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全身像被火燒一般,勉強睜開眼楮,模模糊糊看到的是吳豹與孫由在爭吵,吳豹情緒激動的大喊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孫由激動的也大喊起來,道︰「太子……」
夏瑜沒听清後面的話,便又昏睡過去了。
再次睜眼,是在顛簸中醒來,極端沉重的眼皮勉強睜開,看著馬車外晃動的天空。
騎馬護衛在側的杞燻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頭看到夏瑜睜開了眼楮,滿眼驚喜,急忙湊過來說︰「主,你醒了!主,齊國……」
後面的話夏瑜沒听清,那本就沉重的眼皮支撐不住閉了起來,夏瑜再次陷入昏睡。
真正徹底清醒過來的時候,夏瑜最先恢復感知的是手,手下絲綢的觸感,再然後是眼楮,睜開的眼楮首先入目的是半透明的人工智能界面,上面幾個半透明的黑字一直循環閃爍︰
推進員身體修復完畢
推進員身體修復完畢
推進員身體修復完畢
………………
目光穿透半透明的界面,夏瑜清楚的看到是熟悉的帷帳花紋,他在太子府正室內的睡榻帷帳花紋,入燕以來,幾乎每日醒來都會首先映入眼簾。
喘息良久,夏瑜慢慢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也許是因為真的趟得太久了,就算是宇宙基因科技的產物,就算已經修復完畢,但有段時日沒伸展的肌肉還是有些不受控制,夏瑜一個不慎,半摔下了睡榻。
好在這個時代的睡榻不像後世的床那麼高,睡榻前面又有鋪置腳榻和地毯,夏瑜摔在木質的腳榻上,雖然很狼狽,還很是夸張地發出了一聲巨響,但卻沒真傷到哪里。
然而這聲巨響卻把抱著寶劍靠幾步外案幾上的人給震醒了。
已經連續守了好幾夜沒合眼的吳豹,終是支撐不住,困倦的眼皮打架,不自覺的眯了一會兒,只听得一聲巨響,猛地驚醒,正在懊惱自己怎麼睡著了時,卻見摔在地上正掙扎著意欲用自己不太受控制的肌肉爬起來的夏瑜,頓時呆住了。
「 當」一聲巨響,打破了吳豹的呆滯,吳豹轉頭朝著聲音來處望去,只見捧著膳食托盤的渮澤見到醒來的夏瑜,失手掉了手中的托盤,那食器碗箸叮叮 摔了一地,而渮澤完全沒去注意那些,只是顫抖著用雙手捂著嘴看著夏瑜,大滴眼淚不停往下掉,哭泣良久,道︰「主,你醒了……嗚嗚嗚……你終于醒了。」
吳豹此時也意識到什麼,看著夏瑜,有些晃神,這段時日里日日夜夜期盼著夏瑜醒,期盼的快要絕望了,而此時夏瑜真的醒了,反而反應不過來了。
直到渮澤驚呼著撲倒夏瑜身旁,將掙扎著的夏瑜扶起來,吳豹猛然清醒過來,也撲到夏瑜身側,幫渮澤一起扶著夏瑜倒回睡榻上。
夏瑜坐回睡榻,一邊活動著手臂,慢慢再次控制長久沒運動的肌肉,一邊道︰「我昏了多久。」
渮澤流著眼淚道︰「主,您昏了兩個多月了。」
夏瑜微微皺眉,然後道︰「太子呢?」
渮澤與吳豹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渮澤張了張嘴,道︰「主,您剛醒,還是養好身體……」
渮澤後面的話還沒出口便在夏瑜漸漸冷下來的眼神下再也出不了口了。
夏瑜看著渮澤忐忑難安的樣子,也不想再逼他,轉頭對吳豹道︰「出了什麼事情,現在,馬上告訴我,你們不告訴我也會知道。」
吳豹眼中的情緒莫名,良機,終是開口道︰「太子被扣在晉國了?」
夏瑜似乎沒怎麼驚訝,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是一邊活動手腕,感覺著慢慢恢復控制的肌肉,一邊道︰「什麼借口?」
吳豹道︰「太子一路護送國君庶子自己的庶弟到晉國,但到了晉國沒多久卻被人告發燕國以奴隸假充國君庶子,趙志父大怒,派人查驗,結果發現太子一路護送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掉了包。」
夏瑜皺眉,他知道服人此去晉國會有不利,但對方具體會怎麼做,他卻沒「看到」,道︰「以服人的謹慎程度,不大可能啊。」
吳豹接著道︰「這件事情一出,國馬上派人探查事情因由經過,那別適人的公子的內從父還在宮中,此時爆發後沒多久,這位公子的內從父便自盡了,後來寺人橋從宮里打探出來的消息是那本該適人的公子現在在齊國。」
夏瑜想都沒想便道︰「公子白的手腳吧,他做了二十幾年的‘儲君’,在朝在野在宮中,人脈都很是深厚,只怕除了他,也沒別人搞得出這種把戲。」
吳豹沒想到夏瑜這麼快就「猜出」了答案,微帶訝異的點頭,道︰「是,公子白本想在事發前出逃,卻被國堵了個正著,」,頓了一下,吳豹接著道,「公子白死了,國親自下的手。」
夏瑜一愣,半響,才接著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渮澤與吳豹再次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吳豹咬咬牙,道︰「主,齊國大軍犯燕,已經吞下了濟水兩岸,在朝易水進發。」
夏瑜揉自己手腕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吳豹。
吳豹就這麼看著夏瑜,道︰「齊國以田舒為帥,領軍十余萬,一路勢如破竹,已經瀕臨易水,杞燻在方城駐守,他傳回消息,齊軍已經快要逼近方城了。」
夏瑜听到「田舒」這個名字,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但隨即便恢復平靜,道︰「國內呢?有什麼變化?大軍都快瀕臨城下了,不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渮澤听到此處,大怒,道︰「主,這群燕人太無恥了!」
渮澤慣是謹小慎微的,此時如此怒氣勃勃倒是頗令夏瑜意外。
渮澤見夏瑜神色,禁不住解釋道︰「主,那些燕人要送你回齊國,做求和的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家搬完了,快累吐了,每次搬家都想要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