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劉府內院響聲震天,驚動不少住在外院的江湖人士,只因內院有人把守,除了一些輕功不凡的高手外,其他人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何事。♀
而這些知道實情的人士得知牽扯到五岳盟主的嵩山派以及魔教後,都知趣的沒有公然開口議論此事。
第二日,金盆洗手照常進行,劉正風面上雖帶著笑,可誰都能看出那副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洗手大典之前,和原著中一樣,他依舊在天下英豪面前跪接了那位縣丞張大人的聖旨,成為朝廷的一名參將。
群雄對此情景,大多數持以嗤之以鼻的態度,畢竟眼下朝廷中貪官當道,惹得民怨四起,很多江湖同道都是瞧不起官員的。
如今劉正風得了一個小小的芝麻綠豆的參將竟還搞得如此隆重,自然讓群豪頗為不滿。
大典辦在劉府外院的大廳中,在這足有三四百平米的廳內,寬松的置辦了十余桌酒席,能夠坐在這里的英豪大多皆是有名有姓之輩。
在中央的幾桌當然坐著諸如少林、武當、華山、恆山、泰山、丐幫等大派的掌門或是代表,當然嵩山派卻是缺席,衡山掌門莫大先生也沒來。
張揚被安坐在中間第三席中,同一桌中有丐幫中須發皆白的老頭子,也有大月復便便的類似商賈之人,總之形貌各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一個也不認識。
值得稱道的是,張揚這一桌以及附近幾桌倒沒有一個是泰山派或是青城派之人,顯然主人在排客的時候還是花了不少心思。
「張大哥,原來你也在這里。」張揚正好奇觀看四周之時,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嬌柔之聲。
「儀琳師妹,你也坐這兒?」見到面若桃花,胸前如山壑的小尼姑,張揚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哦,我和師傅師姐妹坐你隔壁這一桌。」儀琳俏臉紅紅的說著,然後便坐在了與張揚僅有半丈之隔的位置上。
原來劉正風為了方便恆山派和少林派觀禮,專門安插了兩桌素宴在中央位置,儀琳作為定逸師太的親傳子弟,自然能夠有資格入座的。
群雄紛紛坐定後,僕役陸續上來獻菜斟酒,一時間倒也熱鬧非凡。♀
米為義端出一張茶幾,上面鋪了大紅色的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只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幾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
只听得門外砰砰砰放了三聲銃,跟著砰拍、砰拍的連放了八響大爆竹。
在後廳、花廳坐席的一眾後輩子弟,都涌到大廳來瞧熱鬧。
劉正風帶著難看的笑容走到廳中,抱拳團團一揖,隨後便朗聲說道︰「眾位英雄,眾位朋友。各位遠道光臨,劉正風實是臉上貼金,感激不盡。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個小小官兒。」
「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講究義氣;國家公事,卻須奉公守法,以報君恩。這兩者如有沖突,叫劉正風不免為難。從今以後,劉正風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如果願意改投別門別派,各任自便。劉某邀請各位到此,乃是請眾位好朋友作個見證。以後各位來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卻恕不過問了。」他說完後又是一揖。
本來在這情景之下,各人應紛紛向劉正風道賀。可是昨夜劉府內院發生的事情,眾人雖然心照不宣,可也略有耳聞了。
今日劉正風又當著眾人的面接了朝廷的官位,群雄雖嘴上不說,心中卻甚為不滿。
因而一時之間大廳上鴉雀無聲,一千余人濟濟一堂,竟是誰也不說話,場面十分的尷尬。
劉正風面色不變的轉身向外,朗聲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以武藝,未能張大衡山派門楣,十分慚愧。好在本門有莫師哥主持,劉正風庸庸碌碌,多劉某一人不多,少劉某一人不少。從今而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宦,卻也決計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決不過問。若違是言,有如此劍。」
他右手一翻,從袍子下面抽出一把長劍,雙手一扳之下,只听拍的一聲,將劍鋒扳得斷成兩截。
在折斷長劍後,劉正風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竟是直接插入了堅硬的青磚之中。♀
群雄一見這等功夫,盡皆駭然,自這兩截斷劍插入青磚的聲音中听來,這口劍顯是砍金斷玉的利器,可以手勁折斷一口尋常鋼劍,以劉正風這等人物,自是毫不希奇。但如此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折斷一口寶劍,則手指上功夫之純,實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詣。
劉正風臉色絲毫不變,他之所以露出這一手技藝,目的是自然是警告那些想要對他圖謀不軌的之徒。
眼見眾人面色驚異,劉正風這才滿意的微微點頭。目的達到之後,他便捋起了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
可就在這個時候,忽听得大門外有人厲聲喝道︰「劉正風,且慢!」
劉正風面色陰沉的抬起頭,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顯然已料到會有人來阻止似得。
這個時候,只見門外圍觀的弟子不由自主的向外一分,陸續走進七八個人來。
當先三人皆是身穿紫衫,赫然正是嵩山派排名二三四位的丁勉、陸柏、費斌,而後面則是跟著五位身穿黃衫的嵩山弟子。
這五個手握長劍嵩山弟子中間,還圍著兩個俏麗女子和一個面色慘白的青年人,看著三人落魄的樣子,似乎是被挾持了。
見到這當中兩個女子時,張揚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這兩人她都認識,正是與他小伙伴有過親密接觸的劉菁和曲非煙兩女。只是張揚卻不知道她們為何會被嵩山派捉住了。
「這衡山派的弟子還真是一群飯桶……」張揚心中不由得想著。
要知道,昨夜他幫忙捉住十余個潛伏的嵩山弟子,已經變相的提醒劉正風了,想不到到頭來,還是竟然還是被嵩山派走月兌,還挾持了幾個人質。
其實這並不能怪衡山無能,而是嵩山派的人確實厲害!
昨夜米為義連夜召集了上千名的衡山外門弟子進內院拿賊,這個舉動就算再小,還是驚動了在外圍警戒的嵩山弟子。
接到匯報之後,嵩山派的三名太保當即坐不住了,只好蒙了面後,親自前往劉府營救這些被困的精英弟子。
可無奈此刻劉府中人數實在太多,這三名高手雖然厲害,卻不可能敵得過千余人。
在一名認識劉芹的嵩山弟子指認下,好不容易突圍的丁勉只好退而求其次,將三名正在看熱鬧的劉芹等三人捉了去,以做交換被捉嵩山弟子的條件。
「爹爹,爹爹,快來救我!」剛一進門,那被困在五人中間的劉芹便掙扎著驚恐高聲呼喊起來,劉菁和曲非煙則是默然不語。
「恕劉某眼拙,三位應該就是嵩山派托塔手丁勉,仙鶴手陸柏,大嵩陽手費斌師兄了,劉某向來與嵩山派左掌門交好,不知三位昨夜派人潛伏于我府中,又挾持了我兒女,這是何意。」劉正風對兒子的呼喊充耳不聞,面色森寒的說道。
他這番開口,自然是想要搶先佔理,讓在座江湖同道共同聲討嵩山派了。近年來嵩山派勢力日漸龐大,做事一向是霸道無比,在江湖中各大派雖然明里不說,私下里也有不少怨言。
眾人一听後,果然開始對嵩山派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起來。
「哼,劉正風,你膽敢勾結魔教長老曲洋,還意圖加入魔教叛變咱們武林正道,我們是奉了左掌門之命,前來捉拿你的。」丁勉暗運內勁,厲聲說道。
他這話聲震整個大廳,立刻涌入每一個人的耳朵中,一時間,在座的群豪無不臉色大變。
要知道幾年來,魔教與中原各派沖突甚多,已然結下不解的仇怨。劉正風加入魔教,這等事情可是公然與武林同道為敵,群豪怎能不驚!
接下來,雙方便在大廳中開始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罵戰當中。不過在座的江湖同道听雙方各執一詞,似乎都是頗為有理,倒也不知該幫誰了。
「咦?張大哥,你看,那個人好像是曲妹妹?」儀琳忽然在他身後小聲道,語氣中頗有擔心之意。
「恩,好像是……」張揚應付的點頭說著,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先將兩人救出,畢竟曲非煙可是教手冊的一員,而自己還對劉菁做過一些很不禮貌的事情,于情于理也該相救。而且就算不談這些,光是主線任務‘幫助劉正風順利金盆洗手’這一條,也應該幫忙救出曲非煙和劉菁,以解除劉正風的後顧之憂。
「張大哥,你看那曲妹妹好可憐啊,雖然她的確古靈精怪了些,又得罪了你,可是她的確是一片好心的。你武功高強,能不能,能不能把她救出來啊?」儀琳楚楚可憐的看著他,用希冀的語氣說道。
「恩,先看看再說,若是情況危急,我會出手的!」張揚微笑著對儀琳說道。
與張揚同桌的一位須發皆白的丐幫老頭听了這話,忽然輕笑一聲道︰「嵩山的十三大太保可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其中隨便一個出來,恐怕一些個小門小派的幫主都不是對手。眼下他們一來就是三人,就算小兄弟武功再高,想從他們手底下救人出來,可謂是難如登天。小兄弟可別見怪,老朽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這丐幫老頭說完話後,同桌的包括大月復便便的江湖人士都開始輕笑起來,似乎在嘲笑張揚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儀琳,可別胡說!」一旁的定逸師太立刻呵斥道,她平日里雖然向來以性格直率被人稱道,俠名遠播。可是此刻的局勢已經牽扯到了魔教,就算以她的性子也不敢輕易涉入。
「張施主,嵩山三大太保各個武藝高強,絕非余滄海、木高峰之流可比。而且此事事關重大,已經牽扯到魔教里面,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輕易陷進去為好……」定逸師太沉吟了一下後,想到張揚畢竟還是救過儀琳,便也出聲提醒道。
儀琳幾人對話的時候,忽听劉芹因恐懼而嘶聲說道︰「你們別殺我,要殺就殺她吧,她叫曲非煙,是魔教長老曲洋的孫女!」原來這劉芹是經不住嵩山派人的危言恐嚇,嚇得將曲非煙的身份說了出來。
丁勉略微意外的順著劉芹所指看去,沒料到昨晚順手一舉,竟然抓了曲洋的孫女。
「原來她就是魔教妖女,好,這妖女既然在這里,想必曲洋那個魔頭也在此處了,先殺了這妖女祭旗,逼那曲洋魔頭現身。」費斌冷笑著說道。
劉菁驟然罵道︰「奸賊,你嵩山派比魔教奸惡萬倍!」一名嵩山弟子一耳光??在劉菁臉上,這一耳光極重,將她嘴角都打出血來。
「劉正風,我等奉左盟主密令,調查你與魔教勾結之事,你剛才也親口承認與曲洋私交之事,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已是鐵證如山,罪證確鑿。」
「可是左盟主念你是一代人杰,不忍心殺你,只要你跟我們去嵩山派一趟,親自向左盟主請罪,再放了關押的嵩山弟子,料想左盟主定會原諒于你。不然的話,我先殺這妖女,再殺你女兒和兒子。你到底答不答應?」丁勉說話之時,三名嵩山弟子忽然舉起了長劍,擱在了曲非煙三人脖子的下方。只要劉正風一旦開口說個不字,那曲非煙等人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
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定逸師太提醒的話還未說完之時,在丐幫長老等幾位江湖名宿的驚愕目光中,只見張揚忽然凌空一掠,身形高高而起,如飛燕般向場內一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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