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得極是嚴肅,倒似是發自骨子里的真心話。張守寬心道︰「他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老狐狸,此刻又怎會安下什麼好心?他是怕錦囊沒在我二人身上,或看完毀去,或藏到了什麼對方。若強行逼之,我們會倔強不肯吐露。所以才這等低聲下氣,軟語細磨。」當下獪然一笑,道︰「錦囊你們看了也沒有用。張平臨終前曾對我們說過︰錦囊共有兩份,一份他交給了我們,另一份則在途中遺落。他言道︰‘錦囊取之一份與未取無異,得兩份璧合,才能識出真意。’他也沒顧得向我們多說,我听了他的話,對這半邊錦囊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反正是取其一與未取無異,現在幾番遭人嗦,更感累贅。我們商量著正想把它扔去,既然幾位對它這麼熱衷,我就做個順水人情,交給你們好了。不知你們誰過來取?」
說著話時,心中也覺好笑︰「陸岑卑躬諂媚,這麼給我們大戴高帽,听得人真有些麻酥酥地,錦囊若在手中,說不定一心軟,真還送給了他。」又忖︰「這不過戲謔之想罷了,真有錦囊,舍得身死,也絕不會交給他。」突然又想︰「錦囊若在我身上,我便死了也定會讓他們搜去。怎樣才能藏在身上而不致被人搜去?張平帶著錦囊,肯定是重重遇險,他又怎保到臨死之前的呢?莫非以前沒人搜過他的身?我們被人懷疑錦囊在身不過區區數日,便多經挫折。以此可以推想張平那些時日的經歷若何。他武功遠遠不及我們,怎樣將錦囊保到最後呢?是不是他自有我想不到的辦法?我和張平終日接觸,對他又怎會不了解?他的頭腦雖不能說簡單,但至少比我的頭腦要簡單,怎會他能想到而我想不到?難道說是未到臨頭,我不能深入去想?」
他感覺此事好像暗藏玄機,只是現在凶險迫于眉睫,沒有琢磨的余裕。將這些問題捆成捆,打成包,擱置心箱頂上,備之以後細細考慮。
張守望不知哥哥錦囊里裝的什麼妙計,心中劃了老大一個問號︰「張平臨終哪跟我們講那些話了?你身上又哪來的錦囊交給他們?」明知他在說謊,才沒有置詞,錦囊若真在他那里,早就出言譏刺了。自己兄弟錚錚鐵骨,又是天大的人物,豈能委曲求全向人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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