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傳說中的男人
「叮咚。」
門鈴聲在寬敞的庭院中響起，菜菜子放下修剪草木的剪刀，走到門口開門。
一打開門菜菜子就看到兩位美貌值超高的少年。
幸村和跡部站在越前家的門口，有禮地和菜菜子問好︰「打擾了。」
菜菜子笑了笑︰「哦，你們就是叔叔說的今天要來挑戰的兩個少年吧，進來吧。叔叔在後面的寺廟呢，我帶你們去。」
「嗯，謝謝您了。不過……」幸村有些為難地說，「去寺廟之前可以先借用浴室換一下衣服麼？」
菜菜子眨眨眼，看看幸村身上整潔的運動服有些不解，但她還是笑著點點頭︰「好的，沒有問題，這邊請。」
跡部有些頭疼地揉揉太陽穴。精市，該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
幸村悠哉悠哉地推開了浴室門，笑眯眯地背靠著玻璃門笑︰「小景，你該不會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要穿著浴衣和越前南次郎打一場？」跡部扶額。
幸村歪著頭︰「誒~在小景心中我是這麼不著調的人麼？」
「所以那個袋子里裝的是什麼？」跡部眨眨眼，一臉意外地指了指洗漱台上擺著的那個袋子。
「哦，這個呀……」幸村拂了拂劉海，「是運動鞋啊，腳上的這一雙新鞋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所以你在車站說的話根本是……」跡部的額角跳出幾個十字，「和本大爺開玩笑的麼？！」
幸村拍拍跡部的肩膀︰「也不是。只不過我出門前忘記帶木屐了。」
跡部無奈地看著幸村，終于懂得了沉默是金的真諦。
跟著菜菜子來到後山，幸村和跡部一眼就看到那個很沒有形象地躺在亭子里，赤腳勾著敲鐘繩子的南次郎。
「前輩，打擾了。」幸村悠然地放下網球袋。
越前南次郎仿佛突然來了一點興致，笑眯眯地拿起手邊的手工球拍，粗糙的木頭邊緣可以看出是自己做的。「啊，少年，真是準時啊。」
菜菜子看到越前南次郎和客人相處得不錯，便放心地離開了。
其實越前南次郎對于前來邀戰的對手一向是鮮少理會的，惹急了還會裝作無知的僧人說什麼「我不認識什麼越前南次郎」之類的拙劣謊話。不過幸村的確有些特別，一來，約戰時龍崎教練剛好在越前南次郎的身旁。她笑眯眯地說「這孩子和年輕時候的你一樣都是完全沒有敗績，名副其實的中學界第一人呢。也是龍馬將會遇上的最強大的對手。」這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越前南次郎有點期待這個在龍崎口中評價甚高的少年。二來，他也想要給兒子試水，看看如今網球界的水平究竟幾何。
也因此，越前南次郎很爽快地應戰了。
「這邊這個少年是？」越前南次郎疑惑地看著跡部。
「冰帝的部長跡部景吾，我的好友。他是來觀戰的，您應該不介意吧。」幸村說著悠悠提著網球袋走到後場。
越前南次郎搔了搔後腦勺︰「那倒是沒什麼。」
「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幸村帶上白色的發帶，系緊了鞋帶，神色自若地站了起來，雙手握拍。
越前南次郎顛了顛小球︰「那得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啊，少年。我和我們家小鬼打球的時候，常常讓他一只腳一只手之類的，你需要麼？」
「你可以試試。」幸村微笑。
越前南次郎眯起眼︰「嘛，真有趣啊，真有趣。」
小球騰空，越前南次郎微微側後一步，正手揮拍。小黃球如同炮彈一般氣勢洶洶地奔向幸村的半場。
幸村毫不示弱，右手利落的接住，牌面微斜，給小球加上反旋，然後力度十足地抽擊回去。
「嘛，力氣不小麼。」越前南次郎的笑容有些吊兒郎當。
幸村微微勾起唇，在越前南次郎上網的同時和他一同上網。
越前南次郎先是一愣，然後眯起眼楮認真打量著幸村︰「真是充滿朝氣的年輕人啊。」
幸村但笑不語，在越前南次郎挑起高球的同時停住了腳步。
「這個球，會出界喲。」
越前南次郎輕笑，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是麼？」
小球在高空中微微停滯，然後劃出美麗的拋物線，眼看著就要落到場外卻突然急旋著彈回界內。
「15-0。」
幸村的目光有些凝重。
越前南次郎將球拍架在肩上，一臉得意地背過身走回後場︰「嘛嘛。少年不要大意麼。」
「精市。」場外的跡部說道，「平靜下來，做你該做的事情。」
幸村點點頭。他早已經知道越前南次郎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現在的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贏過他。或許他的天賦相當可怕，但越前南次郎的經驗也不可小覷。這世界的網球比賽要是純比絕招，恐怕沒有人的數量會超過越前南次郎。幸村不意外，他能第一球就破解了幸村領域。當然了，這還是個未完全準備版的幸村領域。
只是看來一開始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讓他好好重視對手的打算落空了呢。
幸村臉上笑得越甜蜜，內心就越平靜。
越前南次郎的發球快、準、狠，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干淨利落而不拖泥帶水，幸村想要跟上他的節奏，的確有些吃力。然而真正轄制幸村的，並非越前南次郎在身體素質上的優勢，而是他可怕的球商。幸村精市很聰明，但球商未必有老謀深算的越前南次郎高。
他輕輕喘了口氣︰「呼~~」
越前南次郎得意地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先失一局吧。怎樣，需要援手麼？」
「不！」幸村擦了汗一然後臉平靜的站了起來。「需要援手的，恐怕不會是我！」
跡部聚精會神地看著這場可謂是越前南次郎一人主導的比賽，幸村完全落入下風。
「嘛，雖然大話說了不少，果然實力還是多有不及麼。」越前南次郎閉上一只眼楮在原地畫圈，以右腳為軸，左腳為定點，始終沒有超出邊界。
跡部的目光落到了幸村嘴邊的笑容上。精市……
「是麼？」幸村凌空躍起，球拍翻轉大力扣殺，落在越前南次郎的腳邊又反向彈了起來，讓措手不及的越前南次郎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左手？」越前南次郎哈哈大笑，「越來越有趣了嘛，少年。」他的神色終于帶上了幾分認真。
幸村沒有對越前南次郎發動滅無感，因為打開天衣無縫之極限的越前南次郎不可能被破壞五感。他閉上眼楮認真地思考著，球拍在左右手間來回換轉。在他十三年的網球訓練中，幸村最喜歡也最擅長的，就是想象模擬訓練。他可以在腦中來回演練和對手的比賽，從而找到對方的破綻加以攻克。
而越前南次郎，他畢竟是個人。縱然有武士之名也不會完全沒有弱點。
越前南次郎眯起眼，嘴角的笑意擴大。他用球拍搔了搔後背，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幸村猛地睜開眼將小球迅速拋起。凌厲的攻勢如同密織的巨網將越前南次郎牢牢困在繭中。像是蜘蛛困住獵物一般，幸村轄制著越前南次郎。他的動作仿佛真的被蛛絲扯住一般，動彈不得。看準機會，幸村打出漂亮的半截擊絕殺越前南次郎。
「呼……」越前南次郎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看著面前的小球，「真是難纏啊，看來不能坐以待斃了呢。」
氤氳的銀色氣流沖天而起將越前南次郎牢牢地包在核心。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模糊。
「這強大的壓迫力是什麼？」跡部側過臉用右手擋住這強烈的氣流。
幸村巋然不動地站在中線上，升騰的銀霧吹亂了他的一頭紫發。
他的眼神很冷靜，也很銳利。像是蟄伏已久的銀狼，終于露出了一絲凶光。
「天衣無縫……之極限。」幸村的聲音在氣流的掩蓋下有些模糊而破碎，但依稀可辨。
小黃球在銀霧中乘風而來，氣勢洶洶。
幸村微微側過頭，小球已經消失在眼前。
「砰。」
「15-0。」越前南次郎得意的笑聲有些刺耳。
然而幸村卻不為所動。
場上瞬間變成了越前南次郎的招式大秀。會神隱的小球，帶著超平方旋轉不規則盤桓的小球，堪堪過網及一路從中線滑行到底線的小球……
精彩紛呈。
這就是越前南次郎的實力。
冰山一角的實力。
這個男人在沉寂了十五年後，依然是戰場上不敗的武士，自矜的王者。
「sa，沒有辦法了麼，少年？」越前南次郎的聲音難掩興奮。
幸村微微仰起頭，陽光有些刺眼啊。
他的唇邊緩緩漾開了一個笑容，左手敏捷地握住那顆進入中場就消失不見的小球。
「吶，全部看穿了呢。歐巴桑~~」
幸村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滲人。
「哦？」越前南次郎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懷疑。而他注定為此付出代價……
「wonbyyukimura，4-4。」
幸村喘氣著看向面前的男人。
「嘛，追到這種程度了麼，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啊，少年。」越前南次郎撓撓頭，「可怕的精神力啊。所以說我最討厭和月復黑的人打球了。」
「不過，真的以為看穿了我的動作，你就錯了，少年……」
在越前南次郎揮拍的同時，幸村向右半場跑去。
「猜錯了，是直線球哦。」越前南次郎得意地笑。
「怎麼可能，這可怕的滯空……」場外的跡部站了起來，「驚人的臂力啊。盡管退出網壇這麼多年，還是一刻都沒有松懈麼？武士。」
幸村停了下來，看向落在中線上的小球。
「還差得遠呢，少年！」越前南次郎大笑著走回後場。
最終，幸村6-4敗北。
「很好的比賽。少年，你有很好的潛力。」打完和幸村的這場比賽，越前南次郎對這個縴細的少年完完全全刮目相看了，「到世界的舞台上去吧，你會成為萬人矚目的巨星。」
幸村搖搖頭，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矜持。
「我還沒能成為自己心中那個最好的我。」
越前南次郎一愣。
幸村拿起網球包看向站在玄關等著他的跡部︰「我們走吧，小景。」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
「真是很有趣啊。」越前南次郎模了模下巴，「以後少年的世界要比我那個時候精彩多了。有這麼多強大的對手在等著他呢，嘖嘖，真是幸運的家伙。」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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