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主路和「汨羅水岸」之間的那條馬路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黑暗正逐漸降臨,天色尚有余光,但路邊的路燈卻早已亮起,仿佛一粒粒暗黃的珍珠在夜色中閃爍。天色的余光與昏黃的燈光在空中混為一體,照射在路面上,反射出一片晶瑩剔透的光芒。
把老穆送到別墅門口,朱朗就開車返回市區了。回來的路上,朱朗和老穆一路無語,而回去的路呢?市區就在高速公路的那一頭,卻遙遠得似乎不可觸及。朱朗打開錄音機,播放一首美國的搖滾樂,車廂里頓時充滿了金屬的質感和喧囂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朗意識飄忽地駛入了市區街道,手機鈴聲在一片吵鬧的音樂聲中響起,卻微弱得幾乎無法听到。直到鈴聲第二遍響起,在兩首搖滾樂之間間隔的瞬間,朱朗才意識到有個電話正在接入,朱朗無精打采地接听了電話,電話里傳來楊梅的聲音。
楊梅說︰
「王勇一口咬死了,只給五十萬,你能不能幫我做做工作,多少再加點,這也太少了。」
朱朗先是一愣,想起還真有這麼檔子事,自己曾經去過楊梅家里,和她討論王勇給她補償的問題,陸文章一家的鮮血,此刻忽然在他眼前異常刺眼地再現,朱朗氣急敗壞地大聲叫喊著說︰
「你早干嗎去了,當初你和他鬼混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他根本就是這麼個鳥人?就你們那些破事,我他媽沒工夫管!」
說完,朱朗就掛了電話,本來就沒著沒落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而那可憐的女人,也被朱朗好沒來由的一陣大喊大叫,搞得有點莫名其妙,電話都掛斷十多分鐘了,還失魂落魄地愣在那里!良久無語。
看到老穆西裝和白襯衫上的斑斑血跡,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杜萱,滿面驚恐地望著傻了一般站在門口的老穆。只見老穆仿佛一個久旅的游客,渾身滄桑和疲憊,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杜萱關切地詢問發生了什麼,老穆卻沒有作答,連衣服也沒換,就徑直去了書房。門「砰」的一聲,在他身後牢牢緊閉了,但同時,似乎也鎖住了杜萱滿懷的關心和憂慮的目光。
老穆的確感覺很累,似乎走了無數的路卻忽然迷失了方向,也看不到盡頭。直到有一天,他發現那條路由于沒有方向,而似乎遙遙無期時,走著走著,他終于累了。此刻,老穆正如同一個頹然翻倒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的行者,茫然地注視面前的世界,或許,歲月依舊,或許,仍有陽光明媚如許,但他卻像一個哮喘病人,即使拼命呼吸,也無法滿足他對氧氣的需要和渴求,而在回首的剎那,甚至就連來時的方向和路徑,也已模糊不清。
歲月如歌,老穆卻在歲月的流逝中,發現自己已經傷痕累累。往事無論怎樣遺忘或者塵封,都已在他內心和靈魂深處留下處處瘢痕,且,永不可修復,永不可磨滅。
接到杜萱的電話,並听說老穆渾身是血的時候,仲原立即趕到了老穆家中,正坐在客廳里愁緒滿懷的杜萱用手指了指樓上,示意老穆在書房。
仲原問︰
「在書房?」
杜萱點點頭。不等杜萱引導,仲原就朝樓梯走去,杜萱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後面。
杜萱滿懷擔心地小聲說︰
「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老穆,什麼都不告訴我。」
仲原回頭朝她微笑,安慰她說︰
「沒事,你放心,天塌下來有老穆和我頂著呢。」
「我就是怕,他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扛著,而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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