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親昵舉止跟言語,並沒有讓她消除芥蒂。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他的所作所為,如今全是看在她有孕的份上,真瞧不出來他是如此的在乎這個孩子。
他越在乎,她越不能遂了他的意。
她又在床上賴了將近半小時,才慢吞吞地起床。
早餐,準備得很豐富,搭配得相當具有營養價值,想必是他精心準備的。
餐桌上,還留下了一張卡片,「全部吃完。」
說實在的,這麼多,她根本就吃不完,她早上向來不喜歡多吃,哪怕是食物再對自己的口味。
不過,午餐跟晚餐,尤其是晚餐,她喜歡吃飽,而不是七分飽,否則到了晚上很容易餓,這一餓,就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她吃了三分飽,便撂下了筷子,不打算再吃了。
她本是想出去轉悠轉悠的,可一想到門外駐守的那幾位敬業到一絲不苟的人員,又不想出去了。
隨時隨地跟著一大幫魁梧的男人,她便成了旁人圍觀以及指指點點的對象,她沒那興致給人當猴觀賞。
不過,她不想出去,但並不表示她不能招人過來。
既然回到了青州,今日內衣店的那幫昔日戰友,還是要見上一見的。
心動不如行動,她便打電話給丁默,丁默這妮子如今可是今日內衣青州店的店長,表現極為不錯。
林姐在電話里經常跟自己夸丁默,還說自己幫她找了個好幫手,這識人的能力一流。
等她以後在別處開了店,店長也由自己推薦提拔,說得自己都有些汗顏。
丁默的確是有才,年紀輕,又有拼勁,說實在的,假以時日,當店長都有些屈才了。
當今日內衣走上正軌,規模擴大後,能夠給她發揮的地方還是很多的,只要她能夠等,出頭是遲早的。
丁默在得知她回青州來了,高興得不行,噓寒問暖的。
還說,等下了班後就率眾前來,晚上集體不加班。
鐘意情對于時間安排並沒有異議,她糾結了下,還是打了個電話跟裴之沛知會了一聲,言語里暗示了讓他晚上最好別回來,這地盤借她一個人享用。
裴之沛卻跟沒听懂她的暗示一般,還說,「我會早點回來,你同事們都喜歡吃什麼?我提前下班準備好食材。」
鐘意情咬牙,臉色黑得不能再黑,差點氣背了過去。
她連著給自己灌下了兩杯涼開水,才將這股邪火勉強給鎮壓了下去。
她越想越窩火,不能出去也就罷了,連叫人過來也還要受他監視,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可她偏偏又不能違背他跟他叫囂,否則她去青城的計劃根本就無法執行。
她泄憤般地很恨揚唇,報了一大堆食材,他既然愛采購,就讓他采購個夠。
裴之沛並沒有察覺到她此時的心煩意亂,而是欣然應了下來。
難得她張了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要想方設法給她取來,更別提區區這點食材。
既然是她喊來的同事,那麼想必是她所在乎的人。
以她的性情,若是關系不怎的,肯定不會邀請上門做客,尤其是在她懷孕的時段。
考慮到這是頭一回踫面,他要好好表現一番。只是怎麼表現呢?
在事業上向來游刃有余的裴**oss,卻在這種小事上犯起了要命的頭疼來。
苦思冥想無果之後,他便大手一揮,把特助室沒出門的幾個全叫了過來。
一個一個叫,多麻煩,干脆三個一起過來,另外有個去國外出差去了,一時半刻也趕不回來。
古特助、李特助,還有一個林特助,三人本來在特助室正討論接下來要在青州實施的海濱度假別墅區。
這是上百億的工程,馬虎不得,厲氏針對這項工程前期斥了巨資購買了那塊並不被外人看好的地皮。
很多人看不到前景,畢竟國內還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海濱度假別墅區建立過。
厲氏在裴之沛的帶領下是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巔峰,但這並不表示裴之沛的決策永遠是正確的。
在裴之沛看來前景良好的海濱度假別墅區,持樂觀態度的人並不多,甚至已經有不少在厲氏吃過虧的人在等著看笑話了。
如果這次開發項目一旦失敗,那對厲氏有極大的打擊,雖不說是毀滅性的,但重創是逃月兌不掉的。
古特助跟林特助也是相當看好這項工程的,李特助倒是免不了有些忐忑,他這人論果決跟頭腦,遠不及特助室其他三位。
對于突然被總裁召喚,這三人都有些模不著頭緒,面面相覷無果後,乖乖听命結伴去了總裁辦公室。
古特助向來是特助室的領頭羊,所以當他淡淡覷了另外兩個,發現他們沒有先開口的意向後,恭敬地打破了這沉寂。
「裴總,不知道您找我們,是為了什麼事?」
到底是什麼公事出了漏洞呢?
古特助表面波瀾不驚,可內心是抓耳撓騷都沒半點靈感。
最近,他們特助室完成工作的效率並沒有能挑得出明顯錯處來的啊,就是有,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沒道理把特助室的幾個都拎過來開批判座談會啊?
跟古特助的淡定截然相反,李特助這頭微微垂了下去,林特助的膽子,也沒古特助大,不過比起李特助算是不錯的了。
對于對面站著幾個戰戰兢兢之輩,裴之沛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他並不喜歡畏畏縮縮的人,不過很難有幾個人在自己面前做到面不改色的。
這其實也正常,若是他們都在自己面前沒大沒小,他指不定先受不了了。
他想要的是听話又有才干的下屬,而非是……
他清了清嗓子,深邃冷凝的目光略帶鋒銳,逐一掠過這三人。
性感的喉結微動,他英挺的濃眉往上一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件小事,想多了解下,最好你們能夠暢所欲言多提些意見。」
三人心一顫,裴總口中的小事,能是他們的小事嗎?
裴總越強調是小事,指不定便是他們心中的大事。
林特助心一凜,頻繁給古特助投遞眼神,示意他快開口詢問,這吊人胃口什麼的,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眼前吊他們胃口的還是厲氏最大的boss,又不是阿貓阿狗般的手下,可以任由他們唾罵。
「裴總,您說,為您分擔憂慮是我們幾個應盡的責任。」
古特助說得那是一個叫冠冕堂皇,大氣凜然。
其他兩個,也是點頭如搗蒜,生怕自己動作遲了一步就會被總裁特意提出來開涮一般。
裴之沛對于這三位的反應談不上滿意,但也不至于計較了。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就這樣把人趕走,那不是白費工夫了嗎?
他向來不喜做無用功,于是正了正色,口吻卻是極為漫不經心的,「你們誰還是單身的?」
這三個人,這下徹底懵了。
裴總這算是要關心他們的終身大事了嗎?
還是裴總手里有好貨色,要塞給他們配對成雙?
這……能不能推辭啊?
雖說裴總這智商是高,但情商跟智商並不是就一定能成正比的啊。
萬一被塞了個母老虎,後院天天著火,又是裴總介紹的打罵不得,離更是不得,那真的是活在水生火熱中啊?
三人中最泰然自若的古特助,也崩了那一張萬年不變的臉。
心有余悸的林特助,看了一眼李特助,又看了一眼古特助,欲言又止,最終硬著頭皮答了,一派豁出去的模樣,讓人啼笑皆非。
「我還是單身的。」
裴總日理萬機,
自然是漠不關心他們的婚姻狀況,可他們自己,可都知根知底的,他們三個,連著出差逃過一劫的那一位,都是單身未婚的。
早知道裴總會興起當紅娘的心思,早就該隨便找個溫順的結了,而非保持著寧缺毋濫的心思。
林特助這會,是半點旁的心思都沒了,提心吊膽地抬頭,鼓起勇氣注視著裴總,一副上了斷頭台等待宣判的慘白神色。
即便這場景好笑,古特助他們兩個也是笑不出來的。
李特助糾結再三,也緊跟著步了林特助的後塵,「我也還單身。」
古特助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也是。」
裴之沛的臉色,卻隨著他們一個個回答單身越來越難看。
這一個個都是單身,叫進來又有何用?
平日里都瞧著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沒想到這一大把年紀了都還是形單影只,連個女人都沒。
「那談過戀愛沒?」
他深吸了口氣,忍住把這幾個一一揍一頓的沖動,耐著性子問。
林特助搖了搖頭,他這些年一心撲在事業上,對的確是有所疏忽,想著事業更上一步再解決終身大事。
他並不著急,主要他父母雙亡,家里沒人催促。
李特助這下點了點頭,古特助也跟著點了點頭。
兩人的口徑一致,「談過。」
欺瞞裴總,一定沒好下場,這是他們跟隨裴之沛多年的切身體會。
「談過幾個?」
裴之沛臉色總算有所舒緩,直接跳過了林特助,朝著古特助跟李特助問。
林特助這下更茫然了,情況不應該是裴總對自己才另眼相待嗎?
還是這年頭,好男人的標準已經改變了,經驗豐富也悄無聲息爬上了榜嗎?
古特助跟李特助不明所以,琢磨不透,干脆也懶得琢磨了。
「三個。」
「一個。」
裴之沛嘴角抽了抽,沒想到特助室能力最差的李特助讓人刮目相看,談過三個,月復黑的古特助,一個也還可以。
「李特助,你談了三個,難道就沒一個讓你有定下來的沖動嗎?」
他並非八卦之人,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裴總,我是談了三個,但那三個都談著談著不到一個月把我甩了。」
盡管這一點對于男人而言較為不齒,李特助還是一臉的悲憤吐槽了起來。
裴之沛對他也沒了了解下去的興致了,將頭直接偏向了古特助,只能指望談過一個的古特助了。
還以為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沒想到個個都不中用,最後一個勉為其難的,不知道能否成氣候。
「古特助,你跟你前任是為何分的手?」
經由先前的無厘頭問話,古特助已經恢復了一副處變不驚的神色了。
他認真地回想了下,「兩地,她家人反對。」
理智的古特助,這回答,讓裴之沛較為滿意,總算這個能留用了。
他唇畔間逸出一抹笑意,「那你有沒有跟她的朋友或者同事相處過?」
裴之沛問完之後,腦海里浮現出了孫琦,作為情情最好的閨蜜,無疑自己跟孫琦之間的關系僵得不行。
如果孫琦能夠被自己拉攏為自己說話,那情情對他的印象分肯定大為增加。
昨晚雖然她跟自己相安無事,但這並不表示她就對他消除了成見,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他尤為擔心的是,生怕她又莫名變回了原先的她了,畢竟這和諧的氛圍太過短暫,他總覺得不安穩,跟做夢一般。
「有。」
「那你有沒有刻意討好過她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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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古特助開始覺得很蛋疼,裴總這問題貌似有些離題了。
「有沒有?」
「有過幾次。」
好得蜜里調油的時候,當然是不介意愛屋及烏了。
古特助覺得很平常的答案,卻讓裴之沛眼楮一亮,熠熠生輝了起來。
連被漠視了的李特助跟林特助都察覺到了這一變化,不過他們兩個還是不懂裴總為何把他們三人叫進來問這些光怪陸離的問題。
貌似……貌似裴總並不是有意向把女人許配給她們當老婆啊?
到底是啥?謎題遲遲不揭曉,讓他們有些著急了起來。
「那都給我說說具體的。」
裴之沛洗耳恭听,雲淡風輕地道。
古特助卻瞧出了總裁平靜表面下刻意壓抑的激動,他這下也打起了精神來,一五一十打算告訴總裁。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古特助意識到了貓膩,總裁這是借花獻佛,想要用來討好……
難道是……
裴總跟莫小姐之間,已經不可能的了,但是鐘意情,這個昔日聞所未聞的名字,在視頻風暴過後,就早已讓厲氏上下如雷貫耳了。
「……」
古特助用過的這些方法,談不上什麼新意,但他卻舉一反三給了不少他未曾適用過的,讓人眼前一亮的。
裴之沛越听越滿意,頻頻點頭,最終笑意達到了眸底。
古特助這會也暗暗松了一口氣,默默地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揣摩上意,他自認做得如魚得水,但是這頭一次卻讓他覺得身心俱疲啊。
裴總的感情世界,他根本就不想攙和啊,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成為裴總事業上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你們可以出去了。」
滿意過後,裴之沛就揮手趕人了,他還要獨自靜一靜好好思索一番,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古特助領著滿頭霧水的兩人出了總裁辦公室,一進特助室,林特助跟李特助相繼出聲追問,「古特助,裴總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古特助抿了抿唇,笑眯眯地道,「裴總這是想討好女朋友了,所以想讓我們給出點意見,並不是你們所想的給你們塞另一伴。」
就知道,裴總這樣的人,哪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給下屬找妻子。
林特助如釋重負,不是給他塞母老虎就醒了,李特助卻後悔莫及,早知道他也多給出點主意啊,這麼好的時機,自己居然就錯過了。
後悔過後,李特助又忍不住多嘴了,「古特助,難道那位鐘小姐真的要成為我們厲氏的總裁夫人嗎?」
古特助冷不防橫了他一眼,「成不成都與你無關,那是總裁的私事。」
李特助想了想,言之有理。
古特助喝斥完,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看情況,裴總是真的對那位鐘小姐上了心,都想著如何討好人家朋友了,以裴總的身份地位,根本就多的是女人前僕後繼,不需要他多費半分心思。
這位鐘小姐,是例外中的例外。
以後真踫上,一定要拿出對待裴總那般的恭敬態度來,千萬不能得罪。
*
丁默跟阮珠珠、韓雪轉達了下鐘意情的邀請後,都很高興。
「店長回來了。」
「店長回來了。」
她們還是習慣叫鐘意情店長,哪怕已經升任了店長之位的丁默,也是口口聲聲習慣性叫她店長的。
新來的這位導購叫古緋,是青大畢業的,做事任勞任怨,店里的幾位都蠻喜歡這位新同事的。
對于青大畢業的古緋來這當小小的導購,她們最初覺得不可思議,後來覺得她肯定做不長的。
盡管如今這世道,大學生畢業就業困難,但青大這種名校畢業生,工作還是好找的。
>哪怕古緋的專業有點冷門,但也不至于屈就內衣導購這一崗位。
丁默她們並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工作,而是真心覺得以古緋的條件,做這份的工作,是屈才了。
古緋倒是沒有自傲感,更沒有拿喬,從來當自己是平凡人,更從不刻意提自己畢業的學校。這個把月下來,店里的幾位哪能看她不順眼啊。
所以這一次聚會,她們自然而然要叫上古緋了。
古緋平日里經常听她們念叨前任店長的好,不過對于頭一次見本人,還是免不了露出了些許的緊張。
在丁默她們的勸慰之下,她倒是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她們卻沒看到當古緋轉過頭去,眸中閃過了一道恨意。
古緋的確是青大畢業的,但是丁默她們不知道的是古緋並不是為了這份工作來的,而是為了鐘意情這個人來的。
她是顧璟琛的忠實愛慕者,但從來沒有表白過,那份暗戀被她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在她的心里,顧璟琛就是她的男神,有關他的一切消息,她總是千方百計打听,有關他報道的一切報紙,她一張不落做成了簡報,壓在枕頭底下睡覺。
她並沒有跟任何同學吐露她這份深沉濃郁的暗戀,更不敢跟心儀的顧教授表白。
她怕被拒絕,更怕褻瀆了她的男神。
其實,她的精神,有些扭曲偏執了。
當然,與顧璟琛無關的事情,她表現還是極為正常的,只要一牽扯到顧璟琛,她的靈魂就一分為二。
本來,她對鐘意情並沒有這般深惡痛絕的,但當視頻爆發出來後,她對鐘意情那是極端的厭惡,尤其是當事人還跟別的男人有染,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厲氏總裁裴之沛,那也不行。
在古緋心中,沒有人能夠超越顧璟琛,他是最好的。
她在打听出鐘意情曾經在這家內衣店工作,便處心積慮扎根進來,要打听那女人的消息。
沒想到,令她痛恨的是那女人的前同事們每一個提及她,都是贊不絕口。
那女人有什麼好的,水性楊花,遲早,自己會揭穿她的真面目,讓所有人都不再受到她的蒙蔽。
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收獲了。
她就要親自見到那女人了。
古緋這內心的激動,是難以言喻涌動了起來。
她暗暗告誡自己,不能露出馬腳,她要冷靜再冷靜。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不能讓那女人捉住自己的把柄,否則,功虧一簣。
還有,不能牽扯到顧教授的身上,一點也不能。
一到下班時間點,丁默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下班了,我們關門去見店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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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沛提前兩小時下班,刻意去超市采購了一大串名單上羅列的食材。
食材全是他一一精心挑選的,新鮮跟優質是首要的。
他提著三大袋的食材到家的時候,她正洗好了頭,拿著干毛巾在擦頭發。
她一直不喜歡吹風機,喜歡自然干,估計是這樣,才能養出她那一頭烏黑如墨的青絲,光滑柔順,令人愛不釋手。
他將三個袋子提到廚房放好後,洗了手便出來,拿過她手中的干毛巾幫她擦了起來。
他的動作略帶笨拙,不過力道卻是輕了再輕,生怕扯斷她半根頭發似的,帶有輕微的癢。
這癢,並不是頭皮的干癢,而是他掌心觸及毛巾摩挲她頭皮帶來的癢。
在毛巾剛觸及她頭頂的時候,她的身子便猛然一僵,但她並沒有掙扎,慵懶地瞥了他一眼後,便放任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