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走後,又有嘴快的,上次收了方卓銀子的人偷偷去了方卓,又將卜太太的來意說了一番,最後著重講了卜太太送的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你就知道了。
「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得了人家一點好處就能把自己給賣了!」方卓氣憤道,又想和離之時,關雎兒心心念念的就是嫁妝,顯然是將那銀錢之物當做心頭第一愛物,如今得了卜家的銀錢少不得要迷了眼失了心智。
「爺,卜家再送一回禮,女乃女乃怕是就真要進了卜家了。」羅秀說道。
方卓垂頭細想一番,最後說道︰「你叫人警告一下那姓卜的,叫他認清自己的身份,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是,爺,就該如此。」羅秀應承道,又問方卓對關雎兒應當如何。
方卓一笑,說道︰「先晾她兩日,叫她知道卜家那位是什麼德性,這樣她才能明白我的好。」
「爺說的有理。」羅秀贊道。
方卓想起關雎兒,不免又想到關家莊子里的芸娘,嘆口氣道︰「關躍那等粗人,我本就嫌他手腳不干淨的,偏關氏賭氣留下他。你去找人跟關躍說說,叫他只管開價,我全應了;另告訴芸娘,只說看在她姐姐的份上,我願既往不咎,好好照顧她,叫她好好想想,是要跟了關躍那等不知憐香惜玉的,還是跟了我的好。」
「爺,此事若是叫女乃女乃知道了……」羅秀猶豫道,又見識了上次關躍的野蠻,哪里敢去叫關躍給芸娘開個價。
方卓鄙夷的看了眼羅秀,啐道︰「你最是伶俐識時務的,定會尋了好機會跟關躍勾搭上。關氏不過是個婦人,關在院子里,哪里能知道這麼多?再說,芸娘是什麼人?關躍還能為了這麼個人,連到手的銀子都不要?」
見方卓動了火氣,羅秀忙應承道︰「爺莫生氣,小的這就去給您辦好了。」
羅秀應承了方卓,便忐忑的去了關家莊子,心中想著只要裝作來了這麼一會,回去也能跟方卓交代。
正在門外轉悠,半天也沒見到一個人出來,又去了側門轉悠,正要走,就見關躍的娘端著小簸箕拿著銅錢出來買鄉下炸的 子。
「三嬸子好。」羅秀忙湊上去問好。
關躍的娘關三女乃女乃听了羅秀的話回頭,見是方卓身邊的親信,忙笑道︰「羅小哥好,羅小哥可吃過了?」
「吃過了,不知關大哥可在?」羅秀問道。
關三女乃女乃撇嘴道︰「他管的事多,也不知他此時又溜達到哪去了。」
羅秀笑道︰「那是關大哥有本事,得女乃女乃器重。♀」
關三女乃女乃說道︰「你還叫姑娘女乃女乃啊,我們這邊都改了嘴。我叫錯了兩次還叫關躍說了一頓。」
羅秀笑道︰「早晚又得和好,改來改去多麻煩。」
「可不是嘛。」關三女乃女乃笑道。
「三嬸子看著富態了,瞧瞧這身穿著,披金戴玉的。」羅秀砸吧著嘴說道。
關三女乃女乃將腕上的鐲子給羅秀看,又謙虛道︰「不值個什麼,都是關躍那小子胡亂買的。」
「這可值個幾兩銀子,我娘要了許久我都沒給她買吶。」羅秀說道,又低聲問︰「三嬸子見到芸娘了?」
關三女乃女乃撇嘴道︰「一個院子里住著,哪能見不到!什麼東西,還叫鄧家的兩個丫頭跟著伺候著,我後背疼了半天也沒個人幫手給我按兩下。」
羅秀聞言心知關三女乃女乃不喜芸娘,便笑道︰「我給三嬸子按按。三嬸子許久不見了,我們爺也很是想你,不知三嬸子是否有空,到我們那院子里轉轉?」
「有空,自然是有空的。」關三女乃女乃受寵若驚道,心想方卓往日是不看她一眼的,如今叫人來請她,實在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她也有春風得意的時候。
到了傍晚,關三女乃女乃才從方家回來,吃的醉醺醺的進了屋子,芸娘听人說了忙回來照應她。
誰知不過過了一盞茶功夫,就听到關三女乃女乃在屋子里扯著嗓子叫殺人了。
桃花、梅花本是有事要請示芸娘,听了這叫聲,偷著看了眼院子里,便一個去尋關躍,一個去找漣漪。
桃花氣喘吁吁地奔到正房時,漣漪等人正與關雎兒商量著在鋪子里賣面霜。
漣漪見了桃花,笑道︰「你這是怎地的?哪里失了火?」
桃花急道︰「關三女乃女乃灌了黃湯,芸姑姑好心去伺候她,也不知是怎的就鬧起來了,關三女乃女乃如今在地上打著滾,說芸姑姑要殺她。」
關雎兒問道︰「關躍不在?」
「關大爺不在,梅花去叫他去了。」桃花說道。
關雎兒蹙眉道︰「我是能生事的,但卻最不喜給我生事的人。漣漪你去看看,叫那婆子老實些,她算不得是咱們這莊子里的人,若是她不喜這里,就叫關躍明日送她回去。」
「哎。」漣漪應道。
熠熠打個哈欠,說道︰「那婆子最會生事,我早知她會鬧的。」
「少說兩句吧。♀」漣漪說道,又隨著桃花去前院。
到了前院,尚未進門,果然就听到關三女乃女乃殺豬一般的聲音。
漣漪掃了眼圍觀的人,說道︰「你們都沒有事了?」
圍觀的人見了漣漪訕笑了兩下,便又散到遠處竊竊私語。
漣漪進了關躍的院子,果然見著關三女乃女乃一身酒氣,在地上打滾。
「梅花還沒叫關大爺回來。」桃花說道。
漣漪輕笑一聲,叫梅花把院門關了,也不理關三女乃女乃,便進了屋子。
屋子了頭,芸娘正收拾自己的東西,衣服包袱等皆堆在床上。
「這是怎的了?」漣漪問道。
芸娘向院子里啐了一聲,說道︰「那老婆子喝了酒,就按了手印要把我賣了。也不想想我可是他們家的人不是。」
「她叫殺人是怎麼回事?」漣漪又問。
芸娘冷笑道︰「她要賣我,我自然是走自己的,就進屋收拾自己的衣服。誰知她跑來扯著我的衣服說一件都不能拿,我推搡了她一下,她就叫著我要殺了她,屋子里不躺,跑到院子里頭打滾。就叫她在地上滾著好了!」說罷,芸娘又將手中的胭脂等往床上一丟,拿著袖子又去擦眼淚。
漣漪笑道︰「你哭什麼,錯又不在你。再說,又不是關躍要賣你,你做什麼收拾東西與關躍置氣。」
芸娘坐在床上垂頭抹淚。
漣漪心想這是因著幾日受了關三女乃女乃的氣,此時又听關三女乃女乃說把她賣了才會如此。
桃花得了漣漪的眼色,便去外面打水進來給芸娘洗臉。
在地上滾累了的關三女乃女乃,見院子的門關了,沒人看到她,又嗷嗷的叫著,自己開了門,到院子外打起滾來。
桃花忙端著水進屋,叫道︰「關三女乃女乃現在出去打滾了。」
「隨她滾到哪里,別理她。」漣漪說道,又扶著芸娘洗臉。
見地上落著一張賣身契樣的紙張,漣漪拿在手中看了,又叫桃花收著等會給關躍看。
又听院門 的一聲大開,隨後關躍扶著哭的慘兮兮的關三女乃女乃進來了。
「躍兒啊,這狠心的女人是要弄死你娘啊。」關三女乃女乃又坐在地上拍著腿哭。
「三女乃女乃,姑娘正算賬吶,你小聲些。」漣漪說道。
關三女乃女乃聞言,又來了勁一般,叫道︰「我連哭都不行了,女乃女乃一時眼拙,護著這個個東西。」
「哪個女乃女乃?誰是女乃女乃?」漣漪笑著問。
關三女乃女乃見有人問,便說道︰「不就只有一個女乃女乃,方四爺那樣的人品,女乃女乃遲早會後悔回頭的。」
關躍聞言,又皺起眉頭,前些時日關雎兒剛處置了一些巴結方卓的人,如今他親娘又湊上去了,笑著對漣漪道︰「我娘醉了,糊涂了。」
漣漪笑道︰「她不是咱們莊子里的人,過兩日就要出去的,不打緊。只是她要賣了芸娘,這你可得給個說法,擅自賣了人家,可是要吃官司的。」
關躍聞言,怒道︰「娘,你怎麼又要賣了芸娘?」
關三女乃女乃打著酒嗝,說道︰「這麼個女人,你還當做寶貝,也不嫌丟人。就四爺不嫌棄她,好心買了她做個念想。」
漣漪冷笑道︰「還有買個活人回去做念想的,方四爺當真是好人品。」
關躍又慚又愧,不敢看芸娘,只說道︰「你莫听她的。」
芸娘冷笑道︰「我對你娘如何,你也是有眼有心看著的。如今你倒是給個準話,若是听了她的,顧念著咱們這麼多年同甘共苦的情誼,我也不去告發你,自去回了姑娘自立門戶,管管園子,我也能混個溫飽;若是听我的,就每月送些錢回去供著她,也省得兩看兩相厭,鬧的大家都不得安生。」
「如此才是對的,若是拖下去對大家都不好。」漣漪說道,又叫桃花拿了賣身契給關躍,道︰「你娘按下的手印,你說該如何辦?若是哪日芸娘出門叫人劫去了,他們也有理,不然就只能叫官府把你娘綁去了。」
關躍接過賣身契,又望著靠在桌子腿上打盹的關三女乃女乃,無奈道︰「明日我便叫人送她回金陵,至于方四爺那里……」關躍一念至此,想及與芸娘三餐不保之時,叫芸娘不得不賣身之事,心中更愧。
「若是四爺不肯罷休,就把三女乃女乃送過去吧。」熠熠突然插嘴道,從屋外跳了進來。
漣漪一見她就知她是過來瞧熱鬧的,笑道︰「不許胡說。」
關躍臉上一紅,握著拳頭,心中想不出個注意來。
「還不將你娘送到床上。」芸娘低聲說道,又扯著衣角瞪了關三女乃女乃一眼。
關躍應了一聲,將他娘送到西間床上躺著,又翻了她的衣服,找到十兩銀子。
出了西間,又將銀子給芸娘看。
芸娘冷笑道︰「我當初要值個十兩銀子,如今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關躍少見的木訥起來,少頃,又訕笑著對漣漪說道︰「這位姐姐,你說姑娘若知道了會怎麼做?」
「當然是把三女乃女乃送給方四爺。」熠熠嘴快道。
漣漪喝住熠熠,心想關雎兒不定就如熠熠說的這樣,又道︰「先將你娘送回金陵吧,剩下的再從長計議。」
說完又拉著熠熠一同出去。
回了正房,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此事告訴了關雎兒。
漣漪問道︰「姑娘,你說該當如何?」
「听說林子清在方家要寫書,列出來的單子上有十兩銀子一張的紙,幾百兩銀子一個硯台,更要清秀佳人四名紅袖添香。」關雎兒眯著眼說道。
「正是,還要方四爺將後院種上竹子,說如此方能靜下心來。」熠熠接著說道。
漣漪笑道︰「可不是,方四爺急匆匆的過來,哪里能帶的了那些好東西,再說四爺的家底姑娘最清楚,哪里能供應著林四爺胡鬧。」
關雎兒細想一下,說道︰「你去到外頭宣揚一下,就說咱們這關家老院子里頭翻出以前老太爺修養時留下的古玩,古玩上包著的紙黃黃的,一踫就碎,還有那上頭的字圓不圓方不方的,也沒得一個認識。」
「姑娘這是做什麼?先老太爺住這院子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漣漪疑惑道。
關雎兒吹了下手指甲,笑道︰「林四爺那樣的妙人,若是知道了這事,定會攛掇了方老四過來要那紙張,方老四又是死要面子的人,到時候少不得一張要收他幾百兩。」
「林四爺沒有這般……」漣漪本要說厚臉皮,後又想紅袖添香的美人,林子清都能加到寫書的單子里頭,叫方卓來要書的事,定也能做得出來。
熠熠罵道︰「一邊想著與姑娘和好,一邊又要把芸娘偷出去。以前怎沒看出來這方四爺不是個東西吶?」
「披著人皮的,哪個不都有些人樣。」關雎兒笑道,又說︰「給卜家捎個話,就說我對不住卜太太,不樂意她家小叔子了。」
「姑娘這又是要做什麼?」漣漪又問道。
關雎兒指著熠熠,笑道︰「你們兩個過去,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拐彎抹角的告訴卜太太,方四爺說了她小叔子的壞話,我耳根子軟,听了就信了。」
漣漪、熠熠兩人應了。
剛與小丫頭門分了針線的旖旎進來,笑道︰「不如叫人偷偷打了卜家的小爺,只說是方四爺爭風吃醋好了。」
「妙計!」熠熠拍手叫道。
關雎兒笑道︰「若不是怕關躍為難,直接將他老娘送過去最好。你叫關躍過來,既然方老四有心要買人,咱們就給他一個極好的人送過去。」
漣漪問道︰「姑娘可是又有妙計?」
「算不得妙計,只是林四爺再缺心眼也能覺察到方老四對他的好,不如除了那家世外,咱們再給林四爺一個方老四對他好的理由。」關雎兒壞笑道。
見沒了旁的吩咐,各人就趕緊出去叫人安排這些事,漣漪、熠熠撿了兩樣不貴重的東西包著去了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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