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里凌然一直在加緊著修煉,因為他心中很清楚,至少在給老者完成那件事之前,自己的修為越高能活著回來的幾率便越大,更何況現在自己的修為都還達不到老者所說的最低標準冥神期,也就預示如今去做這件事的難度相比于之前的估計還要更加困難,而且越發的凶險。♀
一輪杏黃的新月斜掛在天空之中,凌然雙眼緊閉的盤坐在山崖邊上,身體四周的各色靈氣好似幾條漂浮著的彩帶將他環繞著,自從開闢出元神識海以後,凌然修煉《玄空明淨訣》的速度就快了許多,身體之中也再也沒有出現過那股抗拒之力將他的感悟破壞,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枚安靜漂浮在他丹田之中的古符。
現在的凌然已經在體內開闢出了元神識海,按照那《玄空明淨訣》心法的描述,此時第一境的「靈氣續體」就已經修煉到了大成的階段,但第一境大成後所描述的將天地元氣引至五感之內以提升五感敏銳度的神效,凌然卻因為剛能感受靈氣不久,還沒能夠純熟的運用,之前的感知敏銳度增加也只是那怪獸被降服後,靈氣隔閡感消失所帶來的相應效應。
今天已是練習「靈氣續體」的第三天,之前兩天雖然都以失敗告終,但凌然也已累積到了不少的經驗。
凌然輕吸一口氣,將環繞在身邊的靈氣彩帶吸入自己的丹田之中,讓元神識海中的靈力得以補充,更為飽滿,接著凌然從元神識海中抽取出一道巨大的靈力,在這道靈力抽出後,那元神識海小天地中的海面都落下去不少,隨後凌然又將這道靈力細分成了五道較小的靈力,分別順著五條經脈流過了四肢五骸,其中的四道靈力分別匯集在了眼、鼻、舌、耳處附近的穴竅之內,形成了四個微小的圓形法陣,而最後一道靈力則停留在了心房之中,不久也變為了一個微小的法陣,此道法陣通過心髒所輸送的血液將靈力分布在了全身的皮膚各處。♀
「成功了!」夜幕之中盤坐著的凌然突然睜開了雙眼,在他的雙瞳之中隱隱閃爍著兩個泛著藍色微光的圓形法陣。
凌然站起來走到了山崖邊上向下望去,此刻他視野之中的黑夜景色除了泛著一點藍光以外竟變得和白晝一般清晰,就連最為漆黑的峭壁陰影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不止是視覺,听覺也變得極為敏銳,現在他甚至都能听到山洞之內老者悠長的呼吸聲一陣微風吹過,他身體之中的每個毛孔似乎都能感覺得出這微風拂過身體的速度,他都能從這陣風中嗅出這陣風所經過的地方生長著哪些花草。
此刻只要凌然願意,他便可以一直維持著這種五感敏銳的狀態,當然維持這種狀態需要元神識海之內靈力的不斷消耗,對于現在元神識海之內還儲存不了多少靈力的凌然來說,持續保持這種狀態會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如果不停下來補充靈力的話,最長只能維持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凌然體內的靈力便會耗盡。♀
現在看來老者之前堅持要讓凌然突破至冥神期,確實是十分有必要的,因為在步入冥神期之後,元神識海之內便會出現靈元蓮子,靈元蓮子是由元神識海之內靈力的精華所凝聚而成,每一粒之中都蘊含了相當于目前處于築基後期的凌然身體之中的全部靈力,如果能夠凝聚出三粒的話,那靈力的存儲量便會是目前凌然的三倍,再加上本身處于冥神期的元神識海,那靈力的存儲量將會達到目前凌然的五倍左右,就算一直維持著五感敏銳的狀態也都能堅持六十個小時,另外運轉起心法時,吸收補充靈氣的速度也會快出築基期許多。
但靈界的古人將修為劃為了不同的九個境界,也是有著一定道理的,每個境界之間本身就隔著一道溝壑,雖說在溝壑的另一邊修為的功效,法術的威力,靈力的儲存都會得到巨大的飛躍,但這道溝壑也同樣十分不易躍過,而且境界越高,躍過溝壑的困難就越大,並且會大出許多倍。
在靈界之中就有很多人,十來歲就已經築基成功,修行一生,直到老死的那一天卻還停留在了築基後期沒能踏入冥神。也有不少人,年輕時驚才絕艷,不到四十歲便已踏入了金丹期,被世人冠以真人的稱號,但最終卻在金丹後期的這條溝壑邊上駐足停留了百余年,直到坐化之時也沒能跨過溝壑步入元嬰。
所以之前老者才會讓凌然加緊熟悉「靈氣續體」的運用,而不是去努力的修行感悟突破冥神,畢竟築基後期與冥神初期之間也相隔了一條溝壑,七天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散!」體驗過了五感敏銳的凌然,隨即便把這狀態散了去,之後沒過多久凌然又再次運轉起「靈氣續體」將這五感狀態打開,隨後立馬又散了去,接著又再次運轉「靈氣續體」將之打開之後整夜的時間里凌然便一直如此進行著反復。
知道自己所剩時間不多的凌然,這「靈氣續體」的五感敏銳狀態便成為了他唯一能夠增加生存概率的依仗,如果持續在這狀態之下,再憑借著自己還不錯的身體反應力,那他在極端危險的環境之中便有了一絲絕境還生的希望。
但凌然也清楚目前自己的劣勢在于體內靈力的存儲量太少,不能在極端危險的環境中一直維持著這狀態的開啟,所以他便想出了一個笨方法,就是讓開啟和關閉這「靈氣續體」的五感敏銳狀態成為自己身體之中的條件發射,變成自己身體的自然反應,這樣便能在極端危險的環境中遇險前反射性的及時打開,暫時安全時則保持著關閉狀態來節省靈力。
所以為了讓這開啟和關閉成為自己身體反應中的一部分,凌然必須抓緊最後四天的時間,爭分奪秒的練習。
但在接下來的幾天中,處于忘我練習狀態中的凌然,卻忽略了他身體中的某處所產生的一絲異動,每當在他練習之中開啟一次五感狀態,他丹田之內的那枚古符便也跟著微微閃爍一次「小子準備出發吧,先把這套衣服換上。」
這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老者從洞中緩緩走了出來,向著正在山崖邊打坐的凌然喊了一聲,隨即便將一個青色包袱扔給了凌然。
凌然將包袱接住並打開,發現這是一套青色的寬袖長袍,看上去和這個世界的古代服飾有著幾分相似,凌然才想起打量了一下自己,已經三個月沒修剪的頭發又髒又亂,自己身上除了一條破破爛爛的「短褲」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至少從外形上已經算是個真正的野人了,而且還是野人之中生活得十分貧苦的那類。
凌然苦笑了一下,心中說不出的酸楚,隨即便走到了山壁外的水溝旁將自己好好的清洗整理了一下,換上了老者扔過來的青色長袍。
借著清晨的陽光,一身青衫長袍的凌然竟帶給人一種超凡月兌俗之感。
「上來吧小子,出發了。」
已經站立于鵬天背上的老者向著凌然揮手道。
凌然走到了鵬天的身旁飛身一個縱躍便穩穩的站在了它的背上,鵬天揮動著巨大的翅膀便飛了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凌然在鳥背上轉過身,看著視野之中漸漸縮小的山崖,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有著幾多感觸。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不知為何,凌然此刻的腦海中突然憶起了這句詩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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