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沒想到程岩竟是這樣的反應。♀因為程岩听完後,毫無反應。夭夭說完了心中想說的話,默默走出了寧國大殿。
夭夭走到大殿門口,發現藺子期正站在門口等她。剛才他們發生那樣激烈的爭執,她以為藺子期已經走了。此時藺子期看到了夭夭,他走到她的身邊,說道︰「也許你是對的,也許只有這樣,才是最公平的。」
夭夭看著藺子期,眼中露出不一樣的神情,說道︰「我怎麼覺得我錯了!」
「也許壓根沒有對錯。」藺子期說完,望著遠處的夕陽。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寧國大殿,整個大殿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那麼的孤寂。城樓上,寧國的大旗隨風飄揚,在那個傍晚,尤為淒涼。
一日後,寧國公突然去世。寧國公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藥師一直用藥物控制得很好。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就嚴重了。寧國公病逝前,要求在他死後,將他與古淑儀合葬在桃花林下。
夭夭和藺子期是從店家小二的口中听說這個消息的,當時他們正坐在酒樓中吃飯。小二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時,還感嘆道︰「寧國公對逝去的夫人真是一往情深啊。」
夭夭苦笑一聲,看著藺子期道︰「我是不是錯了?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的?」
藺子期搖搖頭,緩緩說道︰「這是他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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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覺得采育挺熱鬧的,于是想在采育多玩幾天,並且強烈要求藺子期留下來陪她。藺子期開始並不想答應,夭夭要挾道︰「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空靈面前說你的壞話。」
這一招屢試不爽,藺子期一听到空靈二字,頓時比誰都听夭夭的話。夭夭也不是真想讓藺子期陪她,就是覺得藺子期是個還不錯的人,畢竟旅程有一個人陪伴不會太寂寞。而最最關鍵的是,藺子期可以當她的錢袋,反正這是藺子期欠她的。
才在集市上逛了半個時辰,夭夭已經買了許多東西。她手中空空,走路輕巧,身後跟著她的藺子期則是奉獻出了雙手和體力。眼見藺子期手中已經拿不下了,可是夭夭還沒有任何停下來的勢頭。
藺子期在身後叫住夭夭︰「我說,你走了這麼久,不累嗎?」
夭夭這時才突然感覺到腿有一些酸,笑著說道︰「好像是有些累了,那就先休息一會兒。」藺子期听到夭夭這麼說,心中大悅。誰想夭夭又說道︰「休息完再逛!」
夭夭和藺子期坐在茶樓里休息,夭夭對著藺子期道︰「快把買的東西拿出來看一看。」藺子期把手中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自己看吧。」
夭夭撅了撅嘴,瞪了藺子期一眼,然後又滿心歡喜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她心中盤算著,這幾個發簪是給式微買的,那些玉露糕是給師父買的,師父愛吃。這時小二給夭夭斟滿了茶,問道︰「二位客官,我們小店最近新來了位變戲法的,二位要不要看?」
藺子期首先問道︰「要錢嗎?」
小二尷尬地笑道︰「不貴。因為是新來的,所以給客官便宜價。」
藺子期一听說要錢,馬上擺手道︰「那就不要了。」
夭夭一听到變戲法的,頓時來了興趣。她對小二道︰「好啊好啊,快請上來。」
「得 !」小二高興地去請變戲法的。
夭夭看著藺子期道︰「為什麼不要?他都說了便宜價,花不了什麼錢。我說藺子期你怎麼這麼摳門,剛剛不是賺了五千金錘,看個變戲法的一金錘都花不了。」
藺子期看著夭夭,教育道︰「你一看就是不知道民間的疾苦,你知道現在賺錢多不容易嗎?哪容得你這樣大手大腳。」
夭夭「哼」了一聲,不理藺子期。轉眼變戲法的戲法師走了過來。他看著夭夭和藺子期,作了一個揖,道︰「在下戲法師,二位客官想看什麼戲法?」
夭夭忙問道︰「你會什麼?」
戲法師微微一笑,隨手在空中一抓,將手攤開在夭夭的面前。夭夭一看戲法師手中的竟然是自己的發簪,驚訝地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戲法師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藺子期在一旁發出了一聲冷笑,夭夭狠狠瞪了他一眼。
夭夭轉頭又看著戲法師,問道︰「還有嗎?」
戲法師從袖中掏出了一絹手帕,輕輕一抖,手帕瞬間從白色變成了紅色。夭夭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贊嘆道︰「好厲害!」
藺子期在一旁不屑地說道︰「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也叫厲害!」
戲法師听到藺子期這麼說,並沒有生氣,而是微微一笑。他看著夭夭道︰「姑娘你這麼美,怎麼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藺子期看著戲法師,玩世不恭的樣子,道︰「你個戲法師,不好好變戲法,亂說什麼呢?」
夭夭笑著看著戲法師道︰「不要理他,你只管變你的戲法就好了。」
藺子期切了一聲,轉頭看著茶樓外面的風景。耳邊不時傳來夭夭的喝彩聲,他嘴里嘟噥著︰「沒見過世面,這點戲法也值得喝彩。」他嘴里雖然這麼說,卻還是趁著喝茶的空當,不時地偷偷看一眼夭夭和戲法師。
藺子期看到戲法師變的都是一些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戲法,可夭夭卻一個勁的拍手叫好。他心中有些不悅,冷笑一聲,嘟噥著︰「膚淺。」說完他又看著茶樓外。然而此時茶樓外的風景似乎完全不在他的眼中,他心里還是記掛著一旁的夭夭和戲法師。
藺子期不自主地轉頭,卻看見戲法師的手在撫模著夭夭的臉。藺子期頓時站起來,抓住戲法師的手,呵斥道︰「你亂模什麼?」
夭夭和戲法師都驚訝地看著藺子期。藺子期看了眼戲法師的手,才發現戲法師手上正變出一朵花。他趕忙松開戲法師的手,大笑,企圖用笑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開個玩笑。」
戲法師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將花遞給夭夭。夭夭驚訝地接過戲法師手中的花,滿臉笑容。
夭夭嗅了嗅手中的花,贊嘆道︰「好香啊!」
藺子期听到夭夭的贊嘆,嘟噥著︰「愚蠢。」
誰想夭夭聞完花香,竟突然覺得有些頭暈,頓時從椅子上摔倒在地。藺子期趕忙站起來,問道︰「怎麼了?」
這時戲法師從腰中掏出劍就朝藺子期刺來,藺子期一腳將戲法師手中的劍踢飛。茶樓二樓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了多個手持劍的人,就朝藺子期和夭夭砍來。藺子期見狀,一把拉住夭夭的雙臂,一個旋轉,夭夭已經到了他的背上。他背著夭夭,飛身從茶樓的二樓掠了下來,然後一路向遠處跑去。
戲法師也跟在他的身後掠下了二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沒有再追上去,而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夭夭醒來時,發現自己正靠在一棵樹下,而藺子期則站在一旁守著她。藺子期看到她睜開眼楮,問道︰「醒了?」
夭夭的頭還有些昏沉,她用手按著太陽穴,問道︰「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藺子期溫柔地責怪道︰「說了不要看變戲法吧,你這中了別人的計吧。」
夭夭嘟嘟嘴,蹙著眉頭,問道︰「只是他為什麼要迷暈我呢?」
藺子期聳聳肩,「不知道啊。只是你這麼笨,大概誰都想騙你一下吧。」說完藺子期道︰「走吧,別到處亂逛了,還是回風城吧。」
夭夭扶著樹干緩緩站起來,卻還是感覺有些頭暈。藺子期趕忙扶住夭夭,道︰「上來吧。」
「啊?」夭夭不解。
藺子期二話沒說,將夭夭背起,說道︰「你能走嗎?」
夭夭知道藺子期雖然嘴上有些不耐煩,心里卻還是對她好的,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問道︰「現在就回風城?你不想知道是誰要害我們嗎?」
夭夭如此擔心,藺子期卻沒有一絲擔憂,反而淡然地說道︰「如果他真想害我們,還會再找到我們的。」
夭夭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藺子期,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淡定?」
「因為我長得好看啊!」藺子期文不對題地回答著。
夭夭冷笑一聲,不停地嘆氣搖頭。
藺子期背著夭夭走了一段路後,感嘆道︰「啊,沒想到你還挺重的。」
「重嗎?」夭夭反問道。
藺子期語氣堅定,「重。」
夭夭淡淡地說道︰「那好吧。」
藺子期問道︰「什麼叫那好吧?這是什麼意思?」
夭夭笑道︰「就是那好吧的意思。」
「你不應該謝謝我嗎?」
夭夭搖頭,有些惋惜地說道︰「買的東西都丟了。」
藺子期道︰「你可真是個財迷。」
「彼此彼此!」
夭夭在藺子期的背上,心中突然有了一陣暖意。她想,如果以後每次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能有這樣一個依靠,那該多好。那樣,就不會再有孤獨,不會再有痛苦。想到這,夭夭突然將頭靠在了藺子期的背上。
藺子期感覺到夭夭的舉動,面容卻沒有一絲的變化。這些年在空靈那里受到的冷落,讓他的心早已堅硬如石。而此時此刻,背上的夭夭卻讓他感覺到一陣久違的溫暖。他想,如果能不受世俗的牽絆,和夭夭做一輩子的……後面的那個詞他卻想不出來,朋友,又或者知己。他點了點頭,或許吧。
藺子期背著夭夭到集市上叫了一輛馬車後,就和夭夭啟程返回風城。
昏暗的房間中,一支燭火在跳動。戲法師站在桌邊,將臉上的胡須取下,又將臉上的凝膠取下。頓時他的臉龐恢復了原狀。原來他一直用易容術,不曾將自己的真面容展示給夭夭和藺子期。他吹滅燭火,房間中頓時昏暗無光,他的嘴角卻露出微微的笑容。讓人在黑暗中也感覺到陣陣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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