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下崽了。」阿維爾知道這幾天柳舒都在忙活著,尤其是對後院籠子里的三只母獸,上心的不得了,就是因為它們快生產了,只是千盼萬盼的,卻沒想到會在這半夜來這麼一出,仔細側耳听,的確是小獸的哼唧的痛苦叫聲。
「是啊,不知道怎麼樣了。」柳舒焦急的很,她對這三窩小獸可期待著呢,萬萬不希望出現任何差錯,當即便轉身回屋︰「我去後院,你去找巫醫來。」這動物她又不懂接生,柳舒只盼望巫醫有幫人接生的經驗,來看看別有什麼意外。
阿維爾還沒說什麼,柳舒已經又回來了,手里拿著根火把,就著他手上點著的火把,把火點燃道︰「你去吧,就是恐怕會吵到巫醫,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要是一窩的話,柳舒就不麻煩人了,可是三窩呢,她怎麼也得多上點心。
「你一個人可以嗎?」阿維爾猶豫擔心的看她,天這麼黑,他真的不放心,可是柳舒再三催促,無奈只能點點頭︰「那好吧我這就去,但你自己一定別慌啊,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說著,他直接拉住柳舒的手,想想還是把她先送到後面去好了,這樣他安心些。
「等我回來。」再次叮囑一番,阿維爾這才化身為獸,展翅高飛去找巫醫來給自家的三窩母獸接生。
目送阿維爾健壯的獸影融入在夜色中,直到消失不見,獸人的眼瞳可以直視黑暗,所以他走後,原地留下了兩根火把,光亮的範圍照的也大,柳舒也顧不得許多,拿起兩根火把就奔著獸籠過來。
剛到就听到隔壁咕咕鳥和綠毛雞的籠子里,似乎是受到驚嚇,蹦的厲害,還有‘咕咕’的叫聲,但現在柳舒可顧不得它們,全部心神都系在多毛獸籠子里。
那里面更是鬧騰的不行,打開籠子在火把的照耀下一看,好嘛,三只公獸都縮到籠子另一邊去了,根本不靠近它們本來睡覺,鋪有干草的棚子里。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從母獸有了崽子後就不準公獸靠近,都說為母則強一點不假,平日里安分溫和柔順的母獸們,每次在公獸靠近的時候毛都炸了起來,一個不留神就是一爪子撓上去,凶狠異常不說,還毫不留情,而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公獸們,也都在此時縮起了腦袋,絲毫不敢擼其毛發,乖的很,真真讓人難以理解。
看了那邊可憐的三只公獸一眼,柳舒在地面上插上跟火把,這次掉頭去棚子里看母獸們的情況,看了之後她臉就皺了起來,這場景跟她想的並沒有好多少。
三只母獸各沾著棚子里的一角,其中兩只已經在生產了,趴在干草上哼哼唧唧微弱的叫著,顯然是疼它的慌,兩只小獸的身下都流淌起血來,看來都在生好一會了。
柳舒拿著火把把它們各自照了一下,雖然嚇它們一跳,可是現在全身力氣都似乎被抽盡,根本沒有跳起來的可能,唯一動一動的就是那只還沒有開始發動的母獸,不過見她驚懼的目光時不時的就掃那兩個同伴一眼,看來也是嚇的不輕。
平日里柳舒喂食都是親力親為,所以她跟它們也算熟了,她的靠近讓母獸們很不安,但沒有做出什麼行動,當然有心無力也是主要的原因,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哼唧叫著,根本沒有絲毫經驗的柳舒,再急也毫無辦法,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就在她覺得很無力的時候,夜空中傳來氣流聲在夜晚格外的讓人敏感,心中一喜抬頭看去,緊接著就是被一溫暖胸膛擁住,頭頂傳來阿維爾略微黯啞的聲音︰「怎麼樣了?」
「巫醫來了嗎?」柳舒眼巴巴的看著。
阿維爾點點頭,抬頭看向黑色夜幕,柳舒也順著看去,片刻後,小紅鳥的身影就映入眼簾,柳舒心里終于是可以稍稍松口氣了,這下有救了,于是就差眼淚汪汪的迎著巫醫過去。
「巫醫,對不起大晚上的吵到你了,可是我家的小獸實在等不及了,我也不會接生。」一迎過來,柳舒就霹靂巴拉的一陣好說,最後扁著嘴看巫醫︰「您快去看看吧,三只有兩只都生好一會了。」
「沒事,阿維爾來的時候我剛好起夜,我自己醒的。」小紅鳥剛落地收翅,巫醫坐在其上,臉上的確沒有被叫醒的困倦樣︰「別擔心,雖然我沒有接生過獸,可……經驗還是有的。」不好意思把野獸和雌性們相比,巫醫笑笑,拍了拍小紅鳥,從它的身上跳下去,這個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純熟的很,安穩落地後就直接往棚子中來。
「您快看看,它們倆怎麼樣了?」急忙引著巫醫進去,指著兩只還哼唧痛叫個不停的母獸給她看。
「這的確是生了,但才不久,不用擔心,我來看看。」與柳舒的擔心相比,巫醫淡定非常,還安撫了柳舒一下,這才往母獸的方向走去,靠近它們後緩緩的蹲了下來。
也奇怪,柳舒靠近它們不亂動彈,那是因為她是飼主,可是巫醫蹲過去它們不但沒有什麼過激反應,反而好像更為安心了,還在她伸過去的手指上蹭了蹭。
柳舒嘴角一抽,巫醫這是親和力過剩嘛,連她家的母獸都吸引住了,果然要佩服才是啊,擦了擦黑線,又是一臉擔憂的看過去,希望這三只都不要出事。
「小舒把這些多毛獸喂養的很好。」巫醫在兩只母獸肚子上揉揉按按一番後,笑著回頭夸贊道︰「這兩只的胎位都很好,不過是頭胎自然會痛苦一些的。」
听她這麼說柳舒心就放肚子里了,只要都好好的她就滿足了,當即便巴巴道︰「那……我現在該做什麼?」
「恩,去給即將要出生的小獸崽們做個窩好了。」巫醫轉頭忙活起來,漫不經心的道。
這潛意識的話就是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人,或者去忙活其他事情了,又擦了把汗,柳舒看阿維爾︰「我去做窩。」
「別,你打著火把,照著巫醫,這窩我去做。」把火把塞到柳舒手里,阿維爾笑了笑道︰「要在窩里面放獸皮嗎?」
想到剛出生的小獸崽肯定很較弱,柳舒沒有猶豫的點頭︰「就用藤筐做三個窩,里面先放上干草再鋪上層獸皮,就這樣好了。」覺得沒有什麼遺漏的才道。
阿維爾的動作很快,就在柳舒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巫醫的手上,他默默的就把三個窩給做好了,弄的挺好也是按照柳舒說的做,干草獸皮一個不少,獸皮是舊的,但給小獸崽做窩已經很好了。
「不知道一窩生幾個。」拉著阿維爾的大手,柳舒開始小聲嘀咕著。
「快來看,它生了。」巫醫帶著驚喜的聲音提醒了柳舒不著邊際的思想,回神後眼楮放光的快速的湊過去看,剛才生產有些讓她眼楮接受不能,于是就扭過頭去,現在一高興就全忘了。
「啊,哇!」驚嘆的看著這新出生的小生命,一窩三只還沒有皮毛,紅通通的就跟三只無毛小老鼠似得擠成一團在一起,無意識的動幾動表示它們是個生命產物。
「……好丑啊。」搖搖頭,認真的表述自己的評價。
巫醫本來還高興的等待她能說出什麼好話的表情瞬間就塌了,嘴角一抽,無語了看她一眼,木著臉道︰「剛出生的小幼崽都一樣,等過幾天就長好看了。」
「嘿嘿,我知道,就是說說嘛。」討好的笑笑,柳舒眨眨眼又看向另外一只︰「巫醫,還有一只呢。」
「別急,它還要等等,它長的很好,但肚子里的小幼崽胖了些還要一會,而且它也有力氣,不用擔心。」巫醫相當淡定,眼楮都不抬一下,只是滿臉喜意的看著這剛出生的一窩小獸崽。
見這麼說,柳舒也不再著急上火,也跟著看獸崽們,母獸在經過休息已經緩和了過來,舌忝了舌忝巫醫的手指,似乎是感謝,然後才伸出舌頭一下又一下的舌忝著自己孩子的小身子,把上面的血污都添干淨。
等著母獸把小獸崽舌忝干淨後,最後才被連帶它自己都放進干淨的窩里面,被放到棚子最里面,別吹了風。
把這邊安頓好,巫醫又開始給另外只接生,生產很順利,又是三只小獸崽降生,柳舒都快謝天謝地了,這是好兆頭啊。
但好運沒有太顧著她,等天快亮的時候,第三只母獸似乎在被嚇了一晚上後終于忍不住要生了,可是很不好的是她肚子里的幼崽似乎不大正常,被告知的時候柳舒就有不好的預感了,等棚子里又降生兩只獸崽後,印證了她的預感。
「它只有兩只獸崽,不過這只恐怕是不行了。」深嘆口氣,巫醫指著其中一只明顯膚色泛青的獸崽道。
「怎麼會……」呼吸都微弱了,肯定是活不成了,她頗為可憐的看一眼,已經只能小聲喘息的母獸。
「應該是被嚇得吧。」忙活一晚上巫醫也很疲憊了。
「那我給埋了吧,算了,阿維爾你送巫醫回去吧,忙了一晚了。」搖搖頭,柳舒也知道這種意外有時候在所難免,好在就一只,也不算太心疼。
「別送了,你們也累的很,而且我坐紅鳥呢。」擺擺手,拒絕了阿維爾的相送︰「你幫著小舒把這里弄好,都快去休息吧。」說著就把蹲著守夜了一晚的紅鳥招呼過來,爬上去後打個招呼就飛走了。
「我來弄吧,你去睡會。」阿維爾可心疼了,尤其是看到柳舒眼底的青色。
「沒關系,我們一起弄,今天你也不用出去了。」搖頭表示沒關系,柳舒轉身看那對可憐的母子,母獸都昏了是沒有力氣給小獸添身了︰「我去弄些熱水來。」
最後打水給獸崽擦洗了一下,把它和母獸放入窩里放好,擦洗的時候柳舒還嘀咕,這只獸崽的確是不一樣,長的比其他都大,也難怪會難產呢,可惜了它兄弟了。
死掉的獸崽被阿維爾提出去找了個荒地給埋了,柳舒則在他出去的時候,燒熱水洗了個澡,到床上閉眼就睡著了,一分鐘不到,夠快。
當獸人回來的時候看到睡的正香還打起小呼嚕的伴侶,嘴角翹起,上前輕輕印個吻,這才滿意的出去,一晚上而已對于獸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以前為了捉只猛獸,他們可以不眨眼的守個幾天幾夜,他要做好飯,讓伴侶起床後吃點,這樣才能多長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