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大驚——該不會被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糾纏住了吧?沒道理啊,她明明已經看到她已經躺在血泊中,而且自己的靈魂也飄了起來。她已經死了,卻為什麼還會這樣?
是什麼鬼魂,竟然如此厲害?
她立即往身上掏了又掏,準備拿出隨身貼帶的符咒祛除。
然而正當她準備將這符咒朝著那長發丟過去的時候……
那頭發倏然消失了!
消失得那麼徹底,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就好像那些滑膩的長發,只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可是她很清楚,那不是夢,那是的的確確存在的。
只是,為什麼她要消失?
難道她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她托腮靜思著,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小的可憐,而且女敕呼呼的,非常可愛。
她瞪大雙眸看著眼前的一切,努力想要出聲,卻是哇哇般的嬰兒聲音,清脆動听,比她以前沙啞干澀的聲音好听多了。
「娘子,寶寶怎麼哭了?是不是要吃女乃了?」一個清雅的聲音傳來,她才發現自己被一個清秀縴瘦的男子抱在懷里。
「相公,興許寶寶是餓了,你趕緊給我喂女乃」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男子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入女子手中,沿著**邊坐下來。柔情似水的看著母女二人。
一個軟軟的茹頭塞進了她的嘴巴里,她吐出來,又被塞進去,吐出來又被塞進去,肚子咕嚕嚕的叫,她無奈只得深吸一口,甘甜的乳汁沖刺著她滿腔都是。
她迷糊的眯上了雙眸,心里有個信息再告訴她,她穿越了,而且是個嬰兒,還有她有爹娘,而且還有一個溫暖的家
這個時代是歷史上沒有的時代,她小小的心無比雀躍,心里微微激動著,是不是重生後她就能擺月兌那煞星的命運,是不是就能夠快樂無憂的活下去。
然而上天並沒有讓她如願,有一個午後,她正在**榻上睡的正香,夢里都是五彩的味道,第一次沒有恐怖的東西,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快樂的要飛揚了起來。
「你個沒用的臭男人,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居然連個舉人都中不了,我還跟著你作甚?」女子尖銳的聲音進入她的夢里,她被瞬間吵醒,睜大雙眸看著爭吵不休的兩人。
「娘子你怎能如此說為夫?十年寒窗苦讀你是看著過來的,為夫如此用心,落榜也是正常之事,只能等秋試之際再試試」男子聲音不再清雅,帶著微微的憤怒,但是常年書生氣質的他沒有對自己的娘子大吼出聲。
「就你還想考舉人,我看你是痴心夢想,你說你落榜多少次了?家里的盤纏都要用光了,還曾想不久後你能金榜題名,我也好當個狀元夫人,沒想到你卻如此不中用……」
女子尖銳的吵罵聲,男子的細聲的勸道。讓她眼前漸漸模糊,她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那個傷心的午後的,只知道她沒有哭,而且那一晚都沒有女乃喝……
後來娘親嫌爹爹老是中不了舉人,在她還在吃女乃的年紀就和別人跑了。
她沒有正式的名字,爹爹喚她寶寶。
雖然窮苦,父女二人的日子過得還是很溫馨的。
爹爹很疼愛這唯一的女兒。
她也很依戀爹爹,學了很多好玩兒的笑話天天說給爹爹听。
小茅屋里,成天都洋溢著歡快的笑聲……
可是她在很小的時候,依然能發現自己能看見許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比如說,村子那沒有人去的荒地經常有一個漂亮可是臉色很白的姐姐在那里飄蕩……
村里受人尊敬的王員外身後有好幾個嘴角流血的小哥哥。
那位漂亮招人喜歡的李**,她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一個脖子上淤青的年輕男子跟著她。
這些還不算什麼。
所有的花朵被她的手一踫觸,就要成灰。
就連隨便去逗一只小狗,往往對方都會狂吠著跑開。
她傷心極了。
不能摘花,沒有朋友。
原本以為重生後,或者隨著年紀的增長,這種靈力會慢慢消失,可是反倒越來越強了。
她不敢一個人過河,因為河里會伸出很多慘白的手臂。
也不敢一個人上山,因為樹木中會有很多飄蕩的影子。
更可怕的是,長期和她生活在一起,爹爹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了,常年咳嗽,一入秋,就要烤火。
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改不了,丟不掉的煞星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