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擔不起這被迫听一耳朵就陪著小動物們加訓的苦楚,忍足少不得小聲提醒一句︰「真要連一整年的甜點都給罰沒了麼?」
這確實是兩小動物的死穴,兩人瞬間噤聲。♀
忍足眯著眼楮打量了跡部一回,暗自松了口氣。
跡部也果然沒將兩只小動物還不算過分的口無遮攔放在心上。
手冢說來比跡部還小三天,但也不知道怎麼的,跡部少年還沒換聲的時候,手冢卻已經在國二那年就度過尷尬的換聲期,只不過他體質關系,換了也還是偏于清朗脆亮的聲線,往日在部員面前又要維持部長的威嚴,便很有幾分清冷,但此時獨居室內與跡部通話,那聲音便顯得比往日私下耳語時更清緩幾分。
不至于像是女兒柔細,卻格外能如竹枝拂水,讓跡部心醉。
阿初在跡部身上四下亂竄,一會兒開著小花躲在跡部耳根兒上,听听電話那頭手冢的聲音、撓撓跡部小巧厚實的耳垂;一會兒又化成蔓藤將跡部的胸口心肺處繞住,听那兒的心跳呼吸響,很是想不明白,電話那頭聊的明明都是青學部員的狀態啊、那個墨綠眼楮小貓的進展啊,無只言片語關乎風花雪月,怎麼這小景就能說得滿腔柔情呢?
#居然就和娜姬雅與烏魯西說起修達時差不離!#
#不過倆十五歲的小女圭女圭用一種老夫老妻的口吻說著青學那群也多是十四五歲的女圭女圭什麼的……#
阿初認真只當了十二小時不到的人,但這些年看著流星街娜姬雅的,也總算沒有白看,生崽崽的事情也沒少旁觀,如今是正經懂得倆十五歲女圭女圭拿另一群十四五歲的女圭女圭當自家兒子念叨掛念的口吻有多少笑點的。偏祂在人情世故上到底欠缺,只想著跡部指點祂化形不足、又很肯遷就祂甜點美食的好處,便也把自己覺得好玩兒好笑點的事兒拿出來分享,倒把跡部鬧了個大紅臉,又有些許悶悶之意,半晌又振作起來,拉著忍足說了好半晌的話兒去。
原來忍足這頭關西狼固然「成熟」,跡部其實也早遠離了幼稚,只不過心有所屬萬般珍重的,成熟的方向便不與關西狼同罷了。但他是三四歲上頭就想著要將他家琥珀男孩兒娶進門的,四五歲時就知道盤算婚禮時用什麼樣式請什麼客人擺什麼宴席,雖足到了七八歲上頭才看出兩家老祖父應許二人婚約時純粹逗小孩、連敷衍都算不上,才曉得這一路走下去的艱難,但跡部大爺可不是個遇難不前的孬種。
這世間事,從來只怕「用心」二字。易有易的做法,難有難的處事。于跡部來說,早日在父母長輩察覺自己執拗真意之前,擁有月兌離了家族長輩也能生活的能力是其一,這兩家子嗣綿延之法便是其二。
此地不比阿初之前經過的獵人世界戾氣大,便是比之娜姬雅那年代,也少了許多戰亂枉死之人,但科技發展並不總是只賴于戰亂之時,和平世界的科技自有和平世界的發展方向,例如生物科技上頭,雖少在生化武器上頭下功夫,但在基因優化解讀等方面自是更為用心。早在四五十年前,生物克隆技術就出現苗頭,這些年從兩棲綱無尾目、到硬骨魚綱鯉形目、到哺乳綱偶蹄目、再到哺乳綱靈長目……
人類克隆是世界各國共同認定的忌諱,就算是跡部這樣,家族集團以及自身勢力都與醫學藥物有掛鉤的,也從沒听說過有人類克隆的實例,但理論技術也甚為嫻熟了。
體外育種繁殖之法亦有說法,所以子嗣綿延本也算不上是什麼問題,即便跡部大爺是個傲慢到沒邊兒、對于讓素不相識的母貓在自家後嗣體內佔上一半兒血脈頗不滿的——他家父母親大人的聯姻協議雖早說好了只要一個兒子延續兩家利益紐帶、便各過各的日子,但跡部大爺有把握,只要他扛得住不改口,他家父母親大人總有奉獻出精子卵子給他制造個弟弟當兒子養的時候。
手冢那邊跡部大爺也有類似的打算,他原先覺得這般也還尚可,但今兒給阿初懵懵懂懂取笑一番之後,跡部大爺卻忽然覺得,這再把弟弟當兒子養,沒有一個與心中珍寶血脈相連的後嗣,終歸是遺憾哪!
口中雖呵斥阿初「男人和男人怎麼生孩子?」但在阿初理所當然的「男人和男人怎麼就不能生孩子了」之後,跡部卻驟然心動。
遠古的人類,在還只能在天火未滅之時,冒著被燒死的風險留取火種的時候,何嘗想到會有太陽能風能電能等,即便不需生火也能將飯食做得各種美味好克化的?二百多年前,當人們為第一個載人熱氣球的出現歡呼的時候,如何想得到,有一天,人類已經不滿足于登上月球,正想著更遙遠的星空探索?
雖然異性繁衍才是自然之道,但自然界無奇不有,雌性鯊魚在沒有雄性鯊魚的時候可以無性繁衍、自克隆蜥蜴全員雌性並能自行克隆繁育幼崽……需知所有生物在最初都是一個起源,人類雖以陰陽結合為天道,但雄性體內就未必沒有能提取出雌性繁衍的細胞呢!
不知道阿初同性生子的概念完全來源于獵人世界懷孕石的跡部大爺,眼前忽然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跡部之前雖也有在醫藥領域涉足,卻多是往運動損傷恢復方面發展,這生物科技卻未曾涉獵,他日後要走的方向,也不可能是一個生物科學家,因此便想到忍足。
別看這頭關西狼成日家很有幾分吊兒郎當的,又才初初長成就四處與長腿姐姐們約會,仿佛很不懂得養生自愛,但忍足家里頭,卻是貨真價實的醫學世家,其家族如今在東京關西幾處大醫院都有股份不說,往上數個千兒八百年的,還是服侍過鳥羽天皇的宮廷御醫呢!
跡部與忍足也是幼年相識,雖是在忍足轉到冰帝上學之後才熟悉起來的,但跡部大爺是誰?他的洞察力是全日本聞名的好咩?這頭關西狼吊兒郎當之下對醫藥方面的興趣,他哪兒能不清楚?
如今跡部有意在生物科學上伸伸手,這積累資本是其一,有個信得過又稍微懂點兒行的人做幫手便是其二。
忍足也是真感興趣,兩人正是干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一拍即合!
跡部自己發展出來的資產雖還不多,好歹老祖父臨終前,將名下的財產盡皆越過跡部父母交給了他這個獨苗苗小孫孫,雖股份、不動產盡皆動不得,資金上頭動用太多也還要經過監護人批準,但跡部家到底不比普通人家,這資金多寡那是以千萬美元為分界線的。
而忍足本人醫學造詣也還有限,畢竟他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國中期先好生享受生活嘛,可到底家學淵源,打听起哪兒有真正有本事的生物學家、以及開辦研究所的諸多細節,可比跡部方便多了!
兩只又是在網球部素來配合慣了的,彼此的氣氛雖不像跡部遇上手冢時那般老夫老妻,但除開其中甜蜜之意,默契配合利潤分配上頭都甚好協商,阿初在一邊觀摩旁听,雖一時還想不明白那般只是簡簡單單一個懷孕石就能搞得掂的事情,跡小景要鬧得這麼復雜,卻也很是學了點兒見識。
作為長見識的回報,阿初決定要好好兒多跟跡部一段時間,順帶的,等跡部如願成親的時候,好歹把當年順手模來的那一袋懷孕石掏幾個與他。
只不過學會了什麼叫送禮送驚喜的阿初,也沒和跡部提拿懷孕石做新婚禮物的事兒,倒惹得他在某個頗具目的性的研究所上填了好些銀錢,但最終研究結果雖他們自己已然用不著,卻也造福了天下不少有情人,卻是後話。
另邊廂,跡部和忍足籌劃的研究所出現眉目之時,為了日美友誼賽而舉行的青年選拔集訓卻也開始了。
這友誼賽本就是在少年之間的交流,跡部作為日本國中網球界的佼佼者、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被選入集訓選拔的二十八名成員之一是毋庸置疑的,就算最後留下來的人之中,跡部也肯定自己必有一席之地。
這次集訓,對于跡部來說,就是在忙碌之余的一次休假。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就會在訓練上頭敷衍了,但比起之前連睡覺都想著如何更好發展自己的金錢帝國、滋養那靈光忽現的研究所,這樣勞身不勞心的日子,可不就是休假了嗎?
連青學那群鬧鬧騰騰的小動物近來都安分了不少,跡部就算察覺出越前在關東大賽之後似乎有些懈怠,也不覺得是大事,不過遺憾這樣的時刻手冢竟不在,很有些兒可惜罷了。
但跡部沒想到,青學的小動物們是乖巧安分了,可青學網球部卻不只是有一群小動物。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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