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電腦前,愣是發呆發了半分鐘的時間。♀半分鐘後,她站起身來,決定立刻逃離這里。她開始毛骨悚然,因為她失去了整整六年的記憶,這對于一個特工來說是致命的,特工一秒鐘都不能忘記自己在做什麼,更何況是六年這麼長的時間。六年,她根本不知道生化局對她做了什麼,又為何國特局不找她回去。她知道,她八成是被國特局放棄了,成為了對國家另有作用的實驗對象。雖然至少現在她有手有腳還算正常,但是她知道如果再繼續在這里耽誤下去,她恐怕就將不再是她。她必須弄清楚這六年發生了什麼,但這里顯然不是調查的好地方。
她回到了剛剛的病床邊,取下了被套,枕套,又去外面的實驗台,找到了橡膠手套,注射時綁在手臂上用來壓血管的那種圓柱形橡皮條,還有實驗用小刀,還有一大把皮筋。她先用實驗小刀將被套裁成一個個長條,然後用最牢靠的結繩方法打成死結,結成了一個足有二十米長的布繩。接下來,她用枕套包住那條橡皮條,然後將這一長條橫向包裹住防盜窗的左邊三根鋼筋,然後將多出的部分絞起來,慢慢旋轉旋轉再旋轉,直到鋼筋被擰彎了,左側被擰出了一個大口子,她再在右側三根鋼筋上如法炮制,在防盜窗上制造出一個足夠她鑽出去的洞。
做完這些,她已經累得氣喘噓噓了。她休息了一會兒,在實驗室的冰箱里找到了一杯飲用水,補充了一下水分。直到力氣恢復了七八分,她才繼續接下來的動作。
她用三根皮筋將自己那礙事的長發全部束在腦後,綁成了一個發髻。隨即拾起地上二十米長的床單條結成的布繩,再將它分成了三分,編成麻繩狀,這樣一來,這個床單結成的布繩就只剩下了三米長,但卻比之前結實了數倍。她將一頭牢牢拴在了自己腰上,並拆下了病床上的一節鐵護欄,橫著綁在了另一頭上作為重物垂墜。最後帶上橡膠手套,在手腕部分用皮筋牢牢扎住保證不會掉,
然後,她爬上了窗台,平靜地看了一眼讓人目眩的高度,便以一個蹲姿蓄勢待發地蹲在窗戶邊上。在她的斜上方大約三米多的距離,有一條細長的裝飾橫梁,她的目標就是跳到那個橫梁上。可是,在她與橫梁之間,什麼借力點都沒有,也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她需要的就是奮力一跳,然後抱住那根橫梁,不然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如果換了從前的自己,這點距離,她一定可以順利跳上去,可是現在自己身子疲軟,根本辦不到。所以,她才做了這麼多東西來應付失手的情況。
她把心一橫,猛然跳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奮力伸展,雙手外伸,努力去夠那個橫梁,只可惜果然如她所料,跳到一半她就估計到了自己抓不到那橫梁。她反應極快,在還未上升到最高點時,便將手中的那個結著布繩的鐵護欄重物拋了出去。重物帶著布繩飛過了橫梁,從另一頭垂掉下來。此時她已經上升到了最高點,並開始往下墜。她用力一伸雙臂,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那根鐵護欄的兩端,此時她才墜落到了最低點,但是那根布繩已經讓她掛在了橫梁上。
她手上一陣巨疼,手臂也像是要被撕扯開一般,她慶幸自己戴了橡膠手套來保護手,不然,一定血肉模糊。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奮力做引體向上,用力把繩子往下拉。待到她拉完繩子,她也順利爬上了這條橫梁。
她氣喘吁吁地橫跨在橫梁上休息了一會兒,重新將那布繩卷好背在身上。直到此時,她才听見脖間一陣「滴滴滴」倒數秒數的聲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脖子上就一陣刺痛,那個項圈似的金屬圓環,居然響起了警報聲。同一時間,整棟大樓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紅色的警報燈將大樓映照得通紅。
糟了!她才反應過來,這個東西大概是個定位儀似的東西,如果她走出了大樓的範圍,就會響起警報。她用手模了一下,模到了一個剛剛並沒有出現的按鈕。該死,這東西應當是有倒數秒數的,而且倒數時間至少有三十秒,她本可以按下這個按鈕結束秒數倒數,只可惜她根本沒有手去按掉警報器,因為她不是大搖大擺走出來的,她是用手爬出來的!
她按下了那個按鈕,那個金屬圓環月兌落了下來,她恨恨地把這東西扔了下去。♀隱約間已經听見了樓洞里保安的吵鬧聲,她心中警鈴大作,連忙從橫梁上站起,順著橫梁向著大樓的另一側慢慢移動過去。總之,現在第一要務就是一個字——逃!
六月夜晚的晚風舒適宜人,但在百米的高度上,晚風可不是什麼讓人愜意的東西。呼嘯而過的風足足有七八級的強度,直要把身子極為單薄的她給吹下去。但是,練過馬步功夫的她硬是穩穩地站在了百米高的,寬度只有五十公分不到的裝飾橫梁之上。身後警鈴聲嘶力竭地喧鬧著,她一寸一寸保持著平衡向前挪去,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饒是她做特工已經那麼多年,出生入死,不知經歷了多少大難,不知體會了多少驚心動魄,也沒有這一次這般驚險。在百米高空空中漫步,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一般的人早就頭暈眼花一步也挪不動了,像她這樣受過特殊訓練的人也有很多人會出現不良反應,絕不可能保持目前她這樣的速度向大樓的另一側挪去。
她的表情相當冷峻,這是她緊張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表情。如果她不緊張,她將會一直是一副無所謂的輕松態度。能讓她緊張的事可不多,現在這個空中漫步的經驗,可以很好地寫進她的冒險史里了。
她的腦子里已經記下了整棟大樓的結構圖,這是她侵入安保系統得來的。她知道,她只要順著這條裝飾橫梁走到大樓西面,就能看見一根j□j在外的水管。只要順著這根水管滑下大約二十米的距離,就能到達十五層樓的位置。那里有一個外接裝飾平台,順著平台繼續往東走,就可以從十五樓最西側男廁所的窗戶爬進大樓。接下來,再從大樓內部的安全樓梯下去,下到三樓。三樓的安全樓梯有一個閘門,此時警報已經響了,那閘門應該已經落下走不通了,那麼,就只有一條路,從三樓的廁所窗戶跳出去。
很順利,至少還沒有人能抓到此時正在橫梁上的她。不過,情況依舊不樂觀,她知道,熟悉這棟大樓結構的人很多,自己的這套路線能不能走得通,要大打折扣。因為說不定十五層的男廁所已經埋伏好了警衛,到時候自己只是自投羅網。
所以,要快!時間決定一切,在那些人沒反應過來的時間里,要完成自己的所有計劃!
她終于挪到了那水管邊上。水管距離橫梁有一定的距離,應當這樣說,水管和橫梁不在一個平面內,它們的平面成直角垂直。不過還好,她的手臂勉強能夠得到。
沒時間耽誤了,她幾乎想都沒多想就跳了過去,一下子用手臂勾住那水管,雙腳借助摩擦力,斜著站在了東面大樓牆壁上。不過中間由于身體的虛弱造成了失誤,粗糙的牆面一下子就把她的j□j的左腿給擦破了,鮮血淋淋。而此時赤著的雙腳也蹭破了一層皮,劇痛無比,她站不了多久。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身上的布繩再次取下,用布繩將自己和那水管連結在了一起,然後身子後仰,順著水管,一點一點地往下滑去。腳掌的疼痛愈加明顯,血淋淋的腳印出現在了牆壁之上,她咬緊牙關,愣是這樣滑下去了十幾米。終于來到了十五層那個與水管同一水平面的裝飾平台。
她利用布繩蕩上了平台,這是水泥砌成的,硬邦邦冷冰冰,她跳上去的瞬間就覺得自己的腳心一陣鑽心的疼痛。她硬是咬緊牙關忍了過去,哼都沒哼一聲。隨即她手腳並用地開始急速奔跑起來,一步,兩步,三步,她忽然覺得脖間一片火熱,心髒有力地跳動起來,渾身有一股熱流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她看不見也沒發現,她左腿上的傷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腳底擦破的皮也瞬間結成了血疤,在奔跑的過程中被甩出腳底。她萎縮的肌肉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膨脹恢復,癟下去骨瘦如柴的臉頰也慢慢豐滿了起來。她的皮膚,正在逐漸變得女敕白強韌,臉色變得越來越明亮美麗,盤在頭頂如枯草般的金色長發也瞬間變得柔軟順滑富有光澤。
她的奔跑速度正在迅速加快,從一秒兩米,變為兩米五,再變為三米,四米,直到她加速到了一秒八米這樣驚人的速度,她已經到達了十五樓男廁所的窗戶外,但她好像還尤有余力。
她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但她沒有時間停下來檢查。她悄悄拉開窗戶,向里面看了一眼,她的視力好像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盡管里面漆黑一片,她還是看的一清二楚。她輕輕松松地跳了進去,絕佳的听力告訴她,這里的確沒有人。她沒有掉以輕心,迅速走到了男廁所的門口,向外探了一眼,整個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收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閃身出了走廊,眼楮盯住安全樓梯的大門,筆直如箭一般沖了過去。很順利,沒有人阻攔她,她跳上了安全樓梯的扶手,直接滑了下去。一層兩層三層,除了刺耳的警報聲不斷,一切順利得讓人起疑。直到下到了三樓,她果然看見了放下的閘門。她打開三樓樓梯間的窗戶,瞧了一眼外面。這里足有十米高,普通人摔下去定要斷手斷腳,但是她卻能毫發無損。
輕飄飄地躍出窗戶,在空中做了一個轉體翻,落地時連前滾翻卸力都不需要,她便靜悄悄地來到了生化科學院的後花園里。來到這里她才知道為什麼大樓里一個人也沒有,原來所有警衛都在大樓外搜尋。看來,大概是自己脖子上那個東西搞的鬼,讓這些家伙以為她已經身處外面了。奇怪,難道他們沒看到那扇被自己扭曲了的防盜窗嗎?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會想到自己會走窗戶出來嗎?
她滿月復狐疑,但也想不了那麼多了,這里的圍牆並不高,她輕松就翻了過去,這是後巷,巷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她向著左側跑去,卻非常不幸地遇上了第一對阻攔她的敵人。這是兩個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他們瞧見黑暗中她迅速朝他們沖來,他們連喊站住的時間都沒有。于是他們立刻扣動了扳機,可惜,還是遲了!
射出來的不是子彈,是麻醉彈,麻醉彈射到了身後巷子的地面上,他們倆則被一股巨力掀飛了出去,後背重重撞在了身後的一堵牆上,立時暈了過去。她冷漠地看了這兩個防暴警察一眼,看來,自己完全成了國家盯上的玩具了。她冷笑一聲,回身將插在地上的那兩只麻醉彈拔了出來,這東西,一定可以派上用場。她將這兩只麻醉彈握在手里,慢慢走出了巷子。
路燈照亮了她的臉,她的容貌終于顯露在了燈光之下。英挺的眉,俏麗的鼻,擁有完美線條的臉頰,優雅單薄的紅唇,還有最為迷人的那雙蔚藍蔚藍的瞳眸,透著清冷堅毅的目光。燈光下,金色長發盤起,裹著床單的她就像是從希臘神話中走出的戰爭女神雅典娜。這就是谷奕,一個混血兒,同時也是孤兒,帝國國特局前s級特工,世界頂級特工之一。
她,回來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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