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你動怒了」一身同樣鮮紅血色嫁衣的東方逸飄然而至,熾熱的鮮紅,熾痛了墨言卿的銀眸。舒愨鵡
火紅的嫁衣,飛舞的龍鳳從袖沿到腰帶,從發冠到紐扣無不精致異常,手持血魔劍,血魔劍通體透紅,猶如鮮血凝成,劍身周遭環繞圈炙熱的黑色火焰,一丈之內草木皆焚,三尺之內冰水汽化。
墨言卿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面上突然平靜的沒有絲毫的波動,眸子里唯獨映照著同樣血紅嫁衣的白素。
一襲月牙白的銀色戰袍簡單干淨,衣袂上有華麗卻不張揚的暗紋流光溢彩在風中飛舞。銀發如瀑,隨意披散,依舊垂如緞,順如水,絲毫不亂。
他的風姿遠在九天之上,絕不是簡單的一個美字可以概括和形容。聖潔,清冷,塵埃不染,總是叫人心生敬畏,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種褻瀆。
他舉劍,水空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很難在兩人中分出個高低上下來,東方逸更勝在身上那一抹冷酷的氣息,墨言卿更勝在天下膜拜的風骨,但都不輸于對方的是各自的能力和氣勢。
「你我兄弟之情已斷,你放開白素,否則休怪我無情」墨言卿把手中的驅魔劍指著東方逸。
「阿卿,今日一戰不可避免,就讓我看看你這千年來的成果吧「
話一落,劍已出。
東方逸皓腕揮舞,素手招展,騰空劈下,血魔劍和驅魔劍狠狠相擊,空中陡然炸響一個平空驚雷,閃電劃破漆黑夜空。
白素被控制在哪里,不能出聲,不能動彈,只能看著,屏氣斂息,心跳如撞。
百余招下來兩人不分上下,刀光劍影,蜿蜒怒舞。
………….
最終墨言卿以天罡陣——這一當年他的師尊在臨羽化前傳給他的最後陣法暫時克住了魔尊,將她救回!
當二人再度四目相對,她終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深深地埋首于墨言卿的胸前……
「白素」她看著墨言卿抿唇淡淡道,「師父命令你,你不能為別人披上這嫁衣!」
「為什麼?」她抬起眉,臉色嬌艷如桃花……
「因為你要等著我。」墨言卿從來沒有如這一刻般篤定,「你要等著我,給你披上這嫁衣!」
她驚呆了。
風吹動二人的發絲,那一刻,恍若可以永恆下去……
可是,到底沒能……
白素听到這里,眼淚不受控制的溢出,淚光閃爍在雪白的臉頰上,暈染開一朵幸福的花朵。
可是,東方逸化為魔尊,結合了原本的仙力和前任魔尊所有咒法的力量,強大得令人恐懼。
雖然墨言卿短暫地制止了他,將被東方逸擄走的白素救回天界來,可是那只是仗著猝不及防的速度和曾經墨言卿東方逸二人師父傳授給墨言卿的那個陣法,並沒有完全地打敗魔尊。
而東方逸化成的魔尊也十分狡詐,乘此機會使了一個咒術,口吐鮮血,顯得自己已經受到重創,需要回去養傷。
接著,他化為一團黑氣消失了。
墨言卿此來的目的主要就是將白素帶回去,找回了白素後他心情過于激動,所以竟然沒有察覺到東方逸詭計。
他們二人在魔界逡巡了一圈,卻找不到魔尊的影子,甚至沒有發現魔界大軍,只能清理了少部分妖魔。
很快,墨言卿帶著白素回了天界。
天界諸人大大稱善,召開了盛大的歡迎儀式,人人以為魔尊不堪一擊。
幽寶更是哭的一塌糊涂,撲到白素懷里再也不願離開。
紅靈,子風等人都圍了上來,問這問那,這次墨言卿居然沒有說什麼,精致的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天界很快歌舞升平,個個將魔尊丟到了腦後,那些天兵天將繼續大吃大喝,過著腦滿腸肥地日子。
所有人都想著,只要有守護神墨言卿在,大家都不會有事的。
 
守護神墨言卿是萬能的,他是那麼堅定而神武,只要有他守護著,天界永遠可以安樂平和下去……
人人都知道做神仙好,要是連個魔尊都搞不定,還算啥神仙?
然而東方逸魔尊卻不像那些偷懶的神仙,很快在天界大意之際制定了周密的、萬無一失的計劃。
他深知經過這些年,他曾經的好兄弟墨言卿已經變得極為強大,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幾乎沒有弱點。
他沒有權力欲,不想要任何東西,他唯一的弱點就是那個女子,白素。
可是白素也不是柔弱的一般女子,他想要從她身上攻破,太難了。
魔尊思考良久,便決定乘此機會去向人界,帶領三十萬魔兵,潮水一樣撲向相對軟弱的人間!
這些妖魔一開始看起來和人無異,以至于一開始人類都不大提防。
可是老狐狸干支感覺到了一陣不祥的氣息。
他是經常在人間游玩的,不管是裝成當鋪老板、半仙或者甚至乞丐,他都活得有滋有味。
他常說︰「嘿,人間可比那無聊的天界好玩多了,至少人家有春夏秋冬!那天界日日都是一樣的風景,看得人都煩躁了!」
那是一個夏天,他覺得人間的空氣越來越詭異,每當夜晚的時候,西邊會傳來陣陣詭異的咆哮和呼叫聲。
干支感覺到了魔意。
他用分身術將這個消息報回了天界,送到太乙真人那里。
然而太乙真人根本不曾在意,他正在呼朋喚友,飲酒作樂,只是笑著說︰「我們有守護神
墨言卿,哪里需要怕什麼魔尊?「
太乙真人太過大意,甚至連這個消息都不曾告訴墨言卿和白素。
在冰山上,幾個人依舊過著散淡卻溫馨的日子。
白素還是跟著墨言卿修道,只是細心的子風他們已經看得出來,二人之間已經去掉了曾經的疏離,雖然言語並不多,卻已經有了一種相濡以沫的默契。
子然很有八卦男的天賦,一晚在尋常練功後,偷偷地將白素拉到一邊。
「喂,小師妹,老實交代吧。」
白素臉一紅︰「交代什麼?三師兄說的話,白素不懂耶!」吐著舌頭,她想要溜掉。
八卦男子然哪里肯放過這八卦的大好機會,貼著白素的耳朵問道︰「哼,你還不老實?我早就看出來了,自從那天師父去追你,到你們二人一起回來,你們二人就怪怪的!」
「啊?什麼怪怪的?」白素的臉更紅了,但是打定主意不交代。
的確,她也沒什麼好交代的啊?師父雖然跟她說了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但是也並沒有說立即要和她成親,或者什麼什麼的啊?
就連幽寶每天和她在一起,她也不肯說漏半句,雖然有意無意的在紅靈面前透露了些,卻也不敢說是師父。
萬一那是師父一時心血來潮,後面就後悔了,那她不是丟了大大的面子?
絕對不能說,不能說(握拳!)……
子然哼了一聲︰「你不說,我就直接問了啊!」
白素咬著嘴唇,哎呀,他要問什麼啊?難道他要問「小師妹你是不是和師父戀愛了……」這,這,要她如何回答嘛!
哎呀哎呀,羞死人了!
人家不過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嘛,三師兄為什麼要問得這麼直白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子然看了看白素,很不爽地直接問道︰「——師父是不是決定把他的衣缽傳給你?」
啊?
額?
咦?
白素張著嘴看著這個三師兄,他現在已經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小青年了,長得也挺高的,手長腳長,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韻,卻因為被這個問題所糾結,淡棕色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顯然,他很緊張!!
緊張是不是師父的衣缽會落到別人手里!
「這……」白素勉強開口,卻又不知道要說甚麼,只得問,「三師兄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哼,還不肯說,你下界師父就去追你,明擺著是很在乎你,而且又特意去救你,這一路上不知道跟你說了什麼……」
「哼,還不肯說,你下界師父就去追你,明擺著是很在乎你,肯定就是要立你為他的繼承人了,你要知道師父現在乃是七十二星宿之首,又是御前聖將軍,誰要是能繼承他的衣缽那簡直立即在天界就是響當當一號的人物,等于說就是守護神,誰也不敢不尊重!」
「額……三師兄你很在乎這個呀?」白素很想笑,卻又覺得額頭三道黑線,她已經听見烏鴉飛過呱呱呱的聲音啦……
「那當然!你是最後一個進師門的,年紀也最小,雖然你靈力超凡,可是又是個女/人,修行再怎麼說也不可能完全繼承師父一脈。要是繼承了師父的衣缽,恐怕子風,子痕心里也不服呀!」子然使勁兒地抓著頭。
「嘻嘻,三師兄,恐怕最不服的是你吧!」白素一針見血。
「這……」子然再次抓著頭。
白素很怕他在這樣抓下去就會把自己的腦袋抓成蜂窩了,她知道自己這個三師兄人是很好的,只是有些太過在乎一些虛名,只能咳了一聲︰「三師兄,你是比我先進門的,而且現在來說也是最能體現師父實力的徒弟。你放心,我不會要繼承師父的衣缽的,你知道的啦,我只是一個凡人,我到現在還沒有正式登入仙籍,又怎麼能繼承這些榮譽呢?而且我很懶,好吃懶做,我也不想的啦,我只想天天玩兒,睡大覺,吃好吃的東西,那就好好了。」
子然覺得自己的話也有一點兒過分了,好像自己是逼著小師妹放棄繼承師父的衣缽一樣,又咳了一聲︰「小師妹,對不起啊,其實我也知道你在我們三個人之中最聰明,也許你是最適合守護這個天界的人呢。」
「三師兄你不用說了,你放心,我……」白素還沒說完,門口倏然傳來一個聲音︰「白素不會獨自守護這個天界的。」
子然一轉頭大驚失色,一看竟然是師父墨言卿。
銀發飄飄,薄唇含著一抹不知道是微笑還是篤定的薔薇色。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和白素一起從魔界回來,大家都覺得墨言卿師父好像變了。
就是幽寶偶爾和他開玩笑,他也不像以前那樣橫眉弄眼了。
說不太清楚到底是變化了些什麼,也許是他的眼神吧。
他眼神里面的堅冰似乎已經被什麼所溶解,雖然他依舊沒有太多表情,卻偶爾會逸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一瓣一瓣的開放。
所以,雖然現在他還是十分威嚴地站在子然和白素的身前,卻沒有從前那樣咄咄逼人,令人不敢逼視的氣勢,子然也便沒有一開始的緊張,眨巴著眼楮不解地問︰「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子然都听不懂」
「因為為師要和你小師妹一起保衛這個天界。」墨言卿柔柔地看著白素,看得她覺得自己快要融化掉了。
這……這……不用這麼明顯吧……
「和小師妹一起?」子然還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轉動著眼珠道,「那師父難道不需要我和子風子痕了嗎?小師妹一個女孩子,多辛苦啊,師父,我們幾個人皮糙肉厚的,有甚麼事情也是我們先上啊,師父你也太不憐香惜……」
墨言卿和白素對視了一眼,都寫著發愁二字。
「這……師傅只是隨口說說,你不要當真嘛大師兄~~~要知道一旦天界有難,我們都必須要挺身而出的,每一個人都不能例外啊!」白素很想盡早結束這個奇囧無比的局面。
然而,更囧更雷更令人瞬間成化石的還在後面……
「子然,你覺得你小師妹喜歡為師麼?」從墨言卿的嘴里,冒出一句打死白素也想不到他會開口說出的話……
白素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這莫非是見鬼了?
難道師父去了一趟魔界,這個,這個也入魔了?
以前,師父的嘴里是絕對不會說出什麼喜歡不喜歡這樣的詞的啊~~~
這就比鐵樹
開花水倒流或者鳳姐和冠希談戀愛還震撼啊!!!
「啊?」子然明顯也震撼了,不過他畢竟是個純真的孩子,抓了抓頭(眼看頭要被抓成蜂窩)︰「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師父啊,啊不,我們都很崇敬師父,愛戴師父,師傅就是我們的偶像,我們的指路明燈!我們一直要跟隨著師父的腳步,學習師父,以師父為榜樣,做一個為仙界服務的好神仙!」子然越說越慷慨激昂,拍著胸脯,標著決心!
——白素整個呆掉了。
這是哪跟哪啊,這個三師兄,歪樓的速度比天涯二還快!
本來以為大師兄已經夠木訥了,跟頭呆頭鵝似的,但是人家大師兄至少在幽寶的渲染下,變得「有血有肉」起來,卻不想這個平時只知道吃和玩的三師兄更加木訥……
而且,他說的那個河蟹,那個慷慨激昂,還用了很多遞進句和排比句~~~~~要是他投生在21世紀,肯定能做一名,一顆紅心,金光閃閃的——公務員……
「額……」墨言卿輕輕伸出兩根瑩白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似乎也不知道要說甚麼好,以手指輕輕地觸模著嘴唇,那種模樣可以說是天然呆,但是——真的性感的不行了啊不行了啊……
白素在心中狂吼︰師父啊~~~乃不要再做這樣的動作啦~~~
你如此天真純潔地誘/惑著子然這是嘛意思啊,難道乃想讓子然對乃產生不應該不道/德違背人/生觀/世界觀道/德觀的思緒麼~~~師父乃太天真還是太月復黑還是俺太邪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可是很低調的啊,不想被人嚼舌根啊。
師父啊,你快回去吧……
還跟三師兄說啥啊……
那家伙就是一個二愣子嘛……
可是墨言卿同志明顯沒有領悟白素的含義,淡淡蹙起眉,似乎在想要怎麼回答……
「額,師父,三師兄,我肚子痛,我腳抽筋,我先回去了啊,你們慢慢聊,慢慢聊~~~」白素準備提起腳溜之大吉!
「先別走,白素。」
「別走啊,小師妹!」
兩個人同時果斷地出言。
白素心中價直叫苦,緩緩地將腳收了回來,拉長著小臉看著二人︰「咋~~~咋啦~~~~你們今天,咋都那麼喜歡俺捏!!~~~~~」
「師父,你嘴巴痛啊?難道你吃了什麼魔界的東西上火了?」幸好子然比墨言卿還要天然呆,看見這麼一副春/意盎/然令人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美男吃手指圖(紅苕︰白素啊,被你這麼一說,你這驚才絕艷美若天仙的師父同志好像變成了一個弱智淌口水的三歲小孩,你說你這比喻是怎麼學的,還不快找塊豆腐撞死算了,還要臭豆腐……),竟然沒有一點反應,自認為是師父嘴巴痛,所以是上火了,說不定是吃多了辣椒嘴巴里面起了一個大泡!
「為師沒有上火啊。」墨言卿明顯也被他這一個疑問給驚呆了,給了一個也異常小白的回答。
「那你牙齒發炎?」
「為師牙齒也沒有發炎。」
「那師父難道你……手上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子然可憐巴巴地看著師父,一副完全不著調的模樣。
「好了好了,你們別說話了……」白素已經被這一通歪樓歪到不行的對話給徹底的風化石化火化了。
「咳咳……」墨言卿似乎這才醒悟過來,立刻又回復了曾經的那種高深莫測凜然不予侵犯的模樣,「子然,你現在怎麼和師父說話的?」
「啊,這,我怎麼說話了?我沒怎麼說話啊……我……」子然也被繞暈了。
「那你為何不回答師父的問題?」墨言卿以一種十分威嚴的語氣再強調了一遍。
「啊?」子然被這麼一繞完全不記得之前師父的問題是啥了,「師父,你問啥呢?」
「師傅剛才問你,你覺得你小師妹喜歡為師麼?」墨言卿繼續以一種**官審問嫌/疑/犯的表情面無表情地問出這句話。
子然只覺得自己可憐的腦細胞都快要耗盡了︰「這個,這個我想小師妹應該也很崇拜師父的吧,跟我們一樣呀~~」
「為師問得不是崇不崇拜,而是喜不喜歡。」**官繼續威嚴地推進了一步。
白素只覺得自己的上都長滿了針,第一次體會到如坐針氈的含義,師父啊,乃這是咋的了,這種問題你叫別人怎麼回答啊,三師兄他也不是俺肚子里的蛔蟲啊!
「這個……」子然繼續可憐巴巴地苦思冥想,最後求助地看了白素一眼,只見小師妹睜著眼張著嘴,明顯也是徹底的傻掉了,他暗恨小師妹不幫忙,只能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子然覺得小師妹應該也喜歡師父吧……(這個喜歡到底是什麼意思,子然我不明白啊,師父你咋變得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應該是什麼意思,子然你說說看?」
「這個,應該就是大概可能也許……」怎麼辦啊,子然我好怕得罪人啊!
「不能說應該,要說肯定!」
「好,小師妹肯定喜歡師父!」子然大義凜然地回答道!
……
「喂,你們二人在說了半天有沒有把我這個當事人放在眼里啊……」被忽略已久的白素終于忍無可忍地開口了。
「這個,跟你沒關系吧。」墨言卿微笑。
……我明白了……
……師父……
……原來……
……乃是很傻很天真……
……乃是……很月復/黑……
月復/黑啊月復/黑……
「額,難道小師妹你不喜歡師父嗎?」子然抓了抓頭,「你不喜歡師父為什麼要做師父的徒弟,這不是很奇怪嗎?」
「他不是那個意思啦!」白素終于要爆發了,她緊咬銀牙,狠狠地看了墨言卿一眼(天地良心,這還是我們白素第一次瞪了師父一眼,可記載入史冊)
「不是甚麼意思,你倒說說看,白素。」月復/黑師父再度微笑地看著她。
「咦……我什麼也沒說。」
「你明明說了。說。」
「我說……今天天氣很好,眼光燦爛,萬里無雲,飄著幾朵白雲。」
「你說的明明不是這個,不說小心為師將你逐出師門了!」要挾……
「好好好,我說,我說師父的意思不是這個。」不要吧……你好月復、黑啊……這樣逼我……
「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