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莫名的顫了顫,緩緩的轉過身,只見一襲頎長的身影緩步朝她走來,那張俊美的臉龐猶如刀刻般完美,深邃的五官渾然天成,性感的薄唇泛著一抹生人勿進的冰冷,齊耳的短發濃黑而精神。
手中的履歷表不著痕跡的掉落在地上,蘇半月呆呆的看著他走來的身影,渾身像篩子一樣抖得厲害。
竟然是他,三年了,她沒有一刻能忘記那夜的噩夢,自那夜後,所有的厄運似乎都纏著她,甚至連她最愛的父母也奪走了。
他陰沉的臉色,以及冰冷的嗓音更像是刻進了她的心底,任她如何的麻醉自己也無法忘卻。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便是「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
而現在,她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離他還這麼近。
要逃麼,為什麼她感覺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一步也移不開。
他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卻是彎下腰撿起了她掉落在地上的履歷表。
「蘇半月?」
他盯著履歷表,淡淡的叫出她的名字。
而她的心底赫然一驚,下意識的伸出手就將履歷表奪了回來,臉上的神情猶如受驚的小鹿。
對于她這種算是不敬的動作,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溫雅的笑了笑︰「很想要這份工作?」
蘇半月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抱著本子,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還記不記得她,但是,她真的很想要這份工作。
三年前的那件事登上報紙後,她的人生幾乎已經毀了。接連又遭到車禍,她不僅失去了雙親,還要償還昂貴的醫藥費。
這三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過來的,听說凌家在招聘女佣,待遇豐厚,她便來了,她只是想讓自己活得像人一點而已。
看著她發抖的樣子,凌軒不禁失笑道︰「你很怕我?」
話音剛落,剛剛那位婦人頓時不悅的說道︰「阿軒,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快打發她走吧。」
蘇半月抬眼看去,明顯看到了她臉上的不耐煩。然而,她卻有一種錯覺,那抹不耐煩似乎不是對她,而更像是對眼前這個男人。
心下疑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她感覺這個婦人似乎很討厭眼前這個男人。
男人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溫雅的笑容,轉過頭看向婦人,語氣淡然的笑道︰「母親,您不是在給三弟征聘女佣麼,怎麼,這個女孩不行麼?」
「呵,她連自己會什麼都說不清,我又怎麼能聘用她。」婦人說著,看向蘇半月的眼神頗有些鄙視。
而蘇半月則只是眼神閃躲的看向別處。
「母親說得極是,三弟的性子古怪,對身邊的一切要求甚高。我還記得上次一個女佣給他的咖啡里少放了一勺糖,都被他給趕了出去。」
「你知道就好,浩兒對一切向來都很挑剔,我又怎麼放心聘她去做他的女佣。」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她做我的女佣吧,把我身邊的小林調過去伺候三弟如何?」頓了頓,見婦人不說話,男人繼續笑道,「小林在我們凌家已經做了五年,說起資歷和經驗都是最好的,我想她一定能照顧好三弟的。」
「呵,軒兒,今天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你還會平白無故的幫助一個小姑娘。既然你這麼想幫她,那母親我成全你。」說完,看向身旁的老佣人,沉聲吩咐道,「帶她下去吧,給她安排一間房間,將凌家女佣的規則手冊拿給她看。」
「是的,太太。」
蘇半月疑惑的盯著男人完美的側臉,頓了好久,才匆忙跟上老佣人的步伐。
如今她終于在這樣一座像皇宮般的別墅里住了下來,不用再回到那個牆不擋風,瓦不遮雨的破屋。
而那個男人似乎也不認識她,她只希望以後的生活能夠平平靜靜的過下去。
然而,她既然來了這里,便注定了她以後的生活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