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
思慮父親的死因只是張守望的一時之念,听完哥哥的訴說,也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偏差,想再深刻的去思索思索,以求哥哥之外的發現。但由于悲傷的慫恿,脞事已漸漸不能縈懷,又經傷感細細過濾,雜念在心中終于沒有了一席之地。他默默無聲的傷心了一會兒,唏噓了兩聲,又哭道︰「大哥,早些我們有一個人隨爹同去就好了,也不致他老人家臨死連一個兒子送終都沒有。他死時一定憋了許多心事在肚子里,我們卻不能分一點憂。」越哭越傷心,趴到桌子上,哭叫道︰「爹,你為何走的這麼急呢?你遲去些時日,也可讓兒子再見上你一面。爹——」
張守寬又哭了一陣,傷情漸輕,提起酒壺,滿滿倒了一杯酒。♀接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伸袖擦了擦眼淚,見一旁的張守望仍在哭泣,開口勸道︰「爹已經死了,哭又有什麼用?還是節哀順變吧。」嘴上說著,一股難以抑制的悲情又涌入了心田。一陣哽咽,鼻子一酸,便欲悲啼發作。突感月復中有些不對勁,猛地一驚,對張守望道︰「不好,酒里有毒,」急忙提氣對毒酒相逼。
張守望止住悲聲,呆呆的望著哥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 當」一聲大響,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名老者隨之闖了進來。當先之人已是須發皆白,只听他哈哈一陣大笑,說道︰「張氏雙俠果然名不虛傳,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機智過人。我們盛意拳拳奉送了天竺國大補蜘蛛,卻未能讓兩位笑納,心中好生郁悶。所以又專心設計了這桌精滋精養的酒席,兩位這次總算給了面子,怎麼樣,味道還過得去吧?」站在他後面頭發花白的老者一抖手中的鐵扇,道︰「識相的束手就擒,交出錦囊,不然讓你們毒發而死。」
張守寬丹田一口氣直沖上來,嘴一張,將剛進食的酒全部吐了出來。右手持劍斜劈,「啪」地一聲,一個桌角連同一個桌腿被劈離了「身體」。「 當」「 啪」「唏哩嘩啦」桌子倒在了地上,上面所有的物事全都摔下地來。張守寬又一聲怒喝︰「你們以為區區毒藥便能奈何我兄弟二人了嗎?識相的快滾,如若不然,哼!就讓你們和這桌子一樣,肢體分家。」他橫眉立目,傲然而立,氣勢甚是駭人。張守望這才完全從混沌中解月兌出來,拔劍站起,心有如離弦之箭,左足一動,便欲沖出,卻被哥哥伸腿攔住。雖不知哥哥心意,但也看出這是暫時不願讓自己去和他們動手。心中盡管不耐,可還是服從了他的命令,但雙目憤憤,對二叟怒目而視。
二老者望著張氏兄弟,不由得膽怯了。他們好像很清楚二人劍法高超,有些望而生畏。
張守寬又一晃手中之劍,一聲怒喝。白須老者遑遑退了出去。頭發花白的老者見同伴退去,心中惴惴卻猶有不舍。顫顫巍巍又喝了聲︰「快把錦囊交出來。我們在外早已布置好了人,你們逃不掉的。」張守望飛腳將那斷桌腿踢了起來。一聲暴喝,如凶神惡煞一般仗劍向他躥了過去。那老者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敢停留,一溜煙也逃出了門去。
張守望踏著老者的步塵,就要追出門去。張守寬叫道︰「阿望,算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又沒怎麼著咱們,就別再多作計較了。」張守望回過身來,說道︰「這兩個老不死的忒也囂張。敢來欺負我們,不殺他們實難消我心頭之恨。」張守寬道︰「人老了,腦筋糊涂在所難免。七十不打;八十不罵。那麼大歲數了還能活幾天?」倏地眼眉立了起來︰「哼!被這兩個老鬼一鬧,我五髒六腑全是火,手也是癢癢的。要不是念在老態龍鐘,不值得教訓的份上,早就叫他們灰飛煙滅,去見閻王了。」說話當中,「喀嚓」用劍掀翻了桌子。「啪啪」幾聲脆響,本已殘缺破裂的酒壺和幾個碗盞被摔壓的更碎了。又大喊道︰「阿望,我們出去找幾個不知好歹之徒散散火,解解手癢。走!」張守望那是樂不得哥哥能說出這些話來,自然欣然應允。幾乎將剛才那死去活來的累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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