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靈兒欣喜不已,青嵐自然也是高興的。只是,她越是這般期待,他也越是擔憂啊。
那個人,就算是先王在世,也是不能招惹的主兒。如果靈兒移情別戀,那後果非一般人能承受的起。
這該如何是好?
墨黑的眉頭微微上斂,眉心暈開了一團濃墨。
這會兒,他也只能期望,靈兒所言的那個人,和救她性命的非同一人。只有這樣,才能打消靈兒心里那點兒隱隱約約的少女情懷。
先王庇佑,願這丫頭能夠逢凶化吉,一生無憂…
正在這時,一抹紅光閃過,緊接著一個緋色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紅衣紅發,恍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絢爛奪目,而又充滿熱情。沒錯,回來的正是奉命暗中保護君流風的紅炎。
一見到靈兒,立刻雙眼放光,朝著靈兒的身子撲去,「靈,爺回來了,來抱一個!」語氣興奮,充滿了久別重逢夫人喜悅,笑的眼楮都要看不見了。紅炎著愛黏著靈兒的模樣,和鳳零同出一撤。不過,靈兒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呢。
她會抱鳳零,是因為鳳零是獸形撲過來的,會接住他,完全是潛意識的動作,因為早已習慣了。
可是紅炎如今,可是一個成年男人的模樣。抱他?別搞笑了,光是想想就一陣惡寒。
于是乎,只听「彭」的一聲,適才靈兒所在的位置,連同椅子一塊兒移動到了青嵐身後。地上,紅炎臉朝下躺著,一動不動。
片刻後,靈兒听不到動靜,于是抬頭,偷偷瞄了趴在地上的紅炎一眼,然後,輕輕的扯了扯青嵐的袖子,一臉真誠的問道︰「青嵐哥哥,他是不是摔死了?」
「……」青嵐一陣無語,你听說過修煉上千年的火之靈會摔死嗎…
趴在地上的紅炎听了,也是滿臉黑線。拜托,如果他真的摔死了,那不是驚嚇,是笑話好不,說出去能笑死一大票人!
哼,不過他是不會自己起來的。除非靈過來拉他,不然他絕對不起來!他發誓!他一定要證明,他在靈心里的分量,不然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你看那家伙一動不動的,看來是摔壞了?」靈兒說完,調皮的眨了眨眼。
青嵐無奈一笑,知道這丫頭想干嘛,只能配合著,「按理說,應該不會。不過,說不定咱們王宮的地板不一樣,真的摔壞了呢。」
噗嗤~看著青嵐這一本正經說謊的模樣,靈兒差點兒笑出來。不過還是忍住了,畢竟,她的目的,是地上死賴著不起的那個家伙。
「看來是哦,這可怎麼辦才好?再怎麼說,紅炎也跟了我這麼久。如今…哎,看來我能做的,就是幫他處理好後事了。」
「……」後事?這情節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呢?听了靈兒的話,紅炎那個郁悶啊。
她不是應該非常擔心的,跑過來看看他如何了,然後後悔痛哭的將他拉起來嗎?怎麼…怎麼直接跑到後事上去了!這是什麼節奏啊!
「他的本體既然是火靈珠,就將他送回火狼一族的極地火焰就行了。」
「這麼簡單?」
「對啊,就這麼簡單!」
「那行,來人吶,將地上的‘尸體’給本王…」話還沒說完,地上的‘尸體’就一躍而起。
「啊,詐尸了!」剛剛被召喚進來的兵士不了解情況,以為地上躺著的真是尸體。這會兒突然跳起來,不是詐尸是什麼。于是大喊一聲,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又喊了一句︰「保護王上!」
這一下子,場面瞬間變得熱鬧了。殿里除了靈兒,青嵐,還有那個「詐尸」之外,還多了很多守衛。紛紛拿著泛著寒意的武器,護在靈兒周圍。劍尖直指紅炎,目光凶神惡煞,已經準備好了進攻!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聲極其不和諧,極其委屈的聲音,響了起來。
「嗚~靈你欺負爺,討厭…」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雙眸泛著銀光。那副樣子,就差咬個小手帕扭捏了。
不過,搭配上他此刻這副成人的模樣,那效果簡直是——雷人!
沒錯,就是雷人。
「……」靈兒感覺一陣無語,果然,紅炎這家伙,無恥無下限。
「咳咳…」靈兒干咳兩聲,然後一揮手,命令守衛退了下去。沒辦法,太丟人了。
「好了,別鬧了,過來說說你那邊的情況。」
「爺圓滿完成任務,君流風被他的人救走了,然後爺就回來了。」紅炎一臉憤憤的說著,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表示不滿。他剛剛回來,靈就這麼欺負他,太讓他傷心了。
這話要是讓靈兒听見,靈兒一定毫不客氣的給他一個大白眼。
傷心?你傷毛線心。丫的老想著佔姐的便宜,你傷心?那我還傷肺呢!
相較于雲海的輕松愉快,天澤這邊就顯得淒涼多了。
故意放出預言簽已經讓梅得手的消息,然後又放出如果今晚子時他不招供,就殺人滅口的的訊息,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然後甕中捉鱉。
既然如今已經搞清楚了南宮天瀾的最終目的,那麼對付起他來,就顯得容易多了。
他不就是想要無上的權利嗎?那就給他!剛好,預言簽就是那把開啟權利巔峰的鑰匙。
所以,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南宮天瀾都會上鉤。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富貴險中求吧。
人的**是一個很可怕的魔鬼,它一旦蘇醒,就會一步一步的,吞噬你的人性,良知,善良,感情,最後,徹底的佔有你的軀體,任由它支配,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情。甚至,是危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時間,無聲的流逝著,天幕漸漸暗了下來。
萬家燈火通明,帝都也慢慢的變得靜謐,家家關門閉戶,忙碌了一天,都準備休息了。
微風吹拂著女敕柳,恍如大地柔順的發絲,自由的舞動著,婆娑的影子落在高高的圍牆之上,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有些陰沉可怕。
天牢附近的老樹之上,一個矯健的聲音漸漸探出了頭。一雙鷹眸,寒意凜凜的觀察著天牢的崗哨,以及換班的時間。
沒過一會兒,一直呆在牢中的里獄典看似醉洶洶的走了出來。走路的姿勢搖搖晃晃,還不停的打著酒嗝,老遠就能嗅到一股子酒臭味。
看守牢房的守衛見著了,都掩著鼻息打招呼,「李獄典,您今個兒這是又喝了多少啊,醉成這樣?」因為都在天牢當差,所以大家相互都很熟識,尤其,是這李獄典。怎麼說,他也算個牢里的頭頭兒,不抬高一些,總是不好的。
「沒…沒喝多少…我沒醉…我…嗝…我還能喝…」
嘴里說著胡話,腳步踉蹌,看著就要倒,可是偏偏不倒。只是東跌一下,西撞一下,就是走不了直道兒。
與喝醉的人,是講不清楚道理的,守衛也知道這點兒,只能順著他的意思,「是是是,沒醉,您沒醉。不過這都大半夜了,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雖說是老相識,可是天牢重地,該文的還得問。尤其是今晚,更是出不得亂子。
「我…我去撒尿…撒尿…怎麼…你…你們要一塊兒嗎…呵呵呵…一塊兒…一塊兒熱鬧啊…嗝…」李獄典轉身,作勢就要拉他們一塊兒去。
「不不不不,不用了,您自個兒去吧,這黑燈瞎火的,您慢著點兒。」守衛急忙揮手道。
「你…你們不去啊…不去就不去…大爺…大爺我自己去…」話落,就跌跌撞撞的回頭,繼續前進,只是沒走進步,再次轉身,朝著他們喊了一句,「大爺…大爺撒尿…你們這些…這些猴崽子…可別偷看啊…嗝…」
「……」眾人知道他醉了,也沒再搭理他。
李獄典剛走到拐角,突然感覺脊背一疼,徑直滑落在地,然後就被樹上的黑影,拖到了角落。
過了一會兒,李獄典還是和剛才的模樣一般,晃晃悠悠的回來了。守衛知道是熟人,怕他再做糾纏,就沒說什麼,直接放過去了。
進入天牢之後,適才還一臉醉意的李獄典,此刻的眼神中一片清明,還有隱隱的寒意。快速掃過四下,然後向著關押重犯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偶爾遇上一兩個獄卒打招呼,他都不理睬,直接躍了過去。
梅自從被關押進天牢之後,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沒有清醒過。好像,一直在夢里一般,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感覺亦真亦假。
簡單了說,就是他不知道,他此刻經歷的,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其實在梅關進天牢之前,就被下了迷幻劑。至于目的,也只有帝弒天清楚。
昏昏沉沉中,梅感覺似乎有誰在呼喚他。
是誰?是誰在叫他…
「梅!梅?梅,你醒醒啊,快醒過來!」李獄典已經來到了梅的跟前,不斷的搖晃著他的身子。
「梅,梅,起來,醒過來!」伸手,從懷里取出一顆藥丸,放到了梅的口中。
「梅!」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明,梅漸漸看清楚了周遭的環境。鐵柵欄,硬地板,枯草鋪地,這是牢里。
對啊,他被帝弒天抓住了,所以會在牢里,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