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一如往常一樣的大漠飛沙,明教的映月湖也一如往常一樣的澄澈如鏡。♀
男子站立在映月湖旁的樹上,看著湖水中自己的身影。異色的瞳孔閃過一絲光芒,淺薄的唇微抿,眉頭輕皺。白皙的手指拂過散落的長發,熟練的戴上兜帽。雙刀輕揮,明教獨有的招式暗塵彌散,一瞬間靜立在映月湖旁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陸決影看著水中的倒影消失,淺薄的唇勾起一抹笑意。果然,他還是喜歡隱匿。這才是明教,在別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情況下,給予致命的一擊。
顯現出身形,想要跳下樹的某人一瞬間僵直了身體,有些不敢相信的盯著湖水。
好像自己並沒有召喚出他們日月明教的吉祥物波斯喵吧,那湖水中的影子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一只喵?是哪位師弟(師妹)沒有看好自己的寵物,讓它跑到這里來了?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呢?他記得他已經取消了偽裝,暗塵彌散的效果已經消失。抬了抬自己的手,嗯∼水中的波斯喵動了動自己的爪子。陸決影望了望遠處的月亮,他們日月明教的月亮還是一如既往的圓。
陸決影表面上一副淡定冷漠的樣子,其實心底已經無語淚千行。誰能告訴他這里是哪里?!就算是閱遍大唐風光的萬花谷主也定然不知道吧。誰見過大唐哪個地方有兩個月亮??!!
他只不過是看了會兒風景,他只不過是在映月湖旁邊使用了隱身技能,為什麼會突然間異地登陸?
看著眼前的湖水,陸決影的眼楮突然一亮。這映月湖,這大漠的黃沙,與明教沒有任何區別。那是不是代表著他並沒有離開明教,只是大唐的月亮找了一個伴侶幫它分擔公務?他心中或許知道這件事的幾率很小,不過溺水的人,絕不會放開手中的浮木。
陸決影跳下樹,沒有完全熟悉四腳著地的他,在樹下的土地上滾了兩圈,最後在接近湖水的地方站定了腳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發,視線直勾勾的向前,不願意看向自己的身體。
使用輕功向記憶中明教總部的方向跑去,他相信見到教主大人,自己一定會恢復原狀的。他是明教的親傳弟子,是眾位師弟妹敬仰的、深不可測的師兄,絕對不是一只波斯喵!
走走停停,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這具幼小的身體已經漸漸地失去了氣力。陸決影還在不斷地使用著那唯一可以月兌離彎刀使用的招式幻光步,一瞬間消失再出現在幾步遠的地方,似乎只要堅持便能看到自己敬愛的教主大人,看到那些看到自己便異常緊張的師弟妹們。
他似乎看到了沙漠的邊緣被迷霧籠罩著,只是此刻他感覺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冷。很冷很冷,冷到他不願意再向前一步。橫跨了整個沙漠都沒有找到明教的總部嗎?
這代表著什麼,好像不需要任何人解釋便已經清清楚楚了吧。抬起那有些無力的爪子,踏出最後一步,回首一望,剛剛的沙漠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自己身後的風景,和腳下一樣是一片綠色,縱然是黑夜,依舊能清晰的辨別。
陸決影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有些慌張的向回跑去。只是,跑了好遠好遠,再也看不到黃沙的痕跡。頭上的兩個月亮,時刻的在提醒著他,他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甚至,永遠不可能回去•••
站在原地,听著叢林中不斷回響的野獸嘶吼。用爪子遮掩住自己的眼楮,良久之後移開那毛茸茸的爪子,他又是那個不苟言笑的明教弟子。師傅曾經教導的話語還歷歷在目,悲月傷秋,不是一個明教應該做的事情。無論在哪里都要生存下去。最艱苦的大漠黃沙,他都經歷過,怎麼會在意這個看起來風景異常美麗的叢林。
陸決影使用著並不熟悉的波斯喵身體,動作之間顯得有些愚笨,用輕功爬上樹。
在樹枝間找了一個足夠隱藏自己的地方,陷入了沉睡。身體卻依然擺出了習慣的防御姿勢,只是那在人類身體上異常帥氣的動作,一只喵做起來讓人感覺萬分詭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從那‘映月湖’走出了沙漠,只是此刻的他太過勞累,想要休息一下。
月亮漸漸落下,太陽升起。稀稀疏疏的照射在叢林中。陸決影睜開眼楮,伸了個懶腰,自己白皙的手掌真的被一只帶著黃色毛發的波斯喵爪子取代。看不到原本因為常年握刀留下的繭,只有屬于動物的爪墊。終于打破了自己昨日一切都是做夢的期望,他的確是到了一個從未听說過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跳下樹,穩定了身形,熟練的打開了自己的隨身背包。心中舒了一口氣,隨身背包跟著自己異域登陸了,他還不算太過淒慘,里面的食物足夠自己生活幾日了。
他原本穿在身上的門派套裝和武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到了背包里,現在小貓的身體也無法攜帶,就暫且放在里面吧。
將視線從背包中移開,向四周看了看,考慮著自己要往哪個方向前行。
微微皺眉,突然間仿佛被什麼盯上的直覺,讓他身上的毛發都聳立了起來。
下一瞬,他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幾步之外的地方。回頭看著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出現的龐然大物,神色越發的冷峻。但是在那張被毛發遮掩的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個世界和他所熟悉的那個是不同的,無論是兩個月亮,還是眼前的生物都說明了這一點。這比一棟房子還要龐大的,疑似老虎的物體是什麼生物?之所以說是疑似,是因為這只龐然大物,與老虎相似的也只有身上的紋路而已,那紅色的眼楮,頭上的犄角,帶著鋒利倒刺的尾巴,都顯示了它的特別。
陸決影沒有遲疑,看清楚對方的樣子,立即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如果他能夠使用武力與它打上一場看看這個地方生物的能力也不錯。問題是,現在變成波斯喵的他除了幻光步和輕功之外,什麼都用不出來。內力依舊在體內流轉,他就像是空守寶山而無法使用的門外漢。
最大的問題是現在這幅樣子根本拿不起刀,而他們明教則是專注于刀法,沒有刀的明教和拔了牙的老虎沒有什麼不同。
腳步快速的移動,還要不斷的躲避著身後‘老虎’的攻擊。果然這個世界不能用常理來形容啊!會噴火的老虎都已經出現了,一瞬間他都有種自己跑到神話世界的錯覺。
不知道跑了多久,陸決影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和身後的那只老虎不在一條水平線上。視線觀察著周圍的地形,尋找能夠讓自己擺月兌此時被動局面的方法。若是他還是人類的面孔,此時定然是那副冷漠淡然的樣子。
正思索著,眼前突然出現了如同昨日一樣的迷霧。陸決影沒有任何猶豫的閃了進去。踏入迷霧之中,觀察四周的環境,白日要比黑夜看得清晰太多。
迷霧像是一個巨大的蓋子,將這片天地蓋了起來。天地之間一顆巨大的七彩珠子漂浮在空中。迷霧外還能能到‘老虎’有些不滿的嘶吼聲。不一會兒,便听到了野獸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它似乎不敢進入這個地方。
陸決影沒有任何形象的趴在草地上休息,耳朵顫動,眯起的眼楮瞬間睜大。剛剛還是草坪的地方,變成了一片荒漠,映月湖在他視線中若隱若現,那顆珠子則不知道隱匿在了何處。
陸決影站起身來,看著自己熟悉的風景,卻沒有再去觸踫,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在明教面前玩隱匿,還真是•••在作死呢!
欣賞夠了大漠的風光,陸決影邁著自己的四條小短腿,爬上了映月湖邊的那棵歪脖樹,將樹上一顆在普通不過的葉子一口咬住。珠子恢復了它原本的形狀,比剛剛見到的時候要小上很多。
將珠子完全的吞入月復中,那一瞬間在月復中的灼熱溫度,讓他差點兒□□出聲。這種似痛非痛的感覺最是讓人難耐。大漠黃沙的景象褪去,變回了一片草坪的樣子。視線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到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正躺著一個男子。
陸決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太陽依舊是升起的,暖洋洋的,有些刺眼。那顆他吞下去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在月復中轉了一圈,最終停駐在了腦海。不僅沒有傷害他,還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仿佛是一開始就呆在那里,讓他極為舒適。
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有了一種特殊的能力,內視。不過,現在貌似沒什麼用。吃下這顆珠子唯一的用處,或許就是可以構造幻境了,能夠讓現在極為弱小的他多幾分自保的能力。
用爪子蹭了蹭頭,將自己能夠看到的毛發梳理整齊。這才抬眼看向在草坪的中央躺著的那個男子。他的身上滿是傷痕,卻沒有鮮血的味道。那紅色的血液暈染在草坪上,有種淡淡的青草香。和草地散發的青草氣息融為一體,也難怪他一開始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陸決影帶著一絲防備靠近男人,在距離他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金燦燦的頭發,俊美的面孔,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陽光。此時這美男子眉頭輕皺,說明了此時的他並不安心。
盯著地上躺著的人看了良久,這才跳上對方的身體,爪下的溫度都告訴了這個人還沒死。他決定要救他。不是因為陸決影是多麼善良的人,而是這個男人是他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人。這個看起來極為偏僻的叢林,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有一個人進來?
他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森林。現在,沒有任何依靠的他,只能寄托于這個看起來力量不錯的陌生人。這種需要依附他人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難受。可是,他必須要賭一把,賭這個人不會恩將仇報。
從背包里拿出一些補充血液的藥劑,手忙腳亂的用爪子灌入了男子的口中。那因為某人爪子不協調而留下的紅色液體,順著嘴邊留下,唇角邊還有幾個完整的爪印,看起來極為可笑。
陸決影看了一眼,貓眼中也帶上了兩分笑意,故意用沾著著紅色液體的爪子又在男子臉上印了兩下。看著一張俊臉被自己整的面目全非,陸決影有些壓抑的心情好了不少。人,果然都是群居動物。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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