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子夜猛然抬頭,果真瞧到了身形憔悴的凌婕瑜獨身一人緩緩朝著這邊走來,凹陷的臉頰上有那麼一些心灰意冷的味兒。舒愨鵡
「嫂子,嫂子。」
閻子夜按耐不住激動吼了起來,音量氣勢如虹,他從來沒有這般迫不及待想見到凌婕瑜過。
「婕瑜,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別出來了嗎?」
凌母聞言,錯愕地轉身,看到女兒疲憊的容顏,心里狠狠揪成了一團。
瞧瞧閻家這個吃人的地方,將她如花似玉的女兒折騰得不成人樣了都,還不肯消停。
凌母越想越氣不打從一處來,可對女兒她狠不下這個心訓斥,這口氣自然是綿軟溫和的,雙眸盡是毫不掩飾的滿滿心疼。
「媽,你跟若凡先回去,我跟子夜說幾句就過來,」凌婕瑜不想讓母親再替自己操心了,央求道,「我想吃餃子了,你去給我包芹菜豬肉餡的好不好?」
凌母左右為難,女兒這回來後食欲不振,她都變著法子給她做了好些她過去鐘愛的食物,她都懶懶嘗了一口便不願意再踫第二口了。
這難得,她主動開口說要吃點什麼,做母親的自然是喜不勝收,可眼下閻家的人就在門口守著,凌母還是不放心,生怕自己這一走人,女兒會不小心又羊入虎口。
她猶豫了下,再抬眸,柔聲安慰道,「婕瑜,媽一個人去包餃子就行了,若凡是個吃貨,又是個十指不沾洋蔥水的,還是留在這陪你。」
凌婕瑜知道母親這是怕她吃虧,可她又知道母親的憂心,她眨了眨眼,「那就讓若凡留下陪我,媽你快去。」
凌母這一走,閻子夜覺得這氣壓沒先前那般低了。
他迅速整理了思緒,上前了幾步,握著鐵門上的幾根鐵柱子,神色是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嫂子,我都知道了,你受苦了,這事,是我大哥不對,但他現在成了這樣,你跟他離了,要是等他醒來,肯定承受不住的。你明明知道這是個意外,莫輕煙肚子里的孩子,我絕對不會讓她生下來的,不會讓她有機會成為嫂子你的眼中釘。」
提及那個孩子的時候,閻子夜深邃的眸中閃過一道陰狠,這孩子就是禍根,是隱患,本來就沒人期待他的到來,生下來也爹不疼娘不愛的,何苦來這世上受苦。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真讓莫輕煙將這孩子生下來,將來的閻家肯定要被攪和成一團渾水。
「嫂子,你別跟我大哥離行不行?」
他又忍不住情真意切、態度誠懇地央求。
「子夜,離婚已經迫在眉睫,事實上就是你大哥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不追究原因,只知道結果這就夠了。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一條性命,與其讓他成全我,還不如我來成全他,大家皆大歡喜,不是嗎?」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我不會怪罪遷怒于你。」
「如果你真是為我好,就請你支持我的決定。試想一下,如果你決意跟孫琦結婚,又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你覺得即便她肯原諒你,你們又能回到當初嗎?我自認我沒那麼偉大,我做不到,所以我放棄,給別人一條退路,同時也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
凌婕瑜難得強撐著精力,說了一大堆的話。
閻子夜怔怔地站在原地反省,難道他真的錯了嗎?
他在為難婕瑜?
不過,如果是孫琦的話,他能夠肯定的是孫琦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似乎他一廂情願的打算,並不是婕瑜想要的。
他閉了閉眼,又有心無力地睜開,罷了,爺爺跟母親愛咋咋的,他撒手通通不管了。
「嫂子,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決定。閻家對不起你,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開口,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幫你達成。」
閻子夜鄭重地許下了承諾,凌婕瑜置之一笑,淒美之極,「我現在只想盡快離婚。」
言下之意,他要是想幫忙的話,就幫她盡快離婚。
閻子夜這下沒有再躊躇,毅然答應了下來,「嫂
子,這事包在我身上。」
閻子夜當即就回了一趟閻家,裴之沛這會沒有跟他一塊兒過去,而是去了厲氏。
閻子夜跟閻老爺子進書房談了兩個鐘頭,便拿著一份擬定好的離婚協議書再次去了凌家。
這下,凌家人樂意之至將他放進來了,「嫂子,你看下,有什麼不滿意的盡管提出來。」凌婕瑜草草瀏覽了下,看到閻家許給她的巨額財產頗為吃驚。
「這是不是太多了點?」
雖然對閻子末的出軌心里沖擊極大,但凌婕瑜本質上還不是獅子大開口的一類人,她只想盡快跟閻子末劃清關系。
至于,其它的,她並沒有奢望太多,閻家肯痛快答應她離婚她就感恩戴德了。
這些,紙上一連串的財產,想必是閻子夜為自己爭取來的。
她可不覺得自己的面子有這麼大,閻家肯拿出三分之一的財產給自己一個沒能給閻家生過孩子的女人。
閻家今後將會留給閻子夜的,他這麼大方,真是難得。
「如果可以,我還想給嫂子更多。」
凌婕瑜當即明白了,閻老爺子不同意,子夜這是竭盡所能爭取來的。
閻子夜這的確是竭盡所能爭取來的,他在閻老爺子面前撂下了狠話,要是不答應,那閻家這個接班人,他也罷手不干了。
閻老爺子怕了他,真擔心他會沖動之余會魯莽行事,只能忍痛應下了,除了子夜,如今他已經沒了別的選擇。
凌婕瑜還想推月兌,閻子夜站了起來,「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當大哥對你的虧欠,將來大哥要是醒了,也會贊成我這麼做的。」
凌母抿了抿唇,「婕瑜,你就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本來女兒可以嫁得很好,這現在成了二嫁,哪怕婚姻再短暫,這個名聲便不吃香了。
凌家雖然不缺這個錢,但收下,讓閻家肉疼下也是好的,不然還真當她們凌家好欺負的了。
凌婕瑜不再推月兌,簽下了名字。
簽字的時候,她心里的滋味,沒有任何人能夠讀懂,多年的執迷痴戀,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心中空蕩蕩的。
*
「意情,我回來了。」
收到顧璟琛的短信,鐘意情正在準備晚餐。
孫琦說今天不用加班,回來吃晚餐,抱怨成天在外頭吃快餐,把五髒六腑都毒害得很徹底了。
鐘意情听得哭笑不得,于是便打算給她做頓好的,幫她養養胃。
她將晚餐的食材洗好切好放在一邊,看了下時間,還早,打算再過半小時再動手也不晚。
于是,便回房看了會書,手機叮咚一聲短信進來,她並沒有立刻抬頭去看,而是依舊將手頭這一頁先看完。
這是一本有關內衣設計的書,她最近自學著手設計了幾件,覺得這外形是到位了,可尺度把握不好。
林姐前陣子的一通電話透露了她有意向以後內衣自己設計生產,衛憲在青州下頭有個地級縣清水縣有一處廠房,過去是租給別人的,如今十年租期要滿了。
衛憲將這處廠房轉到了她的名下,送給了她,她有權對這廠房作任何的處理。
林姐說她沒打算續租,她一直想把今日內衣店做大,前提當然要擁有自己的廠房,如此便可以不用別人的貨源了。
林姐還問她想不想過去,那邊可以交由她全權負責,給了她時間考慮,不用急著回復。
此事,她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包括孫琦。
她知道自己是動了意向的,最近青州因為父親視頻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她連出個門都成了困難,這著實不好受。
清水縣雖然是小地方,經濟不發達,但消息也相當落伍,據說清水縣是青州下頭所有縣市最窮的一個縣了。
環境是極好的,山清水秀,綠意盎然,很適合隱居。
何況,她也覺得丁默能
夠勝任店長這一職位了,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離開,丁默獨擋一面,並不成問題,她能夠安心將店長一職交給丁默了。
再說,能夠管理一個新生代品牌內衣的生產設計,她覺得極有挑戰性。
她並不是一個安于現狀的人,她也想自己能夠飛得更高,走得更遠,而非永遠屈居一個小小內衣店的店長。
如果這個品牌能夠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那就更……
只是想想,便足以讓鐘意情熱血沸騰。
她想,她能走到今日,都是有幸遇到林姐,她給予了自己一個又一個展翅高飛的平台。
連仇恨,她都淡忘了不少,因為工作的忙碌跟充實。
這些天閉門不能出,她其實心情挺煩躁的,並沒有表面表現出來的這般雲淡風輕。
內衣設計,她只是有興趣,並不具備專業的這方面的學識,不過她可以學。
如果爸爸還在的話,想必很欣慰她能夠頑強在逆境中活了下來。
手機屏幕上顯示了顧璟琛的名字,她悵然若失,幾個月未見,沒想到他還惦記著自己。
他回來了。
她重獲自由,但並沒有打算跟他再續前緣,不想害人害己。
裴之沛盡管目前沒有任何脅迫她的舉動,但並不表示他會一直無動于衷下去,他從來就是一個我行我素的男人。
顧璟琛並沒有讓她等太久,很快,電話便進來了,她來不及發愣,手指一不小心按下了接听鍵。
她不由露出一個苦笑,將手機貼近耳邊,「意情,我回來了,能不能一塊吃個晚飯,替我接風洗塵下,在加拿大這段時日,那邊的伙食吃得我快吐了,鳥國再好,也沒祖國好啊。」
顧璟琛充滿活力的聲音悅耳得響在了耳畔,鐘意情心境極為復雜。
他能夠裝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隔駭,而她卻做不到。
顧家的那一段插曲,在收到他短信看清他名字的剎那,瞬間浮了上來。
一旦她再跟顧璟琛有所交集,她但是不怕裴之沛會對付自己,而是憂心顧璟琛對上裴之沛,前者沒有勝算,得不償失,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再聯系了。
那邊的伙食好壞,她覺得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因為他自己的廚藝極好。
他說過,以前就是為了在國外受不了鳥國的食物下的工夫的。
「璟琛,回來了就找個好女孩好好過日子。」
她說完,愣了愣,這話,似乎太苦口婆心了些。
顧璟琛臉上的笑容倏然間消失得一干二淨,「意情,你難道連跟我一起吃頓飯都如此不願了嗎?」
「我就這麼不受你待見嗎?」
鐘意情聞言,心頭猛然一慟,如果可以,她也願意跟顧璟琛交好的。
做不成情人,可以做朋友,她相信顧璟琛保證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她深吸了一口氣,狠下心來,「璟琛,對不起。」
如果,他誤會了,那麼就讓他這般誤會下去也好。
「意情,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依舊是這般堅決地宣布。
「裴之沛不適合你,他太過剛硬,太過自私,太過霸道。這次的視頻風波,想必是與他有關,你告訴我,當初你離開我,是不是他拿這段視頻威脅你了?他真的是個卑鄙小人,趁人之危,你不用怕他。」
顧璟琛怒意盎然。
裴之沛不適合你。
顧璟琛說。
顧璟琛不適合你。
當初裴之沛也這麼說。
她想,他們都不適合自己。
視頻風波,的確是與裴之沛有關,但莫輕煙才是主使,當然沒有裴之沛,也不會讓莫輕煙處心積慮對付自己。
當初,他的確是拿
這段視頻威脅自己了,顧璟琛猜到了其一,卻沒有猜到其二。
不過,這對于剛回國的他而言,已經夠厲害了。
顧璟琛說,你不用怕他。
她想,她還是對他心存忌憚的,每次他總是雷厲風行,出人意料,堵死了她的後路。
而他,卻如魚得水、饒有興致欣賞她的丑態百出。
跟這樣的人杠上,她輸得淒慘。
「璟琛,我會過得好好的,你別再見我了。」
她不想再給他任何遐想了。
她想,到底,她還是不愛顧璟琛,頂多有過心動,那還是建立在顧母對她體貼的那份上。
「不可能。」
他大概生氣了,就這樣無禮地掛了電話。
以前的他,幾乎沒有做過這般失禮的事情,他向來風度翩翩,紳士至極。
唉……她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跟顧璟琛這麼一通電話之後,又發呆了會,她發現本來充裕的時間所剩無幾了。
于是,她急急忙忙爬下了床,然後進廚房忙得不可開交。
好在,這幾樣菜,都是她平日里做慣的,並非頭一次上手。
孫琦踏入家門的時候,她手頭就剩下最後一道菜還未完成了。
「等等,我就好了。」
等到鐘意情端著菜出廚房來,發現客廳里除了孫琦外,還多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閻子夜。
她微微震驚,孫琦啥時候跟閻子夜好到這個程度了,都登堂入室了。
孫琦背對著她,所以她沒有看到孫琦此刻臉上郁悶的神色。
孫琦是真的相當的郁悶,她下班回來停車的時候,閻子夜的車好巧不巧正好停在她隔壁,然後跟牛皮糖一樣黏上甩不掉了。
她都懷疑他是故意的,可又拿不出證據來。
進門的時候,他要跟進來,她不讓,推月兌之間,她的氣力可能有些足,他驚慌失措地捂著鼻子,然後她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流鼻血了。
早上的那一幕還深深印在腦海里沒褪去呢,他趁機就摟著她進來了,揩油揩得那一個沒得說。
她正要罵他,他卻掏出了病歷,滿臉委屈地低聲說,「我今天毛細血管破裂,鼻子動了手術,醫生說了,要好好休養,所以你不能對我動粗。」
這下,本來真有動手意向的孫琦,只得悻悻然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萬一他在自家血流成河,那送他去醫院的可就輪到自己了,不能找120了,也不會幸運地踫上裴渣剛好出門這陣及時雨了。
思前想後,她只能暗暗忍下了這股不甘,除了不滿地瞪眼表達憤懣,沒第二條路走。
趕他走,他又不買賬,難纏的賴皮鬼一只。
閻子夜臉皮極厚,鐘意情還沒招呼孫琦吃飯的時候,他已經主動走過來了。
「嫂子,你的廚藝真的是太棒了,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你不介意我也一起吃吧?」
他垂涎著一張臉,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緊盯著桌上的菜。
孫琦有一種預感,哪怕意情拒絕,這死男人也絕對不會听從的。
鐘意情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閻先生,你可以稱呼我為鐘小姐。」
嫂子神馬的,她可受之不去。
閻子夜跟裴之沛交情匪淺,她並不想得罪,區區一頓發,她是能夠容忍的,但並不能容忍他在自己的稱呼上大做文章。
閻子夜欲言又止,孫琦火大地罵道,「閻子夜,誰是你嫂子?意情跟那裴渣沒有丁點的關系,你要再對她無禮,別想在我家蹭一粒米。別以為我給你點顏色,你就能開染坊了。」
閻子夜這人見風使舵本事也是一般人望塵莫及的,他見氣氛凝重起來,兩個女人一致對自己開炮。
他立刻換了一副臉色,慎重正
經地發誓,「行,鐘小姐。」
裴反正被孫琦當成渣了,他可不能受到連帶責任啊,只有自己農奴翻身當地主了,才能幫裴正名,不是嗎?
孫琦對閻子夜徹底無語,太沒骨氣了,這男人,一點原則跟底限都沒。
閻子夜很快消滅了一碗,然後驀然想了起來一件差點被他遺忘的事,他起身去沙發的角落拾起了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遞給孫琦,「對了,這個給你。」
「給我的?」
孫琦不敢置信地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這分明是早上她被他鼻血毀掉的那件白色襯衣。
他倒是有心,連尺寸款式都記下了,沒搞錯。
「你那病歷不是造假的?」
孫琦不客氣笑納了,這誰叫他毀掉的,賠償什麼的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然她還肉疼著呢,畢竟可不便宜。
閻子夜滿臉的疑惑,孫琦諷刺道,「你都還有時間去選衣服,真懷疑你是不是有時間動手術?」
閻子夜滿頭黑線,敢情他這投機取巧效果還適得其反了。
天知道他去找這件衣服多不容易,今天他一直忙,上午去了醫院,後來又去了凌家,還跟爺爺談判,此後又去了一趟凌家,最後匆匆處理了幾件手頭上的事才去逛了帝豪。
據他了解,孫琦是帝豪的常客,所以他找衣服也是從帝豪開始找起,而且當初他可印象深刻毀掉她那件衣服的時候,她臉上那割肉般的心疼作假不了,必定價位較高。
在帝豪女裝部銷售經理的陪同下,他根據口頭描繪形容,還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了這件一模一樣的。
找到的剎那,他都差點把自己給感動了。
閻子夜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主治醫生林醫生的手機號碼給了孫琦,讓她打過去求證。
孫琦不屑地冷哼,「狼狽為奸。」
閻子夜仰頭望了望天花板,垂眸的時候目光正好跟鐘意情的眸光對上,他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淺淺的笑意,恍然意識過來,孫琦那是別扭在作祟啊。
兩個小時後,閻子夜樂呵呵地被趕出了孫琦公寓的門,不過這還是沒能阻止他內心甜蜜的蔓延。
這可是頭一次進入佳人的香閨啊,她還接受了自己的禮物,這近水樓台先得月什麼的,果真是太美妙了,早上流鼻血神馬的,太值得了。孫琦若是知道他此刻的腦補,必定跳出來申明立場,那不叫禮物好不好,那是他賠給她的。閻子夜回到裴之沛的公寓,裴某人還沒回來。又過了半小時,他正準備回房睡覺時,裴某人恰好開門入內。
閻子夜自然少不了得瑟了下,把自己在對門受到熱情款待,還被留了飯的情形自吹自擂了一番。
「你被主動留了飯?不是你死皮賴臉不肯走才蹭來的吧?」
裴之沛眸色微動,犀利地道出了事實,直接讓得意洋洋的某人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
閻某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坐地反擊,「死皮賴臉蹭來飯那也是憑真本事,有本事你也死皮來騙去蹭一回飯來給我瞧瞧?你有這本事,我就跪下來磕頭沖你叫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