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集中精神去听去看,果然見面前已經逐漸模糊變動的畫面漸漸穩定下來,她看見那紅衣女子已經完成了舞蹈飛身而下舞台,艷麗奪目的身影走到哪里,便將哪里點亮一片光明,引來所有人的注目。舒愨鵡
「皇兒一舞驚天,是寡人的好禮物啊。」有威嚴的聲音響起,琉珂抬頭看向最上方,坐在美人皇後身旁的男子,微微皺眉,扶猷皇上說完,又轉頭看向下方某一個方向,笑道︰「不知熠王覺得如何?」
熠王?琉珂一驚,緊隨著將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卻見下面座位上,果然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起身,抱拳道︰「漫離公主舞姿卓越,當得上絕代風華!」
琉珂怔愣之後覺得頭越加的昏沉了,這是怎麼回事,軒轅胤寒竟然也在這,他稱女孩漫離公主?那不是棣繡兒的封號嗎?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思緒越想越混亂,卻努力保持著冷靜,查看著周圍的狀況,她再次將目光轉向舞台前的紅衣女子,看著她突然面色微變,那眼中的神情心緒,琉珂看得清晰。此時的女孩很驚訝,驚訝于席間第一次見面的軒轅胤寒,她竟然看不清听不了他心中所想,辨別不出他所說話的真偽,眼中那意味不明的疑惑驚訝也漸漸轉變成探究好奇。
琉珂驚訝于所有細節的交相切合,這所有的情節疑點放在一起來想,幾乎將她的腦袋都擠破,幾欲炸裂。琉珂只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于身旁的呼延鋒身上,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原因。
在琉珂灼灼的目光之下,呼延鋒面露難色,他默然許久,才艱難的開口,還沒說出一個字來,琉珂忽然听到有似是來自天際的聲音在呼叫著自己,她心中一凌,還未多想,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從這片虛無中月兌離,消失。
她大驚,卻無計可施。
黑暗中,琉珂倏地驚身坐起,她眼神空洞的在黑暗中看了許久,才漸漸回神,腦海里所殘留的影像比上次更加的清晰,她知道,她又從夢境中出來了,而這次她也已經明白,夢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好混亂,混亂到她頭痛不已。
琉珂緩緩捂住自己的腦袋,眉頭深皺,忽然,屋內的燭光亮起,有一個身影立刻靠近,還未等琉珂做出反應,便被那個身影緊緊抱住,他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阿珂,你沒事吧,做噩夢了嗎?不要去想,只是噩夢而已。」
意識到抱住自己的是軒轅胤寒,琉珂這才重重舒出一口氣來,她重新閉上眼楮,腦海中卻在不停的整理夢境中所見到的虛幻一切,突然,她猛的睜開雙眼,急切的回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軒轅胤寒,道︰「你去過扶猷國對不對?你之前認不認識我?又或者,你是不是見過和我長相一樣的女孩?是不是?告訴我!」
琉珂急切的目光之下,軒轅胤寒俊美的面上忽然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似是想要安撫她,他笑著伸手撫上琉珂的面頰,道︰「還在說夢話麼?問如此奇怪的問題。」
琉珂皺眉,伸手抓住他的手,沒有在他溫柔的攻擊下倒下,而是更加焦灼的追問,「我是說真的,你一定要回答我,不準騙我!不準糊弄我!我之前早就疑惑,從一開始我們的相遇,我就好奇你的種種奇怪,你對我,不像是對陌生人那麼簡單!」
她說的斬釘截鐵,目光緊緊逼迫之下,似是想要將軒轅胤寒一絲一毫的破綻都盡數捕捉戳破,但令她失望的是,目光之下,軒轅胤寒始終表情溫柔,只是在微微的錯愕之下,便繼續輕笑著開口,話語卻是嚴肅了幾份,「好,那我如實稟告便是,確實,我二十歲時曾隨師父去過扶猷國,不過是隨師父一起,探研秘術陣法而已,並沒有什麼特殊之事可以說的,你心中有何不安的?」
「那,你沒有在扶猷國見過和我長的一樣的人?還有,那個漫離公主,其實並非棣繡兒,是不是?」
琉珂不依不饒的問著,軒轅胤寒面上也並未露出不耐之色,只是溫笑著開口︰「棣繡兒是漫離公主,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至于和你長相一樣的人,呵呵,你又問我這樣的問題了。我不是說過,天下難得有你這樣的女子,我喜歡你,並非是因為寄托她人,從一開始,我從未將你認錯過。」
他俊美的面上,一派誠懇,深黑的眸子緊緊盯著琉珂,一片深沉,琉珂看進那雙黑眸中,突然覺得有些暈眩,這是美人計?琉珂急忙轉開目光,不去看他,深深思考著他剛才所說的一切,聯想著腦海中殘留的夢中情景,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听錯了,軒轅胤寒好像並未撒謊,雖然心底還是有一絲不安,但是她仍舊十分相信自己的記憶
,相信她不過是在四年前才穿越而來,又怎麼可能會經歷夢中所見到的一切,不可能的。
她想了一會,暫且將緊張的思緒放松,一放松,她便立刻覺得渾身無力,癱軟了下去,感受到懷中的人身體不住的癱軟,軒轅胤寒一驚,急聲問道︰「阿珂?」
「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累了,你再抱我一會,我害怕……」
她的聲音漸漸模糊,似是被睡神牽扯著迫不及待的睡去,軒轅胤寒輕舒出一口氣,道︰「累了便睡吧,不要想太多。」
琉珂殘留著最後的一點清醒,感受著圍繞在她周身的舒適懷抱,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對于軒轅胤寒,雖然有時會埋怨他,懷疑他,看不清他,但是她心中明白,她是依賴他的,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她知道,軒轅一直在保護她,守護她,不管他做出了什麼,也從未傷害過自己,有時甚至是太好,像是欠了自己什麼似的。原因為何,她不想再多想了,想的太多了,好累。
腦海中殘留的影像還在不斷的盤桓,她心中有恐慌似是滴在紙張上的水墨緩緩暈染開來,逐漸變大。她模模糊糊的輕聲呢喃,「軒轅,如果夢里是真的,我該怎麼辦,一切變得都太復雜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即便不能回家,我也只求能安安心心的生活,只求身邊的人能知心知意,沒有欺騙。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她半睜開一雙眼楮,長長的睫毛幾乎將她眯著的眼楮遮擋了嚴實,嘴角咧出的笑容卻帶著苦澀,看著軒轅胤寒,似是隨時都會沉沉睡去,卻還在堅持,只等著他的一聲承諾。
軒轅胤寒低頭靜靜看著懷中琉珂不安的眼神,半響,才鄭重開口,「是,只要有我在你身邊,便絕不會讓你遭受任何苦難危險,放心,終有一日,我會帶你去過簡單的生活。」
迷糊之中,听著軒轅胤寒的保證,琉珂嘴角的笑容緩緩張揚開來,似是十分滿足,她這才閉上雙眼,靜靜感受著久違的心安,她選擇相信,相信他所說的話,相信他的心意,相信他不會令自己失望。
看著琉珂終于閉上雙眼,沉沉睡去,似是不知人事般沉眠,軒轅胤寒本是溫柔輕笑的表情卻是倏地凍結住,恍若美夢突然被擊碎,漸漸回歸于一片冷凝與悵然。
他收回一直環繞住琉珂是手臂,燭光之下,他指尖赫然出現的一根銀針被照出驚人的亮光。將銀針收起,他卻忽然將琉珂抱得更緊了幾分,深深埋在她頸脖間,有他悶然的聲音響起,「阿珂,對不起,我不能讓你現在便想起一切,你不該想起那些的,那不過是一場噩夢,一場噩夢而已……」
「你這樣做,日後對于珂兒來說才是更大的噩夢。」
有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軒轅胤寒雙眼倏地睜開,眼中有厲色驚現,他猛的回頭,看向已經站在屋內的呼延鋒,眼中更現凌厲之色,似是要立刻撲上去將他毒打一頓才解氣。而後,他卻回頭又看了一眼沉睡的琉珂,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安放在榻上,細心的蓋好被子,才冷聲道︰「我們出去,好好談一談。」
「我也正有此意。」說完,呼延鋒再不看兩人一眼,飛身一竄,便出了屋子,身法輕盈,卻是並未發出丁點聲響。
軒轅胤寒將被子細細掖好之後,再轉過身來時,眼中的光芒更加凌厲霸道,他大步離去,打開大門便緊緊跟了上去。
在一片空地上,兩人終于一前一後停下,呼延鋒回身,靜靜看著飄然落地的軒轅胤寒,神色中卻並未有絲毫的退縮。
「你,到底想做什麼?」
軒轅胤寒沉聲問道。
「我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珂而已,為了她,是該將一切都回歸到原點了,我想了很久,我知道,珂兒一定是想要清清楚楚的明白一切,解決一切問題,再明明白白生活的。」
「哼,那你為何不親口去告訴她,而是多此一舉在夢中告知,你無非是不膽小不敢罷了,既然如此,你還有何顏面如此義正言辭!」
軒轅胤寒冷哼,對于呼延鋒的做法,他只有滿腔的憤怒,他犀利的目光透過濃黑的黑夜看向呼延鋒,冷聲道︰「你難道不知,阿珂身中劇毒,一旦她想起記憶,拭憶符被沖破,後果要如何?」
「哼,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若是拭憶符不除,便是解了毒,她也無法支撐住拭憶符的力量,若是在她解毒之後,身體虛弱之時,有兩個拭憶符在她體內,你是想害死她!」
軒轅胤寒神
色一變,語氣還是不變的沉冷,「這個我自然知道,我會在幫她解毒後的第一時間幫她去掉一個拭憶符,便不會有太大危險。」
「不會有太大危險,你憑什麼保證!你到現在都還未找到萬無一失幫她解毒的辦法,你又有何資格幫她決定這一切!」
呼延鋒怒了,他不滿于軒轅胤寒所做的一切,他認為,軒轅胤寒不過是在逃避罷了,這麼多的借口,不過是在逃避珂兒回憶起一切之後對他會產生恨意,哼,所以,他絕不會妥協!
軒轅胤寒冷冷看著呼延鋒,冷哼一聲,不想再多說什麼,他轉過身去,冷冷道︰「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你近身阿珂半步,更不會再讓你進入她的夢境!」
說完,他飛身一掠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後,呼延鋒神色沉冷,低聲冷笑,「你,憑什麼!」
黑夜中,有冷風呼嘯,有人殺氣飄過,有怒火燃燒。
上一章重復了一千字,改不了,會在接下來兩章後零頭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