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奕坐在單人監獄略顯冰冷落滿灰塵的床邊,挺直了腰桿,雙手放在膝蓋上,閉著雙眼,俊美的面容沉靜,呼吸綿長,仿佛坐著睡著了。♀
她和洛言被分開關了起來,由于有著制造恐怖襲擊的嫌疑,她們是重點看守對象。三四個獄警輪番在她們兩人的房間之間來回巡查,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她們目前並不是身處大型監獄之中,而是一個低級別的看守所,單人牢房中沒有廁所,但是有攝像頭,每當要解決個人問題的時候,就要和獄警報告,獄警便會拷上她們,親自把她們押進廁所。不過,其實這些對谷奕來說一點也不起作用,如果她想逃,分分鐘就能逃走,只是現在她不想逃,她想要看看那個瘋子該如何應對她們入獄的事情。
不過,等待了大約兩天的時間,她們是七月二十六日那日被捕,大約到了七月二十八日,谷奕也沒能等到特別的消息,除了被提審了好多次,回答了無數遍同樣的問題,谷奕未能從辦案的警察面色及口氣中得到任何的有效信息。莊琳菲和肖晴現在還在朱明鴻的手里,事情陷入了僵局,谷奕開始盤算逃獄的計劃。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在看守所中浪費,既然那個瘋子這麼能沉得住氣,谷奕也不願再和他玩心理游戲。
但是,還沒等她的逃獄計劃施行,獄警便來通知她們,說要再次提審,不過,這一次的審問警官,卻讓谷奕顯得有些不明所以。她的面前坐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短發利落,眉眼微冷,五官整體顯得很俊俏。她見谷奕被帶來,冷眸盯著谷奕的眼楮,自我介紹道︰
「你好谷奕,我是帝都警政總署派來全權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官,我姓宗。」
「你好,宗警官。」谷奕沖她笑了笑,宗未凰並未從她的眼中看出任何特別的情緒。
「我知道你不喜歡兜圈子,那麼我就開門見山了。七月十九日,羅英中將刺殺一案,是不是你和洛言做的?」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問的是什麼?」谷奕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笑容。
宗未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並未從她的臉上看到任何微表情,也未從她挺得筆直的標準軍人坐姿中看出任何微動作。宗未凰輕舒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那麼,你是否承認你意圖刺殺首相先生?」
「不,我並沒有那樣的意圖。」谷奕平靜地回答道,宗未凰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坐在宗未凰身旁的筆錄警官皺了皺眉頭。
「那麼,你怎麼解釋那日下午你手持武器出現在橫濱大道上?怎麼解釋你跳到直升飛機之上,並且駕駛直升機返航?」
「我是被逼過去的,相信你們也知道就在橫濱大道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里發生了槍擊事件,很多市民都受傷了,我和我另外兩個同伴便是在那條小巷之中被槍襲,隨後我帶著兩個同伴逃跑,被槍襲的凶徒追殺,用槍逼上了橫濱大道。之後,又有一輛武裝直升機向我和我的伙伴開火,並且傷及了四周的警察,我不得已帶著同伴向首相車隊求救。之後我將我的兩個同伴塞進了首相的車子,便跳上了直升機。因為我的第三個同伴在直升機上面臨生命危險,我必須救她。最後,我和我的第三個同伴在直升機之上解決了那兩個想要殺死我們的匪徒,這才駕著直升機返航。」谷奕把事情簡單得陳述了一遍,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遍陳述了。
「你說你還有兩個同伴在首相的車子里,為什麼我們不知道?」宗未凰皺著眉問道。
「呵呵,這你為何來問我,你該去問首相大人為何抓了我的同伴卻不告訴你們。」谷奕好笑地說道。
筆錄警官咳嗽了兩聲,宗未凰抿了抿唇,然後喝了口水,繼續問道︰
「那麼,請你解釋一下在你身上發生的奇異現象究竟是什麼,為何你能夠擁有超越常人的身體能力?」
「我不知道,或許是天生的吧。」谷奕輕松愉快得回答道。
「嚴肅點!」筆錄警官顯然是扮黑臉的,凶巴巴地吼道,不過他的凶狠只是讓谷奕覺得很滑稽,絲毫未能嚇到谷奕。
其實能夠問出來的東西不多,谷奕只是把自己能說範圍內的東西簡明扼要得說了一遍,至于其他的,或許她說了,警察也只是當她在說胡話。在谷奕之後,被提審的便是洛言。
老面孔相見,雙方都非常默契地裝作互不認識。簡單的問好及自我介紹之後,宗未凰開始詢問洛言︰
「七月十九日晚間發生的羅英中將刺殺一案,是否是你和谷奕做的?」
「羅英中將刺殺?哦,在新聞里看到過一次,但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洛言顯得一臉茫然。
宗未凰嘆了口氣,她真的要敗給谷奕和洛言了,作為一個審訊了不知多少罪犯的警察,宗未凰第一次在審訊室里如此的挫敗。這兩個女人不愧是專業人士,警察的審訊對她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那演技,包括心跳脈搏的頻率,呼吸的次序,瞳孔的放大和縮小,都被她們控制得妙到毫顛,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那麼,請解釋一下為何你會出現在首相警衛隊的專用武裝直升機中,在直升機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駕駛員和副駕駛都是你和谷奕殺害的嗎?」
「還要再解釋一遍,你們也不嫌煩。」洛言嘟囔了一句,便開始陳述︰「那天我獨自一人去寧城北郊的獅子山爬山,沿著盤山公路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發現了一條小道,我便決定走小道上山頂,結果沒爬多久,我發現在密林之中,有一個像是秘密軍事基地的地方,在里面有一塊水泥澆築的平台,上面停著那架直升機,我好奇地走過去看,結果就被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直升機之內,在幾百米的高空之中。我一直躺在直升機地板上裝死,後來發現開直升機的那兩個家伙居然要去襲擊我的同伴和首相,我當然要阻止他們,于是便上前和他們打斗,之後,谷奕也跳上了直升機,我們合力干掉了那兩個暴徒,再然後谷奕便開著直升機返航,剩下的事你們都知道嘍。」洛言就像是在陳述自己昨天中午吃了什麼一樣,話語輕松寫意,全不當回事。
「確認一下,是北郊的獅子山嗎?」宗未凰問道。
「恩,沒錯。」
宗未凰和一旁的筆錄警官咬了一下耳朵問道︰
「你們派人去查了嗎?」
「派去了,不過尚未回報情況。」
「咳咳…」宗未凰清了一下嗓子,正了正椅子,繼續問洛言道︰
「為何你和你的同伴沒有一起去爬山,而是你自己孤身一人去的?」
「我和谷奕她們一道來寧城玩,本來那天我們已經決定去爬獅子山了,但她們忽然變卦,說要去城南老門東,我不願去,于是我們吵了一架,便分道揚鑣了。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洛言解釋道。
「那麼,你確定你和谷奕還有另外兩個同伴嗎?」
「我確定。」洛言說道。
「那麼現在她們在哪兒,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我在直升機上隱約看見谷奕把她們送進了首相的車子里,人應該扣在了首相那里吧。」洛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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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科,怎麼樣,問出什麼了嗎?」小路一直守在外面,宗未凰一出現她便沖了上去問。
宗未凰只是搖頭,道︰
「她們兩個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警察的審訊對她們來說是小兒科,我們只能問出她們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
「那…她們想讓我們知道的事情是什麼事情?」小路嘟著嘴,顯得有些沮喪地問道。
宗未凰沉默了片刻,語氣略顯凝重地低聲說道︰
「首相大人有問題。」
「啊?」小路驚叫出聲。
「噓~~~」宗未凰急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引人注目,然後壓低著嗓子嚴肅道︰
「這件事影響非常壞,我們必須保密,暫時不能上報,我們得暗自搜查一下。」
小路緊張兮兮地問道︰
「宗科,這事兒真的很嚴重嗎?那我們還要不要管啊,我總覺得,這事兒會牽扯很大很廣啊。」
「的確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事情,但這件事,我必須得管。」宗未凰嘆了口氣道。
「為什麼啊?你就這麼相信那兩個女的,萬一她們真的是凶犯,那豈不是…」小路不解。
「我了解洛姐,她這個人雖然跳月兌了一點,時常會違背常理,但確確實實是個有底線有原則的人,她認為不對的東西,她絕不會去做,除非有人握住了她的把柄。」
「你覺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把柄?」
宗未凰搖搖頭道︰
「我並不確定,但我知道,洛言孤身立世,唯一的把柄就是她的至交好友谷奕。谷奕這個人我並不清楚是怎樣一個人,只是早年間有所耳聞。但既然是洛言唯一的至交好友,我也願意相信她。在我問她們是否殺害了羅英的時候,她們的表現如出一轍,都是那種無懈可擊的否認,測謊儀都無法測出來她們是在撒謊。但這正給了我一個有效信息,在這個問題上,她們都動用了專業技能進行偽裝,正好反證了她們確實殺害了羅英。但,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因此無法定罪。」
「既然您已經確認了她們殺害了羅英,為何還願意相信她們?」小路更加迷惑了。
「我說過,我願意相信洛姐和谷奕的為人,她們殺人確實是事實,但我卻不認為殺人一定是一件壞事。任何事都有兩面,我需要去找尋的是她們為何要去殺人。她們早就退出了國特局,這件事與國特局的任務無關。但國特局對待她們的態度很可疑,不願意承認她們曾經是特工。另外,她們都一致提到了另外兩個同伴的存在,但不論是警方還是軍方都沒有發現她們所謂的同伴,只有大約一兩個當時在場並成功活下來的交警承認,他們確實看見了谷奕帶著兩個女性同伴闖入了橫濱大道。但之後那兩個女性同伴究竟去了哪里,就沒有人知道了。因此,那兩個女人在首相手里的可能性極大。並且,這兩個女人是對谷奕和洛言來說極為重要的人物,所以谷奕和洛言不斷地向警方強調她們的存在,希望警方能夠把她們找出來。」
「所以我們要去找那兩個女人嗎?」小路猶豫地問道。
「沒錯。」宗未凰點點頭。
「宗科…這樣真的好嗎?我們算是擅自搜查,是會被處分的。而且,咱們還瞞著沒把她們特工的身份上報,這算是隱瞞上級,也是要被處分的。」小路擔憂地說道。
「處分也只能認了,誰讓洛姐曾經救過我的命,我欠了她極大的恩情。我宗未凰從來有恩必還,有仇必報,所以就算是處分也心甘情願。小路,你才剛升職,還在考察期,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你,你就退出這次調查吧。」
「不!宗科到哪兒我就到哪兒,這是我路蓮婷在警校時期就發過的誓,所以小路絕不退縮。宗科,我就靠您罩著了,事後您可得抗住啊!」小路一副大義赴死的凜然表情,逗得冰山宗未凰撲哧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小丫頭,我罩著你了,你就跟我混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了,力竭而亡,誰來抓住我口中冒出的亡靈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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