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黃忠公幽靜的琴堂內,梅莊的四位莊主全都聚集于此。♀
「大哥,你要不要再想想,那副北宋範中立溪山行旅圖乃是範寬真跡,千金難求,若是此次錯過了,恐怕我這輩子都寢食難安。而且那笑傲江湖曲譜也是傳自廣陵散中的絕跡珍品,大哥你就真的能狠下心來,不想得到此物?」丹青生面色焦急的向黃忠公說道。
「是啊,那率意帖中的字體瀟灑凝練,古樸蒼勁,是書法大家張旭難得的佳作。不管用甚麼法子,我……我也要得到此物的。大哥,你是不是顧慮太多了,咱們看守梅莊十二年,也不曾發生任何事情,除了咱們這些老教眾,還有誰記得任我行這人?你可不要被那三位長老幾句恐嚇的話給嚇到了。」禿筆翁也是臉色驟變的說道。
「況且,咱們這次就利用一下那任我行而已,絕對下不為例。而且那楊兄弟乃是名門之後,武功十分高強,我絕不相信他會听命于日月神教的人,來救任我行的。那姓童的也拿出了五岳令牌,顯然也是嵩山派之人了。他們兩人都是名門正派,若是來救這任魔頭,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黑白子也是一臉晦氣的樣子,向問天說出的那嘔血譜早就勾起了他性子,若是不能得到,今後的日子恐怕都很難睡好覺了。
「夠了,此事我意已決,不管楊章和這童化金到底是何身份,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咱們兄弟四人能夠在這梅莊之中安度晚年,我絕不容許有任何一絲的錯誤發生。況且就算他們兩人不是來救任魔頭的,也可能是任魔頭以前的仇人,若是他在獄中被人殺了。咱們一樣是罪責難逃的。依照如今總管楊蓮亭的脾氣,我們四人照樣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不管怎樣決不能冒這個險。」黃忠公沉吟一下後,便大袖一揮的斷然說道。
黃忠公在三人中向來威望最高,其余三人見他這副樣子,就算是還有話說也只好噎進肚子里。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丁堅不疾不徐的聲音來︰「啟稟大莊主,楊爺和童爺已在院外等候。」
「知道了,去請他們進來吧。」黃忠公一向過慣了避世不見外客的日子,不過今日因失信于人。作為江湖名宿的禮貌和風度。他也需要當面向人道歉的。
片刻後。張揚和向問天一前一後的步入琴堂之內。
「大莊主,不知你叫我二人前來,有何事商議。難道是大莊主已然決定,準備立刻讓貴莊的高人來和楊某比劍?」張揚微笑著說道。
「咳咳,楊少俠,實不相瞞,此番請你二人前來並非為了比劍。而是因為門派中一些變故,老朽想要取消這次比試。這次食言而肥的確是老朽之過,為表歉意,老朽特地讓人準備些許薄禮,請少俠一定要收下。」黃忠公說著話時,站在一旁的丁堅則捧著一盤金光閃爍的金錠來到張揚面前。
「大莊主這是何意?楊某可不是貪財小人。既然莊主不願比劍,楊某當然也不會強求。♀至于這金銀之類的,在下更不會要了。若是莊主誠心待我,就請備上一壺好酒,楊某敬各位莊主一杯,也就不虛此行了。」張揚與向問天對視一眼後,便故作不悅的說道。
張揚說這話的時候,他旁邊的向問天目中精光一閃,身形不露痕跡的微微向旁邊挪了一小步。
「好,楊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既然你都這般說了,我丹青生今日就把剩下那兩缸葡萄酒陳釀取出來全部喝了,咱們兄弟兩人不醉無歸。」黃忠公還未說話,丹青生倒是豪氣的大聲說著,隨即便是吩咐旁邊的丁堅一聲,叫他去酒窖搬酒。
「楊少俠年紀雖輕,氣度卻當真不凡,而且你音樂上的造詣也是讓老朽十分佩服。本來我黃忠公多年來修生養性早就滴酒不沾了,听你這番言語,若是不喝一杯的話,恐怕倒顯得我小氣了。」黃忠公也是笑呵呵的捋著胡須說道。
黑白子和禿筆翁二人倒是沒多少言語,只是用一副十分眼饞的眼神盯著向問天,倒像是想他心情一軟便留下那幾件寶物給他們。可是向問天對兩人的眼神卻視而不見,只是站在一旁微笑著並不吭聲。
不過向問天雖擺出一副淡然的樣子,可是誰也看不出來的是,他此時全身已然繃緊,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弓箭一樣,準備隨時爆發出本身的潛力來。
過了半刻鐘後,那丁堅果然搬著一口三尺寬的大缸來,缸中裝著三分之二的黃橙橙的酒液,他還未進屋,一股濃郁的酒香便飄了進來。
丹青生快步迎了上去,用早就備好的幾個價值不凡的杯子用作酒器,先盛了幾杯酒給黃忠公、黑白子、禿筆翁以及向問天等在列之人。
最後才用一個閃著剔透之光的杯子拿出來,裝好酒後遞給張揚,並說道︰「楊兄弟,喝這葡萄酒當用上好的夜光杯,這樣才能將葡萄酒的清純甘美之味呈現而出。不過這夜光杯可不好找,我尋遍皇宮也才找了這一個出來,能結交兄弟這樣的知己良朋,實在是我丹青生的榮幸。今日我就將此杯讓給你喝,也算略表心意。」
「那就多謝四莊主了。」听得這番話,張揚也被這位其貌不揚卻性情真摯的丹青生微微感動。
「別這麼客氣,你若是今後想要喝酒了,便常來梅莊找我便是。」丹青生豪邁說道。
生在金錢至上的前世,步入社會以後,張揚從未遇到過一個真正的朋友,他的那些社會上的朋友不過是一些為了利益而結交之徒罷了。
他也從來不信有誰會在第一次見面就能互相引為知己,可面對丹青生這番坦然話語。張揚也忍不住心中微動。
若不是此番另有目的,他還真想和這位性格直率的四莊主交朋友的。想到接下來要做之事,張揚不由心中微感歉意。
「好了,四弟。別在這兒磨磨蹭蹭了,咱們就一起敬楊兄弟一杯吧!何況楊兄弟和童兄弟若是有時間的話,也會再來梅莊做客的,你就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得。」黑白子強笑著說道,他言下之意當然是希望二人常來梅莊,這樣一來二去,混熟了後,日後說不定有機會能將向問天手上的嘔血譜騙回來。
「這是當然,有如此好客的四位莊主在,等我和楊兄弟雲游江湖一番後。他日再回到杭州。必定要來再次叨擾的。請吧!」向問天說完,便故作豪邁的仰起脖子率先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
其他四位莊主見他這般先喝完酒,自然也二話不說的拿起酒杯。仰起頭來喝酒。
可就在這時,異變頓生,只見剛才還一副笑吟吟模樣的張揚面色一沉,忽而身形如鬼魅般一動, 的在四位毫無防備的莊主身上連點幾下。
在一旁的向問天也是當即身形急閃,迅速將一旁伺候的丁堅給制住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楊少俠,你這是何意?」黑白子面露驚恐之色來,當他說出這番話後,更加驚恐起來。
只因他發現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三位莊主似乎連啞穴也被點了,只是滿臉怒色的盯著張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不住了四位莊主,在下此番前來的確不是為了比劍,至于有何目的,四位應該能夠猜到幾分了。在下感激四位莊主的熱情款待,更對幾位的為人十分欽佩。在此,張某向各位保證,等事成之後,無論如何也會保住各位性命,決不讓任何人傷害各位。」張揚對其他幾人拱了拱手。
黃忠公等人臉色難看之極,無奈不能說話,只能用惡狠狠的眼光盯著他。
「向大哥,你先出去將莊里剩下幾人搞定吧,這里暫時由我來處理。」張揚不以為意的轉頭對向問天說道。
「好,還好兄弟你神機妙算,若不是你提前制定出這套臨時計劃來,恐怕咱們也不會如此順利的。這里就交給張兄弟了,我把莊子里的施令威和幾個僕人搞定後,就再設法通知大小姐進來。」向問天說了這話後,便轉身出門而去。
原來在後院的兩日里,張揚為了確保以防萬一,便額外想出了制住梅莊四人的計策來。不過這個計策可不是在甚麼情況下都能實行的,畢竟不知他們幾人之間是否有某種聯系,而且也並不知他們與外界有沒有聯系。
若是一個不小心,讓他們傳訊出去,那救任我行的計策可就是白費心機了。
那樣即便是成功救出任我行,也會立刻被魔教知道,這位前任教主立刻就會成為過街老鼠,根本無法翻盤了。
原本任我行能不能在做回魔教教主跟張揚沒半點關系的,可是他想了想,任我行是魔教教主,對他這個準女婿也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
若是他日以後,張揚的名望值達不到100點,說不定還需要借助統一魔教這種事情來擴大威望的。
何況任我行若是被追殺,肯定也會連累任盈盈,倒頭來還是需要他來擺平,還不如一開始就計策完全,也就不會有以後的麻煩了。
有了這些顧慮,張揚自然對此事很是上心,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的。
他原本的計劃是先將其他三位莊主一起制住,然後再找機會制住一向避世不出的黃忠公,可沒想到這四人一起給他踐行,倒也省去不少麻煩。
因而張揚便靈機一動的想出借著飲酒的機會,將這幾人一起制住了。
而之所以將其他幾人的啞穴點住,光留下黑白子可以說話,當然是因為此人在原著中的膽小怕死,而且貪婪無比的想要學任我行的吸心*。
這樣的人雖然討厭,可也是這四人中最好控制的一個。
「二莊主,實話告訴你,你們幾人的一舉一動。我就派人打听的一清二楚。若是你能積極配合我,將來我一定在任教主面前為你求情,不僅讓你活命,而且讓你生活的舒舒服服……」張揚微微一笑的對黑白子說道。
「你……你在說甚麼?」黑白子臉色驚疑不定的說道。
「在這梅莊之中。有誰私自配了兩把鑰匙,每隔一段時間都要下去看望任教主?又有誰想要拜任教主為師,想要學他老人家的絕學吸心*……」說這話時,張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你……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黑白子目中又驚又恐的問道。
其他幾人當然听懂了張揚的話,紛紛斜著眼不敢相信的瞧著他,特別黃忠公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想要立刻將黑白子給殺了。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問你,跟不跟我合作?我知道你志不在小。並不願此生都窩在這梅莊之中。若是合作的話。你今日救了任教主他老人家。他日他登上教主之位,必定有你一份功勞。若是不合作的話,就算我答應饒過你。有著天王老子之稱的向問天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我可不能保證他不會動你一根毫毛。」張揚軟硬兼施的說出這番話來。
黑白子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多次後,過了許久,這才一咬牙的說道︰「張少俠,我願意跟你合作,一起救出任教主!」
其他幾人听得他這番話,當即紛紛翻著白眼,雖然說不出話,肯定在心里把黑白子罵的天翻地覆了。
一頓飯工夫後,在安排了向問天守在外面以備異常情況發生後。張揚、任盈盈、黑白子三人來到黃忠公琴堂內室的床前。
黑白子熟門熟路的掀開床上被褥之物,拉開上面的銅環和鐵門,露出一個黑 的地洞來。
「聖姑,張少俠,請跟我來。」黑白子拿著一個火折子,當先躍下去。
張揚跟著躍下,只見下面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置身之所是一個斜通往地下的階梯。
等任盈盈跳下來後,黑白子在半丈遠處緩緩帶路。行了約莫二丈之後,前面便已無去路。
黑白子從懷中取出早就備好的一串造型奇特的鑰匙,插入了一個匙孔,轉了幾轉,向內推動。
只听得軋軋聲響,一扇看起來重俞千斤的石門緩緩打開,再次露出一個漆黑的門洞來。
隨著黑白子走進石門,沿途點燃一些早就備好的路燈,只見地道一路向下傾斜,走出數十丈後,又來到一扇長滿青苔的石門前。
顯然這里頗為潮濕,連石壁兩側都長滿了各種苔蘚類植物。只不過洞中的空氣雖略微渾濁,倒不至于讓人覺得氣悶,顯然是一座通風設施良好的地下囚室。
黑白子又取出一把奇長的鑰匙,將門開了,這一次卻是一扇鐵門。
地勢不斷的向下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轉了幾個彎,前面又出現一道門。
在這段路途中,黑白子為表忠心,還多次盡早的提醒兩人前面的機關等物,做足了一副誠心投靠的模樣來。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張揚也不會全信了他,所以才會緊跟在他半丈遠處,只要他稍有異動,以張揚此時的武功絕不會讓他得逞。
不過這黑白子當然和原著中一般無二,三人很順利的便又是來到一道用四道門夾合而成的厚重門前。
「這兩道鐵門之間夾了兩道釘滿棉絮的板門,是為了防止任教主老人家他的內功十分厲害,這棉絮是吸去他的掌力,以防被人擊破鐵門的。不過這都是東方不敗的意思,我等只是奉命看守,听人擺布罷了。」見張揚面露疑惑之色,黑白子便乖巧的解釋道。又瞧著任盈盈面色難看,緊接著才又解釋了一句。
「東方不敗這奸賊,竟將我爹囚禁在如此天日的地方十二年,枉我一直以為他是我的恩人。」任盈盈面色憤慨的說道。
三人此後接連行走十余丈,不見再有任何門戶,地道隔老遠才有一盞油燈,有些地方油燈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模索而行數丈,才又見到燈光。
張揚只覺呼吸更加不暢,壁上和足底潮濕之極。
「東方不敗老謀深算,害怕有人來搭救任教主,便特地命人挖通了這西湖之底。別人就算要偷偷救走任教主,也肯定不行,只因一旦鑿穿牢壁,那些湖水便會立刻灌入,將任教主他老人家溺死在牢里。」黑白子借機罵東方不敗的時候,見張揚似乎對此處的設計頗為疑惑,順便為他再次講起了牢房的原理來。
三人再前行數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須弓身而行了,而且越向前行,彎腰必須越低。
又走了數丈,黑白子停步晃亮火折,點著了壁上的油燈,微光之下,只見前面又是一扇鐵門,鐵門上有個尺許見方的洞孔。
黑白子立刻弓著身子,指著開了方孔的鐵門說道︰「聖姑、張公子這就是囚禁任教主他老人家之處了。」
就在兩人看向鐵門之時,室內一個濃重的聲音傳了出來︰「又是黑白子你這個小人,快給我滾得遠遠地!老子就算死都不會把吸心*傳授給你這種奸猾小人,你就別枉費心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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