桿子在誰手上誰就是王;;;」三妹突然一松手,麻ど「啊」的一聲仰身跌進了河里。

好在河水不深,麻ど在水里打一轉就站了起來,阿洛和三妹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你竟然玩陰的?‘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們女的就是小人。還好老夫有神功護體;;;」濕漉漉的麻ど站在水里憤憤的罵著,那副滑稽相令船上二人笑得更開心了。

上了岸後,麻ど急著回家換衣服,阿洛叫住他︰「等等我,今晚我你去你家睡。」

麻ど看了一眼三妹,撇著嘴說道︰「怕啥,就和她睡唄,反正他爹也想招你做女婿;;;」阿洛尷尬的給了他一拳讓他住嘴。

三妹對阿洛說︰「誰和你搶床啦,回來睡你的吧,我去和我阿婆睡!」

苗家人看重的是苗年,那是在每年的農歷11月份。至于春節,只是象征性的過一下,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在外做工的還有讀書的才有機會回來和家人團圓。當三妹她們回到家里的時候,家人都睡下了,喝得酩酊大醉的魁谷真人和村長,倆人像是在比賽似的打著鼾,那個音響效果絕不次于現在的低音炮。

初一早上,魁谷真人帶著一些山貨前往石板寨給他的「伙計爺」拜年去了,把阿洛和麻ど樂開了花。他們跟著三妹天天都往縣里跑,去看舞龍舞獅踩花燈,三妹還介紹了一個叫岑顯莉的同學給麻ど做女朋友,可把那個愣頭青給高興壞了,天天回來都抱著枕頭「小莉小莉」的親。

農家人有著「七不出門,八不歸家」的習俗,初八一到,三妹就回學校了,魁谷真人也回來了,阿洛和麻ど收起了玩得有點飄逸的心,繼續回到甲茶山練習畫符心法。

春節,相當于已經過完了。

「符的用法共分七種,可吃可洗可擦,可貼可煮可戴可化;;;」真人說,「鬼也有分類,不是善鬼既是惡鬼。我們修法之人,替天行道乃是本職,對于善鬼,要勸引,助其早登極樂,遇到惡鬼,先驅後度,如遇頑抗再將其除之,以保一方太平!」

听到這里,阿洛想起了在王啞巴家的奇遇,便向師傅作了描述,魁谷真人听完,臉色陰郁的說道︰「又是一個在陽世留有牽掛的陰魂,這就屬于善鬼!」

麻ど模仿著師傅的口吻問道︰「何以見得?」

真人乜了他一眼,答道︰「在那里存在了兩年多竟然都沒人發現,可見此鬼並無害人之心,她只是放不下她的孩子和丈夫,舍不得離去!」

「那這樣的善鬼是不是就可以不去管她,我看她們一家生活得挺幸福的。」阿洛說。

真人搖了搖頭︰「人鬼殊途,無論基于什麼目的都是不能在一個空間里共存的,她能夠留在陽世兩年之久,靠的就是另外兩個家人的陽氣所支持,長此以往,啞巴和他的孩子一旦被耗盡了陽氣;;;那他們一家三口才是真的‘團聚’了。」

「師傅,那我們去把她度了吧,也算是救了啞巴兩父子的命」麻ど摩拳擦掌的喊道。

真人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去是要去,不過還沒到時候,你倆從明天晚上就開始‘練膽’!」

「練膽?」徒弟二人一齊驚道。

真人點了點頭︰「不錯,練膽。要想驅鬼,必先學會探鬼、識鬼。」

阿洛听懂了,忙問到︰「哪里有鬼?」

魁谷真人甩出三個字︰「鬼葬坡!」

「啊?!!!」麻ど手里的毛筆掉到了地上。

對于鬼葬坡的認知,阿洛還只是停留在年三十那天晚上麻ど的幾句簡介,所以並未表示出多大的反應,但一看麻ど驚成那樣,便知道那地方可能沒那麼簡單。

看到師傅出去後,麻ど給阿洛講了一段他親身經歷的往事。

那是發生在麻ど上小學的時候。因為村里沒有學校,他們每天都要翻山越嶺到朗旺去上學。山高路遠,天不亮就要打著火把出發,下午放學回來,走到家時天都黑盡了。

其實除了蜿蜒的山路,還有另一條便道直通鎮上,走那條路的話,時間可以節約一半。只是要途徑人人談之色變的鬼葬崗,所以也沒有幾個人敢選擇那條路。據說曾有路過的人听到山崗里傳來槍炮聲,「砰砰嗙磅」的打得很是熱鬧。

有一天,同學說鎮上開了一家游戲機室,麻ど放學後跟著同學跑過去看,看著看著忘記了時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天都已經黑了。

麻ど急匆匆往回趕,走到分岔路時犯了難。想走山路吧,又沒有火把,路上可能會遇上野豬或是狼,走鬼葬崗的那條路雖然平坦快捷,但是它恐怖的傳說卻令麻ど望而卻步。

「鬼是虛構出來的,而野豬和狼是真實存在的」麻ど這樣想到。權衡再三,他終于決定挑戰一回自己,就走鬼葬崗。

好在那天晚上有月亮,可視範圍比較理想。麻ど背著書包,將兩手伸進襠里握住自己的蛋蛋(這是他排解恐懼最有效的一種方式),邁著大步子走在空曠寂靜的山崗里,走著走著,發現前方出現了一個路人,他想到終于有伴兒了,高興得跟了過去。

走進一看,對方是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麻ど禮貌的說道︰「老表爹,我們一起走吧!」(‘老表爹’和‘叔叔’意思一樣)那人回頭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意為牽著他一起走,麻ど听話的把手伸過去將他的手拉住,瞬間感到一陣冰涼襲遍全身,他趕緊將手抽回來說道︰「你的手好冰啊!」對方沒有回應,默默走著他的路。麻ど感到有點怕了,心想該不是真遇上鬼了吧,于是他佯裝蹲下來系鞋帶,讓那人先走。

看到那人已經走得沒了影,麻ど才站起來繼續趕路,但沒走幾步,就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自己,他猛的一回頭,嚇得一坐在了地上,那個人居然就站在他的身後,對著他冷冷的笑。

麻ど三步一跌兩邊一爬的往前跑,但無論他怎麼跑,那個人卻始終冷冷的笑著站在他的後面。麻ど哭啊,喊啊,跑啊,絕望中突然看見前方出現了幾點亮光,原來是他家人看他天黑了都還沒回家,兵分兩路找來了。

當麻ど哭喊著跑到家人身邊時,回頭一看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回到家後,麻ど就發起了高燒,整個晚上都看見他房間大立櫃的門上,吊著一個身穿黃皮軍裝的男人,那人雖已被吊死,但是臉上始終都掛著那副冷冷的笑。

;;;;;;「後來呢?」阿洛問。

麻ど搓了搓臉上的雞皮疙瘩︰「後來請了一個鬼師過來做了場法事,我才慢慢好了過來,晚上也沒再看到大立櫃上的那個軍官了,鬼師說那個人姓楊,是當年剿匪的一個副官;;;這也是我為什麼特別想學法的原因之一。」

阿洛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以後就要經常和它們打交道了,早晚都要經歷的事,沒什麼好怕的!」

「我也不是說害怕,你說一個學法的人怕鬼,說出去都得讓人笑掉大牙,只是,我在心理上對那地方有陰影,若換了其它的地方,我才不怕呢!」麻ど說。

阿洛笑著拍了拍他的胸脯︰「心病就得心藥治,在哪兒跌倒的就去哪兒爬回來,我陪著你呢,別怕!」

麻ど撓了撓頭︰「我怎麼听你這話怪怪的;;;」

第二天下午,真人從山外回來,對兩個徒弟說道︰「我剛去了一趟鬼葬崗,在那些亂墳之間藏了一樣東西,今晚上你們去給我把它找出來,明天交給我,如果沒找到;;;哼哼!」

麻ど忙問︰「要怎麼樣?」

「隨我進山闢谷,時間為半個月」真人說。

「半個月?那還不得餓死幾回了!」麻ど垂頭喪氣的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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