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過,白素蹙了一下秀眉,悠悠轉醒。
看看四周,白素一陣恍惚。
怎麼回事?她怎麼回到了森林里面了?她不是在湖底麼?
還有……師父?!!
她猛地站了起來,四處張望,但是除了一大片樹木外,根本沒有再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
「師父……」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他們會分開?
到底是為什麼……
「啊——「
一陣刺耳的慘叫聲,拉回了白素的思緒。
天空烏黑一片,一大群血禿鷲在一堆樹木上空不停的啄著,伴隨著血腥味,好多樹木已經被傷的血肉模糊……
白素這才想起,自己去湖底的真正目的,她急的團團轉,自己沒找到土靈珠,師父根本沒有告訴她土靈珠在…….
突然,胸口一疼,她不由自覺的捂住胸口,一顆硬硬的,圓溜溜的不明物體,讓白素渾身一震……
掏了出來,一顆晶瑩剔透,泛著淡淡金光的珠子,頓時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土靈珠!!怎麼會?!」
白素又驚又喜。
————
待白霧漸漸散去。
一個只有,三歲的孩童,漸漸的出現在白素面前,雪白紅潤的臉蛋兒,輕薄透明的淺褐色眼眸里帶著靈動的光芒,像是閃爍著無數個小精靈。淡粉的嘴唇微微啟開,像個渴望糖果的孩子,柔和的唇線帶著一絲天真。
白素微微一愣,沒想到他只有三歲,還以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對了,那些血禿鷲……」
「那些是冥王的鳥妖,它們只會啄食樹葉,不會攻擊我們的。」他微笑地看著白素,「我叫紫陽,謝謝姐姐的救命之恩」
白素輕輕點了點頭,又指著他受傷的手臂,「這些傷……」
「沒關系,反正我是死人。」他不以為然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白素,「沒想到姐姐如此厲害,居然能得到土靈珠!!」
白素尷尬的咳嗽了下︰「我們趕快離開這里吧。」
本以為前方不是狂風暴雨就是煎炸燒烤等著他們,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景象令我大吃一驚……
漫天漫地的花海。
粉色、淡紫色、藍色的罌粟花開滿了山谷,花瓣像薄綢一樣微微透明。每一朵都異常單純,卻匯成了一片淒迷;明明色調溫暖而明亮,但是在無邊無際中透出一股神秘莫測的魅惑和詭異。各色的花瓣在灰色幽暗的空中漫天飛舞,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無論如何,白素都沒有想到冥界也有這樣美麗的地方……
二人輕輕踏入花海,彎子,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芬芳的空氣,伸手想觸模著那些花朵,但是那些花兒被她一踫就幻化成灰了。
「姐姐……」紫陽看到這里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里是哪兒?」白素沒有解釋為什麼會這樣,淡淡的問道。
「這里是冥界的花田,是冥界最美的地方。」紫陽一邊說著,一邊拉著白素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我還以為冥界只有彼岸花呢。」
「既然你是活人,那是怎麼進入冥界的?」他的聲音雖輕,看她的眼神也不似剛才喚她姐姐時候那麼溫暖,讓白素渾身一震。
白素睜開了眼楮,站起身,看著他道︰「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不該問的事情都不許問。」
他莞爾一笑,「那該問的事情呢。」
「也不許問!」
「我只是好奇,你一個姑娘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竟然能潛入冥界,我想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重要的事情?怎麼可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里,所以也在找回人界的路呢。」白素冷冷的回答。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的眼中似乎飛快地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姐姐不相信我?」他的眼眸內一片純淨,唇邊還勾了一個小小的酒渦。
「那你現在發個誓,如果你把我是活人的秘密說出去,下輩子就變成鐵甲將軍。」我盡力掩飾著唇邊的笑意。
他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又笑米米地說道︰「我紫陽對天發誓,如果把姐姐的秘密說了出去下輩子就變成鐵甲將軍。」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白素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可要記住哦。」
「可是……為什麼是鐵甲將軍?」他還是不解。
「你不知道嗎,鐵甲將軍還有個別的名字——」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白素故意拖長了聲音︰「——推糞蟲。」
他先是一愣,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又哈哈笑了起來。
「姐姐你欺負陽陽」他開始打滾耍賴。
白素微微一笑,暗怪自己多疑了,他的笑容,總讓她想起幽寶,也許是那份相似的可愛吧。
想到這里,白素站起了身,轉頭對他說道︰「陽陽,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但願你能早點到富田,這次如果轉世為人,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可不會來第二次了。」
「我想跟著姐姐」他揚起淚眼。
「就算你想跟著姐姐,你也要投胎啊」
有人同行,接下去的路程似乎快了很多,二人順利地穿過了凶險重重的十壕。
在走出最後一壕腐爛之壕後,白素終于忍不住把一肚子的酸水全都吐了出來,精疲力竭地坐在了地上,只覺又累又餓,渾身酸痛,再也不想動彈半分。
「陽陽,要走你先走吧,我實在是撐不下去了,讓我歇一會。」白素擺了擺手道。
紅靈,不是我不想快點救你,只是我的體力已經全部透支了……
紫陽一把扶起了白素,也不知道他小小的年紀哪里來的力氣「姐姐,前面就是第一圈了,過了四圈,就是富田了,那里就是通向人界的路啊,堅持住……」
四圈?白素的腦中一個激靈,傳說中的四圈好像是冥王和他的重要部下居住的地方。這麼說來,之前遇見的死神和那個罌粟男也都應該住在這里了?
完了,白素的眼前又浮現出一大片荊棘。
在這個結界普遍的冥界,即使擁有土靈珠,也不難麼容易出去的。
「有死神……」白素沒有信心地念叨著。
「不用擔心,他們每天的事業繁忙,經常不在自己的宮殿里。」紫陽笑著拍了拍白素的肩。事業繁忙?不是吧,那個罌粟男不就空閑得到處找睡覺的地方嘛,莫非睡覺也是他的工作?
想到這里,白素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看了一眼紫陽,他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緊張害怕。這個時候還能這麼鎮定?不過……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也是听說的。」他拉起我的手,「走吧。」
第一圈的入口出矗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面什麼字也沒寫,繞過巨大的石碑,死神的宮殿便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果然和紫陽說的一樣,死神的宮殿內竟然空無一人,白素幾乎不敢相信地跟著紫陽穿過了空曠的宮殿,接著又無驚無險地穿過了罌粟男睡神的宮殿,一直到了第三圈。
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在白素走進第三座宮殿時,她清楚地意識到了這點。
幽暗的宮殿里燭火飄搖,讓白素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不安。
「陽陽……」白素心中忐忑,想叫他一起趕快離開。誰知一回頭正好看見他略帶詭異的神色。
「姐姐。」他忽然喊了一聲。
「怎麼了?」白素盯著他,不知為什麼,心里卻是越來越不安。
他臉上依舊純真地笑著,眼中卻是閃動著奇異的光芒,「你知道這第三殿是誰住的嗎?」
「是……」我拼命回想著翻看的冥界大全書,除了死神、睡神,冥界應該還有……忽然猛的抬頭,「夢神?」
他笑得愉快,不停地點著頭。
「那又怎麼了?」
「知道夢神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他就叫——紫陽。」
說著,他三歲的身體,居然幻化開來,變成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十七歲少年…
白素呆呆地看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為什麼!」好半天白素才反應過來,被欺騙的怒火焚燒著白素的全身。
「為什麼?」他仍是笑個不停,「因為很好玩啊。」
「好玩?」白素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什麼叫做天使的外貌,魔鬼的內心,她算是明白了。
「听莫名說查不出你的死因時,我就懷疑也許你是以假死的身份進入冥界的,果然,不試還不知道。」他往前走了幾步,「居然能蒙蔽過莫名和我們的眼楮,看來給你施了這種假死之術的人絕對不簡單。」
「死小孩,還演得挺逼真的……」白素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傷痕,心里一驚,他的傷痕已經全部消失不見。
「呵呵,不這樣,你怎麼會相信呢。」他又一臉無邪地笑了起來,「而且,剛才,我用了夢魅幻影,你所見到的我的傷都是幻影。」白素盯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忽然又再一次有了扁人的沖動,不,扁神的沖動。
「哼,我這樣的小人物,竟然要勞煩夢神大人親自動手,可真是榮幸。」白素語帶譏諷地說道。
「當然,在平時我根本不會管這種閑事,」他慢慢低下頭,直視著我的眼楮,臉上浮起一絲奇詭的笑容,「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子,敢踹我大哥。」
「你老哥?」白素心頭一緊,在這里我好像只踹過一個人吧,「睡神是你哥哥?」
他點了點頭,「現在就跟我去見冥王大人吧。」
砰!我好像听見了花盆砸在腦袋上的聲音,「見,見冥王?」
他又恢復了剛才的天使笑容,「查不出死因的你從第二獄逃跑,連闖八獄三谷,還順帶踹了我老哥,你以為冥王大人還不知道這件事嗎?」
我抑住發顫的聲音,「那,那冥王會怎樣做?殺了我嗎?」白素雖然想去見冥王,可是心里也不免害怕。
「去了就知道了。」他嘴角一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冥王的宮殿,比之前的三個宮殿都要華麗得多。
整座宮殿是由黑色水晶構成,黑色的水晶地板,黑色的水晶牆壁,黑色的水晶椅,高高挑起的大廳里隔著黑色的絲綢幔帳,就連跳動著燭火的蠟燭也是黑色的,唯有那一點紅色的火焰帶給人少許暖意。
沒想到這冥王這麼前衛,居然設施設備那麼接近現代。
正中的雕花椅上坐著一位黑衣人,他的左右兩邊也各站著一人,一人銀發白衣,一人黑發綠衣。白素只瞥了一眼,也沒看清,就立刻低下了頭,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了,當中的是冥王,旁邊一定是睡神和死神。
「你的膽子不小,竟敢一直闖到這里來。」冥王大人冷冷地開了口,他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寒徹心扉的涼意。
果然不愧是冥王,光說一句話就抵過冰凍地獄了。
「大人,這位姑娘在我的罌粟之眠下居然還能保持清醒,似乎並不是普通人吧。」寒霜略帶慵懶的聲音低低響起。
白素抬頭白了他一眼,他的銀色眼眸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他一定對他的一腳飛踹還懷恨在心吧。
「紫陽,她是哪里的亡靈?」寒霜隨口又問了一句。
白素的心又是一緊,完了,紫陽他知道她不是亡靈,要是他說出來,她也許真會被冥王殺死,成為一個真正的亡靈吧,想到這里,她額上冷汗迭冒,拽緊了手上的土靈珠。
「我也不知道,哥哥。」听見紫陽的回答,白素忍不住困惑地望了他一眼,他居然對白素輕輕眨了眨眼。他為什麼沒揭穿她?難道……真的怕變成推糞蟲?想到這里,白素忍不住抿了抿嘴。
「冥王大人,我是白素,凡間的陰陽師,你莫是忘記了我?」
「我沒有見過你,說吧你的死因?」冥王又冷冷地開口了。
白素一愣,雖然她沒見過冥王,但是作為陰陽師的她多多少少都和冥王有協議的,奈何現在她身上發不出一絲靈氣,而且,當初為了掩飾進入冥界,她把自己的魂靈都封鎖了起來。
現在雖然瞞得過一時,卻也瞞不了太久。
她的死因?她該怎麼說?是不是要說的淒慘絕倫會比較好?想到這里,她忽然想起了很早以前听見過的一段故事,不管了,先拿來借用一下吧。想著眼珠一轉,露出一副悲痛無比的表情,抽了幾下鼻子,輕輕道︰「唉,冥王陛下听我說,小女本住在——風景秀麗的城邊,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誰知一日家中遭巨變,城內惡人蠻橫不留情,勾結官府目無天,佔我大屋奪我田,我爺爺跟他來講理,慘被他一棍來打扁,我女乃女乃罵他欺善民,反被他一腳踹入河,他還將我父母逐出了家園,流落到江邊,我為救父母,只有獨自行乞在廟前,誰知那惡人實在太陰險,知道此情形,竟派人來暗算,把我家人羞辱在市前,小女一氣之下魂歸去,從此黃泉茫茫人永隔。」
白素氣不喘,句不停的一口氣說完了這段話,隨著最後一個字消失在她的唇邊,四周一片鴉雀無聲。
「想不到……人世間竟然還有這樣淒慘的事情……」好半天,死神夜姬發出了一絲感慨,又掏出了他的小手帕,擦拭著眼角,抽噎道︰「大人,看她這麼可憐,就讓她去富田往生吧。」
白素偷偷瞥了一眼其他人,莫名的臉似乎在輕微抽筋,而紫陽,看得出他在拼命忍笑。
「夜姬,你是不是要把這里的死靈都送去往生才甘心。」冥王的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
「還有你,抬起頭來。」他命令著。
白素遲疑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
終于——看清了傳說中的冥王的真面目。
紫色如絲綢般閃亮的長發,如流水一般靜靜在他身上流淌,滑過黑色絲質的長袍,一直漫延到黑色的水晶地板上。淺灰色的眼眸就如同冥界永遠灰暗的天空,悠遠而無際,望不到底,又好似一縷清煙,朦朧似幻,冷淡而高貴。
若即若離的眼神,仿佛就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邊。
在看到白素的一剎那,似乎有一絲疑惑在他臉上稍縱即逝,她看見他無意識地做了一個彎曲手指的動作,白素的頭忽然隱隱地痛了起來,不知為什麼,那個動作,好像微微牽動了她的某處神經,即熟悉又陌生。
「既然是月兌逃的亡靈,那麼在莫名查出你前世的罪行之前,就暫時在這里留著吧。「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里?」白素一愣。不光是白素,連紫陽他們也愣了愣。
「大人,這個女子身份不明,不如就先讓我看管她。」紫陽上前了一步。
冥王思索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夜姬和寒霜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紫陽一眼。
紫陽帶著白素進了宮殿。
一進殿門,他就放聲大笑。
「小心笑死,卑鄙小人!」白素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笑了一陣子,慢慢安靜下來,看著白素,唇邊露出一絲促狹,「我看,你也演得很不錯啊。知道嗎,要是換作別人,冥王大人早就將他投入八獄了,可今天就這樣輕饒了你,看來你的運氣還真不錯。」
白素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看,我沒有說出你的秘密哦。」他雙手一攤,笑嘻嘻地說道,「我……」他低低在我耳邊說著,「可不想變成推糞蟲。」
白素轉回頭,正好對上他那雙帶著戲謔的褐色眼眸,心里也覺得有些好笑,但又惱他騙她,依舊板著臉不去理他。
「接下來,我們就要進入正題了哦。」他的臉色忽然一斂,笑容立刻從他的臉上消失。
「什麼?」
「現在該告訴我了吧,到底為什麼來這里?」他的臉上還是一片柔和,只是眼瞳上籠罩了一層暗色。
「哼。」
「不肯說?沒關系,」他溫柔的笑著,「那我就去告訴殿下你的秘密,到時你說是將你扔在油煎之壕還是斷頭之壕呢?或許每個地獄來一遍?再加上奉送我的噩夢?」
「臭小子,你敢威脅我。」白素咬牙切齒道。
「呵呵,我最喜歡威脅人了。」
「我,」白素猶豫了一下,「我來救人。」被他騙過一次,白素不想對他說實話。
「救人?」他挑了挑眉,「很重要嗎?」
白素點了點頭,「很重要。」
「是什麼人?」
「你好羅嗦。」白素有些不耐煩。
他笑著,「我又多知道了你的一個秘密。」
「你要是敢說出去,不但會變成推糞蟲,還要推最臭最重的那坨,而且永遠以此為食。」白素沒好氣的說道。
他微微皺了皺眉,「你也夠毒的。」
「無毒不女人。」
「哈哈哈!」他笑了一陣,「也許我會希望莫名不要那麼快查出你的一切呢。不過放心,」他的眼眸中閃動著一抹邪惡的光芒,「你這麼有趣,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留在這里的,要不,就那個森林谷……」
「好嗎?」他立刻換回了一副天真如孩童的笑臉。
「好個p!」白素在抽搐了幾秒後終于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又累又餓的她終于等到了用餐的時間,冥界的食物看起來和人間的差不多,甚至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和酒類,只不過所有的菜肴都淡而無味,幾乎都是一個味道。用完了簡單的晚飯後,白素也漸漸地冷靜下來。在這里暫住也好,反正他的住處和冥王的宮殿這麼近,總有機會找到出去的路。
「白素,替我拿勺水。」紫陽倒不客氣地使喚起她了。他指著面前的兩個水壇,「隨便舀一勺吧。」
她看了看,一壇水似泉水般清澈,另一壇則像牛女乃一樣潔白,我想了想,順手舀了一勺白色的水。
他嘴角微抿,卻沒有說話。
白素一直跟著他到了里面的房間,房間里鋪著一塊暗紫色的地毯,地毯上支著一個奇怪的銀色圓環。
「這是什麼?」雖然她看他不爽,心里卻還是有幾分好奇。
他笑米米道︰「我要開始工作了。」
「工作?」
「對啊,你忘了嗎,我是夢神,每晚都負責給沉睡的人們送去夢。不過,」他眯了眯眼楮,「今天他們倒霉了,因為你所舀的是噩夢之水。」
「你,那你怎麼不早說!」白素很想將那勺水澆到他頭上。
他只是笑著,盤腿在銀環前坐下,口中念念有詞,銀環發出耀眼的光芒,光圈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逐漸形成了一個類似網狀的物體,千絲百孔,他用手指輕輕一點,那勺白色的水猶如細雨般灑落在網上,鑽進了無數的孔洞中。
「你這樣是偷懶吧。」我低低道。
他轉頭朝我眨了眨眼,「每個夢都是不同的。不過,」他頓了頓,「有時我也會有特別奉送。今晚我就特別送你一個美夢吧。」
「算了吧。」白素搖了搖頭。
「連天界諸神的夢都是我掌管的哦。」
「啊?那今晚他們不是……」
「哈哈,今晚我特別給諸神準備了一個他們轉世投胎為各種動物的噩夢,這個比較有創意吧?」他面帶得意之色地說道。
「你,還真能惡搞……」白素抽動了一下臉部的肌肉。
不過轉眼一想,當初她和師父被天界的太乙等人害的那麼慘,給他們幾個噩夢,算是見面禮吧。
他笑著點了點頭,「好了,你先去休息吧,出了門左拐第三個房間就是你休息的地方,記住了,」他揚唇淺笑,「不要到處亂走哦,不然的話……」他那純淨的笑容下隱隱帶著一絲威脅。
白素甩給了他一個背影,大步走了出去。
連番的折騰讓白素一沾著*就睡意朦朧,也不管這是冥界還是人界,先舒舒服服睡一大覺再說,等她養足精神,再去尋找回人界的路。
靈兒,一定要等我
說來也奇怪,這晚——白素真的做了一個好夢。
*好眠,早上起來頓覺神清氣爽,看看窗外,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幸好她不用在這里待一輩子,不然每天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一定會抓狂的。
宮殿里除了幾位侍女,就沒別的人了,紫陽恐怕又去四處遛達了吧,他的這份工作還真是清閑啊。
白素走出後門,不遠處就是冥王的宮殿。昨天太過于慌亂沒有發現,原來宮殿前的石階下也種植著許多紅色的彼岸花。
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宮殿前。
「你在這里做什麼?」一個冷淡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她愕然抬頭,正好對上一雙如天空般淺灰的眼眸。
「啊,大,大人。」白素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我只是覺得這些花很漂亮,所以不知不覺被被吸引到這里了。」
「漂亮?」他的眼中飄過一絲捉模不定的神色。
「只是有一點好奇怪。」
「什麼?」
「這些花怎麼都沒葉子呢?」白素剛說完,只見他微微一皺眉,「彼岸花,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永不相見。」
「原來是這樣……」白素點了點頭。
「你——是叫白素嗎?」他居高臨下的冷眼望著我。
「嗯,那麼你呢?」剛說出口,白素就連忙捂著了自己的嘴,昏頭了,居然在問冥王的名字。
「我叫——墨言卿。」
「你……」不可能,他怎麼會叫墨言卿!
ps︰這人和師父有一定的關系,親們繼續看下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