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珂看著眼前的大好風光,心下卻覺得不夠滿足,既然都露了,順便把面具摘了,多好!
「怎麼,沒听見本座的話嗎?」
男子幽幽開口,驚得琉珂豁然回神,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時,好似看見那男人薄薄的唇角掀起了個小弧度。
都出現幻覺了,琉珂微微甩頭,將腦海中不該出現的綺念都甩開,想了想,還是拿著衣服上前想要幫他穿衣,等會還要面對面說話,總不能就直接這樣光著身體說吧,不是怕他著涼,琉珂實在是怕自己一個自控力不足,做出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她二話不說上前,忽然腳下一頓,意識到下水了還怎麼穿衣服?可是,那要如何,讓他上來?額,那不是連被池水浸泡的下=面也鮮活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矮油,怪不好意思的!
這時,一直耐心等候的炎教主十分體貼的開口了,言語中竟是多了幾分笑意,「你若覺得害羞,也可進來幫本座穿衣。」
這樣也行?琉珂一愣,也不管了,拿著衣服便下了池子,溫暖濕熱的溫度幾乎淹沒到她的胸前,這溫暖舒適的溫度讓人心情舒適,胸口處那股連日來沉悶的感覺也似是一掃而空,舒服的讓她差點都喟嘆出聲來,感覺到池水中的熱流似是已經竄進了體內心口,快速的流淌,洋溢在身體內每一個角落,琉珂微驚,這池水竟然還有舒張身體,增強內力的療效!
沒想到會遇到這等好事,琉珂面上綻出釋然的笑容,對眼前這個果男的第一印象直線上升,她走到果男面前,認真的將衣服在水中擺開,找出上身*,抬頭對炎軒笑道︰「教主配合下唄。」
「嗯。」上方,男子嗯一聲,便抬起了結實的雙臂,琉珂想也不想,便將衣服往那衣架上套,但套著套著又覺得不對勁,再看,卻發現衣服好像亂了,她皺眉,又重新將衣服月兌下,再穿,連續幾次,弄的滿頭大汗都不行。
終于,被她試來試去的衣架不高興了,「你是在戲耍本座?教中何時來了你這般笨手笨腳的丫頭?」
「啊,不好意思,我是有點笨手笨腳的,但好在不是你教中的,教中你別跟我計較,嘿嘿。」琉珂喘著粗氣,決定還是不勉強自己,服侍人穿衣了,她自己穿衣服還要別人幫忙呢!
面具男微微低頭睨她,帶有危險性的發出一個鼻音,「嗯?」
「咳咳,是這樣的。」琉珂決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從腰間逃出一塊血色的玉佩,放到面具男面前,道︰「我師從清靈山靈清道長,我師父讓我將這塊玉佩交給教主您,額,若不是教主日理萬機,不見蹤影,我也不必出此下策,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教主面前。」
她如是說著,細細觀察著對面男人,見他伸手接過玉佩,放在手心中垂頭看了良久,才忽然抬頭道︰「你這塊玉佩本座收了,但若要本座看上你,不是送一個定情信物就能如願的,你還有何其他優勢,說與本座听听。」
「啊?」琉珂愣住,反應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頓時滿臉黑線,她深吸了口氣,極其耐心的解釋道︰「那個教主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外面的那些花痴,我真的是奉師命來給教主送玉佩的,不管教主是否看到這個玉佩有沒有想到什麼,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那個,我先走了,不用送。」
琉珂說完,爽快的回頭就走,卻剛離開池子,便听身後的聲音懶懶道︰「你以為你能從本座手中逃出去?」
這懶散中所透出的滿滿自信讓琉珂警覺中下意識朝後瞅一眼身後的炎軒,而後撇嘴,暗道︰你再有本事還能光著身子追出來不成!
這樣想著,她便肆無忌憚的朝外跑去,卻在剛跑了兩步之後,突然一道勁風擦面而過,下一瞬,眼前便忽然一道蜜色月同體,她腦中霎時間一片空白,下一刻,她便下意識捂住眼楮,驚叫,「長針眼長針眼啊,你個暴露狂!」
額,好像看一下也不吃虧啊,琉珂腦子一轉,手指掀開一條縫,準備偷=窺時,卻已經再沒機會,只感覺到腰間被那有力的手臂一鎖,然後自己整個身子就被利落的砸進了池子里。
她喝了一肚子洗澡水,才從水池中探出來,瞪著已經悠然站在水中看戲的某男,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做你沒做完的事,幫本座穿衣服。」
他雙手抱胸,盡管不著寸縷,那派坦然之氣竟也能顯出高位者的氣派來。
琉珂氣的鼻子都快冒煙了,這貨閑著沒事干,干嘛和她對著干,他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她這才想起來看進面具下那雙濃黑如墨的眸子,想要一探究竟,而後,她卻整個人愣住了,擦,竟然又有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她本以為煞神是在她讀心術底下唯一的變數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只!
她的讀心術是不靈光了麼?
「怎麼,不肯麼,想試試本座要如何懲罰你?」他聲音稍稍冷沉了幾分,但琉珂始終覺得他聲音中帶著一股嘲弄。
哼,老娘能屈能伸,你閑著蛋疼,老娘就陪你玩到全身疼!
「幫=教主穿衣是我的福分。」
她被水浸過的芙蓉面上綻開一個討好的笑容,又重新撿起水中的衣裳,再次細心的幫他穿戴起來,這次她耐著最大的性子,細心的幫他穿衣,只想著快點擺月兌這個渾身邪氣的奇怪男人。
她認真的穿著,但動作間少不了的肌膚接觸,琉珂也不在意,縴細微冷的手指擦過結實的胸膛,平實的月復肌,還不忘順手揩油賺本。正扣著扣子,琉珂忽然听到頭頂上方傳來一陣陣的粗氣,她疑惑抬頭,道︰「你喘氣干嘛,熱啊?」
「快點穿!」炎軒狠聲道,每一個字似是從喉嚨里憋出來的。
看到面前的男人面具下露出來的下顎和耳廓處的緋紅一片,她豁然明了,眼中瞬間染上了玩味的光芒。
她緩緩朝前貼近了些許,仰頭對著他的喉結處吐氣如蘭,「教主啊,我穿衣服穿得怎麼樣啊?」
「你……」他帶火的字剛冒出一個,便整個人都立在了當地,而後便是琉珂得意的大笑聲。
她退後一步,在水里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沒想到老娘寶刀未老,連美人計都能派上用場,不能動了吧,看你怎麼抓我,讓老娘服侍你穿衣服,你面子大了去了啊!」
她得意洋洋的說著,還痞痞的用手捏了捏炎軒的下顎,又用縴長的手指劃過他不斷凸起波動的喉結,看著他不能動彈,卻越喘越粗的氣息,她更是幸災樂禍到不行。
忽然她目光又定在了炎軒那張金質面具上,黛眉一挑,道︰「都听別人說,玄火教教主長的動人心魄,怎麼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嘿嘿,既然模都讓本姑娘模了,那就再讓我看一眼唄,別害羞。」
說著,那只咸豬手就朝炎軒的臉上伸去。
「想看本座的真顏,可沒有這麼容易。」那咸豬手剛踫到面具的邊緣,下一刻便整只手都被反向扭轉了去,琉珂大驚,待要回擊,卻又被點了穴=道。
她心下大驚,自己的武功內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何以他傾盡全力的點穴,竟然會被他幾分鐘內就攻破了!這家伙的實力到底強到了何種程度!
在她怔愣之時,只見面前衣衫不整的男人狠狠瞪她一眼,便往旁邊走去,看著這似是點了她穴=道不再管她的樣子,琉珂急切不已,大聲道︰「喂喂喂,你先解開我的穴=道再說啊,這姿勢很難過哎!」
她維持著搞笑的姿勢不斷吆喝,身後卻沒有半點回應,過了好一會兒,琉珂才重新听到水流聲,她面色一喜,便見已經穿戴完畢炎軒緩緩走到她的面前,面具下那雙深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意味深長看了良久才道︰「你現在可以解釋你為何要闖進教中來見本座了。」
琉珂正暗自月復誹著你丫的能穿衣服還耍我半天!一听他這麼問話,下意識愣了一愣,道︰「我就是奉師命來……」
她突然頓住,看著男人眼中濃濃的笑意,表明著他根本半點不信她說的話,琉珂氣的咬牙,深吸了口氣才改口道︰「嘿嘿,教主英名遠播,我就是那些門口的花痴,為了能夠見教主一面,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進教中來的,現在能夠見到教主英姿,我也就滿足了,還望教主看在我一片誠心上,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離開,可好?」
「嗯,本座就知道。」他滿意的點頭嘟囔一句,伸手輕抬,還未踫到琉珂,她穴=道就已經解開,她趕緊活動了下筋骨,準備伺機逃跑。
還沒開口,便听炎軒漫不經心道︰「既然你如此傾慕本座,本座見你也有兩分姿色,本座便準你留在本座身邊當,貼身侍女吧。」
啥玩意兒?貼身侍女!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看著炎軒已經出了池子,大步朝外走去,琉珂連忙追上去,想要理論,卻在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整整齊齊兩列百余人的教眾守在門口,面帶煞氣,齊齊朝這她的方向瞪過來,那一身筋骨奇佳,神態間顯出的便是一派高手氣度,琉珂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還沒出口的話就被生生咽了下去。
擦,這教主身邊竟然有這麼多人守著,琉珂敢肯定,只要她一出言不遜,這些人都能給她弄得連渣子都不剩。
炎軒擦過兩列黑衣教眾而去,琉珂也低著頭默默跟上,見終于過了這群人,琉珂這才快步追上去,低聲對炎軒道︰「教主恩賜,是我的榮幸,但是不瞞教主,我此次是用江湖俠客的身份混進教中來的,直接變成了教主的侍女,有些丟臉面,不如……」
「嗯,無妨,只要本座叫你的時候,你隨時待命便是。」他渾然不在意,絲毫不給琉珂退縮的機會。
琉珂心中冒火,笑臉都開始僵硬扭曲,她繼續道︰「那個,教主,我不是順風耳,也不能隨時听到教主命令啊。」
「嗯?」炎軒猛的停住腳步,一身深黑長袍劃出一道猛烈的罡風。
他看了眼琉珂,忽然從腰間拿出兩個銀色的東西,一個交給琉珂,道︰「好好收著這個,記住,隨時待命。」
琉珂瞪大了雙眼,將手中的銀色鈴鐺遞到眼前看著,不敢置信道︰「蠱鈴?」
我去!教主你還敢再賤一點嗎!
她抬頭看著那金質面具下濃黑的眸中閃過濃濃的笑意,琉珂心中的怒火再也不能抑制,她不好發怒,只能緊握住鈴鐺,狠狠瞪了一眼炎軒,便大步朝前走去,還沒走幾步,手中的鈴鐺便無風自動起來,響起一陣悅耳的鈴聲。
她閉眼再睜開,同時深吸一口氣,才轉頭看向身後的月復黑教主,假笑道︰「教主有何吩咐?」
「你去哪?」
「小女子肚子餓了,回屋子吃飯,不敢跑遠。」琉珂捏著嗓子憋著氣道。
「不用回屋吃了,本座請你們吃。」炎軒大步趕上來,走到琉珂前面,道︰「一起走。」
琉珂恨得咬牙,卻也只能看著那寬闊的背影虛空狠狠捶打兩下,而後又像是個小媳婦一樣顛顛的跟在後面走著。
一直跟到教中大堂,便見所有人都已經坐在了位子上等著。
本是坐在位子上正在大快朵頤的綦岳和小熙兒見到琉珂以這樣的方式出場,紛紛露出露出疑惑的表情,用眼神詢問,而另外九個門派的人看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竟然和玄火教教主一同出現,頓時一個個都瞪大了眼楮,心中各種猜測不斷劃過,看在琉珂身上的目光也是各種顏色齊全,像是要將她瞪出一個洞來。
琉珂被關注慣了,也不在意這些目光,旁若無人的坐到綦岳的身旁坐下,連往上看一眼落座于上方的炎軒都懶得看。
便听那個月復黑的教主朗聲開口招待道︰「本座前幾日因有事耽誤,未能及時招待各位大俠,還望見諒。」
他冠冕堂皇的話一開口,下面各個門派的人當然是給足了面子的奉承,「炎教主這是說的哪里的話,能夠到教中做客,已經是我等的福氣,怎還敢勞駕教主親自招待!」
听著月復黑教主好听的虛偽話,和下面那些人的趨炎附勢,琉珂在心下又是一陣月復誹︰一個個說的好听,不就是一個為了多晾著他們兩天,讓各個門派矛盾激化,一個為了能夠得到天下最大門派的支持,上幾屆武林盟主的青睞,才如此狗腿,其實私下里不知道斗了多少次,留了多少傷了,對面那長相清秀的年輕弟子兩個熊貓眼瞪在這,嚇不嚇人啊!
「教主,此次在下來離蒼國途中,巧遇一個銀翅羽人,長得甚是可愛,在下便將這銀翅羽人送給教主,聊表敬意。」
忽然一人從自己的位子上起身開口道,而她話音剛落,琉珂便感覺到身旁的綦岳手一頓,手中的酒杯踫的撞擊了一聲,她撇頭看去,正見綦岳面色大變,眼中有濃濃的急切擔心,琉珂見狀,看進那雙幽藍的眸子,而後訝然,她差點忘記了綦岳也是羽人,而且銀翅羽人,不是一般的羽人,與他關系定然不淺。
想到此,她伸手覆在綦岳的手上,無聲安慰,接到綦岳看過來有些急切憤怒的眼神,琉珂看著他緩緩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已經有幾個人將一個大箱子給抬了進來,放在大堂的中央,那火犁幫幫主,一個長相似火的豪放女子走出來,笑容得意上前將中間的箱子打開,露出里面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子,那女子緩緩從箱子里站起身來,長得十分圓潤的身子不顯笨重,卻是有些可愛。
而她背後那雙泛著銀光的銀羽翅膀更是將整個大堂都映照的亮堂許多,將一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滿目贊嘆,甚至帶著野心,而見到在自己預料中情形的火犁幫幫主更是笑得得意奔放。
銀翅女子目光懵懂好奇的轉了一圈,一張肉嘟嘟的小=臉,五官精致,面色紅=潤,卻只有那張微翹的小=嘴沒有一絲血色,她眼角有些泛紅,像是哭過,看著完全陌生的景象,她眼中又露出害怕之色,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看來是被點了穴=道,琉珂眼楮眯了眯,露出危險的氣息,感覺到手下綦岳的手更是緊緊捏住,整個人身體都緊繃住,她轉過去看他,卻見他此時雙目已經變成了深藍色,其中暴戾憤怒沸騰,琉珂恍然,原來這個胖嘟嘟的女孩是他的妹妹,難怪他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為了讓他稍稍冷靜,琉珂悄悄湊到他耳邊輕聲道︰「稍安勿躁,我會救她。」
聞言,綦岳轉過頭來看她,那雙深藍色的眸子在琉珂含笑鎮定的雙眸中緩緩退去了些顏色,然後用力點了兩下頭,努力保持著鎮定。
而不知怎麼,琉珂忽然感覺到不知何處射來一道銳利的目光,她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卻再也找不到那道目光的來源。
「都說羽人速度奇快,翅膀顏色更是多樣,以顏色來判定級別貴賤,這個小羽人翅膀是銀色,那便說明她能力定然不低,送給教主當坐騎,才不辱沒這兩根銀羽翅膀!」
火犁幫幫主驕傲的介紹,言語之間都是滿滿的得意,像是看到了玄火教教主往後對她的百般青睞,日後江湖地位必定有所提升。
卻在這時,忽然有一道清靈的女音悠悠道︰「萬物皆造化,何況是與人無異的羽人,但凡有憐憫之心,善良之心,都不該殘害生命,侮辱他族吧,閣下這樣的行為,當真令在下鄙夷。」
琉珂毫不掩飾的斥責讓本還是一派喜色的火犁幫幫主面色倏地冷卻,她回頭狠狠瞪著琉珂,本想惡語相向,但一想剛剛她和炎教主同入,不知她底細如何,終究咽了些怒氣,揚著兩條怒眉,道︰「閣下這話真是好笑,世人皆知,羽人本就是妖人,妖人是殘害百姓的東西,我等能夠制服,為何不用,難道等他們哪日欺凌到我們頭上來,還要和他們談論仁義道德,慈悲心懷嗎!」
她這牙齒縫里擠出來的滿滿憎惡讓一旁的綦岳再也忍不住,猛的拍案而起,呵斥道︰「你大膽!」
此時的綦岳一身傲然氣派,那雙深藍色的眸子放出可怕的光芒,將對面的幫主竟是嚇了一驚,沒有立刻反唇相譏。還站在箱子里的綦醞兒一听到熟悉的聲音,立刻眨巴著一雙小鹿眼看過來,一看見哥哥熟悉的面容,便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涌=出,想要沖到綦岳面前,卻又跑不動路。
琉珂見狀,連忙將綦岳拉下,她知道,如今的現狀便是這樣,自從這兩年羽人出世之後,稍微弱一點的羽人很快就會被幾國的百姓抓去圈養起來當畜生養,這也就是古代赤果果的種族歧視,但她才不信服這一套,經過現代文化的燻陶,琉珂只相信人人平等,萬物同生!
她將綦岳拉下來,自己卻站起身,一臉神秘笑容走到大堂中央,看著已經眼冒火花的火犁幫幫主,笑道︰「幫主既然這般明了遵守世間弱肉強食的生存守則,那在下也就不和幫主多廢話了,這個羽人在下看上了,趁教主還沒收下,我們打一架如何,誰贏了,她歸誰!」
那幫主面色冷了冷,斥道︰「大膽,這是本幫主送給教主的禮物,怎可……」
「本座也覺得有趣,準了便是,火犁幫是修凰閩地有名的大派,想必定然不會丟了臉面的。」
火犁幫幫主本想將炎軒拿出來當擋箭牌,卻還沒說完就被他給回了,琉珂得意一笑,轉頭對著上面的炎軒丟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而後轉向那一身火紅,長相也不錯的幫主,笑道︰「火幫主,請吧。」
「在下姓朱!」火犁幫幫主憋著一口惡氣,冷聲道。
噗!琉珂低笑一聲,心中暗忖,我管你姓朱姓狗,長得跟團火似的,等會老娘就把你給滅了!
見琉珂笑得肆無忌憚,朱幫主很是惱怒,她冷哼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已經翻出一柄長劍,連招呼都沒打就倏地飛身朝琉珂攻去,強勢而凌厲的殺氣直襲琉珂,帶著滿腔的憤怒煞氣,頃刻間,整個大堂都被駭人的劍氣充斥,所有人的心神也都隨著朱幫主的長劍而去,可憐著那長劍所向之處,琉珂的悲慘命運。
而眾人目光之下,長劍所指之處,琉珂卻淡然而立,她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尖,卻是輕蔑懶笑,那笑容帶著清麗冷靜的光芒,就如同閑散看戲的局外人一般。她怪異的舉止表情令飛身而來的朱幫主心中莫名一顫,下意識在半空中頓住身子,而後竟是人在半空中旋身一轉,手中長劍半刻不停,更快的刺向琉珂。
這下那長劍快的驚人,似是點著了刺目的火光,灼熱的氣息迅速朝四周沖擊而去,將周圍的各大門派嚇得大驚。
朱幫主竟然對一個不知名的江湖晚輩用上了本派的看家本事,這一招流火劍已刺過去,恐怕那個女子連骨頭都會被震碎吧!
就在所有人目光急切的同時,琉珂眉梢一挑,就在火紅劍氣包裹住她的上一刻,她竟是以極快的速度巧妙閃身一避,消失在了長劍之下,朱幫主剛剛還揚起的狠辣笑容倏地一僵,回身便去尋琉珂的身影,卻只在轉頭的那一霎,眼角感受到一股極強的罡氣襲來,她用力睜大雙眼,眼睜睜看著自己額際脆裂成屑的發絲隨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狂濤般涌=向自己,她睜著不敢置信的眸子,整個人重重跌落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來。
沉悶的撞地聲打破了緊張的寂靜氛圍,所有人都驚訝的看向場中那個昂揚站立的男裝女子,不敢置信,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竟然在一招之內就能將一幫幫主打倒,而他們都不得不承認剛剛她那極快避劍的身法,他們中竟沒幾人能看的清楚,眾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沒想到江湖上又會冒出這樣一個厲害角色,那兩日後的武林大會,看來更要費些功夫了!
「認賭服輸,這孩子是我的了!」琉珂聲音清亮,不顧眾人的目光,上前便去給綦醞兒解穴。
就在此時,只听周圍一陣輕微的抽氣聲,而後琉珂便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灼熱的氣息襲來,她面色一淩,正待回頭反擊,卻見耳畔有黑風急掃而過,下一刻,她轉身便正看見傲=然=挺=立在大堂中的炎軒,和他腳下那個如同爛泥一般的火犁幫幫主,一身鮮紅的衣服被鮮血染成深紅,頭發已然松垮,露出一張煞白的面孔,再無傲然之色,但眼中的不甘憤怒卻仍舊不屈不退。
炎軒一身黑袍被渾身還未收起的強烈罡氣鼓得獵獵作響,他渾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冷冽殺氣,面具之下,那雙薄而冷的雙=唇輕啟,一字一句道︰「既屬江湖名門正派,戰敗暗算,實數陰毒,若非看在你是客,本座定會讓你灰飛煙滅,滾!」
面上雖還有不甘之色,但炎教主發怒,那朱幫主自然不敢亂來,她垂眸,費力起身,帶著滿腔憤懣,一言不發的踉蹌著離開。
整個大堂沒有人敢開口說一句話,一個個看著余怒未消的炎教主,心中卻是在猜測著這個功夫不簡單的女子和堂堂炎教主到底是什麼關系。
琉珂也在短暫的驚訝後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她走到炎軒身旁,精致的眉眼一揚,拱手笑道︰「多謝炎教主相救,改日在下一定擺宴相謝。」
炎軒轉過身來看她,焰火面具下,深黑的眼眸直直盯著琉珂,道,「不用改日,就明天。」
「啊?」琉珂驚愣的有些口吃,「欸!不,不,不是,我就隨口客氣……」
「本座還有些事,各位慢用,告辭了。」還沒等琉珂說完,炎軒便徑直離去,豪爽的將滿堂賓客都留在原地。
琉珂把還沒說完的話咽回去,無語的看著炎軒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請客就請客,老娘就當是施舍叫花子了。」
「敢問俠女貴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幾日都未登門造訪,實在不該。」
忽然,琉珂身前身後一下子涌來一群人,她嚇了一跳,定眼看去,才發現正和她說話的大胡子是鬼天門門主,他討好的笑著,滿臉的絡腮胡子都擠到了一起,看著面前滿臉的黑=毛,琉珂有些反胃,只好撇開了眼神,費力應付著這些趨炎附勢的幫派門主們。
琉珂獨自一人應付了良久,才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剛到屋子,便見綦岳和綦醞兒吵得正歡。
她頓時來了精神,邊慢慢走著,邊听兩人爭吵的內容。
「你和醴邕出來,怎麼就不許我出來找你們了!哼,要不是你們不辭而別,我也不會被壞人抓,現在你做哥哥的還責備我!」
綦醞兒揚著一張圓潤的小=臉,惱怒的反駁,此時她背後的銀色翅膀已經不翼而飛,靜靜的站著,倒也與常人無異,只是稍顯肥胖的身軀實在不像是個羽人。
綦岳清秀女乃油的面上難得露出嚴肅生氣的表情,他狠聲道︰「跟我多說無益,明日=你就得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還沒見到醴邕哥哥呢!」
面對倔強的妹妹,綦岳怒得整張臉都漲出紅色,「你明日不回去,便小心我祭出神魂咒鎖你精魂!」
「你少唬我,我早就知道了,神魂咒只有對羽族法者才有用,你要是用神魂咒,我就自廢了神術,反正我天賦不高,也沒學到什麼。」
綦醞兒圓圓的眼珠子一翻,絲毫不給綦岳脅迫的余地。
「你!哼!」
終究,這場爭論還是以綦醞兒高出一籌的口才告捷。
琉珂覺著好笑,幾步走到屋里,開口緩解緊張的氣氛。
「天都黑了,你們吵啥子喲!」
本是耷=拉著腦袋坐在一邊的軒轅熙見琉珂來了,立刻眼楮發光撲了上去,「娘親你終于來了,我被吵得都睡不著覺!」
「欸,姐姐你來啦!」綦醞兒一轉頭見是琉珂,也立刻換上了一臉的笑容,跟小熙兒似的亮著一雙星星眼撲上來,環住琉珂另一邊的胳膊,興致勃勃道︰「姐姐你的功夫好厲害哦,跟醴邕哥哥一樣厲害!」
琉珂轉頭,見眼前這張討喜可愛的圓潤面孔,先前的憔悴蒼白也已經被紅=潤所代替,恢復能力令人咋舌。
她向來喜歡性格開朗的孩子,這一張笑臉讓她難以冷待,琉珂也沒顧上旁邊綦岳示意的眼神,笑著調侃道︰「醴邕哥哥是誰,你的竹馬?」
「嘿嘿,是的是的!」不同于普通女孩談及心上人的羞澀難言,綦醞兒一個勁的點頭,唯恐別人不知道這個事實,「我很喜歡醴邕哥哥,所以他不辭而別,我一定要跟出來啊!」
「哼,他不喜歡你,跟出來也沒用,你最好快點回去,不然等長老們把你抓回去,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綦岳冷哼一聲,在一邊潑涼水。
綦醞兒不服,撅著嘴朝他哼哼,而後又拽緊了身邊的琉珂,笑得眼楮都眯成一條縫,「我就跟著姐姐,姐姐肯定能保護我,姐姐,是吧?」
綦岳一吹鼻子,置氣道︰「阿珂你別管她,她從家里偷跑出來,又沒能力保護好自己,帶著她就是個累贅!」
「你是不是我哥啊,怎麼能這麼狠心對你妹妹,你要是非趕我走的話,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在這找個中原人嫁了,看到時候,你怎麼向長老們交代!」綦醞兒半句不落下風,句句都將綦岳拿捏的恰到好處。
果然,綦岳沒再繼續,輕哼一聲轉過頭去。
兩人孩子般的吵嘴辦法讓琉珂看著好笑,她倒是越來越喜歡綦醞兒這種刁蠻驕縱的可愛孩子。
一邊,小熙兒卻是突然開口總結道︰「醞兒姐姐,你蠻不講理的時候跟我娘親好像哦!」
「嘿,怎麼說話呢,我啥時候蠻不講理了!」琉珂暗惱,低頭敲了下小熙兒的頭。
而後,她上前幾步,走到綦岳的面前坐下,想了想轉頭對綦醞兒道︰「醞兒,你折騰一天也累了,帶著熙兒先去睡覺,我有些話要和你哥哥說。」
「好,那我先去睡覺啦!」綦醞兒也不多話,歡快的領著小熙兒往內室去了。
待兩人離開,琉珂這才有些嚴肅的開口道︰「綦岳,我大概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這次出來定然是有要事要去做,卻一直都沒問過你有什麼事,你要不要告訴我沒關系,不過你若是認了我這個朋友,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可以盡管開口,在這里,我應該還能幫上一二。」
對于琉珂突然的問話,綦岳顯然有些訝異,他睜大了幽藍的眼眸,「你怎麼知道我是羽人,看的出來嗎?」
琉珂無奈翻了個白眼,暗道,先不說我有讀心術,光是知道了醞兒是羽人,你是他哥哥,這還不夠明白麼!
她一本正經的點頭,「是,看的出來,我會看面相,一看便知,一般人看不出來。」
「哦,是這樣啊。」綦岳放心許多,緩了緩才道,「阿珂你真聰明,這都能被你猜到,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就都告訴你好了,我確實是羽人,而且是羽族唯一的皇子,因為近兩年羽人被中原人大量捕捉殘害,法老們認為是有人故意的作為,所以讓我和醴邕出來查找真=相,救回失蹤的千名羽人。」
「醴邕,就是你那天要等的人?」琉珂想了想,皺眉道。
「是啊,他是族里最厲害的鶴雪者,剛來到中原不久,我們就發現蹤跡,他跟去查探了,我沒來得及追上,只能留在這里等他。」綦岳回答的認真,顯然是半點都不準備向琉珂保留。
琉珂挑眉,「那你們現在怎麼聯系,要不要我派人去幫你找他?」
「嘿嘿,不用,醴邕辦好事情之後,會用召喚術告訴我的。」綦岳朗然笑著,不假思索道。
琉珂明了,她知道,綦岳雖然天真,卻也不會是天真到了愚笨的地步。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你今晚跟我說的這些話只告訴我一個人就夠了,以後不要再和任何人說,知道嗎?」
綦岳連連點頭,看著琉珂憨憨的笑,幽藍的眸子染上光芒,恍若藍寶石,聲音卻多了幾份穩重肅然,「阿珂,你放心,我會讓醞兒快點回族里去的,不會讓她待在這里,連累到你。」
綦岳的細心暖意令琉珂意外,她回頭看他,看那滿眼的璀璨藍光,心中也不由變得溫暖,她起身伸手隨意拍兩下綦岳的肩膀,笑道︰「沒事,有什麼好連累的,我去睡啦,你也早點睡!」
晚上,琉珂早早就睡了,白日里的輕松嬉笑卻完全不同于夜晚睡夢中的忐忑不安,一晚上好幾次她都會從睡夢中驚醒,自從離開炎冀國之後,她就從未睡過一個好覺。
好幾次,琉珂從睡夢中驚醒之後,便屈身坐在*=上,抱著混亂一片的腦袋胡思亂想,她不明白,這些日子,她身邊的人心思都如此的簡單,也根本無需擔心受怕什麼,為何她總覺得內心深處始終有一塊石頭重重的壓著,壓的她有時連喘息的間歇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蒼雪所說的那個自己體內那個蠱毒在作祟?但這些日子以來她並未感覺到任何疼痛,有時甚至懷疑她根本沒有中毒。但蒼雪不會騙她,這次蒼雪離開,很有可能是在為她所中的毒而奔波,但毒是什麼,怎麼解,她不知道,也無計可施,只能獨自一人熬過這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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