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星月齊暉。
一張松軟的床榻上,姜璐瑤蓋著被子酣睡,幔帳內的歡!愛的氣息尚未散去,本來睡在她身邊的趙鐸澤不見去向。
不知過了多久,姜璐瑤嗓子有點干,下意識的踢了踢身邊的位置,喃喃道︰「給我弄點水……」
腳踢空了,人不在?
姜璐瑤緩緩的睜開眸子,清醒了一會,伸手模了身邊的位置,是涼的,看來趙鐸澤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
他去哪了?姜璐瑤回想趙鐸澤回來的表現,雖然今日她同乳娘話沒說到一起去,可以趙鐸澤最近的表現來看不像是只會听乳娘一人片面之詞。
她調|教趙鐸澤這麼長時間,如果因為乳娘幾句話,趙鐸澤就對自己心存不滿,或是找別人去了……姜璐瑤眸底泛起冷意,這樁婚姻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將來他們一起面對的波折還有的很多,這點溝坎都過不去的話,姜璐瑤寧可同他和離。
姜璐瑤撩開幔帳,環視臥室,沒人?
他到底去了何處?
披上外罩,姜璐瑤汲鞋,邁步向外走,守在臥室門口婢女躬身行禮,「世子妃。」
「世子爺呢?」
「奴婢方才瞧著世子爺去了小書房。」
「他身邊有沒有人伺候?」
「沒有,世子爺不讓奴婢跟著。」
安排職夜的婢女大多是秦王府分派過來的,雖然經過阮媽媽等人調∣教了一番,但她們顯然還不夠得到姜璐瑤的信任。
雖然男人是下半身的動物,趙鐸澤又曾經荒yin過,他真要人侍寢,婢女的反抗是沒有用的,可姜璐瑤還是不想讓妖嬈的婢女留在她屋中,听到趙鐸澤肚獨自一人在書房,她略松了一口氣,片刻後,又簇緊了眉頭,到底有什麼事情困擾到了他?
莫非姜二爺叫他出門,惹出了什麼麻煩?
記得趙鐸澤回來的時候,從臉上沒看出怎樣的異色。
姜璐瑤阻止了婢女的跟隨,自己挑起一只四角小燈籠,穿過小路,到了關雎閣東北角的小書房,此處向西是于一灣瀑布,站在房中,仰頭可見飛流直下的瀑布,意境頗深。
吹滅了燈籠,姜璐瑤心底的疑惑更濃了一些,大半夜的,趙鐸澤不睡覺跑到小書房到底做什麼?
听見了瀑布的聲音,仔細傾听,從屋子里隱隱約約傳出一陣陣嗚咽聲,姜璐瑤推開門的動作僵硬了,如果不是她耳朵靈敏,根本分辨不出有人在嗚咽?
听著聲音,像是趙鐸澤?
他為何哭?
姜璐瑤仔細辨別嗚咽聲,那聲音一陣陣的刺痛了她的心,里面那人如同受了傷的野獸,無人訴說只能縮在角落里……他應該沒有哭,可他發出的聲音比真正哭出來還讓姜璐瑤難受。
此時,她應該離開,給趙鐸澤面子,但她又擔心趙鐸澤孤單的一個人。
趙鐸澤的性情不夠沉穩,行事偏激狠辣,如果是一個各項很出色的男人,姜璐瑤會悄悄離開,可屋子里的人不是,此時若是無人開導他,難保他不會想偏了,到底是誰讓趙鐸澤如此?
怎麼感覺他像是被人遺棄了一般。
姜二爺不會遺棄他,誰讓他有顧忌感?
姜璐瑤悄悄的離去,一會她提著籃子,推開了書房門,屋子里的聲音戛然而止,屋子里很黑,但今晚很好的月色照亮了書房,姜璐瑤一眼就看到趙鐸澤是角落里站起來的。
他背對著她,是不想讓自己看清他臉上殘留的淚痕吧。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姜璐瑤把籃子放到桌上,一樣一樣的取出美酒和下酒的小菜,嘩啦,到了一杯酒,嫣然淺笑,「臨窗平調那位才子,能否同小女子暢飲一杯?」
趙鐸澤身體繃緊,見姜璐瑤進門那一刻,他有欣慰,有愉悅,又有幾分的慚愧,氣憤……並非是氣姜璐瑤,而是他生自己的氣。
他是男人,秦王世子,怎麼能獨自一人……哭?
「阿澤。」
尾音高挑,充滿了讓男人沉醉的魅惑,趙鐸澤心頭一熱,如果她不是擔心自己,她不會出來尋他,可是自己今日的落魄被她看到了。
成親有幾日了,趙鐸澤曉得自己根本抵擋不住姜璐瑤的魅力,她就如同一處深埋的寶藏,永遠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的好東西。
砰,
他的腰間多了一雙環住的手臂,後背緊繃的肌肉能感覺到姜璐瑤臉頰輕輕的蹭過,慢慢的把自己的大手蓋在她的手上,「瑤瑤。」
姜璐瑤微微勾起了嘴角,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控訴般撒嬌︰「你不來陪我,只能我陪你啦。」
「瑤瑤……」
「嗯?」
「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
「為什麼?」趙鐸澤緊緊的握住了姜璐瑤縴細的手腕,再問一遍︰「為什麼?」
「我不想死啊。」姜璐瑤的嘴唇輕輕的親吻著趙鐸澤後背鼓起的肌肉,伸出舌尖沿著肌肉的紋路輕舌忝舐,雖然隔著薄薄的一層褻衣,但朦朧時隱時現的踫觸,更加撩人,「沒有你,我會死。」
當然這句話要多假有多假,但如果不這麼說,趙鐸澤又會回頭呢?
看,他把自己摟在懷里,捧起自己的下顎,狠狠的親吻著自己……姜璐瑤沒有向往常那樣誘惑趙鐸澤,而是承受和奉獻,全心全意的承受著趙鐸澤給予她的一切奉獻她身上的甜蜜。
有時候假話亦可以讓人感動,可以打碎趙鐸澤堅硬的外殼。
只要她滲入到趙鐸澤的心上,就不信有女人能同她搶男人!
趙鐸澤雙手下滑,揉捏著懷里人挺巧的翹臀,鼻息很重,亦很急迫一般,姜璐瑤輕輕的推了推他肩膀,總算是能喘一口氣了,俏臉緋紅,秋水雙目含情,嘴唇被吻得紅腫,「別……阿澤,夜色正好……」
「嗯。」
趙鐸澤不願意勉強了她,下顎撐著她肩膀,深深的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淡淡的卻可順著鼻子吸進心里,「如果你也離開我,看上旁人,我會先殺你……瑤瑤,我不是在說笑,我真會殺了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收緊的手臂幾乎禁錮斷了姜璐瑤的腰肢。
「我們剛剛成親,你很想我離開你麼?怎麼總說這樣喪氣的話?」
姜璐瑤輕輕的撫模著他後背的肌肉,「阿澤,你這麼好,我怎麼會看上別人?」
「如果我……我一文不名呢?」
「……」
姜璐瑤先是一愣,在趙鐸澤認真深沉的目光下,嫣然一笑,「從一文不名到權傾天下麼?我很喜歡,很勵志啊。」
「傻瑤瑤。」
趙鐸澤額頭踫了踫姜璐瑤的額頭,「我的傻瑤瑤。」
「本來就是嘛,其實只有自己拼搏出來的成果,享受起來才是最美妙的。雖然繼承爵位成功會快一點,行得路會方便一點,但旁人會說因為你生得好哦?很多人嫉妒你的人,只看到你爹是誰,給你留下了怎麼樣的基業,卻忽視了你的努力呢。」
「我父王?他會留下基業給我麼?」
「怎麼不會?」
姜璐瑤有種感覺,趙鐸澤一定發生了什麼,過幾日她一定要回趟娘家,問問姜二爺,今日到底帶著趙鐸澤去了哪里?
如果立刻回娘家,趙鐸澤會有所察覺。
正好,過幾日是姜璐琪出閣之日,她回娘家送嫁理所應當,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趙鐸澤已經抱著她坐在椅子上了,深沉漆黑的眸子似能吸人精魂,「瑤瑤,今日我去見了太君。」
姜璐瑤靠在他懷里,心底涌起一份的感動,原來,他已經學會相信自己了,該惱恨得是自己,總是玩心眼兒。
可是在這里,不玩心眼哪成?
把丈夫改造成五好男人的路很漫長……畢竟古代三妻四妾是常態,可讓姜璐瑤接受,融入這種制度,她根本無法忍受。
她也學不來慢慢影響改造趙鐸澤放棄妻妾成群的生活,人生只有短短幾十年,人過七十古來稀,大明朝縱使是勛貴人家,長壽得也不多,萬一哪一日她去了,豈不是沒享受到?
所以,她一點點的入侵趙鐸澤的心,讓他從最開始就只能抱她一個人。
「太君是不是又說我了?」
「我和二弟送表弟回去。」趙鐸澤想到姜二爺背表弟出門的方法,眼里閃過一分笑意,只是這分笑意很快消失了,「我今日才知道,二弟的師傅是外祖母請出山的,而且他同外祖父是師兄弟。」
姜璐瑤心底咯 一聲,這不對?
趙鐸澤慢慢的合眼,一手攬著姜璐瑤,一手舉起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為什麼外祖母不告訴我?如果她提點我一句,我也不會在見隱士高人那日說錯了話,瑤瑤,我好後悔啊,當時我怎麼就做了那樣的錯事?怎麼就當著隱士高人睡著了?」
「你睡著了?」
「嗯。」趙鐸澤很痛苦的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只覺得那日他講話特別的煩人……我當時先是失態了,後來又……又睡著了,所以他不肯收下我,不肯把外祖父的傳承教給我。」
「楊家的一切不應該是我和表弟的麼?為何他要收二弟為徒?世上的人資質好得多了去了,我就不信只有二弟的資質是最好的。」
「你不知道,二弟和表弟探討兵法戰策,我根本插不上嘴……更無法讓外祖母開懷大笑。」
趙鐸澤痛苦的合眼,似想拋去腦子里的外祖母爽朗得意的笑聲,低沉的說道︰「外祖母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阿澤。」
「嗯?」
「一加一等于幾?」
「……」
趙鐸澤愣了一會,姜璐瑤撒嬌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二。」
「當世三大名將,你得其傳承有二,祖父的書房不是對你開放的麼?還有我祖父不是也把兵法交給你了?如果我祖父糊弄你,不肯教導你,我讓我爹去找他算賬,他呀,最怕我爹的蟲子了。」
「可是……」
「沒有可是,阿澤,錯過了就錯過了,再後悔也于事無補。」姜璐瑤輕聲說道︰「天下精華縱使是皇帝也不吭全佔了啊,況且兵法的傳承什麼的,我覺得太虛了,說話總有人念叨,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因地制宜,才是決勝的關鍵?天下如果讀孫子兵法的人都能成為名將,這天下不是亂套了?」
趙鐸澤苦澀一笑,「瑤瑤,我是想讓外祖母高興……」
姜璐瑤的心被揪得很痛,因為他是楊妃的兒子,幼年吃了很多的苦,放不下楊家的血海深仇,無法像趙鐸溢他們一樣在秦王面前共敘父子情誼,他會覺得享受父愛便是對不住楊家……
「會的,你會讓外祖母引你為傲。」
「會嗎?」
「會,一定會的。」
姜璐瑤抬頭把趙鐸澤的自我懷疑統統的吞進自己的肚子里,「你就是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選中的男人,是當世英豪……」
「瑤瑤,你太狂了。」
「哪有,我不是督促你上進嘛。」
夜色朦朧,在小書房中的對話響了很久,最後化作了幾許喃嚀,低沉至再也听不見。
姜璐瑤偷偷的瞄著熟睡的趙鐸澤,阿澤,我該怎麼才能幫到你?幫你卸掉楊家的報復,幫你壓住趙鐸溢?
若說此時姜璐瑤最恨的人是誰?非楊門太君莫屬,縱使楊妃不是太君的親生女兒,但也是名義上的女兒,她就這麼恨楊妃麼?非要當面打趙鐸澤的臉面,擊垮趙鐸澤的自信?
縱使趙鐸溢天分再好,他師傅既然同楊家有這樣的淵源,做什麼非收下趙鐸溢?
他們還想讓阿澤怎麼難受?
從趙鐸澤的話語中,姜璐瑤有種感覺,趙鐸溢若是爭氣的話,將來的成就很可能如同楊帥……手指輕輕的拂過趙鐸澤的面容,用指尖一點一滴的把趙鐸澤的容鐫刻在心中,他越來越讓自己心疼了。
以前或許姜璐瑤對這樁婚姻會有一分的不甘心,今日後她會完全站在阿澤一邊,縱使同天下所有人為敵,縱使天下所有人都說趙鐸澤才學平庸,她也會陪著他,陪著這個讓她心疼的男人。
如果趙鐸澤打算搶走趙鐸溢的風光,她會幫忙,會給趙鐸澤遞上刀子……
阿澤,你知道麼?其實我不是有良好道德的好女人!
姜璐瑤吻住了趙鐸澤的嘴唇,只要你想,我就幫你,哪怕斬盡秦王府的後代子孫,哪怕毀了楊門太君一輩子的堅持。
她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女人,只要自己這邊人過得好,她不在意身後罵名滾滾。
……
翌日,趙鐸澤被乳娘叫走了,姜璐瑤對略帶幾分擔憂的阮媽媽道︰「沒事,世子爺曉得誰才是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趙鐸澤听了乳娘的哭訴後,無奈的說道︰「既然你和她說不到一起去,以後我不會讓你們再見面了。」
「世子爺……她會毀了你。」
趙鐸澤握住了乳娘的手,面色凝重,「我曉得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岳父一家給了我很多,如果沒有岳父,我沒有今日的,乳娘,岳父一家沒有糊涂人,尤其是瑤瑤,她聰明得很。」
「可是她會讓你忘記王妃,忘記她是怎麼去的,她會眼看著繼妃佔據主子的一切……世子爺,主子當時是拼了性命才生下的你……你怎能忘記了主子?」
「我沒有忘記。」
趙鐸澤說道︰「我也無法忘記,乳娘,她是我妻子,會同我站在一起,我尊重懷念母妃,她也會如此,她對母妃不單單是懷念,為我做了很多,乳娘不明白她,所以對她有點誤會。」
「不是誤會……」
「乳娘為我操勞了一輩子,也該享享清福了,你會看到,秦王府到底由誰繼承!」
「世子爺。」
「乳娘,相信我好嗎?」
「……」
乳娘默默的點頭,在趙鐸澤出門前,低聲道︰「世子爺別忘了受過的苦,除了我和楊家之外,誰都靠不住,他們都想利用您的身份,哪怕是疼惜你的太後娘娘,也只是把你當作了老王爺的替身,當年楊家冤案,朝野上下無一人為楊家求情,逼得你母親只能……只能自盡,世子爺,這些您都忘了麼?主子死得……死得太慘了。」
「沒忘。」
趙鐸澤快步離開乳娘的院落,眸光陰沉,身上鐫刻著難以驅散的陰冷吝氣,午夜夢回,他無數次在乳娘的哭泣嗚咽中,重復著母妃絕望自盡的情景,他該恨,也該怨,只是……
「阿澤,快來,快來。」
姜璐瑤提著裙子向他跑來,臉龐紅潤,氣喘微微,「走,我爹送了禮物給我,說是他贏回來的哦。」
熱情洋溢,又很眷戀他的愛妻讓心情平復下去,姜璐瑤似一縷陽光總是在他深陷地獄的時候出現。
趙鐸澤跟上了她的腳步,問道︰「岳父贏得?」
「嗯,說是應了趙王,嘿嘿,把趙王好不容易得來的東西贏走了。」
「看著岳父和趙王叔關系很好,怎麼還贏東西……」
「我沒跟你說過,他們的交情是打出來的?」姜璐瑤拽著趙鐸澤進門,一只很講究的籃子里,趴著兩只雪團一樣的獅子狗,「看看?听說在大明朝,只有這麼一對呢。」
小狗眼楮黑黑的,爪子小小的,小小的身子似能放在手掌中一般。
趙鐸澤眼里也閃過興趣,岳父怕是不知道,他也是愛狗的人……「這對獅子狗的確很難得,你看它們身上就沒一根雜毛。」
「你見了我爹可別這麼說,要不他非美得飄起來不可。」
姜璐瑤抱住其中一只,示意趙鐸澤抱起另外一只,鼻尖蹭了蹭小狗的額頭,「阿澤說我們叫它們什麼名字好?」
「……」
趙鐸澤手指揉著小狗的身子,心底漸漸回暖,姜璐瑤看到他嘴角的笑容,這不棋走對了,多看一些萌萌的小動物,可以讓人的陰郁減少。
「名字?要不叫雪團,毛團?」
「雪團,毛團?是不是太俗氣了?這樣的名字,哪里配得上大明朝第一名犬的身份?況且我和阿澤也不是一般的俗人啊,你再想。」
「要不叫弄雪,凌雪?」
「這比較像是人名,好嗎?」
趙鐸澤說了十幾個名字,姜璐瑤都不滿意,放棄道︰「要不你說起吧。」
「嗯,就叫毛毛,團團好了。」
「……」
趙鐸澤把手中的小狗放到姜璐瑤的肩膀上,無奈的說道︰「你起的名不俗?」
「很俗麼?」姜璐瑤給了他一個你很不懂得欣賞的目光,把兩只小狗放到一起,扔了一個毛線團︰「那是你不懂得欣賞。」
「他們是獅子狗,不是波斯貓。」
趙鐸澤把被獅子狗嫌棄的毛線團移開,姜璐瑤道︰「其實你不覺把它們訓練成可以為玩線團的獅子狗很有趣麼?」
毛毛和團團怎麼攤上了這麼個主人?
秦王妃見趙鐸澤和姜璐瑤一如既往如膠似漆,听說乳娘哭楊妃哭了一夜後,對身邊的人感嘆︰「是個聰明的女人。」
拿捏男人的手段,只怕是不弱于她自己呢。
永寧侯府,懸燈結彩,貴客盈門,雖然趕不上永寧侯世子娶兒媳和嫁女兒,但因為今日新郎是皇上面前的紅人蕭睿華,永寧侯對這樁婚事也不敢太大意。
外面也有些傳聞,蕭睿華和姜璐琪在酒肆定情,男人去酒肆是風流瀟灑,女子去酒肆可就不怎麼好听了,有很多沒有嫁成蕭睿華的名門貴女都不怎麼待見姜璐琪。
不過,一直養在宮中,長公主的女兒——永福郡主親臨永寧侯府送姜璐琪出閣,倒也讓人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