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顏在第一眼看到殷醉墨的時候,並不覺的這個女人有任何的威脅。♀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要論武功,殷醉墨比不上穆玉顏,要論頭腦,殷醉墨比不上穆玉顏,要論演技,殷醉墨也比不上穆玉顏。
可以說如果殷醉墨是這個時代的人,那她除了那張臉之外,就沒有任何地方能比穆玉顏強了。不過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平等的賽跑,作為一個知道劇情的人,殷醉墨和穆玉顏本就不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至少在目前看來,顧千樹更願意相信殷醉墨的話。
「顧麟堂,你真是個膽小鬼。」少女隻果樣的臉蛋鼓起露出一個生氣的表情,看上去卻十分的可愛︰「你是不是害怕和我對質才躲起來了!」
「……」顧千樹放下擦手的帕子,面無表情的看過去,然後強迫自己忽略掉心中的那一絲異樣——劇情的力量在殷醉墨的干擾下變得薄弱了起來。
「江南的血案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穆玉顏道︰「男人一言九鼎,你若說不是你,我就信你!」
「放肆!」雲亭本就對穆玉顏沒什麼好感,听到她這些話變得十分的憤怒,若不是顧忌著顧千樹,只怕早就和她打起來了。
「誰告訴你我做的?」顧千樹冷冷的看著穆玉顏——本來他對穆玉顏是有些好感的,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她是楚天惶派來的奸細,那麼就無需考慮這麼多了。
「江湖上都是這麼做的。」要說穆玉顏果真是演技過人,即使被顧千樹這麼懷疑著,卻沒有一點露怯,反而是紅了眼眶,做出一副被欺負了卻又故作堅強的模樣︰「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顧千樹本來在一開始是想直接揭穿穆玉顏的,但是他忽的想到,既然穆玉顏是楚天惶的人,那麼他倒不如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麼。
殺了這一個穆玉顏,說不定還有李玉顏,張玉顏,還不如把一個知根知底的人放在自己身邊來的安全。
有了防備,一切背叛都不再是問題。
可惜雲亭卻不知道顧千樹在想什麼,他只是覺的眼前的這個女人十分的礙眼,顧千樹凝視她的模樣,甚至讓自己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焦躁,然而讓雲亭更加挫敗的是,他的的尊上這次出行的目的地就是春園。
他或許會有一個女主人,更是極有可能無法再待在尊上的身邊,自己一切的工作都會有一個陌生的女人來接手……而他的尊上,則會帶著愛意給那個女人無數個親吻。
「雲亭?」雲亭腦海里所想的那些事,使得他的氣息也紊亂了起來,顧千樹立馬察覺到了他下屬的異樣,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眼神。
「屬下無事。」雲亭只是垂下頭,低聲答道。
「……」顧千樹看了雲亭一眼,然後對著穆玉顏道︰「出去。」
「……」穆玉顏眼神里閃過一絲愕然,顯然是沒想到顧千樹居然為了雲亭把自己趕出去了,她張了張嘴,明顯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息聲了……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該在什麼時候乖乖的閉嘴,免得惹人厭煩——雖然她在出去的時候,眼神里極為不甘。
見穆玉顏出去了,顧千樹這才又看向了雲亭,然後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的這個下屬把剛才不願說的話說出來。♀
「尊上。」雲亭半跪下,卻還是不願意回答。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顧千樹幽幽的說了一句。
「……」雲亭一愣隨即抿了抿唇,然後沉聲道︰「屬下覺的這個穆玉顏不是什麼好人。」
顧千樹听到這話,立刻啞然失笑了……如果說殷醉墨沒有來告訴他,穆玉顏真不是什麼好人,那麼雲亭這句話,還真是逾越了,而且從某種程度上也會引起自己的不快。
雲亭見顧千樹不說話,還以為是他生自己的氣,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緩聲道︰「尊上贖罪,屬下逾越了。」
「去端粥吧。」顧千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的確是不怪雲亭的,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他確實是餓了。
「是。」雲亭眼神是陰郁的,他並沒有覺的顧千樹原諒了自己,反而認定顧千樹因為殷醉墨的原因和自己生出了間隙。
可是他能怎麼辦呢,他只是一個地位低微的奴僕,他的尊上,卻是他的神。
粥溫熱,撒著細細的蔥花,聞起來就很香,顧千樹喝了一碗,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的自己腫痛的喉嚨似乎好了許多。
雲亭把粥碗端進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十分沉默的站在顧千樹的身旁看著他喝粥。
顧千樹喝了粥,把空碗遞給了雲亭。
「尊上要再休息一會兒麼?」雲亭道︰「明日要趕路,今日若不休息怕是身體會更加不適。」
顧千樹正覺的自己有些頭疼了,聞言點了點頭。
「那尊上好好休息,屬下先出去了。」雲亭端著空碗,還體貼的幫顧千樹關上了門。
真是頭疼啊……那個楚天惶到底是沖著自己什麼來的呢?躺倒了床上的顧千樹頭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他本來還想細細的思考這些天發生的事,卻沒想到眼皮忽的變得沉重了起來,于是就這樣,顧千樹再次陷入了睡夢之中。
雲亭拿著空碗出了房間,他知道他的尊上一定已經睡著了,他們楚家武功雖然是一頂一的好,可是沒人知道,他們楚家人學的最好的,卻是用藥。
雲亭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楚家人,他也並未像楚天惶一樣十分完整的學過用藥,但他手中捏著的那些藥典,卻已經可以讓他在江湖上稱霸了。
在廚房里放了碗,雲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們所住的客棧。
「親愛的弟弟,昨晚休息的可還好?」楚天惶換下了昨晚的那一身黑衣,穿了一身皂色的長衫,他手里捏著一個形狀可愛的玉葫蘆,饒有興趣的看著雲亭。
「……」雲亭面無表情,看向楚天惶的眼神中並無善意。
「別這樣看著我。」楚天惶嘆氣︰「難道是你吃的還不夠飽?」
「說吧,計劃到底如何。」雲亭不願和楚天惶敘舊——他和這位孿生哥哥的關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春園之後。」楚天惶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我會和顧麟堂一戰。」
「……」雲亭眼神微冷,並不說話。
「那時候的你所用的藥的藥性應該是最強的。」楚天惶道︰「而顧麟堂也會祭出他的那枝木犀花。」
「……」雲亭握緊了拳頭,眼里閃過掙扎。
「你在他取出木樨花的時候,催動藥性……我們的計劃就完成了。」楚天惶微笑道︰「我們就能得到那枝木犀花還有……顧、麟、堂。」
雲亭的氣息在那一刻亂了,他想要得到顧麟堂,只有和楚天惶合作,可是這樣一來,他的尊上是否會恨他恨到骨頭里?
「然後他就是一個人的了。」楚天惶繼續蠱惑著雲亭︰「你想要他哭,他便哭,想要他笑,他便笑,想要讓他在你身下輾轉呻|吟,他便會月兌光了衣服……來取悅你。」
「……」雲亭咬緊了牙關,血順著嘴角緩緩溢出。
「別猶豫了。」楚天惶哈哈大笑起來︰「你的存在本來就是殺死顧麟堂,十年……每次你在他沐浴之時放入的藥物,已經背叛他了……雲亭,你如果不幫我,若是顧麟堂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他不會相信你的。」雲亭厲聲道。
「他是不會相信我。」楚天惶表情詭異的看著雲亭︰「但是……他卻不得不相信你的這張臉。」——這張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只屬于雙生子的臉!
雲亭在這一刻終于妥協。
是的,他在存在一開始就是一個背叛,他從未對得起尊上的信任,他是個叛徒,從和尊上相識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了他的命運。
「回去吧。」把那個白玉做成的小葫蘆扔給了雲亭,楚天惶道︰「再忍兩天……那人就是我們的了。」
「……」雲亭沉默許久,冷聲道︰「你答應過我不傷害他。」
「我答應過你。」听到這話,楚天惶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就不見了,他表情嚴肅無比︰「地藏,我欠你,你記住——只要是我楚天惶承諾過你的事情,都會一一實現。」
若在普通的家族里,他和雲亭或許會是對親密無間的兄弟,可惜他們卻生錯的地方,一個在幼年就被送入了鏡城為奴,另一個卻在經受地獄一般的教育。
楚天惶是楚家人,他必須殘忍,即使面對他的孿生弟弟,也不能有一絲絲的動容。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