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書上白紙黑字寫著︰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的可能為99.9999%。♀
秦晴松了口氣,她買了草莓,個大飽滿新鮮欲滴的草莓,買了好幾斤,到了陸宅探訪老爺子。
老爺子看見她手里提著的塑料袋,本來淡無**的臉上有非常明顯的動容,甚至那眼底濃重的眼袋都在微微顫抖。
秦晴朗聲吩咐佣人︰「我買了草莓,听說很甜,張媽你去洗一些過來。」
剎那間,老爺子臉上的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開來,身體也松懈了,笑聲朗朗︰「小晴,好孩子,過來看看我就行了,你阿姨給我買的草莓還沒吃完呢!」
秦晴定定地看著老爺子的表演,心里有萬千的疑惑想要問,可是陸太太慈眉善目,像尊瓷菩薩般坐在旁邊,她又問不出口。即使問了,老爺子會給她謎底麼?說到底,她並不姓陸。
老爺子拿了幾顆草莓吃,吃得很開心,秦晴也陪著吃了幾顆,可他分明看見他拿草莓的手在隱隱地發顫,而她抬眼再看他的神色,就看見他一向平淡的眼眸里水潤潮濕,竟然像下一刻就要落淚一般,似乎內心在經受著強烈的情感沖擊。
秦晴越發覺得好奇了。而老爺子只顧埋頭大吃,將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的,仿佛只有用機械的咀嚼動作才能抑制住內心的風起雲涌。
「正邦,你慢點吃,跟幾輩子沒吃過一樣,讓小晴笑話了。」旁邊的陸太太聲音細細地埋怨著,手上卻溫柔地撫著老爺子的胸口,給他一下一下順著,真是又體貼又賢惠。
「小晴,吃飯了嗎?」過了會兒,陸太太又把她的體貼轉移到了她身上,溫聲詢問。
秦晴剛想說吃了,陸太太已經吩咐佣人,「張媽,把今天煲的養生湯再熱一熱,天舜也不回來吃,煲了那麼多都浪費了,小晴,你就喝幾口吧,去寒氣的。」她說著站起身去了廚房。
秦晴為了等鑒定結果,根本就沒吃飯,此時肚子不免咕嚕嚕的叫,也就安心地等著喝口湯。
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老爺子又開始和她嘮嗑,話題永遠離不開他的大兒子,說著說著眼神清明地望向她︰「小晴啊,天華走得早,你父親前幾年也沒了,說起來就只剩下你一個孤女,有天華和你父親的關系,伯父也把你當女兒看,你又是個明事理的穩重孩子,我想……」他說著俯身從抽屜里掏出個長條的本子,「天華去的突然,也沒留下個只言片語,以他的意思,他肯定希望你活得舒舒服服的……」他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唰唰地寫起來,然後撕下一頁遞給秦晴。♀
秦晴已經預想到那是什麼了,一時就有些心酸,悲慟,難過,疑惑……也說不出是種什麼心情交織著,可是她和天華畢竟還沒有結婚,要真說起來,陸家什麼都不給她也無可厚非。
而且天華死了那麼長時間,老爺子也從來沒提過,怎麼就突然提到了這一茬,秦晴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
這時陸太太親自端著湯碗走了過來。
老爺子皺著眉頭,把支票簡直就是快速地戳進了秦晴手里,「讓你拿你就拿著,別扭捏。」他低低地命令,又用嚴厲的眼神支會她。
秦晴也就迅速地把支票攥在手里揣進了兜。
陸太太笑容溫和地走到她身邊,把湯碗遞到她手里,「快趁熱喝吧,我讓張媽再給你炒幾個菜,吃點飯,看你這樣子就是沒吃。」
張媽的廚藝超級棒,炒得一手好湘菜,秦晴也就沒推辭,熱乎乎地喝著湯吃著飯,心里梳理著這些疑團︰做了親子鑒定後,老爺子突然就給她開了支票,不知道數目是多少……
她正琢磨著,陪在她身邊坐著的陸太太突然高興地站起來,「兒子,你回來了,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秦晴心頭一滯,就看見陸天舜一張玉臉飛著紅彩,漫不經心地走了進來,看他那樣子,又是喝了一頓酒,他不是不經常回家嗎?秦晴心里納悶,就听見他用濃重的鼻音悶悶地應了一聲母親,又歪頭看向她,「你來了。」很隨意平淡的語氣,接著就徑直上了樓。
秦晴想他這感冒似乎挺嚴重的,不然也不會回家尋求照顧。
兒子一回來,陸太太整個人就生龍活虎完全變了樣,容光煥發,頗有氣勢地指使佣人給兒子端湯送水兒,好一陣忙碌。
秦晴吃飽後正準備要走,張媽端著托盤從陸天舜屋里出來,大著嗓門跟她說︰「小晴姑娘,天舜叫你到他屋,說是讓你看什麼……奧美的資料?」
秦晴可不想進去,孤男寡女的。可他們是上下級關系,這又是再合理不過的要求,而且斷然拒絕會讓這屋里的人們產生懷疑。
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進了小叔子的屋。
陸天舜正吊兒郎當地斜倚在床邊,手里拿著個平板電腦,看秦晴進來,沖她明媚一笑,「過來看看,我把奧美今年夏天才推出的幾款戒指的設計圖和產品計劃書搞到了手。」
「真的呀。」秦晴立馬就走了過去,想也沒想到,她這小叔子神通廣大,居然把人家的設計都偷來了,雖然這招很齷齪,但又是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商業世界里最普遍的伎倆。
兩個人湊在一塊兒看,還熱烈地做討論,此時的秦晴什麼都忘了,陸太太笑眯眯地走進來,指使張媽給他們泡了上好的磚茶,然後步履輕盈地走了出去,還怕打擾他們似地合上了門。
秦晴看得正起勁,完全沒注意到這些,拿著杯子喝下幾口水,發現陸天舜的手指停在電腦上,不往下翻頁了。
她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就看見她這小叔子斜眼瞅著門,一副沉思的樣子。
「天舜。」她叫他,「往下翻頁啊。」
陸天舜這才回過神來,兩人又開始討論了一會兒,秦晴就感覺自己嘴里發干,渾身燥熱,瞬間就滿頭大汗,從心底升出一股異樣的熱流,直竄到她四肢百骸,她的心都軟了,身子也變得軟塌塌輕飄飄,必須得有個依靠,好想讓人抱緊。
秦晴心里大駭,「天舜。」她叫著,聲音沙啞又透出幾分嬌媚,「這是怎麼回事?」無力地抬頭看陸天舜,看見他一張俊顏紅得異樣……
在她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小叔子猛地就把她抱進了懷里,並將她抱離了地。
「晴。」他低低地逸出一聲,一低頭就含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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