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誠案子的核心其實很簡單,就是變更協議的真實性。♀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我仔細看過那份協議,從協議的形式和內容來看,沒什麼問題,關鍵是,它的真實性。換句話說,永誠為什麼會這麼做?簽這份協議的動機是什麼?這份合同羅曼一直在履行,永誠突然毫無理由地放棄既得利益,這在邏輯上講不通。」
何勁面色很難看地說︰
「看來你很悲觀。」
老穆一本正經地說︰
「這不是樂觀或者悲觀的問題,而是客觀地看待問題。你不認為,應該跳出當事人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嗎?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得出正確的方法和結論。」
錢邦有點不耐煩地說︰
「直說吧,你對打贏這場官司有幾分把握?」
老穆說︰
「能不能打贏,不取決于我,而是取決于這份協議的真假。我認為,如果是我作為羅曼的代理人,我有權知道真相,否則我就有可能犯錯誤。」
錢邦不怎麼堅決地說︰
「和你說過多少遍了,那協議沒問題。」
老穆注視著錢邦的眼楮,錢邦的眼神有點游移,老穆說︰
「那好,假如協議沒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不過,我得提醒你,很多時候,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錢邦有點惱怒地說︰
「你們這幫律師,一貫會抹稀泥,你別老是含含糊糊的好不好?我就想听你一個肯定的答復。」
老穆不動聲色地說︰
「我沒法給你肯定的答復,審判過程是動態的。這個案子能夠被提起重審,本身就說明審判肯定出了某種問題。重審決定不是輕易能做出的,雖然我目前還沒有看到申訴材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必然有能夠導致重審的新證據,或者程序錯誤。所以,目前我唯一能答復你的,只有一點,既然我接了這個案子,我就會盡全力去維護你的合法權益。」
錢邦還要說什麼,何勁揮揮手制止了他,何勁說︰
「錢老板,老穆說的沒錯,案件重審非同小可,關鍵的關鍵還是那份協議。老穆,你就照你自己的思路去做吧。」
見何勁也這麼說,錢邦只好心有不甘地點點頭。
老穆說︰
「最近幾天,我會去法院閱卷,盡可能多地了解和掌握情況,然後,我要去拜訪一下陸文章,當初,這事情是他經辦的,他所說的細節也許會很重要。」
說到陸文章,錢邦皮笑肉不笑地說︰
「陸文章就是個軟蛋膿包,你放心,你想讓他怎麼說他就會怎麼說,這事交給我來辦。」
老穆說︰
「你想讓他怎麼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怎麼說,我需要了解的是真實情況,只有真實的,才是經得起推敲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對他施加什麼不正當的影響。」
何勁說︰
「老穆說的對。錢老板,你最好放棄你那些沖動的想法,做事要講究方式。」
錢邦陰陽怪氣地說︰
「方式?你們老是在討論的不就是方式嗎,可是結果呢?當初,永誠的案子,就是用你們的方式解決,結果呢?不過是解決了一時的問題而已,在我看來,只要是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方式。」
老穆板著臉說︰
「錢總,我必須申明一點,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做,而是采取什麼過激行為的話,我會退出這個案件的代理。而你,也會為你的行為承擔法律責任。」
錢邦也把臉板起來,依舊陰陽怪氣地說︰
「法律責任?你可別嚇唬我啊,我膽小,一嚇唬,搞不好弄出人命來。這幾年,我算是弄明白了,法律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有錢有權就有法,沒錢沒權就沒法。沒錢給你,你會幫我這個忙?我要是沒錢,法律會向著我說話?是不是啊,何院長。老穆,我也給你個建議,我付錢給你,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得了,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官司輸了,倒霉的是我。」
老穆強忍著內心的憎惡說︰
「我听說過一句話,錢不是萬能的。♀」
錢邦面色陰陽不定地說︰
「我也听說過一句話,沒錢是萬萬不能的。我也聲明一點,我這人一向愛憎分明,都是朋友,有錢大家賺,但要是拿錢不辦事,還整天沒完沒了說三道四的,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老穆冷冰冰地瞥了一眼錢邦,像在瞥一只嗡嗡亂飛的蒼蠅,眼神里淨是鄙夷和冷漠。
「我沒搶著給你辦事,隨時修改都來得及,你的錢,你最好自己留著吧。」
錢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何勁說︰
「錢老板,你話說多了吧,說著說著就火星四濺。這事就這麼辦了。你先回,我和老穆還有點其他事。」
錢邦悻悻地起身,何勁送他出門。在門口,錢邦問何勁︰
「是不是必須是他?換個人行不行?拿我的錢還這麼牛x,要換個人我早擺平他了。」
何勁說︰
「不行,老穆是最合適的人選。老穆有今天不是光靠嘴皮子的,拋開他和劉忠義的關系不說,老穆的專業也數一數二。我這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你有嗎?」
錢邦搖搖頭,何勁又說︰
「這不就得了。」
何勁回到客廳,老穆正臉色陰霾地沉思。茶水已經涼透,何勁把茶壺和茶杯里的茶水倒盡,重新添上滾燙的開水。泡了片刻,何勁把老穆和自己的茶杯添滿。
「犯不著和錢邦一般見識。」
何勁這麼說,既像對老穆說,又象是對自己說。
老穆想了想,對何勁說︰
「咱們言歸正傳,我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何勁看著老穆,有些疑惑地說︰
「你指什麼?」
老穆說︰
「錢和車的事情啊,我什麼時候安排人送去,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何勁猶猶豫豫地說︰
「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在目前情況下辦這個事,不大妥當。我想最好還是能緩一緩,等李志國的事情有個眉目再說。」
老穆說︰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沒有這次,該來的照樣會來。我倒是認為,應該抓緊辦,如果可能,我可以連dk的那份也一起辦了。」
何勁有點懷疑和詫異地說︰
「你和dk簽的合同不是有條件的嗎?如果一個月內沒辦完,你需要退回律師費。現在,事情還沒完成呢,你怎麼就張羅著給錢了?老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老穆面不改色地說︰
「我認為,事情要辦,兩次不如並做一次,次數越多,風險越大,如果你覺得不妥,dk的,可以緩一緩,放到以後辦。」
何勁不說話,一邊喝茶,一般沉思,過了很久,才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說︰
「那好吧,你等我電話吧,我安排好了就通知你,十天之內,你把現金和車準備好,派人送到北京,具體時間,咱們再定。dk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後再說。」
老穆說︰
「好,dk的事情,按你說的辦,其他的,十天之內,貨到北京。」
第拾壹章老穆的憂傷
二oo七年十二月一日早上八點三十二分,天色陰沉。
由遼寧省大連市開往b市的上午首班機,中國南方航空公司班機在b市機場緩緩降落。飛機在機場停機坪停穩後,艙門徐徐開啟。與往常不同的是,首先走出艙門的,並不是這班飛機商務艙的乘客,而是一個容貌姣好,年約二十五、六歲的女人,緊隨其後的,是兩個a省省檢察院的檢察官。那兩名檢察官由于連續數日缺少睡眠的緣故,顯得形容憔悴,那女人則神情呆滯,面色煞白。
艙門初啟,一道暗淡的光線灑在女人年輕的臉上,然而,對于幾年後的這次故地重游,女人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喜悅與希望。
省檢察院一輛車身上寫著「檢查」字樣的灰色「帕薩特」轎車經過機場的特別批準,早已等候在停機坪上。等這三個人上了車,便迅速啟動,以極快的速度駛出機場。幾分鐘之後,「帕薩特」轎車已經行駛在機場通往市區的高速公路了,一直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
與此同時,在省檢察院二樓審訊室隔壁的房間里,孫琦真、周和平、吳震和趙群早已等候在那里,他們等待的,正是這個剛剛下飛機的美貌女人——李志國在大連的情人呂珍。
呂珍進入審訊室的時候,孫琦真終于忍不住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香煙。盡管表情靜若止水,但孫琦真內心卻早已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動心情——李志國案件的突破口,也許真的出現了。關鍵是,孫琦真剛一進門時就發現,在這間辦公室里,與以往不同的是,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居然擺著一只顯然是新買的,嶄新 亮的玻璃煙灰缸,這樣,煙癮頗大的孫琦真終于可以放開手腳了,而省檢察院二位檢察長的細心周到,顯然頗為孫琦真受用。
訊問開始,例行的準備工作很快做完,呂珍十分煩躁地配合著檢查人員核實完了個人情況。由于事先作了充分準備,兩個審訊人員之一的女性胖檢察官在詢問完呂珍的個人情況後,立即便將問題帶入了實質階段,她口氣盡量和緩地說︰
「你認識李志國嗎?」
呂珍低著頭,猶猶豫豫地沒有回答。
「我再問一遍,你認識李志國嗎?」
這回,女檢察官的語氣多了一絲嚴厲。呂珍抬頭看了一眼她凌厲的目光,用很小的聲音回答說︰
「不認識。」
女檢察官用詰問的語氣說︰
「不認識?那怎麼有人證明你認識李志國,今年上半年,具體時間是四月份,李志國在大連出差期間,還上你家里,給你送去很多日常生活品。最近這些年,李志國平均每月至少去一到兩次大連,有時候是出差,更多的時候,是去你那里。」
女檢察官最後一句話,完全是一種猜測,盡管合理,卻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在呂珍的心目中,這卻是個無可辯駁的事實,所以,听到這里,她顯露出一陣驚慌的神色。其實,當那兩個a省省檢察院的檢察官登門拜訪,要求她就一個案件協助調查時,她就憑著女人的敏感和直覺猜測到可能李志國出事了。作為一個國家工作人員,以李志國給予她財物的數量而言,傻子都能明白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正常收入。更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這些人似乎已經掌握了很多非常細致的情況,這一判斷,迅速擊潰了她本來就脆弱的心理防線,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哪里見過這種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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