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又哪有這麼簡單,怎容她說斗就斗、說離就離?對手攻勢甚緊,招數綿綿密密遍及前後左右,她若不會上天遁地根本沒有月兌身的可能。情急無奈之下,大叫道︰「我說怎麼這麼蠻橫不講理,原來你們是驢上樹、狗跳牆兩位前輩。素聞你們狗眼勢力,欺凌弱小,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讓人佩服啊,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說的什麼啊?什麼上樹?什麼牆的?什麼意思啊?」「我也不知道,管他呢,不過小妮子說很佩服咱們,哼,說好話怎地,咱們就能饒了她嗎?」二人說著話,攻勢絲毫不減。
少女本想胡說八道一番,讓他們住手辯駁,自己乘隙逃月兌。見沒有奏效。♀又道︰「你們打瞎子、罵聾子、踢瘸子、揍癱子;挖絕戶墳、踹寡婦門、糊弄小孩餑餑吃,風風光光干得都是大事,怎麼今天欺負開我這小姑娘來了?」
也許閆無極二人太專注擒拿少女,對她的話听了個模模糊糊。「她嘰里咕嚕一大串,又說得什麼?」「不知道,可能是說軟話討饒吧。」
少女費盡心思,也不能讓對方松緩攻勢。自己左支右絀,險象環生,實在難以應付了,照此下去,任人擺布的景象就在眼前。盡管心里急得都著起了火來,但沒辦法,只有任它炙焦。雖知他們不致要自己性命,但受上一點打罵屈辱也是讓她萬萬不能接受的。♀所以堅決死撐,但有一點頑抗的力氣就極力發揮,決不受擒。可是光有志氣是不管用的,人家拳來腳去,始終不離她的衣襟,身上受招那是等時之事。
眼見閆無極雙拳連環逼的她避退艱難,崔夢金手掌掄圓了劈頭蓋臉又裹了過來。少女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了不受辱的希望,心里一委屈,兩條淚河從眼泉中流了出來。閆無極倏地大叫了一聲,收招跳到了一邊。崔夢金臉上突突打了下顫,手掌去勢也變得緩慢了。少女在萬險叢中發現了一線生機,又如何不把握?她身法飄逸,本就善于輕來輕去,只是被人逼地施展不了。現在抓到機會,雙腳乘風,閃至一旁,對二人毫不留戀,柳腰一扭,縱向了遠方。
崔夢金追了幾步便兜了回來,見丈夫一臉驚恐之色,臉都變白了,問道︰「你怎麼了?」閆無極怒道︰「還腆臉問,還不是被你——哼!」崔夢金也不懷好氣地道︰「這怎麼又與我相干?這妮子我們說逮住就逮住了,可你——哼,每次都是這樣,辦不成事還怪別人。噢,一定是你見小妮子美貌,動了邪念,所以才放她走。是不是還約了相會的地方?」「瞎扯什麼?要不是你好幾次在我們和人動手的時候突然胳膊肘往外拐,給我狠狠來一巴掌。我又怎會?——哼。」「那怨我嗎?要不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使我心里不——不平,我又那會氣往上沖打你?」「若在平常,隨便你打,我也不怕。但那時在和人動武哇,你說打就打,讓別人佔到便宜不算,還害的我掉兩顆牙,臉巴子腫地幾天說不了話。」「活該,那都是你自找的。哼,我打你,你害怕逃避也就算了,我不打你,你怎麼也害怕逃避呢?」「你打我,多會提前念叨過啊,還不是說打就打?不避開,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打我?」「你就是心眼小,我早就看出來了,和人打架,不全心全力的出招,眼楮瞥來瞥去,總提防著我。」「那也不能怪我,這叫‘一朝被蟲咬,十年怕井繩’」他也許听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諺語,但把「蛇」字錯記成了「蟲」字。
兩人又吵了一會兒,便一起動手在石碑後挖了起來。那土堆暄暄松松只是齊地而起,底下是和周圍渾為一色堅實的土地,表面還有亂草被鏟過的痕跡。若換別人,早知這墳是假的了,可他們一點也看不出來。一直挖了老大老大一個坑,沒有找到「張守望」的尸首,才泄了氣。
閆無極道︰「他媽的,張守望這小子死了也走運,尸體被埋到了地裂里,讓我們找不到。」崔夢金道︰「我看是這小子不走運,尸身被螞蟻吃了,連骨頭都沒有給他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