鎩羽三千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奇怪的听花立雪

作者 ︰ suneyar澈

偽更不要點!!!!!!!

千萬不要點!!!!!!!

為什麼每次都有妹子點!!!!!!!

等第二天天亮點啊!!!!!

唐源幾乎沒有這樣和唐淺說過話,一時間唐淺不知道說什麼了。♀

氣氛有點沉悶陳曉裙突然紅了眼眶,「我出去打飯。」

陳曉裙出去了之後唐淺和唐源有些更尷尬了,唐淺開口,「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這句話便是問的什麼時候發現的,唐源搖了一下頭,「我一直在想你知道了是個什麼表情,我還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錯,知子莫若父。」

「我不想和你吵這些。」唐淺搖了一下頭,「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馬上要實習了,不想打擾你這些。」唐源開口。

「那你就不該打電話給我。」唐淺冷哼了一聲。

「我現在不想和你吵這些。」唐源笑了一下,把唐淺之前的話還了回來。

一時間兩人又不知道說什麼,唐淺看了一下點滴瓶起了身,「我去找護士換一下。」

「好。」唐源也沒有繼續糾結,唐淺出了門就靠著牆壁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是紅著發熱的,然而卻沒有眼淚。

高三上學期唐淺還在集訓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當時臨近藝考情況很緊張。那時候唐源膽結石進醫院了,醫生說再遲一點可能人就沒了,但是始終還是保住了命,一直到唐淺考完藝考回來看到家里的保健品才知道。

這樣的事情很多,唐淺父母早年為了生意四處奔波再好的身體也早就垮了下來,所以才會一有點什麼便大小病不斷。

嘆氣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逼回去那並不存在的眼淚,然後剛站直了身子就看到陳曉裙提著一些盒飯過來了。唐淺點了一下頭,「我去找護士。」

「好。」陳曉裙也是眼眶紅紅的,唐淺沒有多說走過去找護士換了輸液瓶然後就在旁邊打開盒飯吃了起來。

「醫院的飯就這樣了,淺淺你吃不習慣就少吃點。一會兒出去吃吧。」陳曉裙到底是心疼女兒的。

「哪有這麼嬌氣。」唐源開了口。

唐淺這次沒說什麼,點了一下頭,「你這個需要忌口嗎?」

「我都要死了你還不讓我隨便吃點兒?」唐源倒是笑了起來。

「說的什麼話!」陳曉裙有點生氣。

「玩笑玩笑。」唐源笑了起來,然後又想了一下,「可惜我沒能讓你們娘倆過上什麼真正的好日子。」

唐淺吃著東西也不在意,轉過來開了口,「做個切除手術要多少錢?」

「提這做什麼?」唐源搖了一下頭,「做了也好不了的,與其那麼痛苦的喘息還要吸你們的血,不如早點清爽的離開。♀」

「哪有人天天盼著自己死的。」唐淺翻了個生動的白眼。唐源倒是笑了起來。

病到底還是要治的。店到底要看的。下午唐淺就從家里帶過來了電腦看著唐源。而陳曉裙回去了店里。無論最後怎麼樣維持一天的生計還是要的。

唐淺當著唐源的面玩了一些游戲,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講一些戰隊里的事情,給唐源講電子競技。

唐源一開始還是不能理解,後來慢慢的就直接當體育競技來理解了。

再之後唐源便開始了斷斷續續的昏迷。再之後便住進了隔離室。

醫生再一次找家屬簽字,這個病到底治還是不治。

病到底是要治的,只是唐源的癌細胞其實已經潛伏了很久了,只是一直都在當做胃病後來的膽結石在治,從來沒有徹底做過檢查便耽誤了下來。唐淺听到這些的時候會想起曾經很多次吵架之後唐源捂著胃部說起疼了,有一次還進了醫院打了止痛針,如果那時候沒有這樣賭氣的話。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如今已經到了晚期,雖然唐源還能強撐著打起精神來說沒什麼。但是實際上的情況大家心理卻是都明白了。

治療是治療不好了,然而卻也不可能就這樣看著他死去,陳曉裙到底是在最後的手術協議上簽了字。

意外的是手術之後癌細胞的擴散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倒是能夠在隔離室里隔著玻璃用對話機說幾句話了。

唐淺一直就住在隔離間外面的家屬間了,用電腦上著游戲關注著比賽。而已抬頭又能看到隔著厚厚的玻璃那邊的父親。

有時候唐淺也會跟唐源說踏雪飛鴻又取得了什麼成績,而公會又在游戲里打過了什麼boss,分給她的賬號誅殺又更新了什麼裝備。

唐源終于沒有像原來那樣氣急敗壞的斥責什麼,而是笑著點點頭,或者用對講器,「嗯」兩下。

終于在唐源再一次進入昏迷之後唐淺也該開學了,大三下學期著實沒有什麼課,而唐淺爸爸的緣故學校倒是已經批準了推遲入學,不過推遲是一碼事,還是要先回學校辦理手續的。

走之前唐淺把簽約在踏雪飛鴻戰隊的工資卡留了下來,唐淺是第一年線上簽約,簽約金便只有四十萬。而當第一年之後真的拿下了榮譽和人氣之後都是要再往上添一個零的。

唐淺家當然不缺錢,但是也不算大富大貴,唐源的治療花掉了家里大部分的余款,而店里的生意卻是怎麼都不能動的。這樣四十萬拿出來還是有一點重量的了,陳曉裙一時間有一點不知道說什麼。♀

「女兒長大了。」陳曉裙拿著卡哭了出來,唐淺上前抱了一下陳曉裙。

這些年來唐源忙起來,陳曉裙便也要跟著四處跑,得了空還好一直關注她的情況,「媽媽。」唐淺開了一下口,「等過了這一陣家里的店便關了吧,我以後能養活我們。「

「說什麼胡話。」陳曉裙擦了一下眼淚,「你以後還要嫁人呢。」

唐淺沒有說別的什麼,收拾好行李又到了隔離室前,唐源在隔離室里難得的清醒。

「說點什麼吧。」旁邊的醫生開口「他能听到。」。

「等我回來。」唐淺想了很久只說了這一句話,「等我回來。」

唐淺提著行李回了學校。和代雪的房子已經退給了房東,唐淺沒有別的地方去便提著箱子回了寢室。

讓唐淺沒有想到的是她在學校里已經算一個小名人了,大學生本就閑暇時間多,因此玩游戲的也多。歸途更是這些年來最火的游戲,再加上這次曠日持久的聯賽開啟之際掀起了一股游戲界的旋風。

而唐淺雖然已經有整整一個月四場沒有參與比賽了,可是之前的精彩表現確實沒有被任何人遺忘過。

而且自論壇的帖子之後,唐淺的家里情況和學校情況便被提前曝光了,父親重病的事情便也讓所有的粉絲牽掛了起來,甚至有粉絲知道是癌癥之後開始自發組織捐款,當然這被戰隊以官方的形式拒絕了。

而之後戰隊便公開了唐淺家里父親癌癥的事情。也解釋了當初比賽的失誤和後來記者招待會里話的意思。

也正式確定了唐淺選手依然是踏雪飛鴻的正式成員。不過因為特殊情況暫時請假罷了。當家里的事情解決完畢後便會立馬歸隊接受之後集訓然後參與總決賽。

不過出于保護目的,唐淺和家人都沒有接受這方面的任何采訪。

唐淺回到學校後便接到了很多同學的問候,甚至有一些粉絲送來一些東西特意來看她。

再之後便是被問了無數次的話題,「你父親好一點了嗎?」

好一點了嗎?還是更惡化了?唐淺說不出口。不過大家也只是例行關心的問一下,真正想要知道的卻並不多。

辦完開學手續的下午唐淺收到了廖清明的第一通電話,那邊倒是沒有那麼緊張,「我們贏了。」廖清明開口。

「嗯,我看到了。」唐淺回應,唐淺不在戰隊里了但是卻也沒有閑著,筆記本上沒有什麼好的訓練軟件,唐淺便上了游戲拿著小號和公會的人一起開荒過副本搶甲。

「沒有你真的好難打啊。」廖清明笑了一下,「以前怎麼沒覺得。」

「嗯……」唐淺應了一下。然後又不知道接什麼話了。

「你啊。」廖清明嘆了一口氣,「無論伯父怎麼樣,你自己要保重。」

「我知道。」唐淺笑了一下。

廖清明也不糾結這個,一路打著電話說了一些戰隊里有意思的事,說著說著旁邊突然躥出來一個聲音。「是在給唐淺打嗎?」

這一句有頭沒尾,不過唐淺也听出來了是戾炎,廖清明在電話那邊應了兩聲戾炎就扯起嗓子大喊了起來,「啊啊!唐淺啊,听花立雪說她那邊已經在考特招了,提前選好學校了,大概還有半個月就能歸隊了!」

唐淺倒是沒想到戾炎突然提起了這一茬,一時間有點發愣。

唐淺和听花立雪接觸也不過就游戲上三個月,再網線下之後便幾乎沒有太多的聯系了,如今再次听到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便笑著應了兩聲好。

唐淺再次要登機的時候手機又瘋狂的響了起來,唐淺心里一慌拿起一看便看到了陳曉裙的來電。

唐淺忙接了起來,電話那邊便是陳曉裙崩潰的哭聲。

「怎麼了!」唐淺一時間也有些慌亂。

「你爸爸他……他……」陳曉裙哽咽著說著情況,唐淺斷斷續續的听才明白,就在不久前唐源再一次癌細胞擴散被推進了手術室,而醫生已經讓他們做好後世的準備。

唐淺拿著手機一邊慌亂的安慰陳曉裙一邊也無聲的哭了起來,這一次哭泣是冷靜至極的,還能說出,「媽,你別亂,我馬上登機了,很快就到。」

知道登記時其他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唐淺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

下飛機一路到醫院已經又是很久之後了,陳曉裙已經有些失魂的模樣坐在椅子上。

父親還活著,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唐淺松了一口氣,看著隔離室里帶著氧氣罩已經睡過去了的父親唐淺又退出來抱住了母親。

陳曉裙這次再沒有隱忍什麼,抱著唐淺便哭得撕心裂肺。唐淺一邊拍著她的背順氣,一邊開口,「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等到陳曉裙也累得睡著了之後唐淺便又站在了隔離室的玻璃前,隔離室里的唐源早沒有了一個多月前訓斥她的時候那般神采奕奕的模樣。正在用肉眼可辨的模樣一天天衰老下去,衰老的再也看不出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從唐淺有印象開始唐源便是一副粗糙漢子的模樣,帶著粗鄙的氣息,比周圍其他的同齡人都要蒼老。

病房里的這個人三十歲的時候才有了她這麼一個女兒,而很多和他同齡的人孩子都已經高中大學了。

唐淺不會忘記小時候一個人在家無聊翻東西的時候翻出來的照片,那是在她出生之前。或許是才參加工作的時候,或許更早。

唐源帶著斯文的金屬邊眼鏡穿著白襯衫西裝褲,拿著公文包。在鏡頭前斯斯文文的站著,笑的很隨和。

那樣的俊美,那樣的清秀。只那一張照片唐淺便明白了為什麼當年母親會什麼都不顧的嫁給了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是什麼讓這樣一個清秀的少年變成了如今隔離室里的樣子呢?

唐淺站著外面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小時候每晚唐源才回來。即使等吃飯那一會兒坐在沙發上短短的十幾分鐘都能睡著。

想起了有時候深夜突然傳來的開門聲。然後是唐源進來看她是不是又從床的左邊睡到右邊橫著了。

想起在生日的時候唐源偷偷的買了第一套畫具給她,想起有一次她耳朵耳鳴唐源背著她走遍了當時的城市,為了找一個夜間上班的診所。那時候城里尚且沒有什麼出租車,唐源就背著她一條街一條街的走過。

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呢。唐淺站著隔離窗前看著病床上的唐源。

而這時候唐源突然睜開了眼楮,似乎緩過來了一會兒神然後轉過來看著誅殺。

手動了動似乎要指什麼,然而只抬了一下便再也抬不起來。空中帶著氧氣罩也什麼都表達不了。

等我,唐淺在心理默默的念出了聲。

請再等一等我,請等我再變得懂事一點,再變得厲害一點。

能讓你們不再這樣的奔波,能讓你們每天都按時的吃飯,能讓你們像其他人的父母一樣每天在家里看看電視就好了。

等我,請再等一等我。

唐淺終于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了。抬起手捂住嘴巴無聲的哭了起來。

如果沒有當初的爭吵多好,如果沒有那麼多任性多好,如果再理解一下他們的忙碌多好。

如果……

如果早一點學會去愛身邊的人多好。

唐淺終于捂著嘴哭出了聲音,然後慢慢的蹲了下來,靠著冰冷的牆壁抱著自己哭了起來。

隔離室是一定听不到的。唐淺哭得大聲。

就好好哭一次吧,等哭夠了走出這個們便再也不許這樣了,除開即將離去的父親你還有很多需要去保護的東西,你還有母親,你還有家。

唐源最終離開的那天是幾天連綿的細雨後難得的放晴,醫生說他走的很安詳,沒有太多的痛苦。

大概是最後的治療過程中陳曉裙哭的太多,真的走了這天陳曉瓊反倒是安靜了下來。

一言不發的簽署了死亡聲明,然後看著殯遺管來拉人,安靜的看著火化下葬,再沒有一滴眼淚。

「你爸爸說。」陳曉裙開口。

「嗯?」誅殺接了過來。

「他說你出嫁的時候他都得快六十歲了,到時候有白頭發是不是不好看,是不是要去染發。」陳曉裙想著突然提出了以前很早說的細節,「可是沒有了,你的嫁妝都被拿去看病了。」

「別說了。」唐淺抱著她的身體,「你還有我。」

你所有青春的任性,固執和驕傲都隨著父親的死去一同葬下了,但是你還有我。

你還有一個見證了你們最後結局的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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