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里空空的水碗,柳煙黯然神傷——加菲去哪里了?
盡管相處只有十幾天,但那個偷偷模模跟在自己後面的賊小貓、那個陪著自己習拳的怪小貓,那個每次勤工儉學時候在樓外的乖小貓,那個在圖書館外大樹下懶洋洋「喵喵」兩聲算是打招呼的懶小貓,那個半夜爬窗戶的皮小貓,已經在她的心里有了一份很重要的位置,它們一個個從柳煙的腦海中跑過,柳煙覺得心里好難過,她一個無意的舉動傷了一個伙伴的心,而她卻沒有機會去彌補。♀
接下來的兩天,柳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周五在教工樓打掃衛生時,她站在曾經喂過加菲的地方發呆,突然听到一聲「喵喵」的叫聲,等她驚喜地轉頭,卻發現只是一只皮毛暗黃的干瘦的野貓,此時正蹲在離她不遠處瑟瑟發抖,柳煙心里一疼,從衣兜里取出清真餅,撕下一小半弄成小塊後放在野貓的面前,野貓猶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但和藹的聲音從樓門口響了起來︰「柳煙,過來一下。」
柳煙抬起頭,發現居然是給她們上先秦文學課的吳玉清老教授,老教授此刻胳膊上搭著件外套,正站在樓門口笑眯眯地看著她。柳煙很驚喜,她沒想到老爺子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連忙跑到老爺子面前行了個禮道︰「吳爺爺,您叫我?」
老爺子一愣,看了一眼草坪上的野貓後笑著夸道︰「你這丫頭不但心好,嘴還很甜啊!我教書幾十年,還是第一次听學生這麼叫我,呵呵!」
柳煙吐了吐舌頭,她匆忙之間居然把同學間私底下對吳老教授的稱呼帶了出來,不過看老爺子的樣子,被學生稱作「爺爺」還是很受用的,只見他笑眯眯地吩咐道︰「麻煩你把這件衣服送到中文大樓團委我兒子那里去。」
看到柳煙臉上的詫異,吳老爺子拍拍額頭歉然道︰「看我這記性,你才大一,大概也不知道,我兒子就是你們團委搞攝像的吳老師。」
柳煙恍然大悟,怪不得老覺得吳老師和吳玉清老教授舉止很像,原來是父子。她爽快的答應下後從吳教授手里接過外套,便一溜煙的去了中文大樓。看著小鹿一般跑遠的女生,吳老教授眼中露出了贊賞的神色,嘴里感嘆道︰「夫天授人以賢聖才能,豈使自有余而已,誠欲以補其不足者也。此子容慧性嫻、堅志勵學,更兼秉性純良,將來成就讓人期待啊!「且不說閱盡眾生的吳老爺子對柳煙給出極高的評價,只言柳煙趕到團委辦公室時,吳老師果然正在電腦上忙著打資料,看到柳煙過來送衣服頗為高興,因為他剛打算打電話給何老師找柳煙,柳煙就來了。
說了一通,柳煙才知道,原來剛才苗主任打電話來,讓她明天早晨務必去一趟市電視台,具體什麼事情吳老師也不清楚,柳煙想到明天下午才去見辛老師介紹的家長,時間倒來得及,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柳煙簡單用過早餐後,給何老師打了個電話,之後便坐公交來到市電視台,走進大廳,發現苗雅麗已經等在那里,看到柳煙,苗雅麗熱情地將柳煙拉到一個裝修頗為奇怪的房子里,里面擺著電腦、調音台、麥克風、監听音箱、耳機一類的東西,柳煙想到這應該就是電視台的錄音棚,難道苗姨今天叫自己來是要讓自己在這里作播音。
苗雅麗招呼柳煙坐下後,拿來了一些餅干和女乃茶請她吃,柳煙表示自己已吃過了早餐,苗雅麗也不勉強,她告訴柳煙,這次把她叫來主要是想听听她那次軍訓時唱的歌。
柳煙對此還是很有自信的,待工作人員準備就緒後,她便戴著耳機將那天的《卓瑪》又唱了一遍,幾個听眾並沒有嫌棄她唱的廣場舞曲,而是很認真的帶著耳機在那里傾听,待柳煙唱完後,幾個人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低聲交談了幾句後,一個眉毛很細的中年男人對著柳煙言道︰「不要緊張,再放松一點,現在給你放一段音樂,你盡量記憶一下,過會照著唱一下。」
看到柳煙點頭,中年男子示意她把耳機戴好,然後便按下了播放按鈕,柳煙的耳邊頓時響起了一首陌生的曲子——「山危雲長,別意茫茫,鶴影遠去,牽引幽腸。……」
曲子清雅古樸,婉轉動人,柳煙似乎看到一個單薄瘦削的少女望眼欲穿,痴痴地等待著心上人的歸來,但關山重重,鴻雁渺茫,除了秋水長天,竟沒有一人來安慰她涼透的痴心。
這種曲風柳煙很是喜歡,所以待听完後,柳煙已將歌詞全部記住,第二遍過後,她向對面的工作人員表示沒什麼問題了,細眉毛的中年男子再次按下調音台的按鈕,柳煙便開口將歌曲重復了一邊。
听完後幾個人面面相覷,均覺得這個女孩的悟性真是讓人驚嘆。苗雅麗走過來幫柳煙取下耳機,笑著對她言道︰「柳煙,你真是太出色了,就連我都感到有些嫉妒。中午有時間嗎?去苗姨家里吃頓飯吧!」
柳煙惦記著下午家教的事情,便婉拒了苗雅麗的邀請,苗雅麗也不虛套,和柳煙聊了一陣後,便將她親自送上了去固大的出租車並付了錢。
自始而終,苗雅麗都沒告訴柳煙此次試音的目的,柳煙也不為意,反正她配合好就可以了。
回學校吃了中午飯後,柳煙乘公交去了離固大較遠的固州新城區,中途路過渾河時,柳煙看到河岸上一些停滯的挖機,突然想起了劉大叔和劉大嬸,不知道他們最近怎樣了,等這陣忙完,可得去看看他們。
最終,柳煙找到了那家人所在的親水港灣小區,小區不算很大,就在渾河岸邊,面朝河水,自然環境優越,小區內部也布置得相當不錯,樓房普遍只有四五層,綠化面積很大,體育休閑設施完備,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頗有幾分塞上江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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