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是被美美的叫聲吵醒的,她暈乎乎地支起身體,看看窗外還陰沉沉的,「現在幾點了,怎麼天還沒亮?」
「都快中午了,昨天半夜下了一場雨,剛停沒多久。」哈莉姑媽走過來給莉莉支起靠枕,「你昨晚咳嗽了幾聲,還說了一宿的夢話,躺著休息就成,小五又不在。」
看莉莉又打個哈欠,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哈莉高聲吩咐道︰「麗薩,別管那只孔雀了,快把早餐送過來。」
「馬上來。」麗薩應了一聲,打開露台門時又低聲教訓道︰「再偷跑出去,拔光你的毛。」美美卻乘機從門縫溜出來撲騰一下撲到莉莉身上,殷勤地啄理小姐的金發。
「哎喲,美美,變重了,你跑哪去了!」莉莉瞌睡全醒了,用手捋著美美脖頸的軟毛。
「它還能去哪?麗薩在孔雀窩里沒找到,有小姑娘在琴房外面的樹下看到它,淋得濕漉漉的,親自捧了送過來的。」哈莉從麗薩手中接過冒著熱氣的湯碗,「莉莉,別起了,就在床上喝,剛炖好的魚湯,你看魚肉都化在湯里面了,慢點喝,喝了再睡。」
「美美就是只小色鳥,還到處賣萌,如果是我,一腳踢飛,誰還捧在懷里。」莉莉一面說,一面嘗了一小勺湯,只覺得魚香撲鼻,湯汁濃淡適宜鮮美無比,不由笑道,「真好喝,哈莉,你真好!」
「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喜歡就多喝點。」哈莉也笑起來,「這還是小五特意交代小廚房做的,是雪山的冰鱸魚,補血養顏,女孩子多喝點好。」
「小五去哪了?是不是跟那個福克斯小姐出去了?」哼,對人家多溫柔,對我就凶巴巴,還像老媽子管這管那,吃穿用都是花哥哥的錢,倒是一點也不省,全落的好。
「是有個漂亮小姐來找過他,匆匆說了幾句話就一起走了。」哈莉回憶道,又替莉莉添了一碗湯。
「小五大人才沒有和別人出去,梅麗絲小姐是過來看望小姐的,小五大人沒讓進,只收下了一枚藥丸,說等小姐用過早餐半小時後服用。」麗薩爭辯道。
「誰讓他收別人的東西,都說女孩子不要貪小便宜,他自己倒替我收了。」莉莉放下勺,語氣有些不爽,「我沒病,吃什麼藥,讓他去還,正好多見一面。」明明知道那個女孩有求于我,還讓我不知不覺受賄,吃人嘴軟,當我是傻子嗎!
「小姐,小五大人一大早就把您的畫裝裱好,要親自送給領主大人過目,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麗薩又解釋道,「這藥丸可是好東西,小五大人親自鑒定過,據說可以短期內緩解疲勞增強體質提高韌性,是福克斯家族秘傳補品。這是梅麗絲小姐為光明祭獻舞特意準備的,只有一顆。」
見莉莉小姐露出不信的樣子,麗薩從一個繡著荊棘花冠的精致小手袋中取出一個核桃大小的黑色圓珠,再把黑珠打開,露出一粒與魚眼楮差不多大小的白珠。
哈莉仔細看了一眼,「有羅蘭皇室的標志,應該錯不了。福克斯家族俗稱鳳凰窩,出過好幾任王妃王後,她們的好東西多著了。小五替你收下是對的,只要你身體好了,做什麼都值得。再說,格林家的寶貝也不少,她哪會吃虧。」
她要的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寶貝,她要的可是我的小五,莉莉心里默默說道,「那就先放著,等小五回來再說。」
有點食不知味的喝完湯,莉莉準備繼續躺下,麗薩急忙把幾份報紙取出來,「小姐,您剛吃完,還是先看會報紙再睡。」
「不看,八卦版緋聞滿天飛,幾個是真的?還說我哥和安妮伯爵訂婚了,我這個妹妹都不知道呢。」莉莉用被子蒙住頭,「困死了,一晚上做夢都听到有人在叫我,你是誰,你在哪里,害得我在雪地里跑了一晚上,醒也醒不了,累死了。」
「小姐,是個男人嗎?那你怎麼回答的?」麗薩把被子拉下來,好奇之極。
「也許吧,看不清,反正那人穿著白袍,站在山頂上,風呼呼地吹,還有雪花飄下。我覺得好冷,拔腿就跑,他的聲音就在後面一聲接一聲,我跑了一圈,發現又回到原地。我很生氣,對著那人大聲喊,你猜,偏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他說你告訴我就放你走,我不肯,就跑了一晚上,口干舌燥。」唉,做夢都遇不到好男人,那個家伙臨走還撂下狠話,你是我命定的妻子,孩子的母親,你逃不掉,我一定會找到你。肯定是畫了一下午的雪山,半夜又下雨,渾身冷嗖嗖才會做這種噩夢,太可怕了,比被軒轅王和狼王搶奪還恐怖,至少人家還有兩情相悅的劇情,這個家伙分明把她當會下蛋的母雞嘛!在現實中,一定要找個好男人,又帥又厲害又專情還要和她臭味相投,必須的。可那個人在哪里呢?唉,這個不爭氣的身體,累一點點就要睡個半天,簡直像個孕媽媽每天就是吃和睡。
「莉莉,你從小就睡不穩,小時候是少爺陪著,後來跟我熟了才跟我睡,有時候半夜醒來哭鬧不止,就抱在懷里直到天亮,可把人累壞了。你現在都快16了,在大學里別死讀書,多留意一下男孩子,早點定下來,有男人陪,哪里會做噩夢。」哈莉拿著報紙開始念叨。
「如果有人像我哥那麼帥,古烈王那樣聰明,狼王那樣勇猛,還有小五那樣會做飯,我就定下來。」莉莉臉不紅心不跳開出了條件。
「哎呀!可惜了。」哈莉突然一拍大腿,嚇了大家一跳。「林南將軍與貝兒蘭公主一見鐘情將入贅布爾賽宮成新王,你看看,人家公主也才17歲下手多快,林南年輕英俊聰明會打仗家世又好,就緋聞多了些,可他剛剛受了洗成為教皇陛下的聖騎士長,婚後絕對不敢胡來。可惜了,莉莉,本來以為你們一個學校會有機會的。唉,不看了。這些女孩子怎麼都這麼有心眼,羅蘭就這麼些好男人,都搶在莉莉之前預訂一空。莉莉,你要加油呀,別提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有好的快點把握住!」
哈莉放下報紙,還要嘮叨,卻發現莉莉已經閉上眼楮,就吩咐麗薩道,「你看著小姐別讓她踢被子,我去廚房給莉莉準備點小點心,睡醒了吃。」
莉莉根本沒睡著,她有些無語,我的要求高嗎,作為穿越女而言,這些算得了什麼,我才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差不多的男人來浪費自己的感情。
「莉莉,你在嗎?」隨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門外傳來一個少女年輕傲慢的聲音。隨即,門被推開了,梅麗絲昂著頭趾高氣揚地走進來。她四面環顧了一周,看到躺在床上的莉莉時皺了一下眉頭。她一把推開上前來的麗薩,徑直朝莉莉走去,「怎麼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我給的藥丸吃了沒?」梅麗絲立即抓起了桌上放藥丸的小手袋。
「莉莉小姐還在休息,等她睡醒了再說!」麗薩急忙勸阻道。
「還睡什麼?我找她去學舞呢!」
莉莉本來閉著眼楮想繼續裝睡,冷不丁一雙縴巧的手靈活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嘴一張開,一顆清涼的小白丸塞進了嘴里。如一彎清泉從舌尖涌出流向四肢百骸,連腳底都感覺到了舒爽的清涼,莉莉立即睜開了眼楮,美麗藍眸里的倦意和疲憊已一掃而空,顯得炯炯有神神采奕奕。
「太好了,莉莉,你醒了。」梅麗絲的笑容得意又自信,「你運氣好,有個笨蛋摔倒了,三天不能下床,你來替她跳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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