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說著,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房產證的復印件,清雅小區d棟二單元41室的戶主名字上,赫然寫著吳麗麗的名字。
母老虎把手里的手機放下,仔細看了看那房產證,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她不住地搖頭嘟囔道︰「不可能,她買不起房子。」
楚天舒趁機又燒了一把火。
「阿姨,你說的太對了。」楚天舒又拿出一張復印件來,上面有辦理各項手續經辦人的簽字,他把復印件遞到母老虎眼前,問道︰「你看看,這是誰的簽字?」
母老虎盯著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只看了幾眼,臉色立即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咆哮道︰「好啊,這個沒良心的,竟然打著吳麗麗的旗號買了房子。」
楚天舒又拿出了一張復印件來給母老虎看,這是東大街7號樓的房產證,上面的戶主名字也是吳麗麗,辦理手續的經辦人的簽名仍然是龍飛鳳舞的幾個字。
母老虎徹底傻眼了。
楚天舒又說︰「這棟房子出租給了幾位河南老鄉……」
「出租?這麼一大棟的樓,一個月得得收多少的租費啊。」母老虎似乎對錢有著濃厚的興趣,談到錢的事兒,她幾乎忘記了一大早跑來指揮部的光榮使命。
楚天舒神秘一笑,說︰「嘿嘿,阿姨,我告訴你,這租費可全被潘玉琳收去了。」說著,他把手機拿出來,上面有一張潘玉琳站在7號樓前與幾個河南老鄉扯皮的畫面。
「啊?這對狗男女。」母老虎出離的憤怒了,她還是當年練柔道時的習慣,氣急了就想摔砸東西。
楚天舒看母老虎東抓西模的,趕緊把潘玉琳的手機塞在了她手里。
母老虎看都沒看,用力往地上一摔,潘玉琳的手機被摔得粉碎,碎片飛濺,崩得滿地都是。
楚天舒心里偷著樂︰他多擔心的蘇幽雨果*照隨著這一摔算是徹底消失了。
楚天舒火上澆油地說︰「阿姨,你都這把年紀了,男人丟了無所謂,錢可不能丟了啊。」
這句話說到母老虎的心坎上去了。
母老虎對錢坤的收入控制得特別嚴,錢坤的工資卡捏在她手里,單位發的每一分錢都必須上交,最初的某一年,錢坤與財務打招呼截留了部分獎金,母老虎鬧到了城建局,把財務罵了個狗血淋頭,從此,城建局的財務人員中間流傳出一句話,寧可給單位做假賬受處分,也不敢在錢坤的收入上做假賬了。
母老虎一直以為只要把住了錢坤的財源,他就沒有財力去包養女人,另一個想法就是,如果錢坤嫌自己人老珠黃出了軌,她就拿著這些錢和在外地工作的女兒過去。
沒想到,錢坤借著吳麗麗的名義,背著她買了這麼多的房產,居然房租還給潘玉琳收,這其中沒有鬼名堂才他媽的怪呢。
楚天舒長嘆了一口氣,很是同情地說︰「唉,我反正跟蘇幽雨沒結婚,愛咋咋的了,阿姨,你跟我就不一樣了,可不能搞得人財兩空啊。」
母老虎的牙關漸漸咬緊了,眼里射出了刀子一樣的寒光。
楚天舒終于把母老虎打發走了。
指揮部的人大多都松了口氣,也有少數的幾個人覺得不太過癮。
上官紫霞專門來楚天舒的辦公室對他表示感謝。
楚天舒不以為意地笑著說,沒什麼,看到一個秀氣的姐姐受欺負,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挺身而出的。
楚天舒說得輕描淡寫,但卻在上官紫霞沉寂的心中激起了幾道漣漪。
一個離異的女人,平時的難處和委屈多著呢。尤其是在與那個人大副主任的兒子離婚之後,上官紫霞遭受了越來越多的白眼和嘲諷,她沒有簡若明的豁達堅強,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這些,她又何嘗不希望有一個男人為她遮風擋雨啊!
重新歸于平靜之後,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工作。
拆遷辦的同志繼續去東大街去丈量房屋面積,楚天舒又去了儀表廠的簡易宿舍,遇見了從國外探親回來的原總工程師吳世才,他得知簡易宿舍下崗職工面臨的住房難題,又開始幫著寫材料,跑區里和市里的相關部門反映情況。
不過,吳世才跑的結果一點兒也不樂觀,所有的部門都非常同情他們的處境,但談到如何解決問題時則個個束手無策,要麼說沒有政策支撐,要麼說自己不是牽頭部門,總之就是一句話,解決不了。
楚天舒與他們促膝談心,反復勸告老胡、老萬他們千萬要冷靜,不要听信傳言,務必從張偉之死中吸取教訓。
老胡、老萬等人都是一臉的愁苦,唉聲嘆氣地說,真要是走到無家可歸的地步,也只有以死抗爭了。
老胡、老萬的老婆們站在一旁抹開了眼淚。
楚天舒也不忍心,便不再扯這個話題。
眼見著中午快要到了,老胡的老婆熱情地留楚天舒一起吃飯。
楚天舒也沒有客氣,他找個借口出去買了酒和一些鹵菜回來,因為還開著車,酒就交給他們幾個喝,老胡的老婆給楚天舒泡了杯茶,楚天舒以茶代酒陪著他們便吃邊聊。
吃喝的過程中,楚天舒試探著探了探的口風,問他們廠子搬到江北去了,願不願意跟廠子一起搬過去。
老胡、老萬他們紛紛表態說,只要能有地方住,江北也無所謂,而且廠子重建之後,他們接受完培訓,還是希望能回去再上崗,上下班也方便,只是苦了上學的孩子。
老胡的老婆則說,沒關系,我們可以幾家聯合起來,輪流接送孩子上下學,只要能住得舒暢,苦點累點我們受得了。
楚天舒不敢多說什麼,吃完飯,又去了東大街,看了看小李他們工作進展情況,目前除了那十幾棟高樓和魯向東、李德林兩家之外,幾乎全都簽了拆遷協議。
王平川的高樓拆除之後,王霸和吳麗麗的房子就處于最醒目的位置。
楚天舒對此采取了不理不睬的策略,黃燦等人卻以為,現在是錢坤主持指揮部的工作,楚天舒暫時不敢動他們的腦筋,拿他們沒辦法,可是潘玉琳與錢坤的曖昧關系竟然被母老虎撞破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慌了手腳。
黃燦沒有想到誰出了這樣缺德的辦法,他似乎有些不踏實,悔不該一時頭腦發熱,把自己變成了眾矢之的。
西大街的情況也差不多,只有趙秀梅棚戶區十幾家和還在與王霸扯皮僵持的幾家之外,也差不多都簽了拆遷協議。
楚天舒又與趙秀梅等人交談了起來。
趙秀梅等家庭也是哭訴無門,他們的要求很簡單,拆遷完了能全家住得下就滿足了。
當問到願不願意去江北安家時,趙秀梅含著眼淚說,要是能改善居住條件,去哪里我們都願意,如果還是住得這麼憋屈,那我們寧願窩在這破地方等死。
臨近下班的時候,蘇幽雨發過來一個短信︰「領導,晚上見個面好嗎?我有話要跟你說。」
把母老虎打發走了之後,楚天舒一直在納悶,上官紫霞特意過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蘇幽雨怎麼就沒有一丁點兒的表示呢?
看到這條短信楚天舒才明白,蘇幽雨太有心計了!
她知道,自己與楚天舒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可經過魯向東和母老虎這兩次鬧騰,指揮部的人員對她肯定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想法,機關人員有點像歐陽美美說的,每個人都天天想著和領導靠的越近越好,看見別人靠近了,必然會嫉妒和議論。
在很多人看來,指揮部如此頻繁地鬧出各種緋聞,蘇幽雨在其中扮演了一個很不光彩的角色!
所以,如果蘇幽雨直接來找楚天舒哭訴委屈表示感激,必然會引起更多的非議和猜測。
楚天舒在和棚戶區的住戶談話,手機抓在手上,真猶豫著該怎麼回復,蘇幽雨的短信又發過來了︰「領導,沒空嗎?」
鬧得滿城風雨了,楚天舒覺得有必要把事情和蘇幽雨說說清楚,便輸入了幾個字︰「告訴我地方,我自己過去。」
蘇幽雨很快就回復了一個「春風茶社」,而楚天舒則回應了一個「知道了」。從始至終,楚天舒都沒有停止和拆遷戶的談話,在場的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位領導就這麼不動聲色的處理著一個如此敏感的問題。
坐在車上楚天舒一直都在想,今晚,蘇幽雨會和自己說什麼,自己又該如何應對呢。
想到這里,楚天舒才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怎麼說,蘇幽雨也算是一個姿色上乘的一位姑娘,像錢坤之流恨不得要霸王硬上弓,而她約自己單獨相聚,自己竟然一丁點兒綺念都沒有,滿腦子里想的都是她要問什麼,自己該防備些什麼。
這也許算是一種無奈吧。
可笑過之後,楚天舒又不禁覺得自己有些悲哀了,與白雲朵分開之後,作為一個正常的接觸過女人身體的男人,那方面的**在工作忙時可能會忽視,但是,在有了空暇的時候,總是會冒出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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