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尋千年 第89章 松懈

作者 ︰ 玉淚青夢

站在紅梅前的詩夢思緒萬千,殊不知身後一名何時走進了一名小女孩,那小女孩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不言不語只是靜靜地站著。♀許久詩夢轉過身來,吃驚的看了眼身後的小女孩,隨即蹲去將女孩一把抱住,絕色臉上滑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滴在小女孩的肩上。許是感覺到了脖間的溫熱,小女孩粉女敕的小手輕輕推動著詩夢,感覺到了懷中之人的異樣,詩夢放著這個小女孩。卻見她湊近詩夢,踮起腳尖用她的小手輕輕拭去詩夢臉上的淚痕。那一刻,詩夢只覺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這一個小小的動作,玉白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錦兒,姐姐帶你去一個地方可好?」那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她不管跟這個孩子說什麼,她都不曾說話,曾經她險些以為她不會說話,可是後來雲堂告訴她,她可以說話的只是母親離世後便不願說話了。

諾大的殘雪山莊門前一個白衣女子面帶白紗,頭戴垂紗斗笠,身旁的一名小女孩請挽住她的右手,小女孩的眼楮緊緊地盯住殘雪山莊四個大字,白衣女子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輕漫的白紗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她的表情,稍頓片刻,便帶著小女孩朝里面走去。殘雪山莊是殘雪宮在江湖上唯一的聯絡據點,听過過的人不少,可真正涉足的人卻不多,本以為殘雪山莊內會像其他的豪門大戶一樣奢靡華麗,可真正進去的人才知道,那殘雪山莊內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價值連城植物,多的不過是一些花花草草,踏入前院首先便是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殘雪山莊內四季花開不斷,即便是到了冬季也有山茶,花信風等冬日之花迎客。桃樹、梨樹,青竹,臘梅更是美不勝收,美觀的外表之下暗藏五行八卦陣,這當中的陣法日夜不同,每隔幾日更是變幻一次。此外花圃旁邊還有一些含著劇毒的毒草,若無殘雪山莊之人帶路,誤入了五行八卦陣中,里面的毒草,暗器都可置人于死地。故此殘雪山莊若有不速之客大多都是有去無回,久而久之也就無人敢在涉入。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面前的矯花,抱起身旁的女孩飛身躍起,輕盈的步伐迅速的掠走于那些花兒之間,不過片刻便走出那陣中,白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陣法,若她猜的不錯這陣法怕是又變了,若不是她熟知星茹布陣的規律,也不會如此輕易過了此陣,那白衣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放下懷中的女孩,繼續往前走。可剛未走幾步便停了下來,隨即從天而降了不少的黃衣女子,分站與白衣女子的兩側,另一端一名身著鵝黃輕紗的女子疾步走出。還未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便單膝跪下行禮,身側兩旁的黃衣女子也同她一樣單膝跪下並言道。

「屬下參見白離護法。」聞听此言,那白衣女子緩緩摘下斗笠及面紗,那人正是詩夢。詩夢沒有多言只是走到為首身著鵝黃色紗裙的女子面前,輕輕彎子附在她耳邊言道。

「星茹,多日不見,你的陣法又高明了許多。」這句話看似是在夸她,可她心里很清楚,詩夢此言是在告訴她警覺性下降了。若是從前,無論任何人只要一旦踏入殘雪宮百米之內,必會先由凌燕堂速報,再由紫薇堂,與聖醫堂暗中秘觀陣法,若是不速之客,則會有流雲堂及飛月堂以飛綾以暗器示意來客止步,若是硬闖最後便由神武堂、莫文堂拒敵。這中間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凌燕堂的奏報,若是往日在大門口便有人相應,而今日她已到了山莊,竟還無人她險些以為山莊出了事。稍頓了片刻,詩夢問道「藍絮呢?凌燕堂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稟護法,藍絮及山莊內的凌燕堂。都被孤心護法派出去了。」星茹稍猶豫了片刻在礙于詩夢的歷目之下還是將事情說了出來,剛剛若不是她知道陣法啟動,此刻只怕就等著發落吧。

「心凝?」詩夢听此有些疑惑,繼而言道「她派凌燕堂的人做什麼?」

「前些日子,殘雪山莊來了一位自稱是南宮冥的男子,一來便稱要找玉蝶飛夢,孤心護法和他過了兩招,隨後便放他離去了,沒過幾天孤心護法便要凌燕堂查明這個人,故此。」星茹言畢,詩夢暗垂的雙眸似是在思索什麼?四周的女子沒听見詩夢的話,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其他五堂呢?」

「知道是護法前來,所以其他人都在原地待命。」

「你們都起來吧。」言語未畢,詩夢便拉著身旁的雲錦朝屋內走去,星茹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跟在身後。客廳中的心凝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是獨自坐在木椅上盯著一盆轎花時不時的發笑。就連詩夢走進客廳中也未曾發現,看著心凝此刻的表情,詩夢靜靜地盯著她,不發任何言語,淡漠的眼神中散發出陣陣寒意,這樣的寒意心凝雖未發現可星茹卻感覺到了,她心中暗叫‘不好’看白離護法這個樣子八成是生氣了,這下孤心護法可真是闖大禍了。星茹望了眼毫無察覺的心凝,急忙上前推了推她,此刻的心凝方才如夢初醒,她剛要問星茹何事,卻見詩夢一臉不悅的站在客廳門口,廳中的空氣一瞬間便凝固了起來,壓得令人窒息。

「二二姐,你時候來的?你不是應該在」剩下的話白心凝已沒有勇氣說下去,曾幾何時她的警覺是何等敏銳,而今就連詩夢站在她面前半天她都不曾察覺。

「母親忌日將近,我已回來有些日子了。」聞听詩夢此言,心凝忙附在星茹的耳旁輕言道。

「星茹你怎麼沒告訴我啊。」身旁的星茹听此也一臉無辜的輕聲回應了她。

「三護法,從二護法踏入棲陵之時,藍絮便派人通知你了,只是你當時」白心凝聞听此言方恍然大悟,記得前些日子是有人來告訴她,白離護法回棲陵了,她當時好像還說了那人兩句,這麼小的事也來稟報。詩夢看著嘀嘀咕咕的兩人,她們的話語早已被她听見。她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兩人。想到此心凝看了眼寒意更盛的詩夢,忙走上前似什麼都沒發生的言道。

「那二姐,你今天來殘雪山莊是?」心凝的話未說完,她便側頭看向一旁被詩夢拉著的小女孩,疑惑的盯著她的同時不自覺地言道「這個小女孩是。?」詩夢側頭看著一臉疑惑的詩夢並沒有說明這個小女孩是誰?只是淡淡的輕言。

「我來此是來找月蓉的。」

「月蓉……」心凝聞听詩夢之意,忙轉頭四下搜尋凌月蓉的身影,看出白心凝的窘迫,星茹忙走上前替她圓場。

「月蓉此刻人在後園。」詩夢听此淡淡的掃了一眼星茹,隨即拉著雲錦朝後院走去。見詩夢不動聲色的離去,星茹和心凝的馬上吐了口氣,剛才一瞬間她還以為詩夢會罵她呢?可是直到離去詩夢也不曾罵她半句,這讓兩人更是琢磨不透。

「三護法,二護法她這次真的是生氣了,你還是等會去跟她認個錯吧。」星茹無奈的朝著心凝說出這句話,隨即便馬上離開了。

後園的花圃中凌月蓉正在練劍,紛飛的花朵隨著她的劍氣宛如一條銀龍,上下游竄。絕妙的劍法在她的手中使得更是錦上添花,不遠處的詩夢走,邊看著凌月蓉的劍氣的舞動,近一年不見她的劍法又見長了。滿帶寒意的臉上此刻終于有所舒展。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靜靜地欣賞著這場舞劍,許是感覺到了身旁有人凌月蓉收了真氣,停下舞劍朝詩夢之處望去,漫天的花瓣立刻飄散了下來。在看清來人之後,凌月蓉吃了一驚急忙上前剛要行禮,便被詩夢揮手作罷。

「屬下不知護法到此,故未迎接,請護法贖罪。」凌月蓉一手握劍抱拳,垂下頭做賠罪之狀。

「你不必多禮,我今日找你來是有件事。」

「不知護法尋月蓉何事?」她的聲音總是那麼一本正經,所以這麼多人中,她最放心的便是她,而最不放心的便是心凝。

「她是雲洛天的最小的女兒,雲洛天一死她也沒了可去的地方,所以我想把她交給你。」說著凌月蓉朝雲錦望了幾眼,那小女孩似乎很怕生,凌月蓉在看她的時候她拼命地往詩夢的身後躲藏,只探出一個頭來。

「護法的意思是要屬下收她為徒。」

「不,我的意思是要你將她當做你的妹妹。」

「這個,屬下」听聞詩夢的話凌月蓉有些猶豫,看她的表情,詩夢似猜到了什麼。

「月蓉,你可知我為何要將她交給你。」

「屬下愚昧,不知。」說真的她確實猜不到詩夢的意思,若是練劍,七堂中怕是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可這當沒妹妹,誰都可以為何單單選她。

「雲洛天之妻柳氏死的時候她恰好在身旁,自那之後她便沒說過一句話,其實她跟你當年一樣,沒有人比你更了解她此刻的感受,故此,我將她交給你。」了解詩夢的深意之後,凌月蓉沒有說話只是將軟劍收回腰間,之後輕輕蹲去握住那女孩的小手,見她沒什麼惡意,雲錦這才願意從詩夢的背後走出。凌月蓉見這孩子從詩夢的身後走出,輕輕附上她的臉頰柔聲道。

「莫怕,姐姐不會傷害你的,以後若是你晚上做惡夢了便來找姐姐。」這一次詩夢猜的很對,這短短的一句話,便使得雲錦撲向凌月蓉的懷中,記得小時候她也是常常做噩夢,那段時間陪在她身邊的一直是水若青,只要到了晚上她就會抱著她,為了不讓她擔心,她有時常常徹夜不眠。後來沒過今日水若青便走了,當她以為她真的走的時候,她卻搬到了她的隔壁。

她知道雲錦一定會接受凌月蓉的,同樣是失去了最心愛的母親,她們的感覺一定有相同之處。見雲錦已經接受了凌月蓉,詩夢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這三個孩子她終于都安頓好了,剩下的便是她自己的事了,可剛走沒兩步她的腿便被什麼抱住了,詩夢低頭看向身側露出來的那個小腦袋。她的眼中滿是不舍和期盼,這一刻詩夢知道這兩個月的悉心照料沒有白費,她深吸一口氣嘴上揚起一抹柔和的微笑,隨後她轉身蹲子看著個小女孩。

「錦兒听話,我……會常回來看你的。」听聞她的話,雲錦始終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許久,詩夢感覺到了抱住她的小人力量稍減,她用手將雲錦的小手臂放下。隨即起身離開,急匆的步伐邁的是那樣的堅決,她不是心軟的人,這樣的場面她遇見過多少次,可都沒有像這一次這樣揪心,也從沒有像這一次她逃的如此狼狽。身後的小人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剛要追上去便被凌月蓉一把抱住,稚女敕的身子無論怎樣掙扎在凌月蓉的懷中都是徒勞的,最終她的臉上還是留下了淚水

這一幕被站在遠處的星茹和白心凝看在眼中,她們的眼中除了滿是感動還有更多的疑惑,她們不知道詩夢明明很喜歡這個孩子為什麼不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若說凌月蓉適合,那麼詩夢便是比她更適合得人,因為她太清楚這個孩子需要什麼?否則也不會將她送到凌月蓉的身邊。沒等心凝的來的及問,詩夢便已走到她們的身邊,她側頭掃了眼身旁的兩人,隨之繼續離開。看見詩夢臉色仍有不悅,心凝急忙追上前去,而星茹則向那雲錦和凌月蓉的方向走去。

最後白心凝終于在回廊處追上了詩夢,她一把拉住詩夢的右臂言道低頭言道。

「二姐,我……我錯了。」詩夢掃過她的臉頰。

「你可知南宮冥是什麼人?他是奪命殺手盟下除了東方辰之外最出色的殺手,奪命殺手盟覆滅了,他到此你應該提高警惕,可你居然把凌燕堂都派出去找他了,你可知我這意味著什麼?」面對詩夢的嚴聲厲語心凝能說出的只有自責。

「我」

「若是此刻有人攻入這里,那整個殘雪山莊必會為你所做付出沉痛的代價。」听此心凝低下的頭緩緩抬起,盯著詩夢言道。

「二姐,你是說他到此是刺探虛實的」話音未完白心凝便不屑的笑了笑繼而言道「不會的,二姐,你可知他來時說了什麼?他說他來此是要殺玉蝶飛夢的,可他在我手中僅過了五十招。若是我當時下殺手他怎麼可能走出殘雪山莊呢?你想他來之前怎麼會想不到這個結果,又怎麼會在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刺探虛實。」听見白心凝的一番言語,詩夢無奈的嘆了口氣。

「心凝,你的弱點便是太輕敵,若我是南宮冥要來殘雪宮刺探虛實,我絕不會選擇暗查,明知暗查那是必死的,若是明訪還有一絲生機。」言畢詩夢將心凝的手推開,直直的朝前走去。白心凝的望著詩夢的背影有些疑惑,可疑惑之余她還是不相信南宮冥會這麼做,因為她的心里不知何時已將這個男子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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