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人無語,她不欠尤伊人什麼東西。♀伊人潑水到被子里就是找茬無事找事。
她記得她初穿來那會,對尤家不熟,包括尤家人一起吃飯的習慣。有一回她直接用自己的勺子挖盤子里的玉米粒挖到自己的小碗里,然後便見尤家人睜大眼楮看著自己。尤伊人當時說︰「尤佳人!桌子上有公用的勺子,你眼楮瞎了啊!你這樣會把病菌傳給我們大家!」
當時還是她爹尤豫幫她說話、化解了風波。
這類雞毛蒜皮、尤伊人見縫插針罵自己的事屢見不止,尤佳人歷來不大在意,可今天尤伊人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尤伊人你滾出去!我告訴,我只欠小狗一根骨頭,而你就是那只討要剩骨頭的狗。」尤佳人把杯子從床上扯下來。
「尤佳人你嘴巴真賤!我……」尤伊人氣的口才都不利索,便想去打尤佳人。
尤老爺子推門時,屋內一片狼藉,杯子、枕頭、書本…全部搭在地上,尤伊人手里抱著個抱枕要砸尤佳人的架勢,老爺子訓斥︰「住手,還有沒有小姐樣子!都給我出來跪著!」
尤管家站在老爺子後面,偷偷瞧見老爺子的手握成了拳頭。管家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當初把佳人媽媽趕出去後面又招來阮離,雖說阮離的家世背景賽過佳人幾百倍,可到底是引狼入室啊!
這些年,阮離和尤豫吵架的次數幾乎等于兩夫妻見面的次數。家嘛求的是安寧和睦,天天吵吵鬧鬧,老人家心里該有多難受。
尤佳人擼擼散亂的頭發、整整衣服才出去。今天她穿的是件連體及膝的天藍色牛仔裙,外搭一件洋外套,氣質清新活潑。
「你們兩個給我跪在這里。♀」尤老爺子伸手指了個地方。在尤家,老爺子的話相當于聖旨、沒人敢違背。
「爺爺,是尤佳人先鬧起來的。」尤伊人瞪著尤佳人說。
尤老爺子搖搖頭,所有孫輩里唯有這個孫女驕躁、蠻狠、小氣,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跪下!」
尤佳人低著頭,尤伊人不跪她更不會跪。而且現在已是現代,老封、建那一套不是早就被革新了麼!
忽然,大門口傳來尤二夫人的聲音︰「阮離,你說像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容得下尤佳人,把她配給陸家是看得起她,她倒好吃里扒外!」一頓,「喲,這是怎麼回事?爸爸。」
阮離同樣喊了聲爸爸。
「媽,爺爺要我下跪,我又沒犯錯。」尤伊人趕緊走過去,摟住阮離的手臂。
尤佳人再次無語,尤伊人你演技如此精湛該去做演員!她覺得太狗血太戲劇了。
「伊人你和爺爺解釋清楚。」阮離見老爺子喜形于色、嚴肅著臉,便幫著女兒求情。
尤老爺子搖頭,養不教父之過,三兒子不听他的話,孫女更不听他的話,真是種什麼因得什麼過。「行了,不用跪了。明天佳人伊人和我去陸家參加晚宴。管家你吩咐王媽,給小姐換套床被。」說完便轉身上樓自舌忝傷口去了。
「伊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阮離見老爺子上樓,便拉著女兒小聲問。
尤佳人懶得理這些人,轉身進屋。方言北你快點救我出去吧!否則我明天就要去相親了——
梁致遠、方言北、陸震廷三廝是一起離開方氏大樓的。♀三人一起在海港吃過飯,然後打電話叫陸震廷的哥哥陸震東去網球場打球,四個人在網球場廝殺了三個小時。
梁致遠是他們四人中最愛玩的,全身累的虛月兌、攤在水泥地上提議︰「我們去金色玩一玩吧。」
方言北坐著、雙手撐在地上,仰頭望著半黑的夜,「不去。」他想早點回去見小傻瓜。
陸震廷扭頭,「去吧,今天大家好不容易湊在一起,那就玩個盡幸。」
陸震東和陸震廷長得有三四分像,性子痞里痞氣的,說話像個小痞子,「方言北你他媽的掃興,今天必須去。我請客。」金色年華會所是g城最大的私人娛樂會所,陸震東是這家會所的二老板。
「東子,就你包里有錢啊!爺也是款爺。」梁致遠咧著嘴說。
陸震東揚眉,踢了他一腳,「滾。」
方言北進健身房里的浴室時給尤佳人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他要晚點回去~可是~對方手機關機。方言北沒多想,瑩潤修長、好看漂亮的手指點了點觸屏機屏幕,可能小傻瓜和室友玩去了吧。
金色年華會所采取會員制,是專門為g城的上流富貴人士提供的休閑場所,共有三十層,每層的功能設置不一樣,方言北他們坐電梯直接上了頂層包廂~超級vvip服務。
不一會四個美女款款走進來,濃妝艷抹、性感迷人、身材窈窕、衣著清涼。
方言北和陸震廷坐在一起連看都不看一眼,抬手示意她們走開,于是陸震東、梁致遠兩人平分了,左擁右抱。
被方言北嫌棄的女人其實進來時就瞄準了他,覺得男人長的又帥又酷,心儀的很,憑借以往的經驗—她覺得這種男人出手定是大方,結果男人冷冰冰地拒絕服務。她不服氣。女人挺著大胸、脯,勾著蘭花指,一手舉著金黃色的龍舌蘭,嬌滴滴地︰「哥哥,你好像不開心哦,妹妹我敬你一杯讓你開心,好不好?」
‘敬’指的是女人把酒喝進嘴里、然後與方言北唇對唇渡到他口里。
方言北很少來金色,沒和尤佳人住在一起前,他偶爾會來這里亦是陪陪幾個兄弟露個臉給個面子、但不玩這些游戲,喝喝酒听他們唱唱歌而已,他是個潔身自好的,身邊沒女人是為了等一個值得他放縱、沉淪的女人。後來有了尤佳人,他便很少來了。
方言北冷冷地瞥了眼眼前是人是鬼分不清的女人,「我出去一會。」他說不清為何心里有些煩躁,不知是因為尤佳人沒接他電話,還是怎麼的。像個初嘗情、事的毛頭小子似的對尤佳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牽腸掛肚’。
屋內的梁致遠玩的的亦是提不起興趣,看到懷里陪酒小姐的臉,就會不用自主地閃過尤佩人小妖精的模樣~尤佩人比他懷里的女人長的好看多了。
梁致遠為了證明自己,親了女人一口,「媽的,你家口紅是用紅藥水調的吧!什麼破味道。」說完便推開女人,甩了甩頭,自顧自地喝悶酒。
在外面站了一會,方言北才進去。
「言北你手機好像在響。」陸震廷提醒道。方言北剛出去,陸震廷就感覺到身邊有東西嗡嗡響,是方言北外套里的手機。
方言北點頭,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掏手機~不是小傻瓜回的。方言北只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閃現的號碼,依舊是清冷高傲的味道︰「我先回去,你們繼續玩。」
陸震廷見方言北大步離去,絮叨叨︰「看樣子這個電話對他很重要啊!」
見方言北著急的離開,梁致遠興致有些缺缺。
梁致遠和方言北走的近,比陸震廷知道的事多一點。他知道方言北不主動說出的事等于不希望被人知道,「可能是有事吧。算了,我也不玩了,要不我們走吧。」梁致遠口氣淡淡的。
和美女們玩嗨了的陸震東聞言,推了梁致遠一把,「掃興你們這些混蛋。」——
茫茫黑夜,抹出一彎新月,天空中布著幾顆伶仃的小星星。
一輛身型完美的勞斯萊斯急速行駛在去往郊區的路上,透過車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男人冷峻的側臉,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
療養院里專門照顧方言北母親的第一護士小姚,此刻嚇得全身發抖,自從幾年前方言北買下療養院,偌大的院子、幾十名國內名校畢業的醫護人員便只照顧一個病人-方言北的媽媽。這位病人精神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認出所有人,犯病時可就是瘋顛顛的,近兩年精神狀況基本轉良了、除了回憶不起來以前的事。
已經睡著的方母,睡得像個無知無識的孩子,摔傷的腿被包成了小粽子。方言北為母親蓋好被子,退出房間關上門。
小姚哆哆嗦嗦地,老板此刻像座冰山似得瞪著自己︰「晚上夫人摔下樓梯是因為夫人听了音樂,一時興奮跟著音樂跳舞,然後就踏空了台階。」
「你們難道不會跟在後面?」
「我們跟著呢,可夫人跳的快,我們……」
「什麼歌?」
「有一點動心。」小姚一愣,老板不追究她的過失了?
我對你有一點動心
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
有那麼一點點動心一點點遲疑
害怕愛過以後還要失去
人最怕就是動了情
雖然不想不看也不听
卻陷入愛里
這是一首方言北並不陌生的歌,小時候父親心情好時偶爾會哼這首歌,後來和母親住在一起後,他也听過母親哼唱。
人啊,對內心深處真正的愛好像是會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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