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恆卻毫不意外說︰「正是徐志杰。♀」
白氏慌忙說︰「徐志杰不是在省城嗎,怎麼跑來德慶了?還居然和胡姐姐的船對上了。也不知道胡姐姐看到沒有?」
陳遠恆說︰「應該沒有,我看到胡夫人,一上船就進了船倉,應該是沒有看到。三河城的縣令丁憂了,刺史大人派了徐志杰來當三河城的縣令。」
陳文俊眉頭一皺說︰「父親,那徐志杰這個時候來是來攪局的了?」
陳遠恆看了陳文俊一眼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刺史大人想給我找點事情做,我不接受也不行啊。哼,同樣的道理,我也可以給徐志杰找點事情做嗎?讓他無暇自顧不就行了。」
陳文俊佩服地看了父親一眼。陳遠恆也皺了一下眉頭︰「只是我就奇怪了,刺史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油滑,現在這個時候我的聖眷正好,他怎麼會這個時候來找我的麻煩呢?」
陳文俊听了也沉思起來。
陳文蕙心想,父親其實還是很聰明的,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啊,這個刺史的態度很說明一些事情。
陳遠恆看了一下家人說︰「好了,不能讓徐志杰打擾我們的興致,我們就當做沒有看到他,好容易休沐一天,我們一起沿著運河賞風景吧。」
說完,就帶著兩個兒子翻身上了馬,白氏也帶著女兒做了馬車。文蕙這個時候看著兩個哥哥在馬上矯健的身姿羨慕的很啊。算起來自己還要過四年才能學騎馬啊。真是難熬啊。
皇宮里,德妃正斜倚著美人靠看書,大宮女玉兒突然急忙忙的過來說︰「娘娘快,準備迎駕,皇上正往這邊過來了。」
德妃慢慢的起身,一邊整理衣著,一邊問︰「我恍惚記得今天皇上好像是翻了錢淑媛的牌子啊?怎麼這個時候卻來了我這里?」
玉兒一邊手腳利索的從衣櫃里拿出一套寶藍色羽緞立領通袖袍。一邊說︰「是翻了錢淑媛的牌子,錢淑媛都準備迎駕了,誰知道皇上突然說要來鐘粹宮呢?」
德妃穿上袍子。玉兒忙從妝台上拿出一個赤金瓖百寶的梅花領扣,定在立領邊上。立刻就顯得人很貴氣。
這個時候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請德妃娘娘接駕。」
德妃忙帶著玉兒快步走到宮門口,剛剛跪下,皇上就已經到了,並沒有坐金輦,是步行來的,只見皇上健步如飛。後面的小太監小跑跟著,皇上快步走到德妃面前說︰「愛妃快平身,我們進去說話。」
德妃忙溫柔的應聲︰「謝陛下。」
跟著皇上就進了自己的寢宮。
進了宮,皇上直接坐下就說︰「愛妃啊。你那個弟弟很能干啊,真是個能臣啊。」
德妃听了心里一喜,忙謙遜道︰「哪里啊,皇上今兒這麼高興是我弟弟又做了什麼事情嗎?」
皇上笑著說︰「你那個弟弟啊,行事總是出人意料之外。現在當縣令的時候就給百姓貸款,又救助災民,後來又把養家禽的技術獻出來,這回天下稅銀上繳的時候,各地都因為西北戰事受了影響。稅銀都比往年少了一些,他倒是好啊,反而比去年多了。朕就不明白了,他那里去年為了災民拿出這麼多銀兩,怎麼還能多繳稅呢?」
德妃听了笑起來︰「這前朝的事情我就不懂了。但是,臣妾在家里的時候,這個小弟弟就很聰慧,臣妾還親自教導他讀書呢。雖然不是臣妾母親親生的,但是也是養在臣妾母親跟前的,臣妾的父親對他尤其偏愛。他也是怪,小時候就喜歡那些雜學,什麼琴棋書畫之類的,還有一段時間專門研究吃食和酒呢。臣妾那個時候就擔心他會成為一個紈褲子弟,沒想到現在竟然出息了。」
皇上感興趣了︰「是嗎?朕沒有見過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嚴謹肅穆的學究呢。哈哈哈。」
德妃看到皇上爽朗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
皇帝笑完後對德妃說︰「看來哪天朕要把他召回京城里來,認真看看,真是沒有想到高門大戶的世家也能出來這麼個能臣。」
德妃心里想,皇上還真是對世家偏見很深,怎麼高門大戶就不能出人才了呢?非得是酒釀飯袋不行嗎?心里想著,臉上卻一直掛著溫婉的笑容,嘴上說︰「他這麼年輕,也是別人給他出的主意吧,臣妾可不相信他有這能耐能做出這許多事情。在臣妾心里他還是個調皮的孩子呢。」
說完掩著嘴笑了起來。皇帝說︰「他現在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哪里還是小孩子,而且愛妃看他做的這些事情,全都是很圓滿,可見是個人才,朕心里就琢磨著,他現在還年輕,就先放在地方上歷練著,過幾年看看,果真是個好的,就找個機會調回京城來,將來說不定能做個股肱之臣呢。」
德妃心里一驚,心想,看來皇帝對這些世家子弟防範很緊啊,連弟弟家里幾個孩子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過這個弟弟看來真是很爭氣,能讓皇帝這麼夸獎真是不容易啊。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弟弟回到京城做封相入閣,那自己的權勢就更大了,之前自己想的那個計劃更有希望成功了。想到這里心里一片火熱,面上卻一絲不露,還是溫和的說︰「皇上對他寄予這麼大的期望,臣妾看,他可是擔當不起的。他有幾斤幾兩,臣妾還不知道嗎?也就是當個地方小官罷了,哪里能入朝妄議朝政呢。」
皇上卻說︰「愛妃,你且看著吧,你弟弟定然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好了,朕今兒高興,就在你這里用膳吧,晚上我們多聊聊天,我們好久沒有親近過了。」
德妃臉上一紅,說︰「謝皇上恩寵,只是臣妾年齡已大,還是請皇上用過膳之後,到那些年輕妃子那里吧,她們才有希望為皇上開枝散葉啊。」
皇上卻上來牽住德妃的手說︰「你啊,一貫的為別人著想,就是這一點吃虧,好了,近日我就住這里了,你這里有什麼好吃的,趕緊上來,我都餓了。」
德妃忙吩咐宮女太監們擺膳。
這邊鐘粹宮里喜氣洋洋,那邊鳳儀宮里皇後陰沉著臉對大宮女春喜說︰「你是說皇上沒去錢淑媛的采菱閣,去了德妃的鐘粹宮?」
春喜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說︰「奴婢看著皇上進了鐘粹宮才回來的。」
皇後陰沉沉的笑了一笑說︰「哼,德妃倒是最近風頭很健啊,也是啊,這宮里頭美人雖然多,但多是像萬貴妃那樣上不了台面的貨色,真正世家嫡出的只有太後娘娘,我和德妃了。哼,可是德妃能和我們比嗎?他們陳家本來在世家中排名就靠後,現在更是沒落了,再說德妃,一個皇子都保不住,有什麼用?」
春喜小心的說︰「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哪里是德妃能比的,就是萬貴妃在宮里橫行霸道的,娘娘一出手還不是給整下來了嗎?倒是錢淑媛,最近很是得寵啊,皇上一個月里頭倒是有半個月宿在采菱閣的。听說,錢淑媛最近好像有些吐,會不會是懷上了?」
皇後一驚︰「可是當真?」
春喜看看左右,沒有人,才說︰「先前娘娘您讓我買通錢淑媛身邊的宮女,我買通了一個,就是她告訴我的,應該錯不了。」
皇後沉吟一下。
春喜接著說︰「娘娘,不知道她這胎是皇子還是公主,若是個公主還好,若是個皇子,是不是……」
皇後抬頭看了一下春喜,春喜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皇後說︰「現在還不是時候,先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我們的敵人是萬貴妃和德妃。萬貴妃最近很消停,倒是德妃最近風頭出的夠多了,都是因為她那個庶出的弟弟,你去聯系我們宮外的人手,讓嚴松柏抓緊時間動手。」
春喜忙答應了墩身下去了。
萬貴妃住的九華殿里,傳來「踫」的一聲響,是萬貴妃在砸東西,宮女太監們嚇得躲到一邊去。過了一會兒,估模著萬貴妃的脾氣發完了,大宮女畫眉正準備咋著膽子進去,突然听到萬貴妃的喊聲︰「來人。」
畫眉連忙進去,只見一地狼藉,畫眉卻見怪不怪,低著頭答應了一下。
萬貴妃滿頭珠翠,粉臉生威,看見是畫眉,就說︰「哼,這麼多皇上今天沒有去錢淑媛那個賤人那里,是去了德妃那老貨那了?」
對于貴妃的滿口粗話,畫眉見怪不怪,低頭答道︰「回娘娘話,皇上是去了鐘粹宮,不過,奴婢听說錢淑媛懷孕了。」
萬貴妃立刻眉頭皺起來︰「你說什麼?那個賤人懷上了?那你是干什麼的?還用得著我吩咐嗎?為什麼不動手?我不能出這個九華殿,你的腿斷了嗎?」
畫眉皺一下眉頭,卻小心的沒讓萬貴妃發現,說︰「娘娘,我覺得現在德妃娘娘才是我們的心月復之患。我們是不是讓人手去對付一下德妃的弟弟。」
萬貴妃哼了一下說︰「她弟弟是個庶出的,不過是五品大點的官,管他做什麼?現在要緊的是錢淑媛的肚子,明白嗎?」
畫眉在心里嘆了口氣,嘴上卻說︰「是,娘娘,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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