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這兩個字在靜雅園早就成了災難的代名詞,但凡是听到這兩個字,大家的心弦都會沒有由來的緊繃起來。♀想來听一听都能如此,這回真的要去江家,估計大家伙的心都早已忐忑不安了。
大年初二,這一天的天氣到是不錯,晴空萬里,刮了好幾天的大風也停了,只是氣溫有些低。一大早上,福慶便陪著兩位主子踏上了前往江家的路。菀秋深知萃盈心中恐懼江家,所以便以她受傷為由讓她留在了靜雅園,至于朱朱更是怕她見到江皓翔情緒難控,所以也沒有讓她跟著。
車子停在江家的大門前,董翊楓自己先從車下來,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將她從車上扶下來。抬頭望見牌匾上的江府兩字,她的心里禁不住一陣感慨,當初離開的時候,是想著不會再回這個地方了,可是沒想到還是沒逃過。
「福慶,去叫門。」他回頭說道。
「是,少爺!」福慶說完便快步上前去敲了敲門。
「進了這個門,你絕不對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無論誰叫你,無論什麼事,都要讓我陪著你!」他緊緊地牽住她的小手,眼神中是無限的擔憂。
菀秋倒顯得很放松,欣然地笑了笑,說道︰「知道了,不要這麼緊張嘛。」
福慶的手還沒到門板,那大門就突然從里面看了,只見兩個下人拖著一個遍體鱗傷,滿是血污的丫環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站的人,那兩個下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也沒理會他們的眼神,徑直就把那丫環丟在大門外,然後就轉身要關門。
這不是草芥人命嗎?你江家再有錢也不能這樣做啊!福慶氣的飛起一腳就踢向大門,那兩個下人一下子都被撞翻在地上。
「你們是哪來的,敢在江家放肆!」其中一個下人開口喊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了,我家少女乃女乃都不認識,她可是從這江府嫁出去的。」福慶氣得直想揍那兩家伙。
兩個家伙定楮一看,這才認出了菀秋,起身冷言道︰「原來是菀秋小姐,你是害我家小姐的凶手,江家不歡迎你!」
菀秋看了他們一眼,沒理會,她跑上去扶起地上的丫環,輕輕拍著她的臉,叫道︰「萃月,你怎麼了?醒醒!」
「江家歡不歡迎不是你們兩個奴才說了算的,還不去通報你家老爺,就說董翊楓來給他拜年!」他凜然的氣勢把那兩個家伙震的死死的,兩人只好灰溜溜的向府里跑去。
菀秋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漬,那一道道血紅的鞭痕是那樣的觸目驚心。「萃月,醒醒!你還好吧!」她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懷里的人兒好像有點反應了,慢慢地睜開眼,看到菀秋就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似的,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襟說道︰「菀秋小姐,救救我!我不想被大小姐打死!」她驚恐的眼神讓人看了不由的心疼。♀
「采依怎麼可以這麼沒人性,下手這麼重,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她看著那些傷口,心疼地說道。
「你以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像你這麼善良的嗎。」董翊楓蹲子,湊在萃月身邊,看了看她的傷情說道︰「還好,都是皮外傷。福慶,你開車把萃月送到醫院去,叫醫生給處理一下。」
福慶有些猶豫,他怕自己一走,留下他們兩個有什麼危險。董翊楓站起身,催促他道︰「快背上她走吧,時間長了傷口容易感染了。你放心,這里有我,我們不會有事的。」
「是,少爺。」福慶放下手中拎著的禮品,彎下腰身,董翊楓幫忙把萃月放在他背上,對身強力壯的他來說背一個人還是輕松自如的。他背起萃月朝汽車奔去,一邊奔一邊還不忘記回頭叮囑道︰「少爺,少女乃女乃,你們要小心啊,我很快就回來。」
「兩位,我家老爺有請。」剛才進去通報的下人出來回話。
董翊楓拎起地上的禮品,牽起她的手,兩個人跟著下人一起進了江府。是刀山,是火海,我陪你一起闖!
偌大的江府,如今看來卻顯得冷清異常,院里喜慶的裝扮,卻擋不住江家人心里的悲涼。這一年之中,生離死別這四個字在江家不斷的上演著,就像是一個惡運的輪回,怎麼轉也轉不出去。
當董翊楓和菀秋踏進江家的前廳時,他們才發現那里早早的站滿了好幾個下人,氣氛也變得異常的凝重,空氣中無形中彌滿著淡淡地火煙味。江楚天面朝里背對著他們,目光注視著廳堂上方那塊寫著「家和業興」的牌匾。
「江伯伯!」
「老爺!」
董翊楓和菀秋定了定神,兩個人先後和江楚天打招呼。
江楚天緩緩轉身來,神情嚴肅地看著兩人說道︰「你們膽子不小啊!還敢來江家!」
菀秋松開他的手,上前一步跪倒在地,真誠地說道︰「老爺,大小姐因我而傷,雖然是無心之過,但是心中畢竟有虧,所以菀秋今天登門,一是探望,二是道歉。」
江楚天揮起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生氣地吼道︰「我女兒傷成這樣,你一句無心之過就輕描淡寫的過去了!?她一輩子的幸福就毀在你手上了!」
董翊楓把手上的禮品放在茶幾上,走上前說道︰「江伯伯,這件事菀秋真的不是故意的,至于事情的起因我想大小姐心里最清楚了,如果你不信,我有人證。」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江家好欺侮啊,這樣堂而皇之地到我這里,說一句什麼無心之過,就想讓我原諒你們。」江楚天怒上心來,揮了揮手對下人喝道︰「來人,把他們給我綁起來!」
這趟江家之行董翊楓已經把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設想到了,可是他沒想到剛一到江家對方就要綁人。不容他有反駁的時間,江家的下人就已經一擁而上將他們倆個分別控制住了。
自己的安危他倒也無所謂了,可是她肚子里懷著孩子,如果她們母子有什麼閃錯,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已。「江伯伯,如果一定要有人為這件事承坦後果的話,那就讓我來吧!您放了菀秋!」
江楚天平和了一下情緒,看了看他,緩緩說道︰「好啊,你要承坦可以,放了菀秋也可以。你休了她,娶采依,入贅江家!你能做到嗎?」
董翊楓听完這些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急忙說道︰「江伯伯,這不可能!絕不對可能!除了這件事別的我什麼都能答應您!」
江楚天擺了擺手,這件事在他這里毫無商量的余地。「要麼你答應娶采依,要麼菀秋留下,伺候采依到她出嫁。現在不是你跟我談條件,你也沒資格跟我談條件!」他的語氣很決絕,一點不容辯解。
「不可能,我不可能答應!」董翊楓掙扎著說道。
倒是菀秋顯得很安靜,雖然雙手被人束住,依舊是一臉的從容。她微微笑著,淡定地說道︰「老爺,您讓我伺候大小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怕只怕江家從此無寧日了。剛剛萃月一身是傷被扔出了門,一個無辜之人大小姐都能下如此重手,她平素就恨我入骨,我估計我在江家明天就是一具枯骨了。老爺,您大概沒忘記大太太對我的臨終之托吧,沒完成她遺願我可不敢隨便死,難道您就不怕她托夢找你?」
江楚天睜著雙眼,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她。這個曾經在江家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姑娘,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看來離開了江家的這段日子里,這丫頭真的改變了很多,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林菀秋了,今天她敢這樣踏進江家大門,至少說明她是個有擔當的女子,如果沒有采依的這件事,他到真想認了她做個干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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