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息怒!臣等該死!」豆大的汗滴快速從腦門話落,心髒也在驟然間調至最快的頻率,支撐身體的雙手,已然不能自控,瑟瑟而抖。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那絕對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息怒?孤到想听听,爾等如何讓孤息怒?」冰冷的目光掃過跪著的眾臣,目光所及之處,無不呼嘯著刺骨的寒風,讓眾人打了個寒戰。
「王上,為今之計,只要王上選出王後,即可使流言蜚語不攻自破,亦是解決眼下難題的上上之策。」聞人一臉剛正,拱手彎身說道。
滄桑的眉眼之間,沒有一絲貪生怕死的躲閃,字句鏗鏘。
古來忠言逆耳,讒言似蜜。往往那些直言進諫,不通世俗之道的人,都是忠臣,亦是犧牲在王之怒火中的人。
古有宋高宗時名將岳飛,劍眉飛揚入鬢,成竹兵法策計,決勝千里。半生崢嶸血浴,守得江山半壁。
可惜君命終難逆,臨安魂歸大理,生死不過君王掌中棋…
帝弒天雖有暴君之名在外,可他的英明,朝臣皆知。
能留住忠臣的,定是明君。
「王後?不是選了嗎…」有些褶皺的眉心漸平,斧刻刀削般的臉絕美逼人,他聲音平淡,語氣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前句反問,後句卻是肯定。
話落,大手再度附在了某獸的毛發上。
選了?
眾臣眉心緊皺,稍稍愣了片刻,隨即釋然。
昨日確實是選過王後了。
可不是沒有結果嗎?
不過,他們明顯的忽略了,帝弒天說的是「選了」,並非「選過了」…
「王上,昨日之事老臣也有所耳聞,祭天選後失敗,都是臣等的失誤,所以…」聞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淡漠的聲音打斷。
「誰說失敗了?」眉頭微不可見蹙了蹙,斂下眼簾,眸光落在了懷里雪白之上。
探詢而玩味,宛如獵人的氣息。某獸感覺一道視線,從頭頂投來時,的令它無形間緊張,從過的緊張,甚至讓它不敢抬頭。
嚇!
這個殺神又想干嘛?
莫非他發現它知道他不舉滴事兒了?
要殺獸滅口?(某獸可憐兮兮,被鎖在骨節分明的大掌下,化成了肉泥。)
還是變態軟禁?(一個小黑箱子,什麼都看不見,木有好吃滴肉肉,木有最愛滴金子,孤獨的死去。)
某獸快速的在腦中設想各種後果,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現在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穩妥。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它可不想還木有撈到銀子,就英年早逝鳥。
圓溜溜的小腦袋瓜快速轉動,謀劃著最佳逃跑路線。
早在剛才,聞人就注意到了王上懷里的那抹顯眼的顏色,只是看清那是什麼。
倒不是聞人老眼昏花,而是他們王上性子冷漠,平時連親近的人都沒有幾個,怎麼會想到懷里抱著一個小獸。
毛茸茸的腦袋不停地扭動,徒然間,與一道紫色眸光相撞。
這是一只獸!
聞人心下詫異,甚至認為,他此刻真的是老眼昏花,出現錯覺了。
他們睿智冷絕的王上,怎麼可能懷抱一獸!
這簡直比告訴他明天天澤要亡國還難以令人置信。♀
莫非?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伸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王上做事,總是步步為營,亦是步步為贏。剛才那句話,實在是太鎮定了。
而且,今日還破天荒的帶了一只小獸來上朝,定不是一時興起而已。
某獸剛想跑,突然被大手抓了起來。
「吱吱吱…」放開銀家!
某獸兩只前爪被禁錮著,後抓不停地掙扎著。
嚶嚶嚶,放開銀家,銀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銀家還不能死啊…
汗!真不知道某獸是不是肥皂劇看太多了,這麼爛的詞都能想出來。
而且,它覺得它那「吱吱吱」,某帝能听懂嗎…
淡薄如水的眼楮,有著寒鐵刀鋒般的冷漠,與某獸視線相撞,無聲的威脅。
嚶嚶嚶,太可怕了。
獸可辱,不可殺。
算了,要不銀家還是從了你吧。
經過一翻相當激烈的思想斗爭以後,某獸立刻停止了掙扎,變得乖順異常,紫色的眸中,還氤氳出了絲絲水氣,可憐兮兮的望著帝弒天的雙眸。
那樣子,看上去無辜極了。
匍匐的眾臣,以及躬身而立的聞人,獨孤影城,心中都反復琢磨著他們王上的意圖。
這究竟是要干什麼?
最終,帝弒天將某獸肚皮朝上放在手心。
艾瑪!
莫非要先jian後殺!
一滴巨汗滴落!
真不知道某獸這自信是從哪來的?
好像是個人都能看上它似的…
要是以前,還是美女一枚。現在…
那樣子完全不忍直視好不好!
細長的好看的手指,輕柔的翻動著它的毛發。
感覺到身下略帶冰涼的觸感,某獸臉上的那兩坨粉色再度出現了。
嚇!
你在模哪里?
恍惚中,某獸听到「 嚓」一聲。
節操再次碎了一地…
嚶嚶嚶,這下清白盡毀啊。
倚牆痛苦的白蘿卜再次跳出來扭動,完美的詮釋著它此刻的心情。
傷不起有木有!
鳳目狹長,眉心凝簇,手指動作輕柔的翻動了幾下,帝弒天心下已然明了。
雙眼在沉寂中,變得溫柔,變得深邃。
「小東西,乖一些。」不急不緩,低低的起伏,有洗卻鉛塵的動听,有潛伏海底的幻覺。猶如他傾世的外貌,那嗓音也一樣妖孽一般令人著迷。
隨即,將它放在了身前的桌案上。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而今,某獸難過某帝關。
那抹溫柔,再次成功的把它迷惑,乖巧的趴在桌上。
看著那性感的薄唇,下意識的伸出粉舌舌忝舐著嘴角。
一杯茶水突然而至,某獸微楞。
隨即明白過來,感情這是以為它渴了。
不過,貌似有些口渴。
微微低下頭,用舌頭舌忝舐著茶水。
艾瑪,上等的雨前龍井啊。
好喝!
真好喝!
某獸大口飲用起來。
忽而,某帝抬頭,狹長的丹鳳眼一眯,掃過眾人,冷冷的說了一句。
「母的?王後就它吧!」
聞言,眾臣風中凌亂了。
什麼恐懼啊,害怕啊,都已經忘到九霄雲外。此刻僅剩的情緒,就是驚憟。
他們剛才听了什麼?
不對?肯定是錯覺,肯定是錯覺。
此刻,他們都在心中不斷的自我催眠著。
噗!
某獸聞言,一口茶水立刻噴了出來,隨之兩眼一抹黑,頓感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王後?泥煤,這丫的心理是有多扭曲啊,連獸都不放過。
「王上,這萬萬不可!」兩道音色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屬于聞人,一道則來自丞相獨孤影城。
俊美的男人,溫柔的五官,此刻光潔的眉心出現了一絲褶皺。白皙的手掌抱拳,身子微微彎下,一臉復雜的說道。
「王上,選後並非兒戲,您方才所言,著實不可行。」弒天厭惡,他心知肚明。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讓一只小獸做天澤國的王後啊。
天澤雖然兵強馬壯,國力強盛。然,不軌小人頻頻搗亂。弒天中毒,三番四次遭遇暗殺,可見暗處之人的勢力不弱。
如今「龍非真龍,無鳳臨朝」的流言,已然讓民心惶惶。此刻若再來一個小獸王後,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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