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伊悕一行人來到南央山山腳下已是午夜,似是山頂的盛況已然了卻,人們紛紛下山來。
「主上,看起來是散了,天色已晚我們找個地方露營吧。」烏冽提議。
他們本身就來的晚,就連城中的客棧也早已爆滿,況且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嶺。露營且派專人看守才是最最上策。如今南域疆土之上魚龍混雜,住客棧驛館還真不一定如露宿野外安全。
「好,你看著安排吧。」沉靜的女聲悠然從車中想起,不知是怎樣一個清冽的人兒,周圍的人紛紛好奇的探頭。
烏冽一行人個個魁梧高大英俊偉岸,跨在矯健的駿馬上,說不出的狂放俊逸。就是這麼一行人,主上竟然是個女人,該是怎樣的女子才能驅使的動如此人馬?眾人皆是起了猜測,一晚上的光景,南域來了不得了的人,便是傳遍整個武林。
亦有連日來不斷凱旋的門派看見了伊悕等人置若罔聞很是不齒,想來他們也不過是些個只會些花拳繡腿模樣好看的毛頭小子。更有強大門派角逐過了癮,躍躍欲試等待次日的到來與伊悕的人馬一決高下!
當然更有不怕死的攔住了一行人去路︰「英雄且慢,在下見英雄不似尋常人家,氣度非凡更是罕見。敢問英雄出處!」竟是個熱血青年,一身的傷痕精神倒是亢奮。伊悕車簾縫中瞧見了,又是一個武痴。
俯視眾生般凜冽,烏冽在馬背上只泰然的說道︰「狂煙,塞上狂煙。」
說罷便是帶著人馬駕著伊悕的馬兒絕塵而去,留給在場之人只無限的遐想與猜測。
「你們說,那馬車里的會是個怎麼樣的女子?」痴痴的望著遠去馬隊的背影,仿若馬車里的會是天仙一般的人兒,那武痴竟是個愛「美」之人。
瞧他這一副痴傻模樣,有人不齒︰「行了,說不定丑的沒臉見人呢,收起你的哈喇子吧。就算是美人,癩蛤蟆還想吃上天鵝肉?下輩子吧!」此言一出激起周遭人群哄堂大笑。
「哼!李大刀,我們明日擂台上見!」武痴受辱,撂下狠話便提起輕功不見了身影。
一夜說慢亦不慢,不久太陽便是緩緩從東方升起照亮了南域這片神秘的大地。今日是奪蠱盛事的倒數第三日,也就是說再有三日便是塵埃落定,眾人三場的時候了。自然,最後這三日也是高手雲集競爭最激烈,賽事最精彩的時候。
如此一來,柳雲卿怎會不早早起身前往看台貴賓席上落座。
「哎呀!柳相賢弟,今日來的可是真早。」南域城主位于主座在看見柳雲卿的身影後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命人給柳相看座。
「城主客氣,這奪蠱盛事只剩下三日,已是如火如荼,這般盛況要四載一個輪回才能再見。柳某可不想錯過呢。」說罷,柳雲卿便在眾人嫉妒的目光下款款落座。嘴上說的客氣,可是這架子倒是不小。
柳相前來,乃是有十分的把握,不論輸贏那善于阿諛奉承的南域城主弄不好也會將金丹當做禮物送給他。大家皆是害怕這個,便是都死死的盯著這二人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玩命送死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一場。
柳雲卿瞧著擂台下準備就緒的各路人馬,其中不乏馳名江湖的高手中的高手。該說是今日一戰定是精彩。但是他卻不是來看他們的。
要知道,今日上場的不僅有各大門派,還有他們刺客冢。柳雲卿擎著笑意,所行目的就是來看自己家的刺客冢是怎樣將這些高手們絞殺的。
只是不多一會兒,南域城主便是開口了︰「柳相賢弟,在下怎麼覺得您今日有絲心神不寧啊?是有什麼心事嗎?」最是善于察言觀色的南域城主倒是看出了端倪。
「嗯?有嗎?不會,可能是昨夜本相沒能睡好吧。城主大人您看您的,不用在意本相。」柳雲卿笑著打哈哈,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這股子忐忑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就好似有事要發生一般,卻是說不出吉凶。
經南域城主這麼一提醒,墨衣趕緊為主子奉上凝神丹,更是立在主子一旁寸步不離。
柳雲卿暗想,沒想到伊悕的死對他的沖擊會這樣大。這場奪蠱之戰結束,索性就將金丹送給瑯琊吧,也算是彌補長久以來對伊悕的愧疚。忽而,他卻是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是卻是很快平復下來,有什麼不自然的呢?
終作孽,得需嘗……
此時看台上的人們,怎麼會知道在擂台下湊熱鬧的人群中。柳依悕藏在馬車中已是將他們的一切盡收眼底。看著與柳雲卿這般親昵的墨衣,伊悕只冷漠的笑笑。卻是突然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正緊緊握著她冰涼的小手。
側頭坦然面對︰「無礙,都過去了。瑯琊要緊,兒女情長且先放一放。」
「嗯。全屏主子做主。」彌千亦是巧笑媚人,不愧江湖人送名號合歡公子。
奪蠱之爭果真名副其實,就算隔得看台遠,這份激烈的對抗也是傳到了伊悕的感觀之中。一波接著一波的人馬上台,亦是不多會兒便是落荒而逃。而還屹立不倒的,也是負傷累累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更強大的對手鏟除。
忽而南域城主卻是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宣布道︰「承蒙各路英雄看得起我南域某人,來尋金丹。如今只剩三日時間,金丹花落誰家全屏各位真本事啦!特此我南域某人也顧不得什麼規則不規則,只要大家玩的開心,便可無規矩可循。這擂台完全自由,想上就上,不必拘泥!」
南域城主此言一出台下皆是沸騰。既然沒有規則,便是就連弱小之人也可以上台伺機而動,萬一鑽了空子撞了大運也沒人能說出個不字。
「嘖!竟然胡來!」西域的漢子直爽豪邁,哪里見過這等狡詐的規則,烏冽不禁罵道。
「沒有規則,本身就是規則。」忽而伊悕卻是鎮靜自若的回答。
沒有規則何嘗不是屬于這場奪蠱盛事的規則,只要人死的越多越好,這不就是制造這場盛事的南域城主的心中所想嗎?若不是為了瑯琊她們決定踫踫運氣,誰會輕易步入這小人設下的圈套?!
主上說的,似是有那麼點兒道理。烏冽虛心接受,閉上嘴依舊坐在馬上望向看台靜觀其變。
馳騁于塞上大漠的男兒從未踏上過青陽的土地,自然對青陽所謂的江湖認知尚淺。看的津津有味的烏冽如好奇的孩童一般時不時的問道︰「那個穿紫色衣裳的人好厲害啊,那是什麼門派。」
「那是刺客冢的玄機股,專門用來打探消息的人馬。」冷冽的聲音從馬車內響起。
過了一會兒,烏冽有道︰「那那一對兒穿黑色夜行衣蒙面的雙胞胎呢?」
「你倒是好眼力,人家穿成那樣你也能看出是一胞姊妹?!」彌千驚訝道,多是玩笑。
「你連男女不是都看出來了?」烏冽繼續笑鬧,仿佛台上那嚴峻的形勢事不關己一般,竟是可以自在的談笑風生。
「看不出來的是傻子。」彌千毫不退讓。
忽而卻是伊悕寒冷的聲音響起︰「那是刺客冢的鬼魅,專做暗殺營生的一伙人。」意思讓這二人認清點兒形勢。
一听伊悕的解釋烏冽不禁嘩然,這台上最厲害的絕色都是刺客冢的,難不成都被刺客冢包下了?不服氣的他繼續問道︰「那台子上那個坐在城主旁邊的貴客總不會還是刺客冢的了吧?」
此言一出彌千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眼淚狂飆,看伊悕隱忍著怒氣彌千笑的接不上氣兒拍著車板子邊笑邊說道︰「烏冽真是好眼力,那的確不是刺客冢的人馬,而是刺客冢的主子!哈哈哈,哎喲笑死了!」
「喔喔!那就不怕被擊潰的仇家上去刺殺他報仇?!」烏冽不解。
「整個刺客冢最精英的人手已經帶在身邊,且不說有沒有人能近的了他的身,天底下又有誰能傷的了他?!呵。」伊悕輕蔑的笑道,曾幾何時她竟是也屬于刺客冢。
「天底下的人都傷不了的人,不是只有玲瓏城主嗎?這人又是誰?」遠在西域長大的烏冽自是沒有听過柳雲卿的威名。
這回輪到伊悕沉默以對了,早知道烏冽這麼多話將他留在露營之處就是了。
見伊悕面色不悅,彌千的狗腿模樣又出來了︰「不說話能死啊你!」
「烏冽,我問你。」忽而伊悕突然出聲,嚇了二人一跳。
「主上紛紛。」烏冽恭敬應答。
「就台上這些個刺客冢的人來說,若是你,能贏嗎?」伊悕也不知烏冽是個什麼本事姑且問問再安排上台較量的人手。
一听伊悕這麼問,跟隨烏冽一同前來的西域漢子們都不齒的笑了出來︰「不瞞主上,就這些人的功夫,想近我們大哥的身都難!」說著露出驕傲的神情。
听後伊悕甚是滿意,早聞烏冽的強悍,沒想到瑯琊真的給她找了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