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楚天舒每看到一處場景,幾乎都能講出一個自己小時候的故事來。)
剛和少婦話了別,橫著過來一輛電動車攔住了楚天舒的去路︰「哈哈,楚天舒,是你吧?帶著老婆回來了,快給老哥上煙,否則揭發你光**的丑事。」
楚天舒定楮一看,這回認識,就罵︰「你個三流子,臭嘴的毛病還沒改啊。」說著,掏出口袋里的軟黃鶴樓,一包都給了他。
三流子說了聲謝謝,拆開包裝,抽出一根,擱在鼻子底下使勁地聞︰「楚天舒,夠哥們,看來你是發達了,抽這麼好的煙。」
「回家裝門面,專門準備的。」楚天舒說︰「三流子,現在忙什麼呢?」
「搞房屋中介,不賺錢,瞎忙。」三流子點了煙,抽了一口,說︰「呵呵,弟妹,這小子壞著呢,你可要管緊點。」說完,發動電動車,揚塵而去。
向晚晴就問︰「他為什麼叫三流子?」
楚天舒笑道︰「哈哈,當年他在學校,比街上的二流子還壞,我們就喊他三流子。」
向晚晴問道︰「那他說你壞著呢,你豈不成了四流子?」
楚天舒說︰「你還別說,在學校里他還就服我一個人。」
向晚晴不相信︰「為什麼?一定是你比他更壞。」
「是我比他更狠。」楚天舒很得意︰「剛上初中那年,三流子上課拽劉翠花的小辮子,被我老爸罰站,還請了家長,他回家挨了一頓臭打,就伙同幾個二流子報復我。」
向晚晴問︰「怎麼報復你的?」
楚天舒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樹林子說︰「他們欺負我不會游泳,把我騙到樹林子後面的一個大水潭里,冷不防將我推下水。」
向晚晴很緊張︰「那還不得淹死了?」
「淹死了我還能站在這里給你講故事啊?」楚天舒不滿地說︰「不過,我確實被他們好好地欺負了一頓。」
向晚晴笑話道︰「哈哈,那你臭美個啥?」
楚天舒說︰「但是,我一爬上來,就像瘋狗一樣撲向三流子,到了岸上,我就不怕他們了。」
向晚晴拍著手說︰「那後來呢?你把他們揍趴下了?」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搖搖頭,說︰「沒有,我又被他們推下水了。」
「哈,你又成了落水狗。」向晚晴還是看笑話。
楚天舒嘆道︰「是啊,我往上爬,他們就往下推,折騰了十幾個來回,我就連累帶嗆地翻白眼了。」
「那,那你怎麼得救的?」向晚晴不敢再問,好像再問下去就會看到楚天舒在水里撲騰掙扎的慘狀。
「嘿嘿,他們看我堅持不住了,怕出人命,就一個個地跑了。」楚天舒若無其事地說。
「听著就怪嚇人的,後來呢?」向晚晴作恍然大悟狀,說︰「我知道了,你回家告你爸,讓你爸收拾那個三流子。」
「切!」楚天舒不屑地說︰「男孩子在外面打架,最丟人的就是回家告家長,那在學校就沒人瞧得起了。」
「那你回家怎麼說?」
「我爬上來回了家,我媽問我怎麼了,我說走路不小心,掉水坑里了。我爸回來,又把我揍了一頓。」
「活該,誰叫你不會游泳的?」
「對呀。」楚天舒攥著拳頭說︰「我當晚就下定了決心,在哪里趴下的就要在哪里爬起來!」
「所以,你就開始學游泳。」
「沒錯。」楚天舒點著頭說︰「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每天中午吃了飯就說去補習,然後偷偷模模地在水潭里學游泳,感覺差不多了,就故意找了三流子一個茬兒,在學校廁所把他捶了一頓。」
「然後,三流子又故技重施。」
「對!放學了,他又糾集了他的幾個小伙伴,把我拉到了水潭邊,這回我早有準備,他們推我下水的時候,我把三流子也順手拽了下去,把他按在水里,嗆得他直翻白眼,苦苦地求饒。哈哈,再以後,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向晚晴听著听著,不由得拍起了巴掌。
突然,她拉住了楚天舒,指著那一片樹林,好奇地說︰「哎,楚天舒同學,帶我去看看你刻苦練習游泳的地方吧。」
「干嗎?」楚天舒看著她,問道︰「向晚晴同學,你是想讓我回憶當年的狼狽不堪還是英雄壯舉啊?」
「呵呵,當然是英雄壯舉!」向晚晴雙手拽住他的胳膊,故作崇拜地說︰「我就喜歡你這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勁兒。」
得了向晚晴的夸獎,楚天舒有點飄飄然。
兩人挽著胳膊就朝小樹林里走去。
小樹林很茂密,只有一條踩踏出來的羊腸小道。
穿過小樹林,面前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再往前就是一個大水潭。
水潭緊靠著山腳,有山泉水從山上流下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瀑布。
楚天舒指指點點,向晚晴被這自然的景色迷住了,她拿出手機來一會兒拍小瀑布,一會兒拍綠草地,一會兒拍楚天舒,一會兒又讓楚天舒拍她自己。
楚天舒告訴她,如果是春天里來,山泉水比較多的時候,樹林里開滿了山菊花,這里的景色就更美麗了……
向晚晴打斷他,問︰「當年你是怎麼游泳的?」
楚天舒撓撓頭,說︰「下午還要上課,當然是……光屁屁下水啦。」
向晚晴笑道︰「哈,你好時尚啊,那麼小就開始天體浴。」
「時尚啥?還天體浴,不就是luo泳嗎?」
「呵呵,你不怕有人來?」
「那時候我們剛搬過來,來也是我們院子里的熟人。」楚天舒四下看看,放肆道︰「再說了,毛都沒長齊,怕個屁呀。」
「流氓!」向晚晴敲了他一記,又問︰「這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楚天舒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在水潭上擊出一串水花,然後抬起頭,拍了拍手,說︰「水潭好像沒名字,這個林子因為有很多的山菊花,就叫菊花林。」
「哇!菊花林。」向晚晴突然漲紅了臉,大叫了起來。
楚天舒奇怪地問道︰「晚晴,一驚一乍的,怎麼回事?」
向晚晴抿著嘴笑了一陣,才說︰「我想起一個好笑的故事來了。」
「好笑的故事?」楚天舒瞪大了眼楮,說︰「這可是我的地盤,還會有我不知道的好笑的故事。」
向晚晴白了他一眼,說︰「你那個時候還在穿呢,你哪里知道。」
楚天舒叫道︰「我在穿,你不也一樣嗎?我不知道,你怎麼又知道?」
「我听我舅舅講的,可好笑了。」向晚晴還在樂,指著楚天舒說︰「對了,還就是你們官場上的人干出來的無聊事。咯咯,太有意思了。」
楚天舒來了興趣,拉著向晚晴在水潭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催著她快講。
向晚晴強忍著笑,說︰「首先聲明啊,我也是听說的,如有出入,概不負責。」
楚天舒看他認真的樣子,也挺好笑,就說︰「記者同志,這不是在電視上主持新聞節目,不需要你保證真實性。」
「大概是十幾年前的事吧。」向晚晴拔邊的一顆狗尾巴草,開始講起了故事,她說︰「臨江市黨校某一期縣處級培訓班組織了一場同學會,幾天來他們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扯淡,總覺得不過癮,就鬧著要去搞野外活動。望城縣的一位副縣長就領著一幫子同學來到了菊花林。」
「哦,那個時候我們家還沒搬過來,這一片還是原生態。」楚天舒說︰「這也沒啥意思啊。」
「別插嘴,好好听著,」向晚晴用手里的狗尾巴草掃了他一下,說︰「有意思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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