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真凶是陳求真
有一天下班了，我走出派出所，看到一輛車頭撞癟了的千里馬轎車，牌號也是我非常熟悉的。♀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這正是張賓的寶貝座駕，他的駕駛技術不錯，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大的問題，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
張賓說他一听到市公安局局長涉嫌貪污受賄、賣官一千五百多萬元被雙規後，就沒有再說話，也不听同事們的議論。一個被稱為人民公僕的人、被人民群眾不斷地舉報的人，一直佔據局長寶座長達七年之久，擁有幾套高級洋房、幾輛豪華轎車和幾個年輕漂亮的情婦。而張賓為買一輛經濟型轎車而到處舉債借錢。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欺騙、輸光了錢的人。他在開車的時候，老是想著那一千五百多萬元就像一座小山一樣，足可以把他壓死。結果他的車子徑直撞向路燈桿子。他竟然沒有剎車。
這個大案我也听說了。那個局長在暗地里如何搞**，這我不知道。但是他經常當眾大談茶道和旅游，吸最高級的中華香煙，我就看出那極為不正常。我記得莫哀里的一句話︰人因為他的愛好而容易上當。不用說，那些送賄者投其所好，把那個局長拖下水了。
我還听說市紀委調查組正在調查蔣光亮，他涉嫌用三十萬元向市局領導買官，那些錢是胡志良提供的。
不過在蔣光亮被停職前，0513專案組找到一些重要的證據。那個盜車團伙的兩個重要成員被刑偵支隊重案大隊抓獲了。雖然香格里拉花園高級住宅區那套監控數字錄像硬盤還沒有下落，但是那兩個盜車賊提供了那輛案發當晚停在喬君烈家樓下的雷克薩斯轎車的幾個特征︰采用米其林輪胎，左側後視鏡有擦傷的痕跡，車內的音響是boss品牌，儀表台上粘貼著一個米其林小胖人塑像。
經過偵查，那輛雷克薩斯轎車是佳迅聯合集團公司的，而且正是胡志良的專車。0513專案組立即傳喚專車司機。司機最後供述，在藍雪遇害當晚，胡志良聲稱要用車辦點兒私事，讓司機乘坐公司的班車回家。第二天上班時，司機看到雷克薩斯轎車的儲物小箱子里放著一張香格里拉花園高級住宅區的停車收費單據。後來傳來藍雪在家里被殺害的消息，胡志良當即找來司機，嚴厲地警告他不要亂說話，趕緊把車子里里外外清洗一遍，並把那張停車收費單據燒掉了。
從某個角度來看，藍雪被殺一案已經水落石出。包括蔣光亮在內，0513專案組全體成員一致認為胡志良是殺害藍雪的凶手，喬君烈是無辜的，邵幼萍和楊麗童也不必負上刑事責任。
但是胡志良離境出逃，不知道躲藏在地球哪一個角落里。捉拿胡志良成了一個長久的話題。
我沒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我估計自己會很快被調回刑警大隊。但是又傳來壞消息，有幾封寄往市紀委的匿名信舉報我和原市局局長關系密切，而且還有經濟和生活作風問題。我即刻找到市紀委調查組說明情況。
然而，最後出任代理大隊長的是劉教導員。
張賓要和我討論誰是擔任刑警大隊大隊長的最佳人選。我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便提起0513案件。張賓認為由于第一犯罪嫌疑人胡志良潛逃國外，0513案件再次陷入死局。主管領導的意思是把這個案子掛起來，等到將來抓到胡志良再說。
如果胡志良在國外躲一輩子，0513案件就似乎是一個懸案了。這個案子辦到這里，再也無從下手使不上勁兒，無疑是更壞的結局。沒有抓到凶手，我怎麼向藍父交代呢？我總不能對藍父說，我們花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歷盡千辛萬苦，終于知道凶手是誰了，可是凶手已于上個月逃到國外去了，我們鞭長莫及。可以想象到的是，藍父听到我如此一說，肯定會氣得心髒病突發。
我苦苦地想了幾天，如何到國外去抓捕胡志良呢？請國際刑警幫忙是一條路子，但是這條路子要走多久呢？我甚至想到請溫如心等在國外的親人或朋友幫忙。這一切簡直是異想天開。我只能在夢中迷迷糊糊地抓捕胡志良了。
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無意中看到一個男人提著一個特大號的公文包。胡志良那個公文包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突然想到，胡志良真的是凶手嗎？我認為藍雪之死很可能和胡志良有關，但是殺害藍雪的不一定是胡志良。在這里我也贊成蔣光亮過去提出的觀點，胡志良親手殺害藍雪有悖常理，他應該采用雇凶殺人。
我就買了一個特大號的公文包，拿到佳迅聯合集團公司去，確認胡志良在案發期間正是用的這種公文包。然後我領著喬小星到百貨公司去，買了一盞銅制的台燈，再拿去給喬君烈看。喬君烈一看還以為我們找到殺害藍雪的凶器了，後來他證實藍雪臥室的床頭櫃上就放著這麼一盞台燈。
但是我和張賓無法把這盞台燈塞進那個特大號的公文包里。把這盞台燈砸爛了再塞進公文包里也沒那麼容易，必須要用上大號的鐵錘，弄出很大的聲響。問題是喬君烈家里沒有那種鐵錘，而那響聲將會驚擾樓下的住戶。不過樓下的住戶證實在案發當晚，樓上並沒有發出很大的響聲。技術人員在勘查現場時也沒有找到那些類似這盞台燈的碎屑。凶手應該考慮從喬君烈家里找一個旅行袋把這盞台燈帶走，可是廖偉明再次表明那個雷克薩斯轎車的車主只提著一個特大號的公文包，沒有提著旅行袋。
莫非凶手真的是另有其人？
張賓搖搖頭︰「這不可能。胡志良從喬君烈家里出來都十點多了。還有一個人潛入喬君烈家里殺死藍雪再清掃現場，在時間上來不及。不應該是這樣。還是想辦法到國外去抓胡志良吧。」
我說︰「能到國外抓胡志良嗎？我們到國外就沒有執法權了，而且還不知道胡志良在哪個國家躲著呢！」
張賓說︰「那就別操心了，你也問心無愧了。老實說，藍雪、宋老師就像你家的親人一樣，你盡力了。」
我說︰「那我們可以去抓那個充當殺手的人。」
「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嗎？」
「這可以試一下。」
「頭兒，你還是好好歇一下吧。」
「我不能孤軍奮戰啊，你得幫我一下！」
張賓不太在意︰「我是干什麼的？我當然得抓凶手。不過，你弄得像私家偵探一樣了！」
我差不多成了私人偵探。
一個周末的晚上，我生拉硬拽地要把張賓領到香格里拉花園高級住宅區去，他卻嬉皮笑臉地拒絕了。他說如果他相信在胡志良之後還有凶手，他一定會忠于職守萬死不辭。可是他不相信。他也極力勸阻我。他興高采烈地駕車而去跟女朋友幽會了。我非常無奈，只好央求徐希愉陪我前往。她想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我和徐希愉在d區3幢樓下的電梯間詢問進進出出的住戶。
一個住戶說他一直想跟我們說一件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事兒。
這個住戶是某外資公司的高級職員，經常出差在外，今天剛從意大利回來，也正巧遇上一個詢問他的人。案發第二天他就出差到瑞士，在那里待了一個多月。某天他在電視里看電影，突然想起那件事兒。莫非那個男人就是凶手？他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但是在他想起來的時候，就想找到我們把那件事兒告訴我們。今天他終于踫上我們了。
案發當晚十時後，這個住戶駕車從外面回來進入地下車庫，然後乘電梯上二十二層自己的家。電梯在一層停下來，一個中年男人進入電梯。電梯里頓時充滿一股難聞的香水味兒，那是劣質香水的味兒。可以肯定那股香水味兒來自那個中年男人的身上。一個中國男人往自己身上灑香水，容易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個住戶說，他在這里住了六年多了，從來沒有聞過那種香水味兒，極少踫上喜歡往自己身上灑香水的男人。那個中年男人一定是來訪的客人。他還說那個中年男人比他先出電梯，也就是說那個中年男人是在二十二層之下走出電梯的。他便屏住呼吸忍受一會兒，上到自己的家所在的二十二層。
這個住戶說，案發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中年男人。如果讓他再聞到那種香水味兒，他會辨認出來。
我打算跟徐希愉討論案情，她說她已經不是警察了。她說既然又有了新情況，我應該找0513專案組成員張賓。
直到凌晨張賓這家伙還樂而忘返。我給他打了電話，他才趕回來。
我和張賓就這個住戶所說的事兒作出分析。
張賓說︰「這小區里的住戶大都是富翁，不少人經常到國外去，比較洋氣。他們學老外往自己的身上灑點兒香水也不奇怪。」
我說︰「不對。應該說，那個中年男人可能有比較特殊的毛病，男不男女不女的，說不定是同性戀者。」
「如果是同性戀者，他就更不應該去找藍雪了。」
我說︰「那就是這麼回事，他身上有股異味兒，他必須灑上香水壓住那股異味兒，然後才去跟女朋友見面。」
「那他不一定去找藍雪呀，也可能找別的女人。」
「那個中年男人在藍雪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張賓說︰「那個提供情況的住戶不是經常出差嗎？他所提供的情況不全面。對了，我們不是頭一個進現場的嗎？你聞到一股香水味兒了嗎？」
我說︰「沒有。現場有一股濃烈的煤氣味兒。莫非煤氣味兒把那股香水味兒蓋住了？而且屋里的窗子大多是打開的，那股香水味兒早跑掉了！」
「不對。我認為煤氣閥是喬君烈在作案後擰開的。他試圖燒毀現場。可是，後來他想到大衛就在屋里頭，虎毒不食子，絕對不能燒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就把煤氣閥關上了。」
我說︰「又回到喬君烈的頭上了？」
「我就事論事。只有這樣才能圓滿解釋煤氣閥被關上的問題。喬君烈還是有一點兒作案嫌疑的。不過，我仍然認為胡志良是第一犯罪嫌疑人。他就是凶手。不是別人。」
「雖然胡志良被你們內定為凶手，可是你們畢竟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呀！這麼說，胡志良和喬君烈都有嫌疑。」
張賓說︰「0513案件里頭種種的巧合和種種的疑問實在太多了！要是能抓到胡志良就好了！」
後來我詢問喬小星，有沒有一個身上有一股香水味兒的叔叔曾經來過他家里。喬小星說沒有。我和張賓到佳迅聯合集團公司去找，也沒有找到類似的人。看來那個中年男人可能是一時心血來潮，偶爾為之往自己身上灑香水。也可能是那個中年男人根本就不是到喬君烈家里去的。
我沒有罷休，又問了徐希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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