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長安城漸漸開始熱鬧起來,行人的話語聲,叫賣聲絡繹不絕。吳華起了一個大早,穿上一身白衫,綁上發帶,穿上黑色勁靴。然後吊兒郎當的出了將軍府,其實這將軍府並不是原本吳凱的府邸,自從吳凱死後,將軍府的宅院被收回,吳華只得重新找處屋子,如今這離集市不遠的宅子,重新掛上將軍府的牌子後,便成了將軍府,雖然有些名不副實。
吳華一如既往的走進市場,多遠就听到了招呼聲。
「喲,吳華,今兒這麼早就來了。」
「小華,來嘗嘗老孫我現磨的豆花,女敕的很 。」
吳華听著這些招呼,一一不落的回應。這並不是吳華的父親平反後才是如此。從吳華搬到此處,熟絡之後,便每早都有人打招呼。雖然都是尋常百姓,但吳凱尚未平反之前,這些市集的百姓並沒有看不起或辱罵吳華,百姓可能生活在底層,但是他們的眼楮卻是雪亮的。當初吳華的父親吳凱為大唐做了些什麼,他們心里是清楚的。但是他們位卑權輕,也只能在屋里落的一聲輕嘆,然後私下悄悄的為吳凱燒香幾注。別的也不能做了。如今吳凱平反,這些百姓自然是替吳華高興,語氣里都洋溢著高興。
吳華走到一攤子下坐下,然後對著爐灶前一手腳利索正端著碗的老者說道︰「老孫,一碗豆花,照舊。」老孫並沒有因為吳華如此稱呼感到不敬,相反還喜笑顏開。
老孫應到︰「得 ,馬上就來。今天的豆花算我的,昨天的事這的鄉親們都知道了,都替你高興。」
吳華接過老孫遞給的豆花,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大口,女敕的直接滑進了吳華的喉嚨里,吳華放下碗,沖著老孫道︰「老孫,給我裝好幾碗,我去送給尚書令嘗嘗。」
老孫顯的很是尷尬,雙手搓著衣角,諾諾說道︰「這、這不太好吧。尚書令可是大官,可是批閱天下奏章的。能喝的慣我這尋常百姓的豆花?」
吳華卻毫不客氣的對老孫說道︰「老孫,你要知道,你這豆花就連我父親都贊不絕口的,你還擔心個什麼?」
听到吳華這樣說,老孫很是高興,可是卻還有些擔憂道︰「可畢竟尚書令不是軍神。要知道軍神那時可是與我們普通百姓打成一片,這尚書令邱尚書卻不知啊!」
吳華站起身自,走到老孫面前,然後拍拍胸脯道︰「沒事,你只管負責給我裝好,其他的我來搞定。」
老孫無可奈何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過去裝好豆花,然後用籃子給吳華裝好,遞給了吳華。♀吳華掏出六文錢,遞給老孫。老孫堅持不要,最後吳華把錢丟在桌上,拿上籃子一溜煙便跑的無影無蹤,留下老孫滿是笑容的臉。
吳華提著籃子,琢磨著去尚書令家去踫踫運氣,誰知道邱宇在家里還是在皇城的官邸里辦公。在家還好,如果在皇城內,吳華只能為自己的雙腳深深擔憂。
邱府之外,兩名家丁站在門口,身子挺拔,腰佩刀首,雖衣物素裹,但卻精神百倍。吳華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整理整理衣衫,走上前去挎著籃子拱了拱手道:「兩位大哥,請告訴邱尚書吳華來訪。」
左邊家丁打量打量吳華道:「可是軍神吳凱之子吳華?」
吳華點點頭回應道:「正是,還勞煩大哥稟報一聲。」
左邊家丁不卑不恭,正色說道:「請吳公子稍等,我這就去稟報大人。」
說完便進門稟報。吳華暗自點頭,這家丁不卑不亢不因自己身份而笑臉相迎,這邱尚書還真找了個好家丁。
不一會兒,一位長須老者出門相迎吳華道:「得知軍神之子到來,老爺特命我前來迎接吳公子,老爺已經在書房等待公子,請公子隨我來。」
吳華抱拳到:「勞煩。」雖然菜籃子掛在吳華胳膊上十分滑稽,不過卻也不失禮。吳華跟著老者走過庭院,到了門外。
老者恭敬道:「老爺就在里面,請吳公子進去便是。」
吳華再謝過老者,輕輕扣響房門,待屋頭傳出「進來」的回應後,吳華輕手推開房門,跨國門檻隨即進入房內,然後轉過身,輕輕關上房門。
「吳華賢佷如今長高了,也長大了,真是吳凱之福,如今他列入將墳,也算是名垂青史。」吳華看著眼前這錦衣華服,身長消瘦,長臉薄面,鬢毛微衰的中年人稱贊起自己的父親,吳華微微一笑。
吳華把籃子放在桌上,然後說道:「家父為大唐鞠躬盡瘁,列入將墳也算是功成身退,如今大唐不算安穩,如果有人想要**大唐,我相信父親的在天之靈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邱宇模了模下巴上的胡須,淡然道:「別說軍神的在天之靈不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企圖**大唐之人。當初我與令尊共事,深知令尊為人,我相信他在天之靈一定會保佑大唐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吳華端出老孫的豆花,然後遞到邱宇面前道:「邱大人,這豆花是我父親生前很喜歡吃的,他昨晚托夢于我,讓我特地帶來給大人嘗嘗。以慰勞大人的辛苦。」
邱宇接過豆花,笑容燦爛道:「沒想到軍神在天之靈如此惦記我,這豆花我可的好好嘗嘗。」說完,邱宇舀起豆花,送進嘴里,開始細細品嘗。
吳華然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父親昨晚還告訴我,有人將對大唐不利,而且位高權重。」邱宇的手忽然停頓了一下,極其短暫,只有一眨眼的功夫,但還是被吳華察覺到了。不過吳華並沒有點破,隨即笑了笑說道:「然後父親特意囑托我找邱大人,他說邱大人光明磊落,一定會竭力為大唐調查此事。」
邱宇放下手中的碗,然後嚴肅說道:「只要我邱宇在的一天,決不允許任何人**大唐,若我發現,必將親手刃之。」
吳華道:「邱大人果真一心為國,在這我代家父謝過邱大人。」
邱宇擺了擺手道:「這碗豆花,果真是女敕到舌尖,這就當做謝禮吧。沒想到民間還有如此美食。」
吳華收拾好碗,然後道:「既然邱大人享用完,那小人就先告退。」
邱宇笑了笑道:「賢佷既然是軍神之子,必然學富五車。何不求一官半職為國做貢獻?老夫在朝廷還有些權利,不如為賢佷謀取一官職如何?」
吳華提著籃子道:「小人胸無大志,不想為官,叨擾邱大人了。小人這便離去。」說完,吳華退出門外,隨即被老者帶出了邱府。
引路老者回到府內,邱宇吩咐道:「去請大都督楊柳,說我有要事商議。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備轎。」
老者恭敬的答應一聲便退下準備,邱宇的雙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吳華離開邱府,歸還了老孫的籃子後,便回到將軍府,進了書房,寫上一封信。便揮鞭急馳,到了城外不遠處一座破舊的城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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