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入侵 第二章︰大巴車禍

作者 ︰ 貝文達

公元2012年7月27日,入夏,一輛豪華旅游大巴行駛在通往神農頂的山路上,這是眾多神農架旅游線路之一的行程。

神農架林區位于湖北省西部邊陲,遠古時期,神農架林區是一片大海,經燕山和喜馬拉雅運動逐漸提升成為多個陸地,並形成了神農架群和馬槽園群等具有鮮明地方特色的地層。

神農頂就是神農架風景區中一個被開發的不錯的自然景區。神農頂面積約2平方公里,海拔米,是名副其實的「華中第一峰」。神農頂終年霧靄茫茫,岩石,過去在萬分之一的地圖上只有標高,沒有名稱,所以被稱作「無名峰」。

車上大部分旅客都饒有興致地觀看著沿途的風景,不少人邊說邊笑,不停地忙著拍照,但是也有幾個人卻好像並沒有一點觀光旅游的興致,志雄就是其中一個。

旅游大巴在一處轉角的風景區停了下來,顯然司機是特意讓大家在這里拍照留念的,車廂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坐在志雄前排的是兩個打扮入時的少女,一個一頭葡萄紅的秀發,淡雅的雙眸如水一樣純淨,鼻子十分標致,嘴如櫻桃般小巧,穿著粉藍色裙子,清秀典雅,發絲自然的垂落下來,劃過耳際。

另外一個小麥色的皮膚顯得非常健康,大大咧咧的穿著一套牛仔短裝,不過嘴唇顯然是涂了紫色的唇彩,而且眼睫毛修飾的異常張揚,兩個耳朵掛個兩個大吊環耳墜,有點非主流的感覺。

一路上兩個人幾乎沒有停過的說說笑笑,這讓志雄沒有辦法不注意到她們的存在,她們很吵,但是卻也不怎麼讓人討厭,也許是她們長的挺討巧,也就不那麼讓人容易討厭了。♀

車停下的時候,戴著大吊環耳墜的少女突然遞給志雄一部相機,志雄一愣怔,那女孩先開口說道︰「帥哥,給我們倆拍個照吧,謝謝!」志雄接過相機,不自然地笑笑,然後就給她們拍照,兩個少女不停地變換著姿勢,志雄給她們拍了好幾張。

大巴繼續前行,車里面突然安靜了下來,志雄突然感覺有些疲倦了,于是就合上雙眼,開始小憩一會兒。一路上,大巴顛簸著行進,不知過了多久,旅游大巴突然急打方向,志雄剛睜開眼楮,大巴已經開始劇烈晃動起來,還沒有等志雄反應過來,旅游大巴就側翻了,然後只听幾聲劇烈的踫撞聲響,大巴開始滾下了山谷……

志雄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跌落在一條水溝里,血水模糊了視線。志雄下意識地嘗試移動身體,好像並沒有大礙,只是左腿被什麼劃傷了,已經流了不少血,頭應該是踫到什麼硬物,感覺很痛,而且也淌著血。志雄掙扎著起來,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

旅游大巴側翻在山溝邊,現場一片狼藉,不少人都甩出了車廂,汽車碎片和行李遍地都是,溝里和山腳的鮮血更是慘不忍睹。

在一片哀嚎聲中,志雄找到了自己的背包,但是居然志雄一點關懷和憐憫的心情都沒有,因為只有志雄自己知道,這次神農架之旅,是志雄的告別之旅,志雄是準備在這里結束自己的生命的。

在山溝的一側是一片森林,神農架的自然景區也包括了原始森林,志雄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當志雄面對面注視著森林的時候,心里面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也許是血水模糊著雙眼,志雄看到的森林是紅色的,陰森而慎人,就在志雄準備找些東西處理自己傷口的時候,突然听到了一個低沉而空靈的聲音︰「志雄,志雄……」

志雄驚呆了,因為志雄看到了自己不敢想到景象,以至于志雄急忙用衣袖擦拭雙眼,這一次,志雄還是非常清晰地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志雄對面的森林邊,面對面地向志雄輕輕揮動著一只手,同時輕聲地呼喚著志雄的名字。

這是一個穿著一身白裙的女子,頭上戴著女王的銀色皇冠,手里還捧著一束白色的蘭花。志雄知道這是她和自己拍婚紗照的時候的妝扮,但是除了拍攝婚紗照之後,她再也沒有這樣打扮過自己。

志雄不想再逃避了,于是就徑直向白衣女子走了過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白衣女子突然轉身慢慢走進森林,而身後卻傳來一聲聲哀怨的呼號。

志雄急忙追了上去,一邊追趕一邊大聲呼喊︰「阿君,阿君,等等我!」白衣女子听到志雄的呼喊,停了下來,然後轉身神情呆滯地看了看志雄,又轉身繼續走入森林。

不過這一次,白衣女子丟下了手中的那束白色蘭花。志雄追過去的時候,白衣女子已經消失在密林深處,志雄停了下來,卻突然听到密林深處有人呼喊救命。志雄毫不猶豫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發足狂奔過去,儼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經歷車禍的傷痛。

不知道跑了多久,志雄停下來的時候是實在無法忍受腿上的傷痛,而且志雄在這一路上再也沒有見到白衣女子,甚至也沒有听到任何呼喚,可是這一路下來,志雄顯然是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無盡的綠波淹沒了志雄的視線,讓人壓抑的森林,被所有的等待的寂靜籠罩著,好像在預示著黑暗的來臨。

一陣強勁的冷風突然掠過樹頂,沉睡了的森林仿佛立刻從酣夢中蘇醒了過來,發出嗚呼的哀嚎,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無論志雄怎麼努力辨識著入林的路,現在都只能接受了殘酷的現實,志雄迷路了。也許這里根本就沒有路,黑壓壓的林木,幾乎沒有行人的蹤跡可循,雖然現在還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但是整個森林卻無法讓陽光滲入,也許,根本就沒有陽光。

志雄突然有些惶恐起來,連自己都無法接受居然自己開始有些恐懼,可是自己本來就是計劃在森林里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啊。想到這里,志雄翻開背包,看到一串結實的繩索,這個是準備自盡用的,因為在網上翻查了很多關于自殺的方式,志雄最終選擇了吊頸。

這種自殺方式,用繩索從斜上方拉住脖子,造成勒住椎骨動脈,引起腦部缺氧而失去知覺,往腦部的血液被堵斷所造成的腦內缺氧狀態而死。

志雄最好奇也最能接受的是,在腦內缺氧狀態會產生短暫的興奮,而最終死去的時候據說是不怎麼感覺到痛苦。

而且為了配合這次行動,志雄還準備了一點鎮靜劑和一些安眠藥,打鎮靜劑,吃安眠藥,然後再吊頸,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自殺方式。可是現在看到繩索的時候,志雄突然卻害怕面對死亡了。

背包里面有一瓶礦泉水,志雄拿出來喝了幾口,然後用水清理了自己的頭部傷口,腿上的裂口因為血液凝固居然仍然有些疼痛,但總算是止住了血。

志雄有些累了,就找了棵樹靠著坐了下來。從背包里面拿出些紙巾,志雄繼續清理傷口,這個時候,志雄開始擔心起來,因為不知道來路,更不知道去路,如果到了晚上,還走不出森林,怎麼辦?!

也許,上天注定是讓自己來這里結束自己的罪孽的,志雄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開始安慰自己,難道這不是最好的方式嗎?!想到這里,志雄又有些困了,于是干脆就開始就地休息,睡一會兒吧。

志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灰蒙蒙的感覺了。也許是到了下午,也許是接近黃昏吧,森林里面的光線越來越差,越來越昏暗。志雄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機,在背包里拿出手機,其實已經關機了一天多了。

打開手機,只是想知道現在的時間,可是幾十個未接電話,幾十個未讀短信,讓志雄更加是痛苦和煎熬。

原來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從早上九點多坐旅游大巴,大概十點多左右發生的車禍,然後自己在森林里呆了超過5小時了,這個時候志雄才感覺到有點餓了,甚至是還有點冷。

背包里只有一瓶礦泉水,沒有其他食物,志雄不是個愛吃零食的人,所以基本上也不會隨身帶著吃的東西。再堅持一下吧,也許會找到出路的,如果到了六點還是沒有走出去的希望,志雄決定打電話報警求助了。

因為休息了一陣,所以志雄的體力得到了恢復,這個時候志雄冷靜下來回憶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又仔細回憶起進入森林的過程,其實只用做出一個決定,選擇一個方向,走下去,也許就是出路。

志雄本來就是一個賭徒,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所以,這個時候選擇一個方向,就是志雄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可惜,志雄到現在都沒有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志雄一直都是一個輸家,而且永遠都是輸到底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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