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中依稀夾帶恨意,低低地念著忍足侑士的名字,跡部景吾抽了抽嘴角,怒極反笑。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跡部景吾唇邊的笑容,難免隱約地有點不自然,原本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若是這個時候,那位間接使他被某少女再次當眾嗆聲,偏生他又反駁無能落不著好的忍足侑士君出現在面前,跡部景吾還真不知道這會兒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忍得住想要遷怒的沖動,開口直接讓人繞整個偌大的冰帝跑上一天一夜!
而圍在公告欄前的學生們,早在听到擠出人群的向日岳人,扯著嗓子大聲地喊「跡部」的時候,就不約而同地回過頭,順著向日岳人嚷嚷的聲音方向看去。
在發現站那兒明顯神色不善的少年,真的是他們冰帝學生會的會長大人後,湊在公告欄前看熱鬧的人群,視線止不住地在張貼整版的親密照,和僵著臉色的跡部景吾之間來回飄移著。
一時之間,他們臉上的神色,都不禁地有點怪異。
眉頭依舊深深地緊鎖著,被圍觀群眾們齊齊行注目禮的跡部景吾微微側目,目光冷冷地射向眾人圍住的公告欄。
被跡部景吾不善的眼神這麼一掃,眾人們皆是打了個冷顫,感覺後背一涼,身子不由得地向旁邊縮了縮。
……好冷。
這明明才五月的天氣,怎麼周圍的溫度卻像是忽然間下降了十幾度,倒讓他們瞬間有種身處寒風呼嘯的冬天的錯覺?
興許是被跡部景吾的目光看得實在有點發毛,不過幾分鐘,原先擠在公告欄前,圍得滿是水泄不通愛湊熱鬧的路人觀眾們,已經默默地移動腳步,非常自動自覺地,給心情甚為不爽,正擺臭臉ing的某大爺讓出了一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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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掃過與自己所在位置尚有點遠遠的,乍一眼望去,盡是花花綠綠的公告欄,跡部景吾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解,以及點點的遲疑,看著向日岳人問道。
「向日,你剛才和本大爺說,那上面有忍足的……什麼照片?」
「哦,貼在上面的是……」
話語稍稍地頓了頓,向日岳人很誠實地再重復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話︰「是侑士和很多女生在一起時候的,……額,親密照片。」
啊嗯,忍足和女生的……親密照片?
怎、麼、可、能!
听完向日岳人的話,跡部景吾的眉頭,這時候不由得深鎖得更緊。
其他人或許不大清楚,可對于頗為了解好友性格的跡部景吾來說,像這種忍足侑士會被人拍下和女生獨處照片的情況,在他的認知範圍中,根本就是幾近等同于天方夜譚的存在。
冷冷地哼了一聲,跡部景吾邁開步子,正想往公告欄走過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余光卻在無意中看到了,某少女唇邊顯然看戲的一抹笑,和意欲離開的動作。
只是,某少女在轉身離開前,仍不忘壞心眼地火上澆油。
「唉,下梁歪這事兒確實也挺難讓接受的,跡部會長您節哀啊!哦對了,你們部里別的‘長沒長歪’我是管不著,但,可別把單純的我們家慈郎也一並荼毒了吶!嘛,雅羅,我們走吧~」
身為小女子的長谷川汐聳聳肩,眨了眨眼楮,眉眼彎彎地將某大爺曾給自己帶來的不爽,一點點地還回去。
畢竟,兩人結下的那些梁子,可都還在呢!
雖然長谷川汐還沒時間一一地和大爺把總賬清算清算,不過……
用言語嗆嗆某大爺,給他添點堵的這類小事情,對長谷川汐而言,還是能夠輕易做到,並不辭辛勞且絕對喜聞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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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從少女的口中听到「我們家慈郎」的跡部景吾,內心深處竟不知為何地,有種不悅的情緒在拼命叫囂,深藍的瞳眸中不自覺地閃過一道意義不明的光。
然後——
還沒等跡部景吾自己反應過來,他手上的動作已經比腦子的思維還要快地,先一步扣住了少女縴細白皙的手腕,阻止了長谷川汐離去的步伐。
「哎?」
被莫名扣住手腕的長谷川汐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大手的主人。
……這人是想干嘛?
「嗯,汐?」
發覺自家發小的異樣,步伐一頓的宮村雅羅轉頭側目,心存疑惑︰「怎麼了,不走嗎?」
「我倒是想走啊!但是……」
努努嘴,示意宮村雅羅看向自己手腕的狀況,長谷川汐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呃?額,汐——」
視線順著長谷川汐的示意方向移動,看清楚情況的宮村雅羅驚訝了︰「跡部君,你這是……」
「吶我說,跡部會長大人,你這麼扣著我的手腕,好像不大好吧?」
試了幾次,卻都沒法掙月兌跡部景吾手勁的長谷川汐抽了抽嘴角,語氣涼涼。
「難不成,會長大人您這舉動,是故意讓人理解成,你在對我……欲擒故縱麼?」
在回國的一個多月來,一直對「欲擒故縱」這個成語恨得咬牙切齒的長谷川汐,這會兒終于找著機會,光明正大毫不留情地把這個詞給跡部景吾還了回去。
「……」
回過神來將長谷川汐的話听入耳中的跡部景吾,臉色瞬間徹徹底底地全然黑掉。
只是不知怎的,跡部景吾扣住少女皓腕的手不僅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下意識地,手上的力度更是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
「長、谷、川、汐,你!……欲擒故縱?哼,本大爺告訴你,你別妄想了!像你這種不華麗的女人,本大爺才看不上!」
「哦,這樣啊。」
無所謂地聳聳肩,感覺到扣住手腕的力度在加大,長谷川汐有點吃疼地蹙了蹙眉,嫌棄地上下打量跡部景吾一番,語氣繼續涼涼地扔出一句。
「……那還真是再好不過,感激不盡吶~」
「你!!!」
記不清第幾次被嗆聲的跡部景吾,此時看著長谷川汐的眼神里,都幾乎快要冒出火來。
長谷川汐這個不華麗的女人,果然是天生就和他不對盤犯沖的!
瞧瞧她那打量的神情,他跡部景吾都還沒擺出那種神色呢,她倒先對他甩出了一副不稀罕的模樣?!
清楚分辨出長谷川汐眼中的異色是嫌棄後,跡部景吾氣得差點沒當場跳腳。
「哼,本大爺對你這種女人才沒興趣!本大爺可是冰帝之……」
抬起自己受害的手在跡部景吾眼前晃了晃,長谷川汐撇撇嘴,開口打斷跡部景吾的話。
「是麼?那既然這樣,請問……偉大的英明神武的超級華麗麗的學生會的跡部景吾會長大人,您現在這麼扣著我的手是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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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扣住她的手腕?
這個問題于跡部景吾而言,其實也還是個未解之謎。
甚至,就連跡部景吾至此都還尚且想不明白,那時候自己先于思維而起的舉動,究根原因到底是為何。
給不出答案的跡部景吾眼眸閃了閃,飛快地掩飾著自己臉上的那抹,隱隱約約不自然的神色,而這回手上倒是迅速地松開了長谷川汐的皓腕。
「啊嗯,本大爺勉為其難地扣住你的手腕,只不過是為了本大爺的社團名譽著想而已,本大爺的部員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不華麗的事情!你這女人,可別因這而痴心妄想些有的沒的!」
「痴心妄想?我才沒那個外國時間。不過……呵呵,社團名譽?」
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無辜受難的手腕,重獲自由的長谷川汐沒好氣地,狠狠瞪著跡部景吾,語氣略有幾分的玩味。
「跡部君,你就那麼篤定,你們的社團還有這玩意兒?」
不爽地挑了挑眉,听著長谷川汐的話的跡部景吾目光一凝,腦子里顯然是想起了,之前新聞部在發行的校報上,發表過的網球部各種各樣的報道。
于是乎,某大爺的臉色又陰沉了好幾分,身遭的低氣壓持續圍繞著。
「本大爺……」
嘛,身為受害者的長谷川汐可不干了,神色不耐地擺擺手,明顯沒打算要听跡部景吾長篇大論的意思。
而是堅決且果斷地拉著宮村雅羅轉身,再一次絲毫不給面子地,開口打斷了某大爺。
「sa,雅羅,我們走吧。哦對了,下午放學後,雅羅你記得提醒我去找慈郎談談哈!看這情況,慈郎所在的網球部根本就是上下梁都長歪了,而且還歪得不輕嘛!唉,慈郎可不能被他們的不正之風給影響帶壞了……」
「噗嗤~」
被拉著走的宮村雅羅,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汐的性子還真沒變,依然是一出口不氣死人不罷休啊qaq
哪怕對方是冰帝的帝王,擔任學生會會長職務的跡部景吾,甚至他的手里還掌管著各社團活動經費的許可與否,嗆聲至此壓根和在老虎頭上拔毛沒差的情況下,汐的性子都依舊不曾改變分毫啊!
不過——
宮村雅羅偷偷側目,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身後某大爺的臉色;然後,在心里默默地給自家發小,點了一長串的贊。
——干!得!好!
啊啦,反正~
新聞部這學期的經費已經批下來,而且還拿到手了~
她們新聞部,才不怕什麼「老虎急了會跳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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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谷、川、汐——!!!」
被氣得炸毛的跡部景吾,終于禁不住怒吼出聲。
只是,看著長谷川汐一步步走遠的背影,跡部景吾的心里總覺得有點怪怪毛毛的︰
……為什麼長谷川汐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行事作風間怎麼會居然總讓他感覺,挺像是他認識的那個夜ソ歌的?!
這邊,某大爺正一邊炸毛著,一邊困惑心底突然浮現出來的疑團。
殊不知,另一邊,在已經離開的長谷川汐心里,此刻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為什麼當她用言詞將跡部景吾那個玫瑰控氣得跳腳炸毛的時候,跡部景吾竟總讓她有一種「小冰淇淋」的即視感?!
作者有話要說︰上周有考試比較忙qaq更新來遲不好意思qaq
大爺要步入牽走少女的節奏了qaq為他們倆都點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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