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曾濟元叫了一聲。♀「嗯!怎麼啦?」曾西北應道。「柯靈到了,我們該下車了。」曾濟元道。「嗯!這就到了?好,下車,別忘了拿包啊!」
曾西北在汽車上不知是太疲憊還是真有點暈車,忽忽悠悠的居然睡著了。其實這一路上,他一直沒睡覺,就算晚上他也對車窗外的事物所吸引,心情激動的睡不著。
曾濟元也想在中途找間旅社給父親稍作休息,然後再走。可是曾西北說想早點到達柯靈見到自己的孫子,又說不要花那冤枉錢,硬是不去住旅店,每一站都是下了車就催曾濟元去買下一站的票。一連三天沒睡好,無論車窗外面的風景怎樣的秀美,也無論在車上看到的有多好奇,這時曾西北也不會有精神去看了。
「怎麼樣?還受得了嗎?」曾濟元問。
「誒!我當然受得了了,這比騎馬可舒服多了,你要說讓我一連騎上三天的馬趕路,那我還真的受不了。可是在車上一直坐著,除了腰有點酸痛以外,我覺得還行。」曾西北道。
「您一路上都沒睡覺,我剛剛還以為您暈車了呢?」曾濟元道。
「我會暈車的話,大前天一上車就暈了,怎麼會等到現在才暈車呢?還好我沒有听你的,還沒坐上車就讓我吃那什麼暈車藥。要那樣的話我的肚子豈不冤枉?」曾西北道。
「出發前我是擔心您暈車,畢竟您都快六十歲的人了,再加上您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才給您買暈車藥的。」曾濟元道。
「不就坐車嗎?能難得倒我?再坐兩天也不會暈。」曾西北道。
「您真行?那咱們先到那邊去打個電話大廠子里,讓廠里的李師傅開車來接咱們。」曾濟元道。
「等等,這兒離你家還很遠嗎?」曾西北問。
「也不是很遠,不過要是走路得話的要半個小時。」曾濟元道。
「那咱們還是走路吧!還做什麼車啊?」曾西北道。
「你剛剛還說再再坐幾天都沒問題的。怎麼又還怕了?」曾濟元道。
「我是說再坐連三天也不會暈車,也沒說我願意坐車啊?怎麼?還嫌沒把你老子我沒折騰夠啊?這都到家門口了還坐啥車啊?哎呦!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抖散了。」曾西北道。
「那是自己家的車,可以讓師傅開慢一點,就不抖了。」曾濟元道。
「算了,等你打完電話,咱們都走到。」曾西北說什麼也不肯再坐車,硬拉著曾濟元陪他走路。曾濟元完全能明白父親第一次坐長途車的感受,只好尊重父親,拖著行李跟父親步行回家。
回到家,曾濟元先是給梁度玲打了個電話,讓她接兒子一起回來吃飯。大老遠的將父親接來,怎麼也要好好吃上一頓。打開電視機給父親看著,自己要急忙出去買菜。
曾西北生平第一次見到電視機,對于這個跟農村用的斗差不多大,里面還有人又唱又跳的東西甚是好奇。也就听從了兒子的安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這城里人就是不一樣啊!連這坐的斗弄得這麼軟和。」曾西北自語道。
看了一會兒電視,不知不覺的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天漸漸暗下來,曾西北被一陣炒菜的有香味刺醒。睜開眼楮一開,身上還蓋著毛毯,原來兒子跟兒媳已經回來了。曾濟元正在廚房做飯,梁度玲在房里知道卓越寫作業。曾西北急忙扒開身上的毯子,然後將它疊好。
「濟元,怎麼你們回來了也不叫我一聲,我都睡著了。」曾西北道。
「爹,您醒了,我們回來看見您睡著了,一定是坐車太累了,又不敢吵醒您,只有拿毯子給您披上,以防著涼。」梁度玲出來道。
「爹,您稍等一下,飯馬上就好了。」曾濟元在廚房里喊道。
「爺爺!」
高卓越從房里沖出來。
「哎呦!我的小孫子誒!來讓爺爺看看有沒有長高。」曾西北道。
「嗯!當然長高了。」卓越道。
「嗯好!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叫醒爺爺啊?」曾西北道。
「我想叫醒您的,可是爸爸媽媽說爺爺坐車太累了,讓您先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叫醒您。」卓越道。
「高卓越,你作業還沒寫完,先回房寫作業,完了再出來陪爺爺好不好?」梁度玲道。
「媽!您還真大膽 !在爺爺的面前您也敢叫我做高卓越?」曾世杰道。
「哦!好!世杰,對不起,趕快回房寫作業。這樣行了吧?」梁度玲道。
「這句話不應該跟我說,應該跟爺爺說。」曾世杰道。
「我的乖孫真懂事兒,趕緊听你娘的話去做功課吧!」曾西北道。
「好,那爺爺您等著我,我只有五個生字沒寫完,一會就做好了,我再陪您玩兒。」曾世杰道。
「爺爺等你,快去吧!」曾西北道。
听到孫子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懂事,曾西北暗自高興卻又不好明言。他知道,這小家伙以後都不會承認自己曾經叫做‘高卓越’了。
「這孩子,真是拿他沒辦法。」梁度玲尷尬道。
「隨他吧!改都改過來了,以後咱們就這麼叫他吧!」曾西北道。
吃過晚飯,曾濟元夫婦犯難了,雖然好久好肉的給父親準備了一餐,可是要怎樣才能說服父親月兌下那身髒衣服換上梁度玲買來的新衣服呢?直接說肯定會得罪父親。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誰也不敢說。倒不是嫌棄父親這身鄉巴佬的打扮,只是覺得如今在柯靈,兩夫妻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讓父親這樣子走出去,別人一定會說自己虐待父親的。
「爹,您看您第一次出門就坐了這麼幾天的車,一定也很累了吧!」梁度玲道。
「嗯!是挺累的,不過我還是受得了。」曾西北不知道到兒媳婦突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只當是一般的問候。
「我跟您買了幾件衣服,您先洗個澡,然後試試看合不合身。」梁度玲道。
曾西北听出了言外之意,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這一路上別人老用不一樣的眼神看自己,早就發覺了。只是自己確確實實是一個鄉巴佬,第一次進城,三兒媳沒讓他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已經很照顧自己的感受了。到了城市,難道真的要講素素縫的這身衣服給丟了?
「爹,我們沒別的意思,只覺得您生我養我辛苦了一輩子,難得您這次肯跟我進城,我就讓玲玲給您買了身衣服。」
曾濟元趕緊解釋。因為他知道父親的脾氣,稍不合意就會開腔罵人,處理不當的話,說不一定父親會扭頭就走,非讓自己送他回鄉下不可。
「嗨!我說你們花這冤枉錢干嘛!我這身衣服是素素剛剛縫的新衣,在家我都沒舍得穿。你們要是覺得爹土氣的話,爹可以不出去見人,整天呆在你家里,給你們看房子。」曾西北似乎也沒生多大的氣。
「爹,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您就這樣也很好啊!只是太遠了,您又沒帶多余的衣服,我們做兒女的一點小心意,您千萬別有其他的想法。」梁度玲道。
「既然這樣,那爹就試試,可是也用不著洗澡啊!」曾西北完全明白兒子跟兒媳的顧慮,倒不是有孝心這麼簡單,關鍵帶著自己出去不能被人家說自己有個鄉下來的,土里土氣的爹罷了。
「洗個澡,人會清爽很多。看這幾天把您給累的,在車上都睡著了。」曾濟元道。
對于這種事很難說曾濟元兩夫妻做得對與不對。曾西北想著自己既然跟這兒子來了城里,就要給兒子兒媳長臉,不能丟他們的臉。
「好,那就洗吧!」曾西北不喜不怒,只按照兒子兒媳的意思去做就好了。
第一次洗淋浴,曾西北十分不習慣。在鄉下洗澡都是到河里去游。這根淋雨一樣的洗法他生平還是第一次,既用不慣洗發膏,也用不慣這個叫‘香皂’的鬼東西。
洗完澡,換上新衣裳出來,整個衣服改頭換面的樣子。這俗話說的好‘人靠衣裝’。這身打扮讓水煎了都不會再用鄉巴佬來形容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曾濟元夫婦一有空就會帶父親跟兒子出去游覽柯靈的湖光山色,拜訪這里的人杰地靈。曾西北倒也樂在其中,想不到自己在晚年還有這般人生享受,也算老天爺待己不薄了。
生意照做,錢也照賺,還能跟家人其樂融融,這也是人生的快意之事了。可是世人總有犯紅眼的,就在接父親來柯靈的短短三個月里,有人將藥廠要擴大進貨渠道以及銷售的計劃書泄露出去了,搞得廠子里經常出狀況,還莫名其妙的收到一些人的要挾信。
一封署名曾天傲的請柬,直接送到曾濟元廠里的辦公室,說是有生意要跟曾濟元當面詳談。地點約在龍翔飯店,這已算是當時柯靈數一數二的高檔飯店了。
既然廠子里接二連三的出現環節斷鏈。曾濟元跟愛人也想查一下到底誰在搗鬼。本來夫妻要共同赴約,可是對方只單請曾濟元一人,而且父親曾西北跟兒子曾世杰也在家里需要照顧。于是曾濟元打算單刀赴會。
來到龍翔飯店,走進一間取名叫‘臥虎藏龍’的包間。以為大約三十來歲的年輕女人引入眼簾,頭黑色戴蓓蕾帽,面遮黑紗,身穿黑色裙子,帽檐下隱約看到臉部的輪廓,她眼前的黑紗很難掩蓋住那張美麗還帶著幾分妖媚的臉。對面坐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曾濟元對這個男人的相貌簡直太熟悉不過了。
「是你?陳為庭,你這個逃犯。」曾濟元道。
「誒!曾廠長,曾大老板,你可別開口就罵人吶!第一我不是逃犯,第二今天也不是我要約你來的,這是介紹一下,省城來的林巧芝林小姐。」陳為庭道。
「曾老板,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林巧芝伸出縴手想跟曾濟元握手。手上同樣帶著黑色手套,這個女人,整個的一身黑。像是家里死了人似的。
曾濟元禮貌的跟她握了一下手。手很冰冷,給人一種涼颼颼的感覺,毫無正常人的體溫。
「不知林小姐盛意邀請曾某前來所為何事?」曾濟元道。
「曾老板果然快人快語,請原諒巧芝有孝在身,才會如此打扮。冒昧請您來是想跟您談一筆生意。」林巧芝道。
「我與林小姐素未謀面,又沒有生意上的來往,不知有什麼生意可談?」曾濟元道。
並非曾濟元是一個道貌岸然之人,提到生意他比誰都感興趣,只是眼前有陳為庭這個他極不願意見到的家伙。
「我在省城也是做藥材生意的,這是我的名片。」林巧芝遞出一張名片,曾濟元只是隨便一接,盡量不要踫到這個女人的手,因為太冰冷得嚇人了。
「實話跟你說吧!林小姐想入股你的藥廠。」陳為庭道。
「我們藥廠一直是自主經營與其他藥廠沒有什麼來往,而且我的廠子只是個小廟,恐怕難容大和尚。」曾濟元道。
「嘻嘻!曾老板說話可真風趣,我只是個柔弱女子,不是大和尚。」林巧芝笑道。
「看來我們話不投機,告辭!」曾濟元轉身想走。
「誒!曾老板,對于你們藥廠目前的情況我也略知一二。難道你就不想拜托目前的困境嗎?」林巧芝道。
「果然是有備而來,但是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的廠子自己會處理。告辭!」曾濟道。
「如果你不想破產的話就的乖乖跟我們合作。要不然,你就等著變成窮光蛋吧!」陳為庭道。
「姓陳的,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有什麼陰謀詭計盡管使出來,我等著。」曾濟元怒道。
「好!有個性,巧芝很喜歡。曾老板既然連吃頓飯都不肯賞臉,那請吧!不過我想,你改變主意的。」林巧芝道。
「告辭!」曾濟元扭頭就走。
一路走一邊想,這個女人什麼來頭?還有她跟姓陳的又是什麼關系?不會是陳為庭故意找來對付自己的吧?一連串的問號,在曾濟元的腦海里閃現。管他的,還是先回去跟家里人吃飯,其他的事,只有到查明是誰出賣藥廠再說
欲知後事精彩,敬請期待l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