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瑩的眉峰微微地皺了一下。
這看在彭卿雲眼里,便是得意的輕嘲。在她和丁瑩的幾次簡短的交峰里,丁瑩的表現不是哭喪著臉,要麼就是瘋瘋巔巔、儀態盡失地打了自己,卻被閻立煌無情推開,總歸都不怎麼上得了台面,便覺得丁瑩眼下的表情動作,都是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頹喪相兒。
卻分明忘了,不管是第一次因為考駕照,閻丁兩人誤會,還是後來丁瑩打了她一巴掌,最後閻立煌還是帶著丁瑩離開,左右最終男人都是棄她而去。
閻聖君看著丁瑩的第一眼,只覺得這個女子模樣看起來比書面資料上顯示得更年輕,也許這正是南方女人的優勢,但也就是看起來年輕一些,其他如外貌等等,遠比不過小弟曾經交往的那些女人。真要退一步來說,就是氣質讓人一眼看來很舒服。但要入他們閻家門戶,還是太小家碧玉了些,難登大雅之堂。
此時,丁瑩的表情,在他看來,也都在意料之中。
「一千萬。」
這真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女子低呼一聲,如此大驚小怪的模樣,便讓眾人都露出幾分輕蔑的眼神。到底還只是個小城市里出來的打工仔,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彭卿雲就笑了,眼里的嘲諷更盛,之前因為緊張應對情敵的雙手也松開了小包,一手隨性而風情地掠過了鬢邊的發絲,眼神更有些嫌棄地掃過周遭的環境,只覺得這什麼旅游村簡直跟小山村沒什麼區別,也就只有丁瑩這種寒糝的草根女才會以為這里是仙境桃園,不過正好也挺相配。
「人民幣!」
如果說剛才那三個字是升調,那麼丁瑩吐出這三個字就是降調了。
閻聖君有些不自覺地夾了下眉峰,眼角余光又朝剛才拿支票的男人遞了一下,男人立即會意地又從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文件,一並又推到丁瑩面前。
被部掌大人示意了看文件,丁瑩收回一臉傻樣兒,原諒她對此真人版的「狗血鏡頭」報以過于豐富而生動的反應,她十分好奇地打開了那厚厚的牛皮信封。心里還嘀咕著,果真是出自正府部門,這牛皮紙帶子的份量估計已經超過市面發行的克數,不愧是皇家派頭啊!
但她這好奇的表情,落在彭卿雲眼里,又變成了貪婪和無恥。
「美利堅,法蘭西,悉尼?呃,抱歉,這些資料我看不太懂。不過這個機票……應該是去上海的吧!時間是後天,丁瑩?!我的?」
彭卿雲對著丁瑩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有些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心里更啐了一句︰真是個土包子!
閻聖君卻沒有太多表情,點了下頭,解釋,「那資料是這幾個國家最好的移民區,後面有中文介紹,你回去可以好好看看,最遲在後天上飛機前確定。我的秘書會幫你安排好所有的問題,後天你到上海後,就可以直接飛去你想要移民定居終生的國家。這一千萬,也夠你在異國他鄉重新開始生活的。」
據閻聖君的調查,這個在外打拼了十多年的女子,應該說其環境適應能力很好。而且移民國外,生活不虞,自然是很多人都渴望向往的。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只要你移民過去三年,我可以讓人安排你和父母見面,未來也可以生活在一起。」
丁瑩抬頭看著眼前沉毅剛絕的男人,臉上更多地泄露出訝然,還有不解,晶亮的瞳仁里,也慢慢蓄起了深受羞辱的憤怒。
只是她的表情,早已經被旁人們都歪曲誤讀成了「沒見過大世面」的大驚小怪。
要知道憑閻家的身家,以及閻聖君地宗央的權勢,這些手筆根本不算什麼。
事實上,丁瑩拿著牛皮袋文件的手指,曲伸得有些泛白。天知道,要不是眼前這男人是那只大黃狗最尊敬、崇拜的親人,長兄如父,她早就把桌子上的這盅涼茶都潑在那張自以為是的俊臉上了。
「丁小姐,立煌被家人寵壞了,但我相信,你一人在這外地工作學習很不容易,應該很懂得審時度勢,見好,就收!」
閻聖君最後點了下頭,正了下衣領,便要起身。對于他這樣身份的人,本來這種事是不需要親自出面的,可是之前小弟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甚至這一個多月,都沒有跟他聯系。他思前想後,又礙于母親的勸說,才決定親自走一趟。
今日一看丁瑩,不得不說心里還是有些失望的。覺得這個女子,當真是平凡無奇,根本不值得自己的寶貝小弟為她與全家族撕破臉,還來了個「離家出走」的戲碼。
此時,女子面對他,初時呆傻,現時驚訝,然後又一臉茫然的模樣,實在沒必要再呆下去多廢辱舌了。
「慢著!」
沒想到這剛想起身,女子突然揚聲出口,喝止了閻聖君的動作。
閻聖君微微抬起的身子,在女子那徒然高揚硬沉的語氣里,以及那小臉上明顯罩著的怒氣中,慢慢降了回去。
支票被推了回去,那先前還清澈淡然的眸子里,此刻流轉著逼人的氣流,連同那張本來看似溫存無害的呆愣表情,都正詮釋著一個明確的信息︰女子真的生氣了,甚至可以說是憤怒。
「一千萬,的確是咱們這小地方的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奮斗到的財富。也許,我該感謝閻先生您,這麼看得起我。」
這次,輪到閻聖君等人皺眉頭了。
彭卿雲一听,就沉不住氣了,「丁瑩,你別……」
話,瞬間就被丁瑩掃過的兩道厲眼打住,丁瑩的口氣也一樣又快又狠,「彭卿雲,現在是我跟閻大部長說話,還輪不到你這個路人甲在這里嘰嘰歪歪。」
轟!
這一聲尖銳又刻薄的斥責,瞬間在眾人心里宛如平地一聲雷鳴,炸得眾人都是一陣懵。眼前這個言辭鋒利、一針見血的女漢子,和剛才那個反應慢半拍還有些呆愣傻的小女子,真是同一個人嗎?!怎麼前後反差這麼大?!
丁瑩轉回眼時,眸底的厲色微微收斂,但那一身伶俐的氣勢,已經不再隱藏,直眼看著已經又恢復了面癱表情的閻聖歉然,忽然唇角勾起了一個弧,但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她絕不是高興,而是怒火已經臻至頂點了。
「閻先生,我知道你是看在你弟弟閻立煌的面子上,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見我這一個上不了台面的草根女。不過沒關系,今天我丁瑩能見到您,也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
呃,周人就是再蠢,從女子的口氣里也听不出任何「有幸」,反而是莫名地就讓人生起一股寒意。
「可惜,閻先生你似乎真不太了解你的弟弟,閻立煌。或者,您是不是太過低估了閻立煌,我與他交往半年多,他送我的車子房子金卡,早就超過這張支票的面值了。如果您真想收買我,我想這個rmb至少得換成美刀或者英磅為單位,才更能彰顯你們閻家男人的價值!」
「丁瑩,你別太過份!」彭卿雲立馬就叫了。
閻家男人的價值!
這一句話,無疑是連同閻家一家人都給罵了啊!
這一次,真的輪到眾人瞪眼張嘴,一副傻樣兒了。
這個小女人,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鳴則矣,一鳴驚人!
嘩啦一聲,彭卿雲終于被潑了,氣得她跳腳大罵,一身的水珠子浸絲了那漂亮的真絲裙裝,胸口的一片內在美當即爆光,讓小飯館里的服務員們可大飽了一頓眼福。好在這不是周末,店里基本上沒什麼人,不然千金名媛的面子就徹底敗光光了。
丁瑩放下杯具,覺得心里終于舒坦了一點兒,這杯水不潑還真是不成氣候啊!
「都說了我們這邊談正事兒,你這個路人甲不要插嘴嘰歪,你听不懂嗎?!」丁瑩冷哼一聲,回頭眼神直逼已經有些沉臉的閻聖君,也毫不客氣,「閻先生,我沒那心情去猜杜你帶這個女人來見我是什麼意思。不過,你這些東西,最好趕緊收起來,不然這一大壺……」
丁瑩剛伸手,就嚇得閻聖君身旁的人立即將支票和牛皮紙袋子收了回去,雖然沒有任何示意,可他們也不能再丟這種臉,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閻聖君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到目前為止,他總算明白了幾分小弟會喜歡上這個女人,還為其要拋棄家族的一些原因了。
丁瑩對于秘書保鏢的反應,只是譏諷地一笑,便從包包里拍出了一張卡,推到了閻聖君面前,「諾,連同剛才你那張一千萬,那三大移民國的綠卡價值,還有什麼沒拿出來的好福利,我這張卡里是閻立煌之前送給我的車子房子票子,連上h&y國際百分之五的原始股。」
低呼,抽氣,同時從眾人口中不受控制地發出。
這回,閻聖君的臉色真正大變了。沒人知道,就連他這個閻家人,擁有的股份也不過才10%。閻立煌最多,擁有35%,但是卻給了這個女人3個點子?!這其中意謂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好歹加起來也有個小一億rmb了。通通都給你,買閻立煌以後不要再糾纏著我,趕緊地把他打包嫁出去,也好讓我能順順利利地尋找我的第二春,月兌光剩女之名。謝謝了!」
丁瑩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她那盈盈笑眼,仿佛在說︰
在一眾驚瞪到快要掉下眼珠子的眼神里,她忽又側轉過身,唇角揚著一抹俏麗的笑,那樣驕傲的神色,點亮了整張秀麗的臉蛋,讓她看起來格外地讓人驚艷,驚嘆。
「閻先生,拜托了!最好在後天以後,就別再讓我看到他過來我的茶館報道了。之前他差點兒割到動脈,我可不想在我的小店里發生一起不名譽的為情自殺案。歡迎來蓉城,慢走,不送!」
閻聖君听得大驚,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彭卿雲不敢置信地瞪眼張大嘴。
……
眾人目送著女子離開,那瀟灑的背景,輕盈的步伐,還有那頭短短彈跳著的齊間小卷發,都在這一刻由眼眸深刻在了心板上。
這個女人,的確不同尋常。
「對不起,我們要打烊關門兒了,請離開。」
恰時,一直在旁觀戰也不好多說什麼的小店老板,當然也是站在老鄰居的這一邊,瞧著這幫子外地人竟然合伙演大戲欺負自家老鄉,當然是氣不打一處來,揚著掃帚就趕人了。其中一個小弟更是不客氣,掃帚直接就落在了氣得直跺腳的彭卿雲腳下,嚇得彭卿雲低叫一聲,就往外跑去了。
閻聖君也不得不起身,眉心的深痕已經散不開,他起身往外走,剛跨出店門,那根本不怎麼當事兒的木柵欄就被關上了。
旁邊的秘書心中不忿,心想這都是什麼些山野叼民哪!他們家老大可是連這個省的書紀大人都要巴結的對象,這些人真是一個個的都鼠目寸光,沒見識。
而他們剛走到上馬路,就看到前面的丁瑩被一個中年婦人抓著,那婦人身上穿著的明顯是店員的套裝,一臉焦急地說,「小丁,不好了,閻少跟小熊在那邊大路上打起來了,都見血了!哎呀,老王他們去了,你快過去瞧瞧啊!」
打架!
小煌在這種地方跟人打架?!
閻聖君一听也是站不住了,立即抬腳也跟了過去。
丁瑩看他過來,也忍不住嘀咕了一聲,「怎麼不早點兒來啊!瞧,這不就出事兒了。這只大黃狗,真不知道在鬧什麼?加班都加去保寧喝陳年老醋了嘛!哎!」
聞言,閻聖君腳步就是一僵。
一個失神,丁瑩已經跟著菲姐跑遠了。
彭卿雲跟出來,憤憤地更是一頓斥罵丁瑩,向閻聖君敘苦。
閻聖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嚇得她立即閉了嘴,便听其冷然道,「卿雲,這一次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你還是先回去,晚點我再跟你聯系。」
說著,閻聖君就大步離開了。
彭卿雲被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離開的背影,剎時夜風拂過,身心一片驚涼。
怎麼會這樣?
明明是她穩操勝券,跟著來看丁瑩這草根女的狼狽和可悲下場的,怎麼到頭來她倒真成了個「多余的外人」!想到丁瑩之前罵她的「路人甲」,她良好教養下的脾性已經控制不住心底翻攪的憤怒,和嫉恨。
看著那方愈發鼎沸的人潮人聲,她恨恨地一跺腳,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這里不是京城,她也不怕丟臉什麼的。總不能讓閻家人,從頭到尾都看扁了去。更不能讓那個丁瑩白白潑了自己一臉的茶水!
本來她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扔出那張王牌,只要丁瑩答應了乖乖出國,可是……
彭卿雲再抹一把臉上不知是未盡的茶水還是汗水,恨恨地踏著高跟兒沖了出去。
可惡,那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她一定要給她好看!
!
彭卿雲踏著高跟兒,氣沖沖地也趕去了那片人聲。
……
「王八蛋!」
「死紈褲!」
丁瑩趕到時,那兩個男人竟然已經打進了旁邊引水的小渠里,水花四濺下,你一拳來我一腳,你罵一句,我吼一聲。
再看那兩張俊臉,都是青青紫紫一片,眼青臉腫,破皮流血。更糟糕的是,小熊的上衣都被撕扯掉了,露出精瘦的身形,都掛了彩,還被污得一身泥漬。反觀閻立煌的情況,不愧是在部隊里操練過的,雖然也青了臉,但衣冠還算整齊。
丁瑩剛松口氣,不得不說自己還真是有些偏心,舍不得那個男人的好身材被外人瞧了去。
可是這一瞬的空檔,眾人突然爆出一聲大叫。
隔壁一家酒吧就把平常用來high歌蹦的的投射燈都打了過來,幕色的小鎮里便就這處最耀眼,把水渠邊的那場男人大戰照得通透明亮。
原來,小熊不知是怎麼滴,大概也是心里不爽自己被扒了衣服,竟然一把撕扯掉了閻立煌的衫衣,扭扣全掉了,衣角裂開,露出里面線條流暢有形的塊塊肌肉,若隱若現的模樣,比起完全爆露,那別提有多誘人了。
「小兔崽子,敢覬覦爺的女人,爺要你好看!」
「娘娘腔,你特麼算什麼男人,你就是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軟蛋!」
「特麼的,你有種的再罵一句試試看!看看我拳頭硬,還是你的蛋蛋硬!」
「我特麼就罵了,你個死娘炮,還在父母懷里吃女乃的小白臉,你滾回家里去吃女乃吧!你特麼就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砰——
小熊的一拳擊中閻立煌的月復部,而閻立煌借著這一近身險招,一腳狠狠踹中小熊的「致命」部位,然後兩人同時摔倒在小渠的兩邊。一邊是土地,一邊是水泥路。
「小熊!」
丁瑩一眼看到摔在土地那邊抱著下半身的小熊,驚叫了一聲,就要沖上前去。
但在錯過水泥路上的閻立煌時,在菲姐的低叫聲里,就看到閻立煌橫在地上的那只手,紗帶已經七零八落,血水混著泥水裹了一手,還有血水汩汩地滲出來,就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咬了咬牙,終是蹲,立即從自己的包包里翻出了帕子、紗布,還有消毒用的雲南白藥,以及那精貴的藥膏。
閻立煌睜開眼,就看到女人沒有拋棄自己而去,心下一暖,竟然就坐了起來,一把將女人抱進懷里,怨聲怨氣地說,「媳婦兒,你可回來了。你要再不回來,爺的心都要碎了。那臭小子有什麼好,你瞧見沒,他身材根本沒法跟我比,長得鼠目賊眼的,一看就是個短命相。媳婦兒,你可千萬看清楚了,爺可比那小兔崽子可靠多了。媳婦兒……」
男人這顯然就是借機撒嬌,討寵,賣可憐,裝無辜呢!惹得旁觀的男人們全笑開了。
閻聖君看著人群里的小弟,先是一陣氣惱,可慢慢的心頭的氣憤又慢慢放了下去,有些百味雜陳。這樣的小弟,都是真性情流露。這跟在京城的那個大圈子里,完全不同。更真實,更有人情味兒,也更……可愛!
再看正在為小弟包手的女人,包包里怎麼會隨便就能翻出那麼多剛好派上用場的東西,顯然這是女子專門備著,其中緣由已經不必再去詢。看到里面的那個家里都特別珍用的藥膏,必然是小弟給女子的。這東西雖然不能說價值連城,但至少小弟以前從不曾給過別的女人。
「你還好意思說!你瞧你把人家小熊打得……」
丁瑩抬頭一看那方,有人正扶著小熊,小熊臉色蒼白得泛了青,唇都沒了血色,顯然剛才那一腳怕是踢「壞」了!她腦子一嗡,真的嚇到了。當即就推開了閻立煌,跳過小渠去察看小熊的情況。
閻立煌被這毫無防備的一推,又摔回地上,疼得呲呀,心里更叫那個恨啊!
偏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彭卿雲終于逮著機會跑了進來,扶住了閻立煌,一臉的心疼和著急,還吆喝著閻聖君的保鏢兼半個跌打醫生上前幫忙。
保鏢也是跟著閻家多年,當然也認識閻三少,立即上前幫著察看傷情。
有了這一個好幫手,閻立煌也動彈不得,彭卿雲便更有了施展的機會。
「立煌,你怎麼弄成這樣兒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這前咱們在澳洲,不都好好的嗎?你還說喜歡我,會跟我父母提訂婚的事兒的。」
彭卿雲一插足,場面氣氛又變。她故意說到一半停頓,便引起周人大猜想。這訂婚不就是未婚夫妻麼,那身份可是實打實的硬扎,不是一般男女朋友那麼好撇清的了。
丁瑩只覺得一陣惡心,難受。還澳大利亞雙人游了啊!這兩人已經從狼狽為殲的地下情,發展到了正大光明的未婚夫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個男人,果然還是一慣的無恥賴皮!
「怎麼一回國,你就變了呢?嗚嗚,立煌,你別推開我,好不好?咱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彭卿雲叫的那是一個無辜又可憐,仿佛是被無情大少拋棄的苦命小白花,語調里都是對惡意插足的第三者丁瑩的明指暗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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