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清晨3點左右,帝都生化局總部的實驗大樓第十層楊玨的辦公室燈火輝煌,此刻的楊玨正坐在辦公椅里,對著電腦不知在忙些什麼。忽然,手邊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屬下報告的聲音︰
「所長,聖母那里有情況。」
「說。」她肩膀夾住手機,手邊忙碌不停,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大約7點鐘左右,聖母遭到了刺殺,被藍鑽光箭及時趕過來救下。殺手總共兩名,一名被打成重傷,一名被打暈,聖母被藍鑽光箭帶走。之後,那名被打暈的殺手醒了過來,掙月兌束縛逃走,隨後藍鑽去而復返,將剩余的那名殺手交給了警方,然後離開,我們跟丟了。」
「光箭的那個地下據點,你們查了嗎?」楊玨波瀾不驚地問道。
「查了,光箭的軍用房車不見蹤跡,不知去哪了。我們放在房車上的追蹤器失效了,她們似乎發現了。」
「混賬!」楊玨打字的手終于一頓,勃然大怒,電話那頭的屬下噤若寒蟬。
楊玨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然後冰冷地吩咐道︰
「你們全部收隊回來,等我指示。」
「是。」屬下連忙應是。
掛了電話,楊玨思索片刻,再次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保險櫃,取出那只手機,套上黑匣子般的防竊听儀器,然後撥通了手機里唯一的號碼。電話了響了七聲,她掛斷了電話,然後焦急地在房間里徘徊,等待著電話回過來。
大約三分鐘後,電話響了,楊玨迫不及待地接起,顫聲道︰
「大人……」
電話那頭听不見聲音,手機的防透音效果很好,所以不知電話那頭究竟說了什麼。只不過楊玨的表情忽然有些惶恐,只听她道︰
「對不起大人,但我有急事要告訴大人。藍鑽和光箭似乎知道什麼了,房車開走,我估計她們已然離開了帝都。」
「……」長久的沉默,楊玨靜靜地听著那人說話,臉上的表情從有些焦急,變回平靜,隨後又有些欲言又止。
「是,我明白了,我會派人跟著她們的。」
「……」
「可是那個孩子才五歲,應該不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明白了,我這就去。」
「……」
「是,我一定會親自看著她。」
電話掛斷了,楊玨悵然若失地看著手中的電話,精致的妝容下,面色一片蒼白。她似乎憶起了什麼傷心地過往,閉上了雙眼,抿著唇,喉頭蠕動,有些哽咽。可是隨後,她卻又生氣起來,手指捏緊了手機,雙手撐在桌面上,埋著頭,盡力壓制著蓬勃而出地憤怒。最後的最後,終于歸于平靜和冷漠。
她收拾好情緒,也收拾好東西,拿起了包,離開了辦公室。「啪」,電燈關了,黑暗的實驗大樓里,回蕩著她高跟鞋的「噠噠」聲。
她坐電梯下到地下停車場,取了車,驅車開出了生化所。車子向著帝都富人區開去,藍山富貴園是帝都最出名的富人聚居地,各式各樣的洋房別墅掩映在山林蔥翠之間,楊玨的車速不快,一路花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進入了藍山富貴園。天際已然發白,車子在一幢人跡罕至的豪華別墅外停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人員下車檢查,見是她,連忙讓行。
她下了車,走進別墅之中,有女僕來為她開門提行李,她漠然問道︰
「那個小女孩呢?」
「正在樓上睡覺。」
「好的,我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先下去吧。」
「是。」
女僕走了,楊玨快步進了書房,看著書房牆壁上掛著的油畫,她駐足良久,嘆了口氣,隨後走到書房壁爐旁,扭轉了一下壁爐上的一個四翼天使造型的雕塑,「 」,一條秘密通道便出現在了書房之中。她走入通道,壁爐便隨著她的進入回歸原位。
楊玨隨著通道一直向下走,穿過一扇厚重的鐵門,又見一道合金門。♀她輸入了密碼,識別了指紋和虹膜,門便開了,她走了進去。
這是一片極為寬廣的地下實驗中心,大量的儀器和設備正在工作,眾多身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正在徹夜忙碌。其中一個穿白大褂的女性研究員瞧見了她,急忙迎了上來。
「所長,您來了。」
「嗯,聖子怎麼樣?」
「很听話,也很聰明,並不反抗我們。」女性研究員說道。
「我想看看那聖子的分析結果。」
「好的所長,您跟我來。」
女性研究員帶著楊玨來到一處三圍分析屏,調出資料,向楊玨解釋︰
「這是這幾日聖子身體各方面數據的比對結果,聖子的腦域每日都有微量的擴大,細胞密度也在逐漸增加,表現在可見之處,就是五感日漸靈敏,肌肉力量,傷口愈合速度超越尋常人,聖子的智商本就高,過目不忘,領悟力極強,隨著腦域範圍逐漸擴增,很可能會有特殊能力產生。精神力、念力都會有實質性的發展……」
听著女性研究員的匯報,楊玨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她表示要一個人看看,女性研究員便回去繼續自己的工作了。
楊玨來到一處玻璃門邊,取出口袋里的卡片刷了一下,門開了,她走了進去。這是一個極大的容罐區,三四米高,直徑一米半的玻璃培養罐一排排整齊地排列在其中。培養罐中儲存著琥珀色透明的液體,每一個培養罐中,都有一個身影泡著漂浮在其中。
容罐區的管理員見她進來了,便迎了上來。她有些著迷地看著漂浮在培養罐中的人影,輕聲問身邊的人道︰
「1號的狀態如何?」
「1號現在行動並無異常,行為芯片的植入很完美,如今她每天都陪伴著聖子,為我們省去了不少的麻煩,之前的任務執行得也很完美,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一號的身體出現了不良反應,如今正在檢查,恐怕,三個月後,一號便不能正常行動了。」
楊玨搖了搖頭,唇角微翹道;
「瑕疵品就是瑕疵品,不能追求她和正品一般完美。所以沒關系,反正可以大量復制,成本也不高,沒了,再造便是。」
「是。」管理員低頭應是。
楊玨撫模著培養罐的外壁,琥珀色的光線映照在她面頰上,她漆黑的瞳孔反射著微黃的光芒,她的臉上帶著寧靜溫柔的神色,仿佛在看著自己的孩子。只是那光線的折射,這四周的場景,卻襯得她的表情是那麼的詭異可怖。
「vestibulum……」她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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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奕一邊嘆著氣,一邊坐到了正在駕駛車子的洛言身邊。洛言瞥了她一眼,問道︰
「又怎麼了?谷老大,你老婆咬你啦。」
「去你的。」谷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
「那是怎麼了?」洛言癟了癟嘴,換了檔,減速,前方出現了一片坑坑窪窪的地方,該死,這普通公路真難走。
「她要我教她槍法。」谷奕低聲道。
「what?」洛言沒听清。
「她要我教她槍法!」谷奕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唉嗎,你是開玩笑的吧。」洛言樂了。
「你覺得我像嗎?」谷奕站起身,掐住了她的脖子。洛言連忙求饒道︰
「老大,老大你饒了我,我開車呢。」
谷奕松了手,重新坐回副駕駛,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
「那你教了嗎?」
「教了,我能不教嗎?我先把槍的結構教給她了,現在她正拿著一把勃朗寧研究得起勁兒呢,連我都不理了。」
「哦,感情您是和槍吃醋呢。」
「唉……」谷奕又一次嘆氣,「你說她為啥非要學什麼槍法,難道是我保護得不好,讓她覺得沒安全感?」
「嗨……」洛言簡直無語了,谷奕一踫見戀愛的問題,智商就直線下降,連她都能立刻想明白的問題,她愣是理解去了別的方向。
「我覺得她學學還是挺好的,萬一將來有什麼意外,我們不在身邊,她也能有自保能力。」洛言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勸解起谷奕,「再說了,人家估計心里面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所以努力讓自己變強呢,你瞧你,真是不懂人家的心。」洛言尖著嗓子怪聲怪調地說道。
「我明白……不過,我以前咋沒發現其實琳菲真的是個好學寶寶,學習新事物的時候真的非常專注,接受得也很快,自學能力極強,還能舉一反三,並且一頭扎進去就不知道出來了。完全心無旁騖。」
「說到底,你還是和槍吃醋了。」洛言總結道。
谷奕︰「……」
過了一會兒,谷奕忽然問道︰
「怎麼樣,一路上有異常嗎?」
「暫時沒有,我們現在已經開出帝都範圍了,沒有發現跟蹤或者追擊的車輛。這也是預料之內,咱們車上可是開了反追蹤儀的,任何信號都會被屏蔽,沒有人能查到我們的行蹤。不過按照這個速度,沒日沒夜的開,也得40個小時才能開到寧城。」
「沒辦法,我們上不了高速,只能走普通公路。加緊吧,我們在寧城估計只有兩天的時間可以用來調查,之後就得馬不停蹄地趕回帝都。」谷奕說道。
「阿奕,你啥時候和我換班,我想上廁所。」洛言忽然扭捏地說道。
谷奕額角滴下一滴汗,說道︰
「靠邊停吧,我們這就換班。」
于是洛言離開駕駛室,進了衛生間,谷奕則啟動車子繼續向前開。洛言剛剛解決了個人問題,正按下馬桶把手沖水之時,忽然車子猛然一歪,她差點沒一頭栽進馬桶里,她心道不好,連忙出了衛生間,迎面就見到了出來看情況的莊琳菲。這時車子又是猛地一歪,兩人撞作一團,全部摔倒在地。
「阿奕!怎麼回事啊?」洛言氣急敗壞地問道。
駕駛室那里傳來了谷奕略帶寒氣的聲音︰
「去武器庫拿槍,追兵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vestibulum在拉丁語中是好孩子的意思。現在,大家應該知道抱走嘟嘟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了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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